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左手一式太極拳,右手一劍刺身前,掃腿這招叫……”
仙竹林外,王謹嘴里叼著根嫩草,哼著小曲,悠哉的跨過道道階梯,一路走向自己的府邸。
不多時,長生殿門口,一個小腦袋探出,驚訝出聲。
“師父,你有喜啦?”
王謹臉色一僵,輕斥道:“怎么說話呢?!?p> “不是喜事么?”澹臺綺娥饒了饒腦袋,歪頭道,“那您咋那么高興?”
“是喜事,不是有喜?!蓖踔敓o語。
“有區(qū)別么?”澹臺綺娥滿頭問號,也不在意,轉(zhuǎn)而一臉好奇道:“啥喜事呀?”
“你師父我突破了?!蓖踔敐M面春風(fēng),揉了揉一米五的腦袋,“行了,跟我走吧,為師帶你去長長見識?!?p> “師父,不要摸我腦袋,會長不高的!”澹臺綺娥小嘴嘟嚷一聲,眉毛輕輕一蹙。
“知道了?!蓖踔敺笱芤痪?,便牽著少女白嫩小手轉(zhuǎn)身往前走去。
“師父,我們?nèi)ツ??”澹臺綺娥一邊邁著小短腿,一邊昂頭問道。
“論道大會。”王謹笑瞇著眼,又順手揉了一把少女。
澹臺綺娥豎眉,瞪眼,氣鼓鼓道:“師父!我都說了不要摸我腦袋!”
這乖巧的徒弟生起氣來,還怪可愛的。
王謹訕笑:“下次一定?!?p> ……
……
王謹牽著澹臺綺娥步入十里桃花林時,此地已經(jīng)聚滿了道道身影。
遠遠望去,一位位似精心梳理過的華衫、長裙年輕男女,在此談笑風(fēng)生,把酒言歡。
“師父,這里好多人?!卞E_綺娥四下張望,小聲嘀咕,“都擠不進去了。”
王謹一臉自信,唇口微張,聲音悄然鉆入綺娥耳中,赫然是傳音之法。
“問題不大,跟著師父,讓你見識一下何為男兒本色?!?p> 王謹牽著一米五少女的小手,徑直往前。
果不其然,當一眾弟子發(fā)現(xiàn)王謹?shù)纳碛?,頓時紛紛避散,空出了一個數(shù)丈的真空地帶。
雖說如此,但師弟師妹們依然忍不住頻頻側(cè)目。
王謹習(xí)以為常,也頗為無奈,盡管他有意掩蓋,身披樸素道袍,依然如那夜空皓月,壓蓋群星。
世人皆艷羨他生得一副賽仙容貌,可眾星捧月,一舉一動都被放大的苦惱,誰又能體會呢......
“師父,師兄師姐們看起來都好畏懼你?!?p> 稚嫩且真摯的嗓音,讓王謹沉迷自我的臉色一僵。
“你在仙門的名聲果然不好。”
澹臺綺娥下意識摸了摸臀瓣,腦海深處浮現(xiàn)出某日的一幕,頓時臉蛋羞紅。
師父果然是個壞人。
……
桃花林正中心,七鵲橋橫跨著一條清澈見底,徐徐流淌的小溪,其上紙扇漫天懸空,緩緩旋轉(zhuǎn)。
今日是三清門每年一次的論道大會,道侶的道,也被戲稱為——
相親大會。
這是門中唯一不限弟子身份的活動,內(nèi)外門皆可參與。
鵲橋上,女弟子爭相斗艷,引人矚目;男弟子斗法切磋,展露風(fēng)姿;亦有弟子自行對賭;也不乏純粹論道切磋者;彰顯人生百態(tài)。
“師父,那位師兄頭上為何冒著綠色霧氣?”
綺娥拉了拉道袍青年的衣袖,小手已經(jīng)指向鵲橋上,赤裸著胳膊的男子。
“那是妖氣?!蓖踔攤?cè)頭瞥了一眼,“那名弟子正在施展妖法?!?p> “師父,我們不是仙門么,為何有人修行妖法?”
澹臺綺娥昂著小腦袋,一臉天真。
王謹理了理思路,裝模作樣的干咳兩聲,然后語重心長地說道:
“他們是交換生,每年各州五大道門都會組織有限的弟子進行交換,目的便是讓天資出眾的弟子,感悟各方的道法真言。”
“啥是道法真言?”綺娥一臉迷糊。
“看到那倆字沒?!蓖踔斏焓种赶蝙o橋后方,一座仙山崖壁上高掛的兵、斗字。
“那就是道法真言,世間共計九字,只要將其臨摹于腦海內(nèi),便可觀摩領(lǐng)悟出種種道法神通。
掌握的道法越多,那道‘字’就會越發(fā)清晰。
不同于福澤傳承的稀有,道法真言幾乎人人都可以掌握。只是天資非凡者,可臨摹多字,甚至有九字俱全的妖孽。
比如......為師?!?p> “師父好厲害!”綺娥眼冒星光,小臉滿是崇拜。
“低調(diào),低調(diào)。”王謹開懷大笑,“你師父厲害的地方多著呢?!?p> “綺娥,你且記住,雖然你掌握有仙術(shù),但最好作為底牌,其它道法依然要學(xué)。
以你的資質(zhì),有很大幾率臨摹多個道法真言。日后為師帶你去東海神州,瞧瞧陣字和者字。
倘若還無法滿足,就接著去妖州和鬼州?!?p> 看著澹臺綺娥嘴唇欲張,弱弱的模樣,王謹笑道:“你不必畏懼于妖、鬼一字,并非與妖字沾邊就是十惡不赦。
不論是仙,或是妖,并無本質(zhì)區(qū)別,也無善惡之分,關(guān)鍵在于修士本心。”
澹臺綺娥仔細的聽著師父徐徐道來,努力將其一一記在心里,歪著腦袋看了看王謹,不由聯(lián)想到堆滿長生殿的書籍。
師父果然很博學(xué),什么都清楚呢。
……
……
“師父,你不上去么?”
澹臺綺娥抬頭望著王謹?shù)膫?cè)臉,小臉滿是憧憬。
她可是想要一睹師父斗法的風(fēng)姿。
王謹搖了搖頭,有些意興闌珊:“紙傘陣的規(guī)則幾乎就是為我量身打造,我如果上去,結(jié)局便已注定。”
其實,主要是這論道大會的獎勵,入不了他的法眼。
或許對師弟師妹們而言,觀摩真言的機會,和一枚仙豆,需要拼命爭搶,可對他來說,就是報個名字,露張臉的事。
有后臺的生活,就是那么枯燥,且乏味……
“而且,你師父我一旦上場,諸位女弟子的目光豈不是紛紛聚焦而來?
好歹也是仙門一年一度的大會,還是把機會留給新人吧。
哎,攤上我這樣的好師兄,也不知道是他們幾輩子修來的福分?!?p> 綺娥就這么昂著腦袋盯著王謹,眼睛一眨不眨,注視了許久,隨后緩緩開口道。
“師父,你好自戀?!?p> “......”
王謹老臉一紅,連忙矢口否認:“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而且,修仙人的事,能叫自戀么,這叫自我欣賞,懂不?”
“哦......”
綺娥托了一個長長的尾音。
見少女一副嫌棄的模樣,王謹勢要板彎......呵tui,板正她的觀念。
正此時——
“王師兄。”
身側(cè)突然傳來一道聲音,王謹扭頭望去,只見一身著內(nèi)門服飾的女弟子,恭敬走來。
“何事?”王謹眉頭微挑,有些意外。
“不知王師兄可否發(fā)現(xiàn)天機門的人?”那名女弟子開口的同時,眼神朝著某個方向示意。
“嗯?”
王謹一怔,望向鵲橋一旁身著黑白長袍的年輕男女,眼中閃過一抹疑惑:
“天機門的人為何在此?”
“天機門此次前來是為南宮言提親?!迸茏舆m時解惑道,“目前天機老人正在三清殿與龜仙人商議?!?p> “提親?”
天機老人也來了?
十佬之一,站在道法絕巔的人物,親自上門只為提親?
王謹深吸一口氣,聞到了......某種貓膩的味道。
倘若提親的對象與龜仙人關(guān)系密切,倒也就罷了。
可南宮言,總不能向他提親吧?
于是,王謹扭頭看向身旁女弟子,面露疑色且好奇:
“不知南宮言,是向何人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