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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妻謀后

第三十八章 安州刺史

貴妻謀后 威亞 3196 2020-05-10 09:00:00

  “那世子和阿蓁接下來有何打算?”聽顧蓁說明離京的緣由之后,溫遠之面上并不見多少驚訝。

  “回古梁郡?!笔捘禄卮鸬?。

  古梁郡,是淮南王蕭溫的家鄉(xiāng),大齊建國之后先帝將其劃入淮南王的封地之中。

  ……

  “我想著若是你沒有過來,我便帶著王妃和阿秋回郢州武陵?!焙蜏剡h之一番敘話之后,蕭穆和顧蓁攜手從廳內(nèi)走出。

  “你在這兒,我怎會不來?”

  聞言,顧蓁笑了笑然后轉(zhuǎn)過身圈住蕭穆的手臂:“你是怎么猜到我會路過安州的?”

  “我在戰(zhàn)場之上,從未收到過你的親筆書信。這次不但接到了,你還特意在信中提及岳父母和溫大人的關(guān)系。不是暗示我你們會來安州還是為了什么?”

  “我也是抱著萬一的念頭,想著若是你沒有過來,我們權(quán)當是在這里修整了?!鳖欇枵f完,又問道:“豫州的戰(zhàn)事如何了?”

  雖是這么問,但也知道能夠在安州見到蕭穆,便意味著豫州的情況并非很是危急。

  果然,蕭穆答道:“幾千民眾起的亂事,自然不能跟外族入侵相比。父親不想像對付胡人那樣對待那些大齊的百姓,才一直將戰(zhàn)事拖到現(xiàn)在?!?p>  “回到古梁郡之后呢,海南王府要如何自處?”

  “淮南王府仍舊是大齊的臣子,回到封地之后做好一個藩王該做之事即可?!笔捘碌溃骸爸劣谄渌易咔铱窗??!?p>  顧蓁自然明白,蕭穆所說的“且走且看”并非是不知如何應(yīng)對,而是成竹在胸?;茨贤跄艹挤诖簖R朝廷多久,全看朝廷或者說皇帝蕭弘的行動。

  “那我們何時啟程?”

  顧蓁一邊踱步,一邊等著蕭穆的回答。但是聲音沒有傳來,她的身子卻突然間騰空而起。

  顧蓁嚇得立即雙手環(huán)住了蕭穆的脖頸:“你做什么?”

  “一路勞頓,你要去休息了?!笔捘乱贿呎f,一邊大步向前方走去。而被溫遠之派來引路的那人,低垂著頭,腳下的步伐越來越快。

  “這是別人的官邸,你快放我下來?!鳖欇枨榧敝赂皆谑捘碌吐曊f話,沒有注意到從自己口中吐出的熱氣盡數(shù)噴灑到了對方的耳廓之上。

  “阿蓁,別亂動?!?p>  聽見蕭穆的聲音有些微的不對勁,顧蓁真的立即便不敢亂動了。她如今已經(jīng)不是未經(jīng)人事的閨閣少女,自然能隱隱感覺到抱著自己的男子身體上的變化。

  方才在馬車上,他就險些把持不住。

  溫遠之官邸的仆從,竟都是極會看人眼色。蕭穆一路抱著顧蓁走過來,途徑之人紛紛低頭避讓,連好奇的目光都不曾落到二人身上。

  而那個引路的小廝,更是將二人引到門前之后便無聲地轉(zhuǎn)身離開。

  房門被人從里面打開,顧蓁知道是離芷,所以并未將埋在蕭穆懷中的腦袋伸出來。

  而離芷見此,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立即躬身避讓,待二人進入屋內(nèi)之后轉(zhuǎn)身關(guān)上房門,然后稍微走遠一些站立。

  “現(xiàn)在還是白天……”顧蓁接下來的話,皆被如雨點般落在眼角、鼻尖、面頰上的吻吻得沒了生息……

  云雨過后,顧蓁被蕭穆?lián)г趹阎?,消失了?shù)月的安心之感終于回來。

  “你背上的傷疤,是何時新添的?”此時才不過傍晚,顧蓁一時間還沒有睡意。方才撫摸他的背部,她又發(fā)現(xiàn)了一條新的傷疤。

  “兩月之前在豫州,當時一時掉以輕心,被敵人的刀刃劃了一下?!?p>  聽他說的輕松,顧蓁卻全然不這么想。戰(zhàn)場之上都穿著極厚的甲胄,一般的兵刃連刺穿甲胄都難,更遑論只是劃到便能留下傷疤。

  “我一個整日在刀槍中拼殺的人,有甚好擔心的?”蕭穆圈住顧蓁的手臂又緊了緊:“倒是你,在京中縱橫綢繆將整個淮南王府安穩(wěn)無虞地帶出來,所歷的險境不比我在戰(zhàn)場之上要少?!?p>  “所以,我們才能走到一起?!鳖欇璐驍嗍捘陆酉聛硪隹诘脑挘骸叭羰侨⒁欢鋴苫ɑ厝?,你還要每日擔驚受怕?!?p>  蕭穆笑了笑:“這世上,還有比你更嬌艷的花兒嗎?”

  “我艷麗,卻不嬌弱,不必整日被人護在羽翼之下。”

  “阿蓁,原來你也會這樣自夸?”蕭穆低頭看向懷中的小姑娘,顧蓁年紀雖小,卻一直是一副穩(wěn)重甚至老成的模樣。

  今日這樣的話從顧蘊或者蕭秋口中說出,他絲毫不驚訝,但是沒想到能在她的嬌妻口中聽到。

  顧蓁卻想:若是父親還在世的時候遇到,你見到的顧蓁會是另外一番模樣。

  ……

  因為顧蓁和蕭穆來到此處,溫遠之特意在第二日抽出時間作陪。

  “前方是趙樓,是這定遠郡中最出名的一家酒樓?!睆墓氽∫宦纷哌^來,溫遠之對城中各處產(chǎn)業(yè)如數(shù)家珍:“里面的醉蟹可是一絕,世子和阿蓁一定不可錯過?!?p>  豫州和安州接壤,如今整個豫州都處于戰(zhàn)火之中,這里卻仍舊一派和樂富庶的景象,絲毫沒有受到波及。

  此等情景得益于何人,不用思考便能得出。

  怪不得顧際常門生遍天下,最得意和看重的不過兩人,而安州刺史溫遠之能占其一。

  不僅將安州治理得安穩(wěn)富庶、固若金湯,接待淮南王府一行也絲毫不見為難或是遮掩。這些依靠的,可不僅僅是他是顧氏門生的情誼。

  亂世當中如此深厚的底氣,只能要靠兵權(quán)來堆砌。

  進入趙樓之中,立即便有伙計來到溫遠之身前:“溫大人今日得空了?”

  “得空,所以便又想這樓中的醉蟹了?!睖剡h之沒有任何架子,和店小二的交流完全像是尋常百姓間的寒暄:“小二哥,今日可有空位?”

  “有的有的,溫大人這邊請?!钡晷《頂[手一臉笑意:“這兩位客官也請?!?p>  蕭穆和顧蓁帶著離芷,跟在溫遠之的身后來到二樓雅間。店小二不久便端著酒菜呈上。

  “阿蓁嘗嘗這道醉蟹?!睖剡h之夾著一只醉蟹放在顧蓁面前,卻被蕭穆轉(zhuǎn)手夾到自己碗中。

  見溫遠之錯愕的模樣,顧蓁笑著解釋道:“義兄,我茹素?!?p>  溫遠之反應(yīng)過來,如今離顧際常過世還不到三年。見桌上多為葷菜,遂又將小二喚來,添了許多素菜。

  “先生往昔便時常訓斥,但是‘食不言’這一條,我卻是到現(xiàn)在也沒能改過來?!睖剡h之喝了一口酒之后,看向顧蓁和蕭穆:“還望世子和阿蓁莫要嫌棄?!?p>  “父親也時常教導阿蓁要隨性而為?!鳖欇栊Φ溃骸傲x兄得父親青睞,不也正是因此嗎?況且這世間的禮教皆是人定,朝代尚且能改換,古往今來的圣人也不只那一個?!?p>  “就沖阿蓁這句話,定要再痛飲三杯?!痹捖?,溫遠之果真左手執(zhí)盞右手提壺,一連飲下三杯。

  蕭穆是武將,卻不喜飲酒。而溫遠之這個實打?qū)嵉奈某?,喝起酒來反而有著軍旅之人的豪爽?p>  “溫大人海量?!?p>  “不敢當世子夸獎?!憋嬀浦?,溫遠之又放開了些:“下官無甚喜好,唯喜飲酒。方才聽阿蓁一番言語見識非凡不輸男兒,頓感先生后繼有人。一時忘情,所以在世子面前獻丑了。莫怪莫怪?!?p>  溫遠之看向顧蓁:“阿蓁此等見識才華,不愧是先生和義母的女兒?!?p>  “義兄夸獎?!?p>  “先生知曉,我溫遠之最不擅言奉承之詞,如今面對阿蓁,自然更加不會如此?!?p>  “既然是自家人的夸獎,那阿蓁便受之無愧了?!?p>  “哈哈哈……”溫遠之朗聲大笑:“受之無愧,受之無愧?!?p>  “世子,容溫遠之冒犯一句?!睖剡h之朝蕭穆拱手:“得妻如此,夫復何求?!?p>  “蕭穆亦知?!?p>  “你們?nèi)绱耍形胰绾卧俅氯??”顧蓁略顯俏皮地說道:“下次夸我的時候,背著我一些較好,我不在你們也能夸得盡興些?!?p>  這下,連著蕭穆一起也忍俊不禁。他越來越覺得,自己娶回來的這個小姑娘是個寶貝。

  當真如溫遠之所言,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溫遠之帶著蕭穆夫婦出了趙樓,門外早有車馬等候。

  “溫大人這是要去何處?”

  “下官聽聞世子十五之齡便去往軍中,如今成為了下官的妹夫,又來到了這定遠郡?!睖剡h之笑著解釋道:“若是不趁此機會請世子指點指點軍中事務(wù),下官實在覺得虧得慌?!?p>  顧蓁聞言笑笑,先一步帶著雁翎登上馬車。

  在場都是聰明人,許多話都是不言自明。

  一個小小的安州,能有多少溫遠之處理不來的軍務(wù)?

  馬車行進一個多時辰,才在位于城郊的營地停下。

  蕭穆首先下馬,然后到馬車旁接替離芷的位置,扶著顧蓁下車。

  溫遠之見此,心中愈發(fā)滿意。義母唯一的女兒,雖然父母雙亡身世孤苦,但卻是嫁了一位極好的夫君。

  自古軍營便不是女子踏足之地,但是顧蓁和雁翎跟著走進之后,營中卻無一人將目光落到她們二人身上。

  看來她這位義兄,雖然是位文臣,卻能將武將的活也做得很好。

  “參見父親?!币晃皇辶鶜q身穿甲胄的少年郎見幾人過來,原地站定向著他們這邊拱手行禮。

  喚的是父親,那便自當是溫遠之的兒子。

  溫遠之轉(zhuǎn)向蕭穆:“世子,這是小兒溫昭。算起輩分,還要叫阿蓁一聲姑母?!?p>  顧蓁今年不過雙九年華,卻突然跑出來一位比她小不了幾歲的侄子。雖然從小長在極重輩分的士族,顧蓁仍舊有些不適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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