李佩青,竟是如畫師妹的兒子?!
知道李佩青身份的一刻,柳池華幾近崩潰。
當年他沒能求到援兵,眼睜睜地看著三堂精英死去。
但他更沒有想到,如畫師妹當時根本沒死。
而李佩青的出生,正代表著當時未死的如畫師妹事后承受了多少痛苦。
只要想到這一點,柳池華就再也沒法冷靜下來。
原來當年他還有拯救師妹的機會,但他卻生生放棄了!
柳池華陷入心魔的時候,其他人卻是將心神落在了靜淵堂的方向。
“剛剛的聲音是怎么回事?”
“不會是鎮(zhèn)獄又出事了吧?!?p> “不能吧。”
“聽說百年前,鎮(zhèn)獄就被那妖王白蒼破解了封印……”
低級弟子們議論的時候,已經(jīng)有幾位長老朝著靜淵堂的方向急速趕去。
蘭山闕看了一眼不在狀態(tài)的柳池華,暗嘆一聲,掃向扶搖堂堂主李仲棋,“當年之事已經(jīng)過去,太上長老尚在,容不得你們放肆!啟陣!”
蘭山闕的聲音落下,龍虎臺與觀看的諸山峰立即被一片光幕縈繞。
這是龍虎臺的外陣法。
龍虎臺弟子試,一般只啟內(nèi)陣法,防止弟子比試傷害觀眾。
而外陣法則是將周圍山峰也囊括進來,以應對緊急狀態(tài)。
外陣法對內(nèi)陣法有絕對的壓制。
若外陣法不破,則內(nèi)陣法之人無法走出。
而此刻,扶搖堂眾人便是落在了內(nèi)陣法。
在場的眾人已經(jīng)亂了。
誰也沒想到,事情會鬧到這種地步。
史南喬更是站起了身,望著龍虎臺李佩青的方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情緒。
牧嵐心摸了摸自己的眉心。
想起了靜淵堂的巨響,將手又放下。
她覺得,今天的事情絕不止扶搖堂叛宗這么簡單。
蘭山闕神色嚴肅,“李仲棋,你可還要叛出宗門?”
李仲棋表情平靜,“今日李仲棋與扶搖堂所做決定,絕無反悔!”
“好!”蘭山闕聲如震雷,“扶搖堂上下叛宗,即刻發(fā)入靜淵堂鎮(zhèn)獄!”
“轟隆隆—”
這時,靜淵堂方向再次傳來了一連串的巨響。
蘭山闕終于色變,連柳池華也回過神來。
眾人的目光再次望向靜淵堂的方向。
遠遠的,似有一陣呼嘯聲傳來。
“哈哈哈……老子終于自由了!”
“這破宗門,我今天非要拆了它!”
“走嘍,走嘍,這里面有老家伙。”
“去百珍堂洗劫點寶貝……”
隨著呼嘯聲接近,眾人終于看清,這片如蝗蟲般飛過來的,竟是一群兇神惡煞之輩。
終于,鴻蒙劍派有執(zhí)事的驚呼聲響起,“是鎮(zhèn)獄的囚犯……是鎮(zhèn)獄的囚犯!”
頓時,鴻蒙劍派的一些弟子害怕地尖叫起來。
百年前的靜淵之禍,他們很多沒見過,但也都知道鎮(zhèn)獄里關押了不少妖魔重犯。
聽說當年便殺死了許多無辜的鴻蒙劍派弟子。
如今驟然看到這樣的場面,自然驚嚇不已。
“鴻蒙劍派龍虎臺外各堂弟子速速歸堂,各堂即刻開啟封堂大陣!”
蘭山闕的聲音傳播開去,“龍虎臺三品仙師中陽境以上弟子,隨我出去迎戰(zhàn)!”
說完,蘭山闕開啟了龍虎臺外陣法的出口,但卻仍是禁錮著扶搖堂眾人。
蘭山闕第一個飛出,在其身后,更多的長老、仙師仗劍跟了出去。
二品仙靈弟子則是膽戰(zhàn)心驚地看著防護陣法外的那些刀光劍影。
鴻蒙劍派,大亂。
龍虎臺上,李仲棋目光復雜地看向李佩青,“這也是你的計劃嗎?”
“是,也不是?!?p> 李佩青看向李仲棋,“義父可知道靜淵堂鎮(zhèn)獄的由來?義父又可知乾山的由來?”
李仲棋嘆息著點了點頭,“以前不知,靜淵堂老堂主重傷之時,我才知道?!?p> 李佩青聲音嘲諷,“所謂鎮(zhèn)獄,不過是為乾山提供靈力的養(yǎng)妖地。
靜淵堂為了鎮(zhèn)獄,也不知道忍受了多少痛苦,犧牲了多少弟子。
那鎮(zhèn)獄初起時,或者真的是為了鎮(zhèn)壓重犯。
但到了后來,根本就成了乾山滿足私欲的煉獄!
里面所謂的重犯,又有多少是有罪,多少是無辜?
縱然有罪,給個痛快便是,又何必以殘忍之法年復一年地壓榨他們的靈力?
靜淵堂每代堂主,更是要忍受那可怕的咒力,每到晚年便神智失控,不得好死。
這樣的宿命,早已經(jīng)為鴻蒙劍派埋下了禍患。
就算今日不反,遲早一日也是要反!
柳池華當年做不到的事情,今時今日更不可能做到了?!?p> 聞言,李仲棋嘆息一聲,“太上長老尚在。”
“云心不足為慮。”
李佩青的目光隔著陣法,望向了牧嵐心所在的地方,“未晞長老才是真正的變數(shù)?!?p> 李佩青望向牧嵐心的時候,牧嵐心也感應到了對方的目光回望過去。
想了想,牧嵐心還是起身朝李佩青所在的龍虎臺而去。
這個時候,大家的心神都在外面鴻蒙劍派與鎮(zhèn)獄重犯的交戰(zhàn)中,倒沒幾個人會關注龍虎臺的情況。
隔著陣法,牧嵐心與李佩青相視。
“未晞長老會出手么?”李佩青問。
“你還想做什么?”牧嵐心反問。
李佩青輕笑,“這世間,還是嵐心師妹最了解我。
未晞長老可以出手,但我扶搖堂必須要平安離開。
否則,今日的血禍不止于此?!?p> 牧嵐心表情不變,“你以為我?guī)煾禃櫭蓜ε傻膬?nèi)斗感興趣嗎?”
李佩青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遠處的柳深青,“未晞長老不會,但嵐心師妹你,似乎對宗主幼子特別關照。”
牧嵐心沒接話。
她相信李佩青還有后手,但可能會讓李佩青付出一定的代價。
所以李佩青希望以未晞的威壓來解決這場紛爭。
只要未晞開了口,哪怕是蘭山闕也不能奈何。
見牧嵐心不答,李佩青收斂笑容,神色認真地道:“大劫將至,松千行已經(jīng)掌握了先機。
如果再讓他突破成為六品妖皇,對妖族,對人族來說,都是不可想象的大禍。
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想要阻止他,這也是最后的機會?!?p> “光憑扶搖堂,恐怕還撼動不了他?!蹦翇剐某雎暋?p> 李佩青能說出大劫兩個字,想來也是知道了些什么。
再加上剛才李佩青所言,其對松千行的恨意不似作假。
其他的不說,讓松千行突破成為六品妖皇的確不是什么好事。
當初松千行被她師傅未晞震懾的時候,不卑不亢,眼中還隱有戰(zhàn)意。
一旦對方突破,恐怕一定會來找自己的師傅未晞。
到那時,她也逃不過。
李佩青目光中閃出奇異之色,“或者未晞長老會感興趣呢?”
牧嵐心白了李佩青一眼,這家伙根本就是打她師傅未晞的主意。
想到這里,牧嵐心眼中隱有黯然劃過。
現(xiàn)在誰也不知道,她師傅已經(jīng)仙逝了。
至于師傅留給她的三次保命機會,她也不知道究竟能發(fā)揮多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