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路上羅霖玲看見街邊賣的絕味鴨脖,咽起了口水,走到攤前,笑著說:“姐姐,我要買個鴨脖,還有鴨腿,再來兩串鴨心,要特辣的?!?p> 攤主姐姐回以微笑,這個笑很甜美,讓人覺得這鴨脖的味道可能會是甜的。
王瑞澤在旁邊盯著羅霖玲,轉(zhuǎn)頭對姐姐說:“姐姐,麻煩給她拿不辣的?!?p> 姐姐拿著夾子的手頓了頓,原本低著的頭一下子抬起來,望著王瑞澤,“好的,但是我們這的口味都帶辣味?!?p> “那就拿辣味最低的?!蓖跞饾煽囍樥f。
“好,請稍等?!?p> 羅霖玲噘著嘴,很不高興,她從來沒有吃過這么低級的辣,從來都是吃的特辣的,戴著塑料手套吃了兩口,覺得很沒味兒,但是又不能浪費(fèi),只能忍著繼續(xù)吃。
“王瑞澤,你是不是管的太嚴(yán)了點?”羅霖玲仰著臉望著王瑞澤。
王瑞澤兩手一攤,“不是我管的嚴(yán),是你對自己太放松?!?p> “是嗎?”咬了口鴨腿,羅霖玲把小腦袋一歪。
王瑞澤看著羅霖玲,憋著笑,心里說道:主要還是因為好欺負(fù)。
走到了游樂場,“到了?!蓖跞饾筛┥淼皖^在羅霖玲耳邊說。
“不會耽誤回家時間嗎?”羅霖玲踮起腳尖學(xué)著王瑞澤的樣子說。
“不會的,就玩兩個小時。”
“好?!?p> 玩了幾圈下來羅霖玲還意猶未盡,拉著王瑞澤去玩過山車,渚陽的游樂園在省內(nèi)算是出名的,其中的游樂項目更是以這個“云霄過山車”為特色,最高的落差達(dá)到了160米,全長有將近八百米,整個過山車的設(shè)計安全系數(shù)高且富有美感,線條流暢婉轉(zhuǎn),激情飛揚(yáng),光站在它旁邊小心臟都激動的不得了,更別說坐上去得有多帶勁兒。
“王瑞澤,我想坐這個,玩完就回家?!绷_霖玲眼巴巴的望著王瑞澤,苦苦哀求著。
王瑞澤低頭看了看羅霖玲,又抬起頭望著腦袋上軌道,咽了口口水說:“我覺得咱們還是……”低下頭又看見羅霖玲的大眼睛,“好吧,那就玩吧。”
坐上過山車,羅霖玲朝后面的位置看了看,對王瑞澤說:“聽說要坐到后面才過癮?!?p> 王瑞澤從上來開始手心就在冒汗,有點結(jié)巴的說:“坐這也行,懶得換了?!庇洲D(zhuǎn)頭對著系安全帶的姐姐說,“姐姐這個安全嗎?”
“放心吧,每年都要從頭到尾檢查一次,不會有問題的?!?p> 王瑞澤咽了口口水,過山車開動了,他的手不自覺的慢慢抓緊把手,青筋漸漸爆出,緊閉眼睛破音大叫著:“啊——啊——”
羅霖玲的頭發(fā)被風(fēng)吹到頭頂,她睜著眼睛,覺得很刺激過癮?!澳阋蜒劬Ρ犻_才好玩,其實很酷的?!?p> 王瑞澤搖了搖頭,吼著說:“太高了!我恐高。”
“你長這么高還恐高?”
王瑞澤把把手緊緊抓著,“你長這么矮當(dāng)然不會理解高處的恐怖?!闭f完就迎來了一個速降,王瑞澤失聲大喊,“啊——啊——”
幾圈兜下來王瑞澤的嗓子都有些沙啞了,好不容易終于停下來了,王瑞澤癱在過上車上,雙目無神,感覺靈魂被抽走,身體被掏空。
“我還想再玩一次!太好玩了!”羅霖玲在王瑞澤旁邊歡呼雀躍。
王瑞澤虛弱無力的看著羅霖玲,立馬回過神,瞪著眼睛說:“你再玩就回不了家了?!崩鹆_霖玲就跑,哪曉得剛站起來王瑞澤就感覺到自己的腿有些發(fā)軟,我靠!這絕對不能讓她知道了,太他媽丟人了。王瑞澤咬了咬牙接著走。
上了公交車往火車站走,羅霖玲終于有了座位,過了一會兒來了個拄著拐杖的老婆婆,她就乖乖起身把座位讓給了婆婆。
王瑞澤在旁邊看著,“既然不能坐著了那就離我近點。”說著把羅霖玲往他身邊一拉。
羅霖玲站在王瑞澤身邊打起了瞌睡,好幾下都把腦袋碰到了王瑞澤的手臂上,王瑞澤低頭看了看羅霖玲,見她閉著個眼睛,笑了笑,“站著都能睡?!闭f完把羅霖玲往懷里一帶,“靠這兒,睡得舒服點?!闭f著王瑞澤把羅霖玲的頭往他胸口按。
羅霖玲靠在王瑞澤胸口上,都能聽見倆人的心跳聲,頓時又紅了臉。王瑞澤揉了揉羅霖玲的腦袋,把她羞紅的臉用手掌蓋住,接著又若無其事的看著車窗外。
上了火車,羅霖玲沒到二十分鐘就靠在椅子上睡著了,王瑞澤搖搖頭,把圍巾取下來蓋在羅霖玲身上,接著就一直把羅霖玲看著,想象著他們以后的生活,在一個天朗氣清的某天,兩人坐在院子里的大樹下看著書,那時候也許都戴著老花鏡了,他看著報紙,她讀著三毛,就這樣安靜的度過一天,就像現(xiàn)在這樣,不說話也十分美好。
回到家中,羅霖玲把剩下的錢交給了爺爺,爺爺接過錢揣進(jìn)兜里,說:“你媽他們打電話來了的,我把你去參加比賽的事情給他們說了,喊你給他們打個電話過去?!?p> 羅霖玲在柜子上找她的零食,“好?!闭伊税胩煲矝]有,“我的吃的呢?”
“可能是你弟弟吃了?!?p> 羅霖玲點點頭嘆了一口氣,給媽媽撥通了電話。
“喂……”羅霖玲還沒說完就被電話那頭的聲音打斷。
“喂什么喂!媽都不會喊嗎?啥子事都和你爺爺說,不給我們說,你有沒得爹媽嘛!你以為你用的是你爺爺?shù)腻X嗎?”電話那頭的人終于肯停下來了,卻不料只是咽了一口口水的時間又開始咄咄逼人,“用了好多錢?”
“五百?!绷_霖玲故意多報了錢的數(shù)目。
“五百!那么個東西就花了五百?你寫那些有什么意義?莫法掙錢還要花錢!”電話那頭還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在旁邊說著:“寫啥子寫嘛!全是沒用的?!?p> 羅霖玲聽著紅了眼睛,爺爺見羅霖玲神色不對,一把搶過手機(jī),對著手機(jī)吼:“你們給霖玲說的什么!我還以為你們要表揚(yáng)她嘞!搞了半天把人說成這個樣子,快莫說了!”
“爸,這個是我們當(dāng)父母的和娃娃的事?!迸松陨允諗苛艘幌缕狻?p> “你還曉得你們是爸媽,她那回發(fā)燒你們在干什么!她既然喜歡你們不該支持嗎?”
“爸,你現(xiàn)在都要靠我們給你養(yǎng)老,她應(yīng)該懂事些,她弟弟以后還要用好多錢哦。”
爺爺越聽越來氣,“我養(yǎng)了你一場,我老了你有贍養(yǎng)的義務(wù),她弟弟以后要用好多錢那是你們的事!”
“是我們的事嗎?爸,你不要護(hù)到她,她是這個家的一份子就該出力。”
“那也不是現(xiàn)在。”爺爺有想把電話掛了沖動,他的確也這么做了。
“霖玲,沒得事,爺爺支持你,喜歡就做,當(dāng)年你媽媽喜歡畫畫,那時候你婆婆又是那個病,春草發(fā)了,病犯了,把錢拿去給她看病就沒有讓你媽去學(xué)畫畫,要不然現(xiàn)在也不會是這個樣子?!睜敔敯咽謾C(jī)遞給羅霖玲,低下了頭,轉(zhuǎn)身嘆了口氣點上葉子煙,又接著說,“你一歲半的時候親生父親就死了,她也受了不少打擊,你要理解她。”說到這爺爺扭頭看著羅霖玲。
羅霖玲坐在長椅上,對上爺爺?shù)难劬?,點了點頭。
“你這個后爸,把錢看的比什么都重,你明白就行了,自己清楚自己要做什么就可以了?!睜敔旈]上眼睛吸了口煙,睜開眼時嘴里一同吐出個煙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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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忍夏生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今天是白露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