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劍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俠客行》節(jié)選

　　荒漠上，兩波人對峙著。

　　姜人一人，青絲飄飄，灰袍輕舞，目似郎星，手持鋒芒，劍指眾人，一幅桀驁不馴的模樣。

　　另外一波五人小隊則是神色平靜，有恃無恐的將姜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

　　小隊的頭頭肩上抗著六尺大刀，看著姜人弱不禁風(fēng)的模樣，不屑的問道“是你殺了我二哥？”

　　“是，又如何？”

　　“要不是趁我大二哥快活時下手，你以為你有機(jī)會碰到他？”

　　那大漢拿下大刀插在土中，揚起一陣風(fēng)沙，慢慢說道：“這仇我來替他報，你們都閃開，他那破劍能扛住我這一刀？”

　　其余幾個小嘍啰急忙退下，坐在一旁，等著看好戲。

　　“公子，待會打斗時還望能注意一下其他那些被抓的人，如果可以，別傷到他們?！苯松砗髠鱽砣跞醯呐?。

　　姜人頓時一個白眼，這我都不知道對手強不強，不關(guān)心我關(guān)心別人？這就是女人嘛，我愛了。

　　姜人望著遠(yuǎn)處聚在一團(tuán)瑟瑟發(fā)抖的幾個女人無奈道：“這個，我盡量吧”

　　“你小子還打不打？不打就讓我把你宰了，然后回去交差了?！?p>　　“我打，我肯定打，讓我和這個美人先說完話不行么？”

　　這話

　　惹得在地上的女子又是一陣嬌羞。

　　那大漢頓感顏面全無，合著你就沒把我當(dāng)對手看？

　　“你給我死來?！贝鬂h提起刀怒奔而來，帶起一整旋風(fēng)，跳到姜人面前，刀過頭頂，就是要砍。

　　姜人急忙收劍橫之，劍身對刀，單膝重跪，雙手握劍柄，沿著大刀一路卸力到刀柄，電光火石。

　　大漢怒目圓睜還想用力，可是卻被姜人壓制住發(fā)力點，使不上一點力。

　　姜人趁著他發(fā)力下盤不穩(wěn)對著大漢的腳腕就是一腳，然后退開。

　　這大漢一下子難以平衡身體摔了個狗吃屎。

　　姜人氣喘吁吁。

　　大漢急忙爬起來，吐了口星沫，拿起刀再度沖來，幾個來回，刀光劍影，難舍難分，姜人雙手早已被外力震得發(fā)麻，那大漢也好不到哪去，一副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

　　“你這，倒有幾分本事，不拿出看家本領(lǐng)怕是對付不了你?！贝鬂h提起刀再度襲來。

　　……

　　“結(jié)束了?！苯松砩匣遗埏h出，臉上青絲亂舞，眸中卻是如沐春風(fēng)一般溫暖。

　　這一式名為春風(fēng)如沐。

　　大漢這刀還沒劈出，劍尖以是離喉只有一寸遠(yuǎn)。

　　“好快，是我敗了，殺了我吧。”大漢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不著急，我問你幾個問題?！?p>　　“我只是個小管事的，不知道什么大事?！?p>　　“我問你答就是了?！苯酥惫垂吹亩⒅鬂h。

　　盯得大漢后背直發(fā)涼。

　　“你問吧。”

　　“這鎮(zhèn)中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固若金湯，若是沒有口令連第一道防線都進(jìn)不去。百米一關(guān)卡，基本都以鮮卑人為主，但是也有晉人和羌人，這些晉人和羌人主要是核對我們這些苦力的口令”大漢悻悻的說道。

　　“你是晉人，怎么和他們交流？”

　　“不用交流，那鮮卑人首領(lǐng)手下有一個文弱書生識三國語音，一般都是他對我們直接下令。”

　　“也就是說，沒有口令我是絕對進(jìn)不去的？”

　　“對?！?p>　　“口令是什么？”

　　“那我不說，你似乎很想進(jìn)去，我只是想活命，放我走我就告訴你。”大漢心存僥幸。

　　“那就只好說抱歉了?！?p>　　鋒芒一閃，那大漢就直挺挺的躺在地上，鮮血濺在干枯的荒漠上，眼中滿是疑惑不解。

　　姜人望著那幾個趴在地下不敢出聲的小嘍啰說道：“你們那邊那幾個，誰知道口令，我放誰走。”

　　“大人，我知道，我說，我說。”四個人都急急忙忙的說到。

　　姜人揮了揮手?！昂茫銈円粋€一個到我這說，四個人有一個不一樣我就殺了全部的人?！?p>　　四個人輪番和姜人說了口令。

　　姜人甚是滿意。

　　“你們可以走了，要是敢回鎮(zhèn)上告密我就先殺了你們。”姜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滾蛋。

　　四個人連滾帶爬的消失在了荒漠中。

　　……

　　姜人慢慢悠悠的走到遠(yuǎn)處把那些女眷全都松開了綁。

　　剛解開繩子，正準(zhǔn)備擺手說不用謝，那些女眷就全都跑到了那倒在地上的女子身邊，愣是連句謝謝都沒聽到。

　　姜人摸了摸鼻子，一臉的尷尬，走了回去。

　　“沒事，大家都謝謝這位公子吧，是他救了我們大家?！蹦堑厣弦鹿诓徽呐哟藭r已經(jīng)是披上了姜人的外套。

　　發(fā)羌語？姜人一聽。這女人不是漢人？

　　女眷們看著姜人紋絲不動。

　　“你們站著干嘛，說了讓你們謝謝他?！迸佑行嘏馈?p>　　那女眷一臉高傲嘰里咕嚕的說道：“我們不跪這種垃圾的種族，我們只跪……”

　　“等等，你剛剛是說晉人，也就是漢族人是垃圾種族是吧？”姜人摸了摸柔順的長頭，用著發(fā)羌語傻乎乎的問道。

　　“發(fā)羌人？”那女眷一臉疑惑的看著姜人。

　　“我是晉人?！?p>　　“然后現(xiàn)在你給我跪下，道歉就可以了。我只要你道歉?！?p>　　“你知道你再說什么？我發(fā)羌人就算身份再低微也不跪晉人?！蹦桥煲荒樝訔壍目粗媲斑@個晉人譏諷道。

　　“我不管你身份是什么，家奴還是女眷還是女王，到了這個地界在我面前，你就得跪下認(rèn)錯?！?p>　　那女眷聽完沒有一絲反應(yīng)。

　　姜人拔出長劍一步一問，步步緊逼。

　　“你們發(fā)羌人再厲害，到了這塊地方，就是實力為尊，懂么？我剛剛救了你們主子和你懂么？還有，其他人我一概不管，你必須跪下道歉，不然今天你絕對不可能走出五步?！?p>　　“公子，是我，是我管教無方，你……”披著衣服的女子連忙走出人群想安撫面前這個氣勢奪人的男子。

　　“小姐，你還是讓開的好，我是一個晉人，那是我的尊嚴(yán)，人與人本可以禮相待，但是這些人，還是讓我來替你管教管教，女眷要有女眷的樣子，家奴也是一樣。”

　　女子聽完，看了看那女眷搖了搖頭，默默的退到了一邊。

　　重眼前這個男人如火的眸中，她知道這件事已經(jīng)觸及到他的底線。

　　龍有逆鱗，觸之即死。尚且一人乎？

　　“最后問你一次，你跪，還是不跪?！苯藵M是殺氣的盯著那女眷一字一句的問道。

　　“我有何錯？我高貴的血統(tǒng)不會讓我彎下我的傲骨?！?p>　　“好，好。有骨氣，那便讓我的劍嘗嘗這傲骨之人的血?！苯死淅涞男Φ?。

　　劍起劍落。

　　不帶一絲猶豫，這就是師傅所說的劍芒出，即見血。

　　姜人收了劍，來到女子面前，拱手作揖道：“多謝姑娘你的成全?！?p>　　“不要這么說，她的話實在也是難入我耳，我沒想到我的人里面還有這種人，殺了也便殺了吧?！迸油P在地上血流不止的家眷嘆道。

　　“此地現(xiàn)在也比較危險，你帶著其余這些人快點逃生吧。我來處理尸體?！?p>　　“公子相救，豈有不幫之理。人多干起事來也快點?！迸又笓]了幾個人來和姜人一起處理尸體。

　　片刻后，這里又回到之前一片荒蕪的景象。

　　“姑娘，事已全部安排妥當(dāng)，也是分道揚鑣的時候了。”姜人望著這個難得的美人心中竟還有點不舍。

　　“也是，還不曾問過公子名諱?！?p>　　“姜人?！?p>　　“那，姜人，有緣再見啦。”灰袍美人俏皮的說道。

　　姜人拜謝后，提起劍，披上包袱里的黑袍，前往了鎮(zhèn)中方向。

　　片刻，

　　“姜人，等等我，我忘記一件很重要的事了?！?p>　　夕陽下，荒漠上，女子帶著女眷們，映出修長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