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賣右手剛探進網(wǎng)眼,忽然紫色寒光一閃、月環(huán)一現(xiàn),旁邊越緒手中的長鞭應(yīng)光而斷。
與此同時,張為久也突然從網(wǎng)底墜落下去,一根指頭粗細的黑刺卻從網(wǎng)眼中忽然突出來,一下就扎進了封賣肚子里。
“嗷!”
“噗通!”
兩個聲音幾乎同時響起,前者是封賣的慘叫,后者是溫綿墜入水中的聲音。
張為久這也才背朝下、悄無聲息的落入水中,但萬人劍卻并未就此從封賣腹中拔出,只是隨著張為久的下墜而延長,始終釘在封賣腹中。
封賣的腰腹、乃至胸口瞬息就干癟了下去,身形一晃,就要跟著張為久一起墜落,旁邊越緒急忙一把抓住他后背,往上一提,“噗”一聲響——封賣被從萬人劍上提開,卻也被開了膛——劍尖成勾!
張為久墜入水中,急忙下潛抱住正在下沉的溫綿,萬人劍化成長劍,挑斷纏在她腿上的鞭子,然后就毫不停留繼續(xù)往水底潛去。
水深數(shù)十丈,片刻到底,底下有條六七尺寬的裂隙,裂隙中彌漫著有如實體的水蒸氣,下方隱約可見赤紅火光。張為久抱著溫綿,直接就鉆了進去。
穿過裂隙,底下二十多丈深處,就是一片方圓千丈的地火火海,其間偶有石塊突起,和張為久當日被傳送到的地下火窟差不多一個樣,只是更大、火沒蔓延到四壁和頂上。
兩人落在一處石頭上,溫綿仰面看著張為久,眼噙淚水:“張兄,我的手……”
“無礙,這傷我能治好。”張為久打斷她說道。
“真的?”
“當然,等我先幫你解開法力禁錮,片刻就能治好?!?p> 張為久說著,就抱著她在石頭上坐下,二指搭在她眉心,將一股魂力送了過去……
約一刻,解開了溫綿被禁錮住的法力,張為久又取出一根三尺多長的五彩翎羽,插在她衣領(lǐng)里,道:“這是火靈朱雀的五彩翎羽,貼肉帶在身上,地火就傷不到你了?!?p> 隨即他又取出一丸指頭大小的白色丹藥給她:“這是用水生木樹根煉制的還形丹,你只須將這丸丹藥煉化,這點肉身傷損應(yīng)該就能痊愈了。你就在此煉化,我上去看看,封賣就算不立時死,估計也活不了多久了,我設(shè)法將越緒引下來,在此地我殺他輕而易舉。”
“嗯,你當心些?!?p> 張為久剛展開經(jīng)天翼,正要飛起,神識一動、仰頭看去——越緒已經(jīng)自己鉆進來。
“你二人還能往哪里逃?多情座,拿來!”越緒懸停在空中,俯身看著二人,面色陰沉的說道。
張為久二話不說,萬人劍在手,一縷劍絲就往越緒飛去,同時一扇經(jīng)天翼,人沒飛起,翼上兩團雀焰飛出,撞在一起,火光四濺,伴隨一聲清亮禽鳴,一只火影朱雀閃現(xiàn)。
火影朱雀卻沒飛向越緒,而是在空中一旋就扎進了地火之中,下一刻、另一邊“轟轟”一陣響,緊接著一聲震天禽鳴,一只巨大的火影朱雀從地火中沖天而起,雙翅展開足有百丈。
火影朱雀的目標依然不是越緒,而是直奔洞窟頂上那條裂隙。它巨翅一扇,整個洞中的熱力頓時增強了數(shù)倍!
越緒臉上立刻就變了顏色,身形一晃,就往高處遁去,想要搶先一步鉆出裂隙,至于萬人劍那一縷劍絲,他身著寶甲,根本不放在眼中。
可他卻沒想到,張為久遠比他更了解輕洋甲,放出這一縷劍絲的本意也不是要刺他——而是當繩子用。
所以劍絲剛一碰到他的一只腳,就纏了上去,將他往下拖!
他驚覺“上當”,急忙奮力往上掙,張為久修為低、力弱,拖不住他,反被他掙了起來,但他的遁速也大大減慢了。
就這么一耽擱,在他距離洞頂縫隙還有大約五六丈的時候,隨著一片耀目火光,火影朱雀已經(jīng)飛到他頭頂上方,將洞頂縫隙堵住了。
而且由于距離太近,他的須發(fā)都被烘烤得燃燒了起來,他急忙又退下來,一邊施法滅了頭臉上的火。
張為久也重新落回到了石頭上,將劍絲收回,仰頭望著上方大約六七丈高處的越緒,嘴里說道:“溫綿,你先煉化還形丹吧,等你煉化完了,我應(yīng)該也將他擒住了,正好給你親手報仇出氣?!?p> “嗯!”
溫綿也仰頭望著,重重答應(yīng)一聲,眼中閃過一抹笑意,就低下頭,進入內(nèi)天下中,煉化起還形丹來。
越緒往旁邊急遁,想要避開火影朱雀鉆出去,可火影朱雀雙翅展開足有百丈,一只爪子也有十來丈長,洞中又狹小,所以雖然遁速沒他快,但只要稍微移動,一探爪、一揮翅,他連靠近都不敢,很容易就把他擋下來了。
越緒連續(xù)換了幾個方向都找不到機會,忽然不再逃了,而是緩緩降下了高度,低頭看著下方。
張為久仰頭看著他,目光一觸的剎那,忽然感覺到一股強大魂力沖了過來!
‘他要斗魂!避開還是應(yīng)戰(zhàn)?’
張為久稍一遲疑,還是忍不住驅(qū)使魂力迎戰(zhàn),兩股魂力就交織在了一起,但他心中卻還是有些疑慮——他是不是有什么詭計?
自己也最希望和他斗魂,馭火要滅他不難,但要生擒卻不容易。通過斗魂生擒他最有把握,但難有機會,借助目光相對的時候?qū)⒒炅Ψ胚^去,他若不愿應(yīng)戰(zhàn),可以輕易避開。
怎么就會有這么好的事,想什么就來什么?
稍微一想,又似乎不算很意外——越緒不敢在這地火窟中久待,急于突圍。他既然把隆垂的輕洋甲拔下來自己穿,說明他也知道這副鎧甲的厲害之處,而如今自己身上也有這么一副。
他和隆垂交過手,可能已經(jīng)試過,他的各種有形攻擊手段,對這副鎧甲都無可奈何,只是徒耗法力。
作為一個覺道修士,他最得意的就是魂力。而且他很可能已經(jīng)猜到自己不是閆七花了,那自然有恃無恐。即便是,可閆七花之前也僅是成象前期修為,魂力也不如他。
所以他主動尋求斗魂,這似乎說得通,看來應(yīng)該沒什么詭計。
這么一想,張為久心中也就踏實了,就專心驅(qū)使魂力應(yīng)戰(zhàn),而且還利用他急于突圍的心思,故意將魂力顯示得比他弱一些,引誘他狂攻,盡快消耗他的魂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