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杜氏瞪眼一罵,張瑾頓時有點慫,卻還強撐道:“怎么,我說的不對嗎?”
“阿淼小小年紀(jì)便已經(jīng)是州學(xué)教授,而我三水鄉(xiāng)兵剿匪接連勝利,名聲已經(jīng)傳到了襄陽,說不定用不了多日,便會傳入荊州牧耳中,到時征召阿淼做個縣令甚至郡守也為未可知。到時什么樣的女子娶不了,說不定能娶蒯家蔡家這樣的世家女!”
杜氏冷哼道:“都說女人頭發(fā)長見識短,我看你連女人都不如!難道你沒有聽說過那鄧麗華有鳳舞九天之相嗎?”
張瑾啞然笑道:“什么鳳舞九天,不過是鄧家兄弟自欺欺人罷了,鄧麗華在襄陽兩個多月,聽說鄧屠的兄長鄧舍一直張羅著為其找門好親事,但想進襄陽世家的門根本不可能?!?p> 杜氏冷笑道:“所以說你不懂!也許在名眼人中,鳳舞九天是笑話。但在鄧邑一帶,很多百姓卻是深信不疑,都認為鄧麗華有貴相,將來嫁的夫婿必定貴不可言。
眼下我三水村人數(shù)越來越多,新加入的都是族人親戚,也是鄧邑附近百姓,都聽說過這傳言。若是阿淼娶了鄧麗華,豈不是應(yīng)了阿淼將來貴不可言?對凝聚新歸附人心何其重要!”
“滋...”張瑾倒吸了口涼氣,有些驚訝的看著妻子,他沒想到妻子看的竟然這么遠。
“怎么?難道我說的不對嗎?”杜氏瞪著眼道。
張瑾連忙點頭:“夫人高見,夫人所言極是?!?p> 杜氏眼珠轉(zhuǎn)了一圈,“你剛剛竟然敢質(zhì)疑老娘,今晚老娘要重重懲罰你!”
說著附在張瑾耳邊輕輕說了起來。
張瑾倒吸了口冷氣:“你,你這毒婦,你想累死我?。 ?p> 杜氏吃吃笑了起來。
第二天,張瑾吃過朝食,便按照鄧氏吩咐去找族長張裕。到達族長家時,就見張裕和張淼正對坐著吃朝食,每人捧著一只大碗,稀溜溜的吃著肉絲面。
“哈哈,瑾弟來了,小環(huán),給瑾弟盛上一碗?!睆堅Pχ蛷堣蛘泻簟?p> 張瑾連忙道:“大哥您不用客氣,我已經(jīng)吃過了?!?p> 張淼對張瑾打了招呼,繼續(xù)埋頭吃飯,今天事情仍然非常的多,吃過飯還要繼續(xù)忙活。
“瑾弟,你有事便說。”張??闯鰪堣惺拢蝗徊粫@個時候找自己,吃著面條說道。
張瑾看了張淼一眼,便把昨夜杜氏的話重復(fù)了一遍。
“族長,阿淼年齡也不小了,到了成親的年紀(jì),那鄧麗華便是最好的對象。”
張裕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張淼:“阿淼,你也聽到你瑾叔的話了,你以為如何?”
張淼苦笑道:“阿父,叔父,我還是個孩子,現(xiàn)在就提親事是不是太早了?”
張瑾忙道:“不小了,你都十五了,過了年便十六,像你這么大,很多人都有孩子了。”
張淼搖搖頭,還是不能接受十五六便結(jié)婚的事實,這世界這么好,有這么好玩的事情做,結(jié)那么早的婚干什么?
張瑾急道:“人家鄧麗華都十七了,你不急人家著急,若是咱們這邊沒有響動,鄧屠必然會為他女兒另尋親事?!?p> 張淼淡淡道:“那就讓他尋唄?!?p> 被鄧麗華揍暈的陰影一直沒有消除,而且和鄧麗華也就交談過兩次,讓他現(xiàn)在就娶鄧麗華,張淼實在無法接受。
“鳳舞九天啊,凝聚村人人心啊。阿淼,事關(guān)你的前程,不可感情用事?!睆堣獎竦馈?p> 張淼搖搖頭:“瑾叔,我以為,我的前途應(yīng)該掌握在我的手中,而不是靠什么鳳舞九天這種虛無縹緲的傳言?!?p> “裕兄!”見說不通張淼,張瑾便把目光看向張裕。
張裕沉吟了一下:“我看這樣吧,瑾弟,你讓弟妹去和鄧屠說,就說我們老一輩對這門親事都沒有意見。不過終歸是孩子們成親,讓他們自己處處再說。”
張瑾瞪大了眼睛:“還能這樣?”
張淼卻豎起拇指贊道:“阿父真是開明?!闭f完,放下碗筷,飛奔著離開了家。
看著張淼的背影,張瑾不滿的對張裕道:“裕兄,你不能這樣放任阿淼,婚姻之事,從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讓他自己做主的道理?”
張裕微笑道:“瑾弟我且問你,你和那鄧麗華有過接觸,那鄧麗華到底如何?”
張瑾道:“相貌美麗,溫柔大方,舉止有禮,有大家風(fēng)范。而且聽說武藝高強,武藝不在其父鄧屠之下?!?p> 張裕道:“是啊,鄧麗華如此優(yōu)秀,阿淼他豈能不動心?只要他們多接觸接觸,阿淼豈會再反對?”
張瑾問道:“怎么接觸?。俊?p> 張裕指了指他,嘆道:“瑾弟,你為人謹慎,但就是腦瓜有時不夠靈活。那鄧屠就在咱們?nèi)?,鄧麗華回來后豈能不來三水村看他父親,來了自然就接觸了。”
張瑾恍然大悟:“對對對,裕兄,到時我讓賤內(nèi)搭橋牽線,引鄧麗華和阿淼多接觸?!?p> 張裕微笑道:“就這么辦?!?p> 張淼離開了家,先是來到鐵匠作坊。還未進入,便聽到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拇蜩F聲。
寬闊的房間,有五六個個火爐,十幾個赤著上身的漢子,正揮著鐵錘揮汗如雨。
眼下的鐵匠作坊,不再只有魯通父子兩個,新歸附的百姓中,有兩三戶鐵匠,張淼又從男丁中挑選了幾個,眼下三水鐵匠的規(guī)模達到了十多人。
而高爐和轉(zhuǎn)爐早已造好,用上了新燒制的木炭,第一爐鋼水已經(jīng)煉出,其質(zhì)量讓魯通嘖嘖贊嘆,說從未見過如此好鋼,簡直能和百煉精鋼相比!
張淼當(dāng)時只是微笑,領(lǐng)先了兩千年的煉鋼技術(shù),沒什么好稀奇的。
有了好鋼,自然不用再花費大力氣反復(fù)鍛打,打制兵器的時間大為縮短。魯通甚至創(chuàng)造性的提出了用模具的辦法,親自制作了模具,把煉制好的鋼水倒入模具,凝固后便成了刀矛粗坯,再稍加鍛打便可,這使得打造兵器更加的迅捷。
眼下,已經(jīng)造了直刀二百余柄,矛頭五百多個,差不多夠所有鄉(xiāng)兵使用。
不過張淼并未把這批新造的武器裝備給鄉(xiāng)兵,而是存著,準(zhǔn)備關(guān)鍵時刻再拿出來。
“魯大師,直刀數(shù)量差不多了,再多打一些矛頭,剩下的鋼,都用來打制箭頭?!睆堩捣愿赖馈?p> 魯通有些詫異道:“少族長,眼下矛頭已經(jīng)不少了?!?p> 張淼解釋道:“不是讓你打長矛矛頭,而是用來拋擲的短矛?!?p> 魯通明白了過來:“是那種用來拋擲殺敵的投矛吧?”
張淼點點頭:“正是。”
弓箭太過難練,弓手至少需要訓(xùn)練數(shù)年才能上戰(zhàn)場。張淼有心大量的制作弩,卻苦于沒有弩圖。眼下只能先大量制作投矛,給每個鄉(xiāng)兵都裝備幾支,用來遠距離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