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苦惱
徐欣毅入宮了一日一夜,再回來之時已是深夜,都這樣,他還擎了一盞燈獨自去了玉屑閣門前迎風站了會兒。
看著院子里一片漆黑,徐欣毅按下闖進去的沖動。
每每思及她之時,就要反復的規(guī)勸自己,念著清心菩提咒和強烈的心理暗示。
來日方長!來日方長!來日方長!
徐欣毅站了一會兒就離開了,闔上門之前特意讓徐管家囑咐青衣。
“明日叫她一同用膳?!?p> 我有話要交代――
剩下半句話自然是沒說出口的,就轉(zhuǎn)身去了臥房,看文卷看到二更才歇下。
五更二刻又起來開始看文卷……
事情越來越多,攪在一起紛亂如麻。
而魏宇峰因傷住在他的隔壁,一是修養(yǎng),共同商談荀太后的事情;二是想見見自己的未婚妻,怎么住到了他的府里……
雖說名頭上是陪著孫姑娘,誰知道是不是徐侯爺因私報復他?惹他不快?
話本子一事他壓根就沒完成,才編撰好,還未在京都售賣一本,所有的話本子與參與的人就被徐欣毅全部羈押送入了南郡,一個富庶的南方城鎮(zhèn)……
聽聞在那里賣的是如火如荼,十分槍手!
好個不要臉的老畜牲,心里明明十分想賣,卻還裝著君子模樣……
可偏偏又不裝個徹底。
魏宇峰聽聞之后也是咋舌了許久……
小肚雞腸的男人,就因為話本子一事,施家姑娘都接過來隔應(yīng)我……
美其名曰陪孫碧岑,怕她一個人住在這里孤寂。
呵呵呵!
果真翌日,孫碧岑一起身,聽聞了這個就有些膽怯。
侯爺當真是……
她心里無比復雜。
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垂了口氣,坐在鏡子前看著青衣梳妝都不太有精神。
直到施翊進來,她撤了人,才愁著一張小臉癟著嘴過去撒嬌似的挽住。
“施姐姐……昨日你入府的時候,可有人告訴你為何入府?”
施翊見著她一大早上的就似有不痛快,連著安撫。
“二八的姑娘了,怎么一見我就還是這樣……打小你就愛這樣窩在我身邊?!?p> 孫碧岑苦笑,語調(diào)軟儂。
“我自小可盼有個姐姐,自遇著你之后,算是全了我的心愿,我依一下怎么了……”
說著,還搖了搖施翊的胳膊。
孫家子孫單薄,嫡出的就孫碧岑一個嫡女,孫尚書當年也算是有五六個小妾的,但也只給她添了一個庶出的哥哥,孫府再無子孫福。
她因是嫡女,格外規(guī)矩大,母親教的甚嚴,無處這樣撒嬌放怒。
正遇著施翊之后,二人話特多,父親又是手足,來往頻繁之后。
孫碧岑在她面前便越來越似個孩子,天真活潑率性。
骨子里也不失堅韌,一個十足通透,難得的好姑娘。
就是若不出那一檔子事兒,她或許會有一撞很好的婚姻,福祿順遂的――
昨日她在府里找人略微打聽了孫碧岑的來意,心里為她不暢快了一夜。
怎得一個好好的姑娘就被賣入了燕太傅府里?
鎮(zhèn)國候雖救她回來,也是明言要將她送入宮中去的……
陛下與孫碧岑年歲相同,但終究不是個好去處。
孫碧岑的性子在宮里吃不了虧,可她卻不是喜歡哪里的……
榮恩宴之時,孫碧岑見她被人陷害受傷,當時氣急敗壞放言。
“宮人皮子底下皆是饑獸!又狠又毒,無一良善。日后若能推脫,這樣的地方能不踏足就不踏足,臟了我的鞋?!?p> 所以,當她知道鎮(zhèn)國候日后送她入宮,施翊就跟得了天雷一劈一般……
碧岑哪里愿意去那種地方……
昨日的婢子也說了,她是來陪孫碧岑的,那八成也是要入宮了……
這見著孫碧岑的愁容,施翊不免就想到了昨日婢子說的這些事情來。
現(xiàn)在孫碧岑問了,她倒是想給一個深切的安慰,就將孫碧岑的肩拍拍。
“接我的人說是來陪你的,一會兒如何用膳?還要去徐嬤嬤那里學規(guī)矩嗎?”
用膳兩個字一提,孫碧岑更是不知如何。
咬著牙,一下子就想到了那日午膳,徐大侯爺?shù)囊?guī)矩……直直得臉紅一片,燒的慌。
孫碧岑一別扭,施翊立馬就發(fā)現(xiàn)了。
“你臉這么紅,不會是病還未好吧?”
孫碧岑:“好了――”
門口一聲清冷劈下,“用個膳,還要我來接你不成?”
孫碧岑和施翊登時立住。
這是……徐侯爺親自來了?
二人面面相覷,半響沒有說話。
只聽門外徐欣毅繼續(xù)說:“怎么,還未梳妝完?再不出來,我可要進去了――”
這話音都沒落地,一只手已經(jīng)打起了棉簾,半幅身子已經(jīng)邁進來……
施翊沒見過鎮(zhèn)國候,嚇得后退了些,側(cè)躲到孫碧岑身邊。
男女那能這樣接觸……
施翊心慌。
孫碧岑也心慌。
怎么就不講規(guī)矩直接進來了呢?
徐欣毅一進來才發(fā)現(xiàn)孫碧岑身后還有一位女子,就知道當是施家姑娘了。
魏宇峰那小子的未婚妻了……
嘴角抿了抿,鼻息一重,惡狠狠的心思上頭。
“施家姑娘是吧,本候院子里側(cè)臥有一人重傷,還望你送個膳?!?p> 鎮(zhèn)國候發(fā)話了,不能不做――
她也不敢質(zhì)問什么。
倒是孫碧岑仰著頭對上徐欣毅的視線,鏗鏘有力問道:“府上婢子眾多,干嘛喚我的施姐姐?”
徐欣毅就曉得這個小刺猬會替她施姐姐出頭。
“住哪里的是魏宇峰,你施姐姐的未婚夫婿,現(xiàn)在她夫婿重傷在身,她身為人家未過門的妻子,服侍一二,不是應(yīng)該?”
孫碧岑倒是記得施翊倒是提過她有一門親事,卻怎么也想不到會是魏太傅家的浪蕩公子魏宇峰……
這下子,他們二人關(guān)系著實相近,知道了不去,以后會得夫家詬病……
只是去了也不好,未婚便這樣親密,施家姐姐名聲也會略微折損些……
之前徐管家說府上有魏公子,現(xiàn)在知道全名后,孫碧岑不得不多看了一眼徐欣毅。
魏宇峰的大名,響徹了整個京都……怕是會說話的孩子都知道他是誰,是個什么樣的人了……
只是可憐了她施家姐姐――怎么會有這樣的人配在一起。
孫碧岑依舊硬著頭皮問了一句:“是魏公子知道姐姐在這里,硬喊的嗎?”
當然不是。
徐欣毅點頭:“是?!?p> 孫碧岑低聲罵了句:“浪蕩子?!?p> 合著咬牙切齒,眼睛都氣紅了。
施翊左右權(quán)衡的一番,施施地一個禮。
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