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小紅曼妙的舞姿,聽著她悅耳的歌喉,紅芍藥不禁暗暗吃驚,心說這哪里是什么新人?
她的表演吸引了其他人,都紛紛停下自己手里的研習(xí),圍攏來看她。
見她一曲終了仍氣息不亂,紅芍藥不動聲色地繼續(xù)試探她,隨手拿過一把琵琶,“試試這個,你自己會彈什么隨便彈?!?p> 小紅拿著琵琶,覺得有些陌生,不確定自己會不會彈,她坐好,調(diào)了調(diào)弦,試著彈了幾下,而后就如珠玉落盤一般,指法流暢嫻熟,琴音繞梁,眾人都被琵琶聲給迷住了。
紅芍藥又是一驚,心里不由嘀咕,來這里也有兩年了,這樣出色的新人還是頭一回見。
接著古箏笛子,甚至舞劍都無比嫻熟,身手輕盈飄逸,將眾人都看呆了,不少人發(fā)出了贊嘆羨慕的聲音。
紅芍藥仍不肯罷休,又考她詩詞歌賦,對聯(lián)書法,皆樣樣都行,最后紅芍藥笑了,“紅薔薇你可以回去休息了,我會跟媽媽稟報,看她再將你做怎么樣的安排?!?p> 她都離開了演練大廳,仍然有人還在嘀咕,議論著這紅薔薇到底是誰?
紅芍藥背著手厲聲喝道,“想和人家一樣有本事,自己努力!”
晚上喝了藥之后,翠兒又遞給她一杯香噴噴的花茶,喝了仍然頭腦發(fā)昏,直犯迷糊。
翠兒聽說了她白天在演練大廳的出眾表現(xiàn),十分羨慕,問她是從哪里學(xué)的這些本事?
她使勁搖搖頭,說自己不記得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會這些東西。
剛聊了沒幾句,萬紫和千紅就出現(xiàn)了,萬紫笑瞇瞇地看著她,“看來,你不是什么都不記得呀?還記得什么,快告訴媽媽!”
小紅覺得喝醉了似的,怎么覺得暈暈乎乎的呢?她猛然想起昨晚喝了香味濃郁的花茶之后也是這樣的反應(yīng),不由瞟了翠兒一眼。
“媽媽?什么媽媽?你不是萬紫姐姐嗎?”
突然覺得自己似乎醉的更加厲害了,天地開始有些旋轉(zhuǎn)了,而萬紫和千紅的臉也開始旋轉(zhuǎn)起來,她不覺本能地有些惡心想吐。
萬紫示意翠兒出去,翠兒就乖乖地出了門。
萬紫低聲問她,“你叫什么名字?”
她忍著想吐的感覺嘟囔著,“小紅,紅薔薇。”
千紅看了萬紫一眼,“你家住哪里,今年幾歲呀?”
小紅迷迷瞪瞪地?fù)u晃著腦袋,“不知道,大概老大不小了。”
萬紫眼睛盯著她,“那你許配人家了嗎?夫君是誰呀?”
小紅覺得惡心得越來越厲害了,“什么夫君?我不記得。我好惡心,想吐!”
千紅似有些不忍,“小紅,你再忍忍,很快就好了?!?p> 萬紫卻毫不動容,“官府可在通緝你呢!那兩個人販子是不是你殺的?”
千紅也在一邊補充,“對呀,上官大人找到了那些小孩子,他們都說是你殺的,是不是呀?”
惡心頭暈得更厲害了,幾乎忍無可忍了,她竟有種錯覺,似乎只要說出是我殺的,就會輕松不少。
于是她又嘟嘟囔囔的說:“是……我是……”兇手兩個字就在嘴邊,但被嘔吐物先占據(jù)了口腔,所以兇手二字就伴隨著嘔吐物噴射而出。
晚飯加上藥水加上茶水,統(tǒng)統(tǒng)都吐了出來,吐了對面的萬紫一身,萬紫掩鼻忍著惡心,仍不甘心地問她,“你是什么呀?快說呀!”
吐出來之后,她覺得渾身舒服多了,頭腦似乎也清醒了些,“我說,我是真的想吐啊?!?p> 一看吐了萬紫一身,忙起身道歉,可還沒等站穩(wěn),就腿一軟歪倒在地。她還要掙扎著去給萬紫處理身上的臟東西,可手腳無力,只能徒勞地眼巴巴看著。
萬紫氣急敗壞,帶著一身的嘔吐物轉(zhuǎn)身摔門而去。千紅忙喊翠兒進來照顧小紅休息,自己也追趕萬紫出去了。
再醒來已是次日中午,她回想昨晚種種,明白了自己是被翠兒下藥了,而昨晚的藥量明顯要比前天晚上多好幾倍,才害得自己昏睡這么長時間。
看來翠兒也是不能相信的了。
誰能夠相信呢?誰也不能相信,看來得靠自己了。
翠兒見她醒了,就跟她說媽媽說了,今天白天還讓芍藥姐姐再教她一些禮儀,和化妝的要領(lǐng),還有取悅男人的一般技巧。
晚上還要跟著去年的新晉花魁紅牡丹實習(xí)。
紅芍藥果真教導(dǎo)了她基本的禮儀,她已然過目不忘,很快就掌握了。教化妝要領(lǐng)的時候,紅芍藥說,妝不在濃艷,要突出自己的美感和特點,讓人能記住念念不忘才好。
而對于取悅男人,則更是不一而足,因為男人各種各樣,有的男人希望女人臣服他,有的男人卻喜歡女人奴役他,有的男人喜歡溫柔,有的卻喜歡粗野,所以對不同的男人需行不同的手段。
最后,紅芍藥跟她說,男人的心理有一點是相通的,就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對于男人來說,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小紅也終于領(lǐng)悟,為何紅芍藥并不美艷絕倫,卻也能令男人趨之若鶩了,原來她官妓和教習(xí)的身份,還有她賣藝不賣身的神秘成全了她獨特的魅力。
小紅最后問,“為何如此教她?最后一條應(yīng)該是她的保留秘籍才是,為何要告訴她?”
紅芍藥不動聲色地一笑,“雖然我并不知道你是誰,但我希望你能成為今年的花魁,這樣你才能在這里立足,才有可能查清自己的身世,才有可能獲得我得不到的自由?!?p> 小紅不禁重新審視眼前的紅芍藥,原來她與別的風(fēng)塵女子不同的地方,就是她不要富貴,原來她想要的是自由!
最后紅芍藥又說了句,“錢,很多的錢,也能為你換來自由。而只有當(dāng)了花魁,才能賺更多的錢。”
自己是被洗腦了嗎?難道真的要在妓院里做什么花魁?
可她又很清楚,指望萬紫她們來查自己的身世怕是不可能了,因為對她們更有利的,可能是將她一直困在這里替她們掙錢。
今晚就可以見到花魁紅牡丹了,且看看她是怎么傾國傾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