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飛是真不會喝酒。
前世他有很多客戶都是海量,每次陪客戶,說上刀山下火海那都是輕的。
不會喝酒的人喝酒有多痛苦,誰不會喝誰知道。
但眼看著湯尼在這里鬧事,他作為鄭美珠請來的客人,不能袖手旁觀。
宋裕彤表情驚訝,眼眶甚至有些濕潤。
她沒想到唯一一個站出來的人居然是外甥女認(rèn)識的新朋友。
這么多年來,可曾有哪個男人這樣對她過?
擦肩而過的瞬間,宋裕彤低聲說:“我提醒你,湯尼的酒量非同一般?!?p> 徐飛笑笑,沒有回答,拉過椅子坐下,扯了扯領(lǐng)帶,似笑非笑的望著對面的湯尼。
湯尼也感到很意外。
竟然還真有人敢出來應(yīng)戰(zhàn)。
一臉狐疑的盯著徐飛,“我從來沒見過你?!?p> 徐飛笑著回答,“我也沒見過你?!?p> 湯尼上下打量自己的對手,很年輕,有點帥。
“你不像是能喝酒的人?!彼璧恼f。
“能不能喝你待會就知道了。”徐飛回答的風(fēng)輕云淡。
湯尼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突然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我明白了?!?p> “虛張聲勢!”
“你很清楚你喝不過你,輸了也無所謂,所以就來搏一把,萬一贏了呢。”
湯尼看著徐飛,一臉不屑。
“好,我現(xiàn)在告訴你,我改主意了?!?p> 從兜里掏出一張鑰匙拍在桌子上,“這是我新買的釣魚艇,市價一百萬美金?!?p> 他挑釁的看著徐飛,一字一句的說:“敢不敢跟?”
徐飛想都沒想,從兜里掏出銀行卡,“我在西班牙皇家商業(yè)銀行的賬戶,里面有一百萬美元現(xiàn)金?!?p> 拿手機在卡上掃了一下,將手機在桌子上滑給湯尼。
湯尼伸手按住,瞅了一眼手機屏幕,隨手推到旁邊,“上酒?!?p> 人群發(fā)出一陣驚嘆聲。
整整兩排透明小酒杯端了上來,一排足有一米長,一人面前放一排。
服務(wù)生開始往里面斟酒,圍觀人群下意識的縮小包圍圈,現(xiàn)場氣氛突然變的白熱化。
姚樂樂要往上沖,被鄭美珠拉住。
“徐飛他不能喝酒?!币窐芳钡闹倍迥_。
“徐飛不是無緣無故逞強的人?!?p> 鄭美珠死死的拽著她的胳膊。
這個時候去把他拉下場,眾目睽睽之下,實在太難堪了。
“總之我不能讓你去?!编嵜乐檎Z氣堅定的說。
前面有人轉(zhuǎn)頭,“噓,請你們小聲點,對局馬上要開始了?!?p> 桌邊,湯尼已經(jīng)端起第一杯喝了下去,咂咂嘴,“味道太一般了?!?p> 沖徐飛揚了揚下巴,“該你了。”
徐飛端起面前的透明酒杯,先抿了一小口,立刻皺起了眉頭。
鼻腔,口腔里全是刺激的酒精味道。
這酒超過40度,當(dāng)然就是這個味兒。
現(xiàn)場一陣騷動。
宋裕彤表情非常尷尬。
這才第一杯,就痛苦成這樣。
這酒量,別說跟湯尼比了,就是跟普通人也沒的比呀。
長桌對面,湯尼冷笑。
看起來他的猜測是對的。
對面這家伙根本就不會喝酒。
看了一把桌上的手機,心里開始盤算這一百萬美金究竟怎么花。
這時卻看見徐飛把一杯酒慢慢的全喝了下去。
輕輕的將酒杯放在桌子上,“我倒覺得這酒還不錯,就是不夠烈。”
徐飛笑著說:“繼續(xù)。”
湯尼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
他隱隱有種預(yù)感,這次自己真的遇到對手了。
喝完的酒杯被放置在旁邊,同時新的酒杯會立刻端上來,如行云流水一般。
剛開始的時候,圍觀眾人都還保持體面矜持的態(tài)度,喝到后來氣氛越來越熱烈。
“徐飛,徐飛,徐飛?!?p> 燈火輝煌的別墅大廳里。
長桌上,空酒杯堆的猶如一座流光溢彩的琉璃小山。
所有賓客都擠在徐飛身邊,男人敞著衣服,女人提著裙尾,扯著嗓子給徐飛喊加油,情緒十分激昂。
歡呼聲中,一個女賓客在眾人的歡呼聲中跳上桌子,用嘴咬著酒杯站起來,低頭,彎腰,在眾人的尖叫中,杯中的酒呈一條直線倒進了徐飛張開的嘴里。
“哇噢—”
眾人起哄,相互擊掌。
徐飛接住撲進自己懷里的女賓客,一臉壞笑的望著桌子對面,“嘿,湯尼,又到你了?!?p> 湯尼面色蒼白的壓著桌邊,呼吸急促而吃力,大腦接近一片空白。
他右手死死的撐著桌面,伸出顫抖的左手去夠放在中線上的酒杯。
嘴角露出一抹勝利者的微笑,滿是血絲的雙眼充滿視死如歸的執(zhí)念。
指尖剛剛觸碰到杯子的那一刻,突然兩眼一翻,直接趴在了桌子上。
“噢—”
現(xiàn)場徹底沸騰了。
所有人都激動的跳了起來,沖到徐飛面前,拼命的拉扯他的衣服,袖子,興奮的無以復(fù)加。
場子守住了,面子也有了,最重要的是,這么多年來,終于有一個人能夠在酒桌上戰(zhàn)勝狂妄的湯尼。
而且,贏得還那么瀟灑。
勝利推高了現(xiàn)場的氣氛,原本的高端酒會完全變成了一場狂歡派對,一時間大家都在興奮的聊著剛才的精彩對局。
徐飛應(yīng)付了幾個寒暄就撤出人群,他還是不太習(xí)慣這種人很多的場合。
特別是當(dāng)那么多人都在看著自己,對著自己連勝夸贊的時候,讓他感覺很不自在。
當(dāng)然還有一個原因是贏的過于輕松。
徐飛覺得,如果湯尼知道跟自己PK的人喝的是白開水,估計會直接氣到吐血。
把姚樂樂拽過來幫自己擋著人,獨自溜到了別墅外面。
鄭美珠正站在別墅的臺階上看手機,見徐飛從里面走出來,手一揚,將一個黑色的小東西丟了過來。
“游艇的鑰匙。”
徐飛一把接住,“真的給我了?”
“這里是加勒比,愿賭服輸?!编嵜乐樾χ似鹁票?,“謝謝你幫我姑媽找回場子?!?p> 徐飛笑笑,把玩著鑰匙,“我明天就把游艇開到島上去。”
鄭美珠歪頭看著他,“我猜,你是在惦記島嶼的開發(fā)吧?!?p> “總要干活的嘛,”徐飛無奈的說,“哪像你,心情不好就打飛的出來玩。”
鄭美珠大笑。
她手捧酒杯,若有所思的望著夜色中的繁星。
“我們倆合伙吧,一起開發(fā)歐博利維安島,怎么樣?!?p> 她轉(zhuǎn)頭看向徐飛,明眸輕眨。
“這么大一個島,你總不能和樂樂兩個人忙乎吧。”
徐飛點點頭,這倒是真的。
將近20平方公里的面積,兩個人肯定不現(xiàn)實。
徐飛皺眉,“那你不打算回開曼么?”
“不回了?!编嵜乐榈皖^喝了口酒,“在開曼待著無聊透了?!?p> 徐飛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樣子,又想想自己前世接觸過的那些客戶,點點頭,“行,我知道了,你先早點休息,如果明天你還堅持這樣的想法,咱們一起上島?!?p> 雖然沒有說原因,但徐飛能看出來鄭美珠在開曼過的并不開心。
徐飛對鄭美珠印象挺好,他也確實需要合作伙伴。
但是,如何開發(fā)島嶼,徐飛現(xiàn)在仍然沒有一個明確的思路。
回到客房,簡單洗漱下,徐飛躺在床上,繼續(xù)用手機搜索關(guān)于海洋世界的信息資料。
在島嶼開發(fā)方面的法規(guī)里,徐飛注意到一個詞:海洋環(huán)境維護費。
這是一項沒有最高,只有更高的費用。
之前徐飛也曾經(jīng)想過將島分割轉(zhuǎn)租出去,就像商鋪或?qū)懽謽悄菢樱兆饩秃谩?p> 在理財這個領(lǐng)域,分割轉(zhuǎn)租是非常常見的一種投資方式,操作簡單且收益穩(wěn)定。
從某種意義上說,只要你愿意,很多地產(chǎn)資源都可以分割轉(zhuǎn)租。
但這里的海洋世界對此行為非常排斥。
如果島主將自己的島嶼分片轉(zhuǎn)租,島主必須要額外承擔(dān)更多的海洋環(huán)境維護費。
島主需要證明自己沒有轉(zhuǎn)租,且會面臨海洋法庭的仲裁,過程復(fù)雜而漫長。
所以做二房東這件事,在這里不現(xiàn)實。
但即使不轉(zhuǎn)租,買下島嶼后也要每年繳納環(huán)境維護費。
最新的規(guī)定是,如果島嶼一直不開發(fā),且沒有指定級別的非盈利性海洋環(huán)保組織進駐,島主會被默認(rèn)為破壞海洋生態(tài),島嶼將面臨被收回的可能性。
簡單點說,有錢才能買島,不管有錢沒錢,買島必須自己開發(fā),不能囤不能租。
當(dāng)然,面積特別小,經(jīng)審核認(rèn)定主要用于自住的島嶼不在此列,當(dāng)然這樣的島嶼不允許進行任何開發(fā)性質(zhì)的商業(yè)行為。
這是加勒比海聯(lián)盟的規(guī)定,其它海洋聯(lián)盟大同小異。
看完這些規(guī)定之后,徐飛陡然覺得壓力增大不止一個量級。
基本上,這些規(guī)定把徐飛之前的很多想法全部都否定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