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陽手忙腳亂停好車,沖進大樓,站在大廳中心,不斷掃視著熙熙攘攘的人群。
“徐陽!是不是要找那個人,我跟你一起!”宋維也折了回來。
“分頭找!一層一層看!”
正手足無措的徐陽,當即大喊一聲,奔去了大樓的右邊樓梯。
宋維則跑去了反方向。
二人順著樓梯向上,每至一層都快速搜索一遍,再急奔下一層。
半個小時后,站在大樓樓頂?shù)男礻?,一腳踹在女兒墻上,憤怒的吼了一聲,“靠!”
隨后站在女兒墻邊,向地面俯視,神情十分懊惱。
宋維這才氣喘吁吁的跑了上來。
“沒,沒發(fā)現(xiàn)!”
“謝謝你趕回來,宋維?!?p> 徐陽收了收情緒,回過身說了句感激話。
“徐陽,你臉色很不好,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沒什么大事,工作辭了,處理一些私事?!?p> “那你接下來去哪,我陪你去吧,正好我也...”
“不用了,宋維?;厝グ?,明天你還要忙工作?!?p> 徐陽將話打斷,婉拒了宋維的好意,他并不希望好友卷進來,甚至因此面臨危險。
“徐陽,你肯定是遇到事了!雖說我?guī)筒涣舜竺?,可對朋友,我不會不管!?p> 宋維說的很認真,表情嚴肅,已然是生氣了。
這令徐陽十分感動。
在自己失去工作,失去住處的時候,還有這樣一個朋友在身旁,不管怎么說,這份支持,金山難換。
“我想去北郊陵園看看。”
“好!”
“那你明天的工作?”
“嗨,熬慣了!”
宋維用拇指抹了一下自己厚重的眼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徐陽會心笑去,內(nèi)心很暖。
兩人一齊下了大樓。
北郊陵園距市中心二十四公里,位于科技大學西南方向。
二十分鐘后,二人驅(qū)車到達。
徐陽對陵園并不陌生,這是他第二次來到這里。第一次,是張霞入園時。
兩人一前一后,徑直去了張霞墓前,墓碑下已經(jīng)擺了一大束花,有三四種顏色。
徐陽神經(jīng)緊繃,蹲下去仔細瞧了瞧。
花束看起來是在路邊臨時折的。
不像花店出售的那種,枝莖也會被修剪的非常齊整。
花瓣雖然被驟雨打的有些凌亂,但花苞的形狀還在,幾乎未受雨勢的影響。
很顯然,近期有人來祭奠過張霞。
而這個近期,甚至就是昨天下雨的時候。
“徐陽,這是你提過的那個女生?”宋維望著墓碑上的照片問了一嘴。
徐陽點頭。
隨后用手掌擦了一下墓碑上的照片,表情微誕。
“這人不僅來祭奠過,他跟張霞的關(guān)系果然不一般!”
聽徐陽這么說,宋維趕緊上前蹲了下去,近距離看向他的手掌。
掌心很明顯的印出痕跡,一塵不染,就像原本落了一層厚灰的桌子,被抹布擦了一道。
抹布擦過之處,就是徐陽掌心的痕跡,大小與墓碑上的照片一樣。
“照片被擦拭過,只有照片沒有灰塵!”
“雨后,他是雨后來的!否則痕跡不會是這樣的效果!”
徐陽收回手掌,猛地起身,接連向四周跑出數(shù)步查看。
而后折回來。
“不對,宋維,這地方不對!”
“他既然是雨后來的,地面上怎么會沒留下腳印?”
宋維卻馬上反應過來,接了徐陽的話。
“被打掃過!就像網(wǎng)絡(luò)入侵,要想做到不被發(fā)現(xiàn),只有一種可能,他出去的時候是退行!”
徐陽定定的望著宋維,當即解了惑,“在侵入端?足跡在陵園入口?”
“對!”
兩人立即折去了陵園入口。
入口處為水泥鋪設(shè),進出陵園者鞋底帶的泥漿還有不少殘留,零零散散的分布在四處。
泥漿腳印均不完整,很難分辨出哪些屬于可拼湊的。
不管三七二十一!
徐陽到車上找了些工具和塑料袋,開始小心的搜集。
大大小小的腳印,兩人一處也不肯放過,足足收集了十幾個塑料袋。
徐陽送完宋維再回到小區(qū)時,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多,劉曉東還沒回來。
他靠在沙發(fā)上,打開了QQ。
無論是群內(nèi)還是私聊窗口,還是沒有“三個火槍手”的消息。
手上既無工具,自己也不會鑄模。
無法還原腳印,只能等劉曉東回來處理,徐陽便在沙發(fā)上睡了下去。
7月3日,03:30。
地下室傳來了聲響,斷斷續(xù)續(xù),是有什么東西不斷敲擊桌面的聲音。
酣睡中的徐陽被驚醒了。
他躡著手腳走向了樓梯口,順手還抄了一把水果刀,緊緊地攥著。
家里遭了賊?
真是晦氣到極點!
住在朋友家也能趕上這事?
聲響還在,不時地從地下室傳上來。
徐陽心想,只要不是鬼,一兩個歹徒也沒什么好怕的,畢竟自己長期堅持練散打,再不濟也能放倒一個。
剛想到這里,地下室“吱拉”一聲。
隨后傳上來腳步聲。
聽聲音的變化,歹徒應該是要上來客廳,正往樓梯這走。
腳步放的很輕,可以判斷出來,對方只有一個人,沒有同伙。
一個人?
只有一個歹徒?
一對一?
自己一米七八的大個,完全不怵對方?。?p> 徐陽反手攥著水果刀,藏在樓梯后,深吸了一口氣,只等對方出現(xiàn)。
對方將將上來,他便甩手劃了出去。
可結(jié)果出乎意料!
對方反應極快,奪刀再過肩摔,一氣呵成!
徐陽被摔了個結(jié)實,仰在地上一陣扭捏,“靠!曉東,怎么是你?”
劉曉東愣在原地,看著躺在地上的徐陽,也是吃驚,“你,你不是在沙發(fā)上睡嗎?我還以為家里進賊了!”
“我說,曉東,你這,還真拿過省警務(wù)系統(tǒng)的格斗冠軍啊?”
徐陽埋怨了一句,自己爬了起來。
“呃,我回來的時候,看你已經(jīng)睡著了,就沒喊你,順手把那些腳印拿下去鑄了模?!?p> “結(jié)果出來了?”
徐陽已經(jīng)忘記屁股上的疼,趕緊問了一嘴,隨劉曉東返回了地下室。
地下室的布置很簡單,除了一臺飲水機,剩下的空間,均被各式各樣實驗用具占滿。
劉曉東指著一塊拼接好的腳印模型,開始了犯罪身形解讀。
“你帶回來的殘缺腳印,一共有26枚,可以用的是15枚,分別屬于四個人?!?p> “好在四個人的腳印都能拼接出來,你最感興趣的腳印,就是這副,已經(jīng)鑄好了原模!”
“這人身高在175到177之間,體重約60公斤,偏瘦。”
“根據(jù)腳印形態(tài)來看,慣用左腳發(fā)力!”
“怎么樣?咱可是正兒八經(jīng)的全能,一點不摻水分!”
“家譜就算再往上數(shù)十代,還是警察!根紅苗正!”
劉曉東眉飛色舞,既有些驕傲也帶點自信。
徐陽耷拉著臉,想起剛才被他摔在地上,氣就不打一處來,遂接連蹦出幾句質(zhì)疑。
“上大學的時候,你不是說家譜初代那位是快手么!到你嘴里怎么成警察了?”
“快手要是穿越到今天,也就是個協(xié)警!”
“捕役才是正宗警察,蒙誰呢!”
徐陽這一質(zhì)疑并無道理,捕快其實就是捕役和快手的合稱。
按職責分工細究的話,還真是那么回事。
可倒引得劉曉東來了精神。
“喲!學設(shè)計的差生還懂歷史?”
“要不是給你解解乏...”
“算了算了!”
“說說吧,這些腳印,在哪弄回來的?”
兩人的拌嘴,誰也沒往心里去,瞬間切回正態(tài),開始研究案子。
“從北郊陵園弄回來的?!?p> “你推測的身高,與線索吻合。這快遞員不僅去過陵園,還是今天去的!”
徐陽緊接著向劉曉東復述了一遍在陵園發(fā)現(xiàn)的線索。
“當年下葬張霞的那個陵園?這么說,送件的快遞員,確是張霞生前的親密者?”
“對!曉東,咱們現(xiàn)在唯一沒法證實,快遞員是否是三個火槍手,但我傾向二者是同一人。”
劉曉東將另外三副腳印的模型擺弄好,想到一個投石問路的點子。
徐陽也認為可行。
8:20。
劉曉東正洗漱,見徐陽起床,便知會了一聲,“陽光小區(qū)外的監(jiān)控搞到了,我先去隊里,看看有沒有拍到快遞員正臉?!?p> “好,我一會兒去廣東大樓?!?p> 廣東大樓,也就是徐陽工作的大廈。
一個小時后,按照商議好的計劃,他在大樓下借路人的電話撥了出去。
“喂,你好,我要寄個包裹,可以派快遞員上門嗎?”
“地址是...”
徐陽報的并非明通廣告設(shè)計公司,隨口說了個大樓里的其他公司名稱。
二十分鐘不到,一名快遞員背著收納袋進了電梯,樓層鍵按了13F。
“打電話給音達的李先生在嗎?”
預先伏在普凡裝飾公司門口的徐陽,立即喊住了快遞員,“是我,東西在這邊!”
徐陽將快遞員引往行梯的間隙,趁對方不備,將其死死地推至墻角,用雙臂抵在了他的肩頭。
“那個快遞員呢?是不是他讓你來的?”
一米六幾的快遞員突遭襲擊,掙扎的十分驚恐,卻又沒法擺脫徐陽。
“李先生,你,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別裝了!告訴我,他在哪兒!”
快遞員身高不符,也不戴眼鏡,只有短發(fā)算是吻合特征。
徐陽大聲吼問,雙臂同時發(fā)力,架的快遞員腳踮著地面,呼吸困難。
普凡裝飾公司的職員聽見異樣,不少人趕了出來,張望著陌生的二人。
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徐陽這才緩緩松了手。
快遞員頓時蹲在地上大喘,隨后咳了起來。
“公司派我來收單,為什么攻擊我!”
緩過來的快遞員立馬拿出手機,在撥號鍵上按了三個數(shù)字,110。
普凡裝飾公司出來圍觀的職員越來越多,七嘴八舌的議論著。
徐陽一下子慌了神,趕緊上前奪過快遞員的手機,對圍觀人群甩了句,“警察辦案!趕緊散了!”
圍觀的職員不僅沒有散去,反而聚攏的更多。
“警察就可以這樣?”
“辦案也得有個程序吧!”
“你說警察就警察?證件呢?”
圍觀的職員一人一嘴,更有大膽者已經(jīng)掏出手機,準備悄悄將“辦案過程”錄下來。
“你們公司負責這個片區(qū),QQ昵稱是三個火槍手的快遞員,他人呢?”
快遞員這下有了反應,像被刺激到神經(jīng),瞟了一眼徐陽便向后縮著身子。
嘟囔了一句“你這警察有病吧!”便起身要走。
徐陽立即攔在前頭,“這人還在不在你們公司?”
“叫口罩蝦,自己到公司查去!”
快遞員滿臉的驚恐和無奈,一把將徐陽推開。
跑下樓梯時再甩了話,“你當警察的都不知道這人已經(jīng)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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