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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意許多年

二十一、偏執(zhí)

意意許多年 無患木元 2126 2020-05-21 00:56:29

  深情像一樹桃花,春風起,花影動,在某人生命中的某段時間結(jié)苞、綻放,春去秋來,留一地余香。

  偏執(zhí)像一支嬌艷欲滴的紅玫瑰,美艷卻暗藏殺機,一個個驕傲豎起的尖刺傷人成性。

  深情的人是天使,在夢里也要護你幸福周全,偏執(zhí)的人是紅著眼的惡魔,愛你的時候墜入深淵……

  午飯的時候,孫柏崢就不見了。

  教室里又悶又躁,突然有知情人士在竊竊私語,說剛才去找班頭問題的時候,孫柏崢怒氣沖沖的進了辦公室,一張嘴就是要假條,別的什么也不說,偏林照雪一個字兒也沒問,批了張假條讓他走了。

  聲音不大不小,偏生將將落在周靜莞和余沫意的耳朵里。余沫意嘆了口氣繼續(xù)和物理死磕,周靜莞小小地捶了一把桌子心里盼望著下午的生物課趕緊到來。

  午自習靜悄悄的,余沫意在內(nèi)的幾個同學還在輕輕翻動資料,剩下的同學都在養(yǎng)精蓄銳。

  與此同時,某高檔小區(qū),這個中午,一點兒也不平靜……

  滿地狼藉——玻璃杯殘骸、盤子遺體和一個正在與和他十分相像的男人對峙的雙目猩紅的少年……

  說的什么大抵聽不清,只知道少年一改人前沉靜卻活潑的外表,變得歇斯底里,崩潰得六親不認。

  兩個小時后,小區(qū)陷入了靜默,死水一般……

  周靜莞強忍著困意支起腦袋等待著胡鵬飛的到來??墒?,預備鈴響了,上課鈴也響了,門口還是沒有出現(xiàn)那個熟悉的身影。

  明明他從來不遲到呀。

  就在周靜莞即將放棄的時候,終于等到人來了——一個大約四十歲的女人。

  這,鵬飛呢?

  女人表情淡淡的,開門見山:

  “上次你們胡老師講到哪兒了?”

  得到回應后,她一句話也不多說,開始接著上節(jié)課講。

  周靜莞愣了一會兒,回過神來幾乎要哭出來了,她摸了摸偷偷藏在桌兜里的雜志,這才回味起早上胡鵬飛說的那句話“別的老師可沒我這么好脾氣”。

  別的老師?所以,他是走了嗎?

  她突然特別難過,特別委屈,她覺得今天特別不順利……

  正愣神呢,講臺上的女老師發(fā)威了:

  “第一排這個女生,干嘛呢?來,抽屜里的東西拿出來?!?p>  周靜莞嚇得回過神來,縮了手就僵僵地和老師對視,不為所動。

  當女老師命令到第三遍的時候,已經(jīng)不耐煩了。

  她轉(zhuǎn)身走下講臺,粗暴地從桌兜里扯出一本雜志,然后瞪了周靜莞一眼。

  待她再走上講臺,就把雜志高高舉起,然后用蠻力把它撕成了兩半。她不屑地看了一眼周靜莞。

  “拎著書給我站后面去!”

  周靜莞呆滯了一秒,然后行動比腦子快,快速拿起生物書和卷子站到了教室最后面。

  女老師還不依不饒的。

  “別覺得我就給你們上一兩節(jié)課,以后你們這個班,我教。所以,別想著給我搞什么小動作……”

  周靜莞小心翼翼地站在了一個已經(jīng)進入夢鄉(xiāng)的男生的身邊。

  睡著了,就會把耳朵關(guān)掉吧?

  周靜莞雙眼早就模糊了,豆大的淚珠一顆一顆往下掉,她控制不住自己發(fā)出哽咽的聲音,還有吸鼻子的聲音。

  她只聽到“以后都由我來教”,剩下的話怎么也進不到周靜莞耳朵里了。

  她并沒有覺得丟臉,也沒有畏懼。只是雜志一分為二的畫面一直在眼前揮之不去,胡鵬飛調(diào)侃的話還在耳邊縈繞不散,她只是悲傷,悲傷的有些上不來氣……

  下課的音樂響起,女老師拎著包毫不猶豫地踏出了十一班的門。周靜莞像個受驚的小兔子,紅著眼圈默默地走回自己的座位,一節(jié)課她什么也沒聽進去。

  余沫意一個箭步?jīng)_上去,二話不說抱住了周靜莞,把她生拉硬拽拖到自己的位置上——她的位置不怎么顯眼。

  “莞莞,難受就哭出來吧。”

  余沫意難得對周靜莞如此溫柔。

  楚可妍也捏捏周靜莞的小臉蛋。

  “哎呦,小寶貝兒,怎么回事呀,你怎么能傷心啊,哭花了臉蛋就成小貓了啊。”

  周靜莞眼淚止不住往外冒,卻突然笑了。

  “哭什么哭,我才沒這么矯情呢,我才不哭呢!”

  余沫意也笑了,她擦了擦周靜莞的眼淚,十分寵溺。

  “哎呦,誰哭呀?誰哭了?小狗,小狗才哭呢!羞不羞羞不羞?”

  周靜莞作勢又要流淚,余沫意看準了朝周靜莞胳肢窩下?lián)狭巳?,真真兒把周靜莞撓得哭笑不得。

  “哎呀哎呀,余沫意!”

  ……

  鄭浩然是一個特別沒有存在感的人,這就表現(xiàn)在他在書立后聽了個全程也沒人注意到他。

  他微微笑了笑,什么話也沒說。

  晚飯吃過,周靜莞恢復了精神,她打算去探聽一下消息。

  她抱著生物資料去了生物辦公室,準備先找個老師問問題套套近乎。

  結(jié)果,一題還沒講完,那邊幾個老師的八卦就開始了。

  “鵬飛是辭職了?”

  “是吧,我今天聽楊主任說鵬飛找黃主任辭職去了,但黃主任特別不舍呀,說讓他想好了再回來,高三年級永遠歡迎他?!?p>  “小胡家是江都的吧?好像家里還特有錢,可能也就來咱這小地方體驗體驗生活?家產(chǎn)誰還不想繼承?。俊?p>  哈哈哈哈哈,幾個老師逗著趣兒。突然有一個老師又說起來。

  “誒,你們看見小胡發(fā)的朋友圈沒?新出生的小寶寶九連拍啊!”

  “啊?我這還沒來得及刷呢。這是回家抱孩子去了?”

  ……

  “小姑娘?小姑娘?你聽懂沒?”

  “啊?聽懂了聽懂了。謝謝老師!”

  周靜莞急急忙忙離開辦公室。信息量好像有點大。

  雖說她對胡鵬飛只有學生對老師的孺慕之情,但是當知道他有家庭,甚至剛剛添丁的時候,她心里卻堵堵的。

  懷著一份說不清的心情,周靜莞拖著步子走回了教室。剛剛坐定,一片陰影撒下,周靜莞抬頭。

  孫柏崢?

  他此刻臉上的陰郁之氣就呼之欲出了。他看起來很疲倦,是那種靈魂被吸噬后的無精打采。

  “對不起?!?p>  明明只有三個字,他卻說了仿佛一個世紀。說完他垂在身體兩側(cè)的拳頭緊緊握住,青筋凸起。

  “對不起!”

  又說了一遍,孫柏崢把拳頭狠狠地砸在了講臺上,然后轉(zhuǎn)身離去。

  周靜莞注意到,他手腕上,有一道新鮮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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