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為久在草叢中躲了約半刻,波玉就畫著線過來了,頓時他緊張得手心直冒汗。
不過似乎真是那兩張法符管用了,最近的時候,雙方距離不足十米,這個距離,任何一個修士神識放出都能輕松覆蓋,波玉卻愣是沒發(fā)現(xiàn)他。
當然,也可能不是法符管用,而是波玉根本沒想到附近會有人藏著,或者是他先前落地的時候已經(jīng)搜查過了,這時候又專注布陣,放松了警惕。
波玉畫好了法陣,果然就在第三個角上坐下了,位置和張為久此前預估判斷的相差不大,兩人之間距離不到二十米。
聽到波玉開始念誦經(jīng)文,張為久知道時機來了,不過他還是忍著沒動。
按照他的經(jīng)驗,波玉念經(jīng)越到后頭,注意力越多的在移魂陣上,偷襲也就越容易得手。
他一直伏在草叢中,聽著波玉念經(jīng)。等波玉念到倒數(shù)第二句了,他才一聲不吭的揮出左手,將日環(huán)朝著波玉扔了出去。日環(huán)出手,又隨即扔出了右手的月環(huán)。
日環(huán)在前、月環(huán)在后,日環(huán)在上、月環(huán)在下,向波玉襲去。
這兩個環(huán)的分工很明確,日環(huán)鎖定、控制住目標,月環(huán)殺傷。
雙環(huán)出手,張為久又雙手一探、一揮,滿滿兩把、幾十張法符就緊隨雙環(huán)之后向波玉射去。
這些法符都是他那日買的“垃圾”之一,其中有火彈符、冰錐符、昏睡符、定身符……等等。
法符出手,他才從草叢中一躍而起,方向卻是和波玉截然相反的方向,人在空中,梭板已經(jīng)在腳下,隨時準備遠走高飛!
日環(huán)飛到距離波玉還有大約十五米的時候,波玉覺察到了,他頭都沒回,腿一蹬、上半身往前一撲,整個人就像彈簧似的,從地上彈起,就往右前方飛撲出去。
在他離開的剎那,日環(huán)也飛到了他剛才打坐念經(jīng)那里上空十多米高的地方、停住、逆時針旋轉(zhuǎn)。
一圈淡淡的紫光從環(huán)上灑下,將下方約二十米直徑范圍的一片地方籠罩在內(nèi),波玉也還在這個范圍內(nèi)。
隨即就出現(xiàn)了詭異的一幕!
本來正伸展身體、往右前方飛撲出去的波玉,按照撲出去時候的軌跡,原模原樣的退了回來——上半身收回來、腿盤起來……
張為久看在眼中,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前世看視頻時候的倒放。
‘明日功!能比對方快、最多能快到明日!’
波玉“倒放”著又坐回了原地,月環(huán)也正好飛到,從他肩頸的部位斬過,很順暢的將他切成了上下兩截。
上半截前傾、還沒完全和下半截分開,日月雙環(huán)就沖著張為久倒飛了回來,和那幾十張符紙交錯而過。
兩截波玉斷開的時候,法符群也終于飛到了,第一個火彈、第二個火彈、第三個是冰錐……
日月雙環(huán)回到張為久手上的時候,波玉已經(jīng)分成兩截倒在地上,身周一片火海冰晶……
‘這……這么容易?!’
張為久腳踏梭板,懸浮在離地三四米高的空中,看著火海冰晶,有點發(fā)愣。
熊熊火光將他周身都照的亮堂堂的。
“??!”
一聲驚呼響起,是那個坐在岸邊石頭上的矮胖老頭。
他就像是剛剛睡醒似的,看到了火光照耀下的張為久,發(fā)出一聲驚叫,身子往前一撲,“噗通”一聲,就摔進了水里,然后他就叫喊掙扎著向水深處游去。
張為久略一遲疑,還是決定不追這老頭了——夢想長生、成仙,并沒什么錯,如果沒有波玉這幫人,他也僅僅就是能想想而已,并不能害人。
梭板托著張為久向高空飛起,飛到幾十米高度的時候,下方忽然又響起了另一個人的大喊聲:“有人落水?有人落水?”
隨著喊聲,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從那條小魚船中沖了出來,站在船上掃視一眼,就毫不遲疑的雙臂一伸躍入水中,朝著老頭游去。
張為久忽然覺得心里說不出的歡暢,這時才感覺到,自己竟然已經(jīng)出了一身的汗,內(nèi)衣似乎都濕了……
“我成功了、妃卿!波玉被我一擊而斬!”
張為久歡呼著跳進行天舟中,依然難抑興奮,說道:
“我救了那個人,他是我救的第十個人了!不過以前都沒這次這么利落痛快!”
“第十個?你以前就經(jīng)常壞涅槃教的事?”蕭妃卿笑道。
張為久微微一愣,才意識到自己已是兩世為人,擺手笑道:
“我的意思是,我以前也在不同情況下救過九個人,跟涅槃教沒什么關(guān)系。不過你這話倒是提醒了我,今晚驗證了,我如今的實力,對付尋常的十方從者不難,而且我又對涅槃教借體的事情了如指掌,往后我可以救更多人了?!?p> 嘴上說著,張為久心里也當真認真琢磨起這事來。
蕭妃卿撅了撅嘴,道:“等將來我有法力修為了,我也和你一樣,哪兒有涅槃教害人,我就去把他們宰了!”
……
“丟人!你明日功在身,對付一個那樣的螻蟻,還要偷襲?太丟人了!”
水云寒痛心疾首的把手中一個石球搓成了石粉。
張為久卻滿不在乎的笑道:“姐你這話就不對了,這叫智取,能輕輕松松一擊得手,何必去和他正面纏斗呢,我的目的是救人,又不是和波玉斗法?!?p> “胡扯!他一個螻蟻,有什么資格和明日功纏斗?你就是正面約戰(zhàn),他也只能束手待死!幸虧沒碰上我從前那些老相識,要是讓他們曉得,我小弟用明日功去偷襲一個螻蟻,我真得劈條地縫鉆進去了。”
“嘿嘿,姐姐放心,當時除了一個凡人,沒人看見?!?p> 張為久笑笑,又道:
“姐,涅槃教害了不少人,恰好我對他們選定的一些所謂幽冥地,還有他們推算借體時日的方法都了如指掌,又有閆寶和這個身份,便于打探他們教內(nèi)的一些事情。我打算以后經(jīng)常去干今夜這樣的事,盡量多救些人,你覺得怎么樣?”
“救人還是害人無所謂,多找些這樣的螻蟻歷練歷練倒是好事?!?p> “姐,既然你也覺得這事可以做,那我想跟你要件寶物?!?p> “什么寶物?”
“我想再要一個好的法器。我往后去壞涅槃教的事,肯定得變幻了音容,不讓他們認出我來,這樣打得過就打,打不過我就跑,要跑就得有好的飛行法器啊。行天舟畢竟是白閑頭的東西,太和已經(jīng)有人知道在我手上,指不定漏了風聲。
雖然我也可以去找個仙市買一件,可一來我知己不懂,未必能買到真正好的。而且真正好的飛行法器,肯定也稀罕,我買了肯定會有人注意,也會留下破綻,所以只好跟姐你要一件了?!?p> 水云寒點點頭、一伸手,一枚紫玉簡就出現(xiàn)在了手中。
她將紫玉簡貼在額頭片刻,然后反手扔給張為久:“把這些物料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