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震怒!
短短一天之內(nèi),居然折損了六位魔祖,而且連對手到底是什么人都不知道。
只知道對方應(yīng)該不是人。
但對方與天界有著什么樣的關(guān)系?到現(xiàn)在為止,仍然是謎。
根據(jù)活著回來的幾位魔祖的說法,對方的強大是真正意義上的不講道理。好幾位魔祖是怎么死的?是被那個家伙一手捏著,就直接給捏死的,就像是捏死手上的一只螞蟻一樣。那種壓倒性的強大,給魔以絕望之感。
所以震怒之余,魔界方面其實更多的是忌憚。
只有一小部分輩分極高的魔祖才知道一些如今已經(jīng)沒什么魔知道的秘密。
很久很久以前,魔界就已有了侵入人界的前例,當然也次次都遭到了人界高手的頑強抵抗。
其實遭遇抵抗是真的沒什么,一方有心征服,另一方自然不甘。甚至對于實力強大的魔界來說,其實比征服本身更有意思的,正是來自被征服者的反抗。
第一次,第二次,魔界都只是適可而止而已。至少對于他們來說是這樣的,他們既是如此理解的,也是如此記載為文獻資料的。
直到第三次,出現(xiàn)了一個很大的變故。
于是第四次,魔界是真正的君臨人界。打得人界距離徹底毀滅,只不過僅有一線之隔。
好比是兩國交戰(zhàn),弱勢的一方已經(jīng)被打到了只剩下最后一座城池,甚至是只剩下最后一個小小的村鎮(zhèn)了。
然而,就在這關(guān)鍵時刻,又出現(xiàn)了一個變故。
那之后歲月悠悠,魔界上下在很長一段時間里甚至都不敢再提及人界。
有魔祖將那件事與他們現(xiàn)在需要面對的事情綜合到了一起,似乎對得上。
一個強大到連魔祖都不是一合之敵的神秘存在,就好比是一位武林高手站在一群連三腳貓功夫都沒有的普通人面前,后者不就是案板上的魚肉?
林染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棵樹上。
自己又不是鳥,怎么會在樹上?自己應(yīng)該是在飛劍之上才對。
然而,飛劍景云卻在自己的神庭穴中。它安安靜靜,極循規(guī)蹈矩。
怎么回事?
林染瞇起眼,想到了一種可能。
“是我臨時控制了你的身體,讓你到這里休息的。放心吧,不必擔心?!迸R下系統(tǒng)不得不出聲了,因為再不解釋的話,兩者就難免要有間隙滋生了。
“你可以控制我的身體?”林染克制著情緒。
“別想太多,我可沒空亂控制你的身體,另外,就算我想控制,也沒那么容易的。當時你的意識已經(jīng)瀕臨潰散,再不好好休息,很有可能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后果。我也就只能勉強控制著你的身體,將你放在這里休息了?!迸R下系統(tǒng)解釋道。
“謝了?!绷秩菊嬲\致謝。
他的情況并不好,現(xiàn)在就很不好。這是因為之前消耗太大的緣故。
普通人體力消耗過大,尚且會造成疲憊到幾天都未必能下床的后果,其實在這方面,修士的后果要更為不堪設(shè)想一些。
起碼,身體之內(nèi)真元徹底干涸,會讓修士的身體進入一個衰敗的狀態(tài)。因為身體早已適應(yīng)了被真元滋潤的舒適,忽然失去了真元的滋潤,身體就難免會迅速的枯敗下來。這就好比是將喜水的植物移植到沙漠里去,后果如何不難想象。
能否得到及時的休息,是能影響到透支后恢復(fù)情況的關(guān)鍵因素之一。
現(xiàn)在看來,自己的身體并未糟糕到讓自己無奈的程度,無疑跟臨下系統(tǒng)臨時控制了自己的身體讓自己及時的進入休息狀態(tài)有重要關(guān)系。
林染不是那種好歹不分的人。
雖然臨下系統(tǒng)能夠“臨時控制”自己的身體,這一點確實有讓他覺得心悸。
誰能受得了這種情況?哪怕是在自己疲憊得已沒有能力照顧好自己的情況下,應(yīng)該也沒有誰會愿意交出自己對身體的控制權(quán),讓“別人”來照顧“自己”的身體吧?
“嗯。”臨下系統(tǒng)接受了這份謝意,這是它應(yīng)得的。
“這里是什么地方?”林染感受了一下,身體里已經(jīng)有一定量的真元流轉(zhuǎn)了,雖然跟自己的巔峰狀態(tài)沒法比,不過比起死來說,現(xiàn)在的情況無疑是好得理當燒香慶幸一下。
其實直到現(xiàn)在,林染才明白過來,自己居然活下來了?猶記得自己都已經(jīng)認命了,只是……那一瞬間里會覺得有自己竟然還有好些遺憾,不約而同的就都浮現(xiàn)在了心頭,徒讓人惆悵不已。
卻活下來了。
活下來了。
“天界,至于具體是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迸R下系統(tǒng)答道。
“天界么?還回得去人界嗎?”林染問。
“回得去吧?!迸R下系統(tǒng)也不確定。
“你看?!焙鋈唬R下系統(tǒng)又道。
“看什么?”林染張望起來。
“那邊的祥云?!迸R下系統(tǒng)道。
林染這才注意到一片祥云,那祥云還明顯在往這邊飄來。
乘祥云而來,乘祥云而去。
祥云之上,單語花等五人都在。
她們遠遠的看到了安然無恙的林染,這才放下心來。
六人齊來,自當同歸。
走上祥云,跟著祥云往天上飄去,當?shù)竭_一定高度以后,便看到了一片有著氤氳之氣的地帶。
祥云飄進了這個區(qū)域。
穿過了這個區(qū)域。
當祥云出來之時,便已回到了人界。
琉瑒王朝境內(nèi)。尖鬃古村附近。
從何而去,從何而歸。
此時正是清晨,天邊還有殘余的朝霞尚未完全散去。
呼吸著人界的空氣,眾人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情緒。
這次去往天界,真的很危險。
在一群魔祖的眼皮底下待著,還有什么情況能比這更危險?一旦那些魔祖中有一位抽出空來——只需要一位,或是臨時想起下面的天界修士來,所有人都只有一個結(jié)果。
好在大家的運氣都還不錯。
關(guān)鍵是,見識到了那種殺魔祖如殺雞的可怕存在。
只是可惜,沒能與對方有進一步的接觸。若是能與對方建立起友誼來就好了。
不過那群魔祖吧,真是一群想不開的主,干什么不好?偏偏打定了主意與對方為敵。
才多久?魔祖就死了一個又一個。
其實在那些天界修士眼里,每有一位魔祖隕落,對于他們都是極大的鼓舞。就連手底下的出手也仿佛酣暢了幾分。
回到人界,眾人做的第一件事是去確定一下時間。
琉瑒王朝境內(nèi),自然是去最近的城池。
至于尖鬃古村,這里就算了,這里過于與世隔絕,雖然不至于問不出時間,但肯定問不出最近這段時間以來,人界都發(fā)生了什么大事?
距離他們最近的是琉海城,也就是琉海宗所在的城池,其名的由來據(jù)說跟琉海宗是分不開關(guān)系的。
到了琉海城之后,找到了一家規(guī)模不小的客棧,六人便一起進了去。
要了一桌好菜,邊吃邊聽著客棧里流傳的消息。
“什么?十樓武修?”有人作驚訝狀。
“嗯,足足三位十樓武修啊,天知道他們到底是從什么地方冒出來的?”
“江湖上曾有過他們的消息嗎?”
“這個倒是有的,其中有一個名叫楚昊良的,就是當世最負盛名的兩位九樓武修的師父。事實上,早在三十年前,這個人就已經(jīng)是十樓武修了,也是名噪一時的主。后來沒幾年,大概也就是兩三年的功夫吧,江湖上就忽然沒了楚昊良的消息。直到大約十年后,他的兩名弟子先后破境成為九樓武修,闖出了一番名堂,楚昊良的名字才再度被提起。不過還是很快,就又沒人聽說過楚昊良的名字了?!?p> “說起來,我倒是聽說了一點小道消息。”有人慢悠悠的道。
“哦?郭大先生的小道消息,不知能不能讓我們聽聽?”有人很感興趣。
“那我就說說好了?!边@位郭大先生端起一只空碗,自然有人為其滿上。只見他笑了笑,接著一飲而盡,抹了把嘴,這才心滿意足,“那位楚昊良,應(yīng)該是來了琉海城?!?p> “什么?”為郭大先生倒酒的那位一愣。
“我知道你?!惫笙壬鷮@人笑了笑,“你是楚昊良的弟子之一,只不過你的兩位師兄過于耀眼,所以你們這些‘不成器’的弟子才顯得泯然眾人?!?p> 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頓時就放到了被郭大先生挑明身份的楚昊良的弟子身上。
夜狂眉頭一皺,哼了一聲,頓時就把所有人的目光都給震開了。
大家都覺得奇怪,無論是遠近,所有看著夜狂的人都只覺得一陣輕柔的力量襲來,倒是不傷人,就是會讓人忍不住收回視線。
“倒是要恭喜一下楚昊良了,最多兩年,就又有一位攀登到九樓境界的武修弟子了。門下三位九樓,該喝一杯!”郭大先生的手很白,很嫩,看上去有點不太像是男子能有的手,但他只是一個伸手又一個縮手的功夫,就把夜狂手里的酒壺給拿到了自己的手里了。
也是頗為高明的手法。
林染幾人相視一眼,默默低下頭,專心吃飯。
這年頭,高手忒多。
隨便進了一家客棧而已,就能遇到一位八樓瓶頸的武修。還遇到了一位能從八樓瓶頸的武修手里將酒壺奪來的高手。
“哈哈哈!好你個郭大良心,一別三十載,別來無恙啊?!本驮谶@個時候,客站外面有人大步流星走進來。
小二都來不及去招呼。
“師父……”夜狂卻是一怔。
所有人的目光頓時集中在了來者的身上。
此時誰還能不知,這位正是那十樓武修前輩,楚昊良!
楚昊良離開極北冰原之后,便一路直奔琉瑒王朝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