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瀾皺著眉頭,頗有些嫌棄的拍了拍他的后背,說到:“好好的,你哭什么???”
蘇凱含糊不清的說道:“你竟然是為了救我才和鹿新在一起的。嗚嗚,虧得我以前還冤枉你說你物質(zhì),拜金。”
“你看到咱媽的筆記本了?”
“嗯嗯!”蘇凱點頭,哭的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全落在蘇瀾身上。
蘇瀾撤出一抹苦澀的笑容安慰到:“沒,沒事,都過去這么久了,你能健健康康的活著,我也沒什么可以后悔的了?!?p> 蘇凱抱著他,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
三個月后,蘇瀾辦下了去紐約的手續(xù),準(zhǔn)備帶著蘇嘉禾一起走。臨走之前,在老師的邀請下,蘇嘉禾專門回了一趟學(xué)校和同學(xué)們告別。
“蘇嘉禾,你真的要走嗎?”喬蒂閃著眼睛,一本正經(jīng)的問到。
蘇嘉禾點點頭,“我媽要帶我去投奔我二舅。我二舅在美國?!?p> “真羨慕你啊,可以出國。”旁邊一個同學(xué)探出頭來說到。
蘇嘉禾聳了聳肩:“我可不這么覺得,語言都不通。”
“你都能出國了,我們連省都沒出過?!毙』锇猷僦欤Z氣羨艷的說到。
“哎!”蘇嘉禾嘆了口氣,低下了頭。
“蘇嘉禾,我給你留個地址吧,你到時候記得給我寫信。”喬蒂從筆記本上撕下一張紙,嘩嘩的寫下一行字,遞給蘇嘉禾。
蘇嘉禾接過紙片,鄭重其事的收在衣服兜里。
他巡視了一圈教室里的同學(xué),眼淚在眼眶中打轉(zhuǎn),差一點點沒有落下。
“蘇嘉禾!我聽說你要走了?”剛剛?cè)ダ蠋熮k公室交作業(yè)的陳冬冬旋風(fēng)一樣的跑進(jìn)教室,一把抱住蘇嘉禾。
她雖然比蘇嘉禾年紀(jì)大,但是因為家庭條件的緣故,所以比蘇嘉禾還矮了一頭。
她仰著脖子看著蘇嘉禾,問到:“是因為你外婆的緣故嗎?你為什么不和你要走??!”
蘇嘉禾垂下眼皮:“抱歉,我想等一會專門去和你們說的?!?p> 聽見蘇嘉禾的說辭,喬蒂愣了一下,她這還是第一次聽見蘇嘉禾這么誠懇的和別人道歉。
果不其然,離別會讓人成長嗎?
“我要走了,同學(xué)們,我不會忘記你們的。”蘇嘉禾認(rèn)真的說了句,然后拍拍二丫的胳膊,“你放開我,我要去和蟲蟲和大頭告別?!?p> 二丫沉默的放開了蘇嘉禾。
蘇嘉禾大步流星的朝門外走去。
身后的同學(xué)們唱起響亮的歌。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蘇嘉禾腳下一滑,眼淚忍不住的往下落。
他又去了大頭的教室,和大頭抱在一起,痛哭了一會,最后又去找了蟲蟲。
不過他沒有和蟲蟲擁抱。
因為他嫌棄蟲蟲身上太臟,只是遠(yuǎn)遠(yuǎn)的掬了兩捧淚就離開了。
十月份是秋天,天氣已然微涼。蘇瀾站在校門外面,看著校園里已經(jīng)泛黃的楊樹和法桐,內(nèi)心感慨萬千。
她還記得自己上一次來到這個學(xué)校的時候,還是為了處理自己母親與學(xué)校老師的矛盾,這一晃,好幾年都過去了。蘇嘉禾已經(jīng)從當(dāng)初那個小毛豆變成了一個身高1米6的準(zhǔn)小伙子。
而她陪伴在他身邊的時間卻寥寥無幾。
想到這里,蘇瀾就不禁一陣后悔。也不知道在這種環(huán)境下成長起來的蘇嘉禾能不能學(xué)會愛。
“媽媽!”蘇瀾正想著,就見蘇嘉禾幾步從學(xué)校的臺階上蹦下來,撲進(jìn)她的懷里。
蘇瀾輕輕的揉了揉他的頭:“和同學(xué)老師說再見了嗎?”
“說了!”蘇嘉禾臉上還掛著淚痕。
蘇瀾伸手摸了摸她的臉,帶著他上了車,往機場開去。
今年是千禧年。
也是發(fā)展的新時代。
蘇瀾拿出小靈通給機場打了個電話詢問了一下最近的飛機,然后開著車帶著蘇嘉禾直奔省會。
畢竟只有省會才有機場。
…………
蘇嘉禾的故事還沒說完。就聽病房的大門嘭的一下打開了。大頭大大咧咧的走了進(jìn)來,嘟囔道:“你這是在說和蟲蟲的故事嗎!你這不就是講的你自己怎么欺負(fù)小女生??!和人家蟲蟲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
蘇嘉禾一臉無辜:“呀,我忽略了!”
“我可去你的吧!”大頭幾步上前走到蘇嘉禾身旁,一把撞開他,“躲開,別在這里占地方,我告訴你,你別以為自己有主角光環(huán),我們就得把注意力都放在你身上。”
“是是是,你教育的是?!碧K嘉禾賠上笑臉,“所以王教官,咱是不是可以稍微控制一下你的分貝,這不是你在部隊訓(xùn)新兵的時候。”
大頭斜了他一眼,訕訕的閉了嘴。
“哎,陳冬冬怎么還沒來?我剛才和她說了呀!”喬蒂一臉納悶。
大頭笑了一下:“也許等到你走了之后她就出現(xiàn)了。”
“什么意思?”
“她現(xiàn)在不好意思見你你知道嗎?”大頭反問。
“不好意思,見我?”喬蒂愣了幾秒,突然間恍然大悟似的看向蘇嘉禾。
蘇嘉禾把頭偏向另一邊,避開喬蒂審視的目光,嘴里還哼起了歌,穿著白皮鞋的腳不由自主的打著拍子。
大頭也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
“嘿!”喬蒂走到另一邊,讓自己落在蘇嘉禾的視線范圍之中,揪著他的耳朵問到,“我怎么覺得你這么心虛呢?又干什么壞事了?”
“我沒有,”蘇嘉禾硬生生的把自己的耳朵從喬蒂手中拔出,“你不是知道嗎?”
“不是吧?就那個事,你心虛到現(xiàn)在?”
“可不是嗎!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呵呵,”喬蒂冷了臉,“你還知道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那你當(dāng)初還干?!?p> “不是,我那時候不是年輕嗎?”蘇嘉禾解釋了一句,看喬蒂臉色不對,立馬改口說到,“我錯了行不行,別生氣了!”
喬蒂抱著胳膊一扭頭,不搭理他了。
“哎呀!這怎么又生氣了?”蘇嘉禾手忙腳亂的哄著,“你別生氣了,我給你買你最想要的包包行不行?”
“不行!”
“那你要怎么辦,你說吧?”
“把你的好姐姐約出來?。 ?p> 蘇嘉禾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好一會才說:“不是,姐,咱別惹事行嗎?”
“誰給你惹事了,我敘敘舊不行嗎?”
“行!”
反正伸頭也是一槍,縮頭也是一槍。蘇嘉禾想著,伸手撥通了陳冬冬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