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煙尚未散去,所有人就投入到了,善后處理當中。
遺忘島被暫時封鎖,不準進也不準出,以便于海洋巡邏隊對現(xiàn)場人員進行清點和核查。
遺忘島面積很大,有20平方公里,所以核查起來需要很長的時間,那么這就需要對島上的人群進行妥善的安置。
雖然整個襲擊事件加起來的時間不過短短幾分鐘,但普通人處在這種事件當中,受到的心理傷害會非常大,需要進行及時的心理疏導和溝通。
因為今天是周末,島上的人數(shù)比平時多很多,大概在3500人左右,善后工作是一個很大的工程。
“你先別著急,聽我說,我向你保證,核查完身份你馬上就可以走?!?p> 沙灘上,陳梓軒耐心的向一名中年男客人解釋,襯衣上斑斑血跡,都是剛才攙扶受傷的客人時留下的,也顧不上擦。
“不,我現(xiàn)在就要走!”中年男人態(tài)度強硬的喊著,“我再也不要來這個鬼地方了,我本來是來吃金槍魚的,結果魚沒吃到,腿還受了傷,你們必須賠我損失!”
中年男人怒氣沖沖的說。
“如果我沒有判斷錯的話,先生,你并沒有提前預約藝術館的門票,對嗎?”
李紫萱走了上來,看著他說:“我不認為如果你待在餐廳里,你的腿會受傷?!?p> 中年男人張了張嘴,終于把下面要說的話憋了回去,老老實實的在沙灘上坐了下來。
李紫萱把陳梓軒拉到一邊,遞給他一杯水,“你太辛苦啦,應該歇一會兒,剩下的事情讓我來替你處理。”
陳梓軒搖搖頭,“”紫萱,很感謝你的幫助,不過這是我的分內工作。”
“我學過救援課程?!崩钭陷嬲f,“我能處理好的,你放心。”
李紫萱上午的時候去參觀文化中心的課程,很幸運的躲過了這一次的襲擊事件。
“很抱歉讓你處于這么危險的環(huán)境當中?!标愯鬈幰荒樓敢獾恼f。
李紫萱笑著搖搖頭,望著他身上的血跡,“這是意外,跟你和遺忘島無關。”
“我會安排最近的航班,盡快安排你們先離開。”陳梓軒說。
李紫萱搖搖頭,“你可以安排他們先離開,我要留下。”
陳梓軒納悶,“為什么,都這樣了你還要留下?”
李紫萱往旁邊走了兩步,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你知道嗎,剛剛過去的一個小時是我對我的工作最滿意、覺得最有價值的一個小時?!?p> 她轉頭,一群裹著救生毯的客人正坐在草地上沖她微笑揮手,眼神中充滿感激。
“我不太適合商業(yè),對什么圈子也完全沒有興趣,我只希望做一個能夠用自己的力量幫助到他人的人。”
“你經(jīng)營圈子也是在幫助別人。”陳梓軒說。
“我指的不是利益交換,梓軒?!崩钭陷嬲f,“可能你會覺得我這種想法很幼稚,我也承認這看起來是有點幼稚,但這的確是我的想法。”
陳梓軒點點頭,他能理解,每個人都有看待世界的態(tài)度和角度,人道主義者自古至今都有,同樣也是一種價值觀,而且還是一種相當崇高的價值觀。
陳梓軒覺得李紫萱有這個想法很正常,畢竟她的家庭背景能夠支持他做這樣的選擇,所以這無可厚非。
沈昊陽急匆匆的跑了過來,“紫萱,你快過去看看,我實在沒轍了?!?p> 他指著不遠處一個憤怒咆哮的老者,“那老東西丟了懷表,丫非要讓我?guī)退?,你說這不有病嗎?!?p> “別著急,我去看看?!崩钭陷鏇_陳梓軒點點頭,快步朝老者走去。
陳梓軒望著李紫萱的背影,突然聽到旁邊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他轉過頭,走到兩名正在做筆錄的海洋巡邏隊隊員身邊,兩名隊員看到是他過來,互相使了個眼色,拿著筆記本離開了。
陳梓軒蹲下來,問不??人缘奈纳?,“感覺如何?”
文森特搖著頭,“我一度以為我死了?!?p> 他心有余悸的說:“那人絕對是一個經(jīng)歷過無數(shù)次生死戰(zhàn)斗的人,我從他的眼神中能感覺到那種殺氣。”
他坐在墊子上,怔怔的望著遠方,似乎還沉浸在之前跟威爾交手的過程中。
“他很強,我是說,他強的有點兒不太正常?!彼粗愯鬈?,眼神充滿疑惑。
陳梓軒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文森特問:“那人現(xiàn)在在哪兒?”
陳梓軒說:“死了?!?p> 文森特的表情變得有些復雜,這時楊被麗亞用輪椅推著走了過來,肩膀上纏著厚厚的紗布。
“嗨!”
“嗨!”
他跟文森特碰了碰拳頭。
文森特一臉驚詫的說:“聽說你們在海上也遇襲了?”
楊點點頭,“一個坐在直升機上的狙擊手,槍法很好?!?p> 文森特望著楊的肩膀,“你肯定跟他對射了?!?p> “如果我當時不跟他對射,可能我就不會受傷了。”楊笑著比劃了一個開槍的動作。
“放下你的胳膊?!丙悂喬嵝阉?,“除非你希望你這只胳膊以后每到下雨天就疼的抬不起來?!?p> 楊做了個調皮的表情,乖乖的放下了胳膊。
湯尼開著一輛環(huán)保車過來,“我這兒有酒,你們誰要?”
楊冷冷的問:“什么酒?”
“白蘭地?!睖嵴f。
楊看了看大家,沖湯尼露出會意的微笑,說:“我們都要?!?p> 這個時間點兒大家也沒興趣喝什么調制酒了,整點烈酒,就是緩解神經(jīng)緊張最好的辦法。
“快看,我們的英雄來了?!丙悂喭蝗徽f。
眾人轉頭,看到溫迪垂頭喪氣的走了過來,眼圈兒紅紅的,顯然之前哭了很久。
大家不約而同的走了上去,逐個跟她擁抱,輕聲的安慰她。
“這不是你的錯,溫迪,你不用自責?!?p> 文森特拍著她的肩膀,“而且你還親手射殺了一名持槍分子,你今天的表現(xiàn)非常勇猛?!?p> 距離眾人50米左右的花圃前,鄭美珠低頭整理著衣服,“你覺得我應該說什么?!?p> “信心。”佐敦站在攝像機旁邊。
鄭美珠聽佐敦這么說,隨即抬起頭,對著攝像機鏡頭,“大家好,相信大家都已經(jīng)知道,遺忘島剛剛經(jīng)歷了有史以來最危險也最恐怖的一次偷襲事件,對方是誰,什么目的現(xiàn)在還不清楚,但作為一個月內,兩次經(jīng)歷類似事件的人,我想對策劃和實施這起事件的劊子手說,你手上的每一滴鮮血,每一條無辜的生命,都會成為幫助你墜入地獄的枷鎖。”
“OK,說得非常好?!弊舳卮蛄藗€手勢,“我會盡快把這條發(fā)言播出去?!?p> “謝謝?!编嵜乐樾牟辉谘傻恼f。
話音剛落,一陣強勁的風撲面而來,伴隨著轟鳴聲,一架直升機在沙灘上停了下來,蘇達明帶著幾名助理從直升機上下來,腳步匆匆,一把抱住前來迎接他的蘇嵐,眼淚直接奪眶而出。
蘇嵐有些不知所措,輕輕的拍打著父親的后背,“我沒事兒,只是頭被撞了一下。”
“嵐嵐,這些年老爸對不起你?!碧K達明眼眶濕潤。
來的路上,他想了很多,對于女兒的成長蘇達明越想越覺得愧疚,好像從小到大他真的沒有太多時間陪過蘇嵐,他覺得花在客戶身上的時間遠遠超過跟蘇蘭單獨相處的時間。
他唯一感到慶幸的是,蘇嵐這次只受了輕傷。
事情發(fā)生的很突然,他匆匆趕來,對整個襲擊事件的過程并不了解,他只知道對方是職業(yè)殺手,蘇達明想到這點,后背就一陣陣的冒冷汗,而又想到職業(yè)殺手用黑洞洞的狙擊槍口對著自己的女兒扣動扳機時,蘇達明的牙都要咬出血來了。
“這筆賬,我一定要跟你們慢慢算!”他在心里發(fā)誓。
人群中突然一陣騷動,第二架直升機從天而降,八名全副武裝的男女從直升機上跳下來,海岸巡邏隊見狀立即舉起槍,場面瞬間變得非常緊張。
這時一個身材精瘦、眼神銳利的30多歲男子走上前來,香巡邏隊員亮出自己的證件,“我叫衛(wèi)飛龍,衛(wèi)氏安保公司副總裁?!?p> 又舉起一個文件夾,“這是我們公司跟加勒比聯(lián)盟簽署的軍事合作協(xié)議,以及我們跟遺忘島簽署的安保供應協(xié)議,請允許我對我的客戶進行全天候24小時保護?!?p> 巡邏隊員結果文件看了看,沖洛克投去征詢的眼光。
洛克接過文件翻了翻,沖隊員們點點頭,伸出手,“你好,衛(wèi)先生?!?p> 衛(wèi)飛龍握住洛克的手,“洛克先生,對不起我們來晚了。”
妮娜走上來,看著衛(wèi)飛龍,低聲說了句,“哥?!?p> 衛(wèi)飛龍上前一步,抱住妮娜的肩膀,語氣柔軟,“受傷了嗎?”
妮娜搖搖頭,“沒有?!?p> 衛(wèi)飛龍點點頭,“走,我們換個地方說?!?p> 洛克看著妮娜兄妹離開,心里驀然有些動容,摟住走上來的莉莉婭。
“你的胳膊?!崩蚶驄I說。
洛克輕輕的搖搖頭,“不礙事兒?!?p> 說完,他松開胳膊,緊緊的抱住走上前來低聲啜泣的女子,輕撫著她的后背。
“對不起,對不起?!彼煌5恼f著,語充滿悔意,“我沒有照顧好漢姆?!?p> 整個襲擊事件遺忘島方面一共死亡兩人,都是洛克的前戰(zhàn)友,作為洛克來說,心情之悲痛不言而喻。
又有三架直升機從天而降,走下來的除了身穿白衣的醫(yī)護人員,還有同時被搬下來的救援物資。
“法比亞娜!”
鄭美珠驚訝地叫了起來,飛快的迎了上去。
法比亞娜緊緊的抱住鄭美珠,“上帝啊,告訴我你這次依然毫發(fā)無損?!?p> 鄭美珠熱淚盈眶的笑著,“你怎么來了?”
“我正好在波多黎各出差,在電視上看到你們的消息,就馬上趕來了,希望我能為你們的重建盡一點力?!?p> “謝謝,謝謝。”鄭美珠連聲說,“但我覺得你首先應當先去看一看你的委內瑞拉姑娘們,他們中有人受傷了,不過沒有生命危險?!?p> 法比亞娜如釋重負,再次緊緊的抱住鄭美珠。
在各方的幫助和支持下,襲擊事件的現(xiàn)場勘察和處理工作忙中有序的進行著;
下午4:10分開始,經(jīng)過身份檢查無誤后的游客們開始分批次離島,與此同時,來自波多黎各、巴拿馬等地的志愿者和NGO組織陸續(xù)到達;
下午5:20分,林亞玲和徐天華抵達遺忘島;
晚上21:30分,最后一批游客乘坐NGO組織的游艇撤離遺忘島;
晚上11:15分,安保設施故障排查完畢,新的安保設施開始連夜組裝;
晚上11:40分,辦公別墅客廳,臨時案情研究室。
眾人齊聚一堂,面前的寫字板上粘滿了照片和各種手繪的指向性線條,密密麻麻的程度顯示,這起襲擊事件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簡單。
因為洛克是遺忘島的朋友,而衛(wèi)氏安保又是遺忘島的供應商,所以此刻針對案情的分析,其實并不是正式的官方案情分析,而是遺忘島單方面的案情分析,只是參與者專業(yè)性比較高,以至于海洋巡邏隊的隊員專程過來旁聽,看起來倒反而有點像官方的案情分析會了。
“我的想法很簡單。”蘇明達咬著牙說,“不管幕后主使是誰,找到他。要么殺了,要么送進監(jiān)獄,我不接受第三種方案?!?p> 林亞玲舉手,“同意?!?p> 看向徐天華,“徐總的意思呢?”
“我跟你們一個意思?!毙焯烊A冷冷的說。
徐天華絕對有理由相信,狙擊手的目標是自己的弟弟,這種情況下當然要有仇報仇。
海洋巡邏隊的隊員們相互對視,低著頭假裝什么也沒聽見,畢竟這是人家的私下分析會,他們沒有資格發(fā)表意見。
洛克轉頭,看向坐在沙發(fā)上的衛(wèi)飛龍,“衛(wèi)先生,你怎么看?”
衛(wèi)飛龍盯著面前的照片和線條,若有所思的摸著下巴,“我總覺得哪里不對?!?p> 話一出口,眾人紛紛看向他。
“當然不對?!标愯鬈幷f,“一群人突然沖到島上,這怎么看也不對。?!北娙巳滩蛔∑沧鞊u頭,覺得他說的太淺。
“陳總裁說的沒錯?!毙l(wèi)飛龍不緊不慢的說,“其實我也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