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在第二天黃昏的時候發(fā)生了轉(zhuǎn)機(jī)!本來兩個人已經(jīng)是饑渴難耐,馬上就要不顧一切的喝海水了,青崖突然看到夕陽的余暉下,好像有片黑影出現(xiàn)在遠(yuǎn)方。開始的時候他還以為是幻覺,甩了甩沉重的腦袋,瞇起眼睛努力望過去,才得以確認(rèn),沒錯,應(yīng)該是個島!
“舒畫!舒畫!”青崖的聲音里都是興奮,“快看,我們有救了,那邊有個島!”
本來已經(jīng)幾近昏迷的舒畫也精神為之一震,“在哪里?!”
“西邊,就在西邊,快游!”青崖二話不說,用盡全身力氣,開始蹬水,向著小島的方向游去。二人拼命蹬水,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在夕陽落下去之前,游到了沙灘之上。
什么是幸福?幸福就是大海中垂死掙扎之后接觸大地的感覺!觸摸到沙灘的那一刻,如果不是嚴(yán)重缺水,青崖都要哭出來了。別人穿越有這么九死一生的嗎?我難道是后媽生的?兩個人爬上沙灘,躺在那里一動不動,雖然又饑又渴,卻是足足的躺到滿天繁星,才從沙地上爬起來。此時的小島,在黑暗中就像是一個怪獸一般,靜靜的趴在那里。青崖記得上岸的時候看到岸邊矮樹上有些不知名的果子,二人在黑暗中隨便摘了幾個囫圇吞下就又挪到了沙灘之上。經(jīng)過這兩天海水的浸泡,二人實(shí)在是沒有力氣,也不愿意在黑暗中探索這個島嶼,幸好這里正是盛夏,夜晚也不冷,就在沙灘上將就一晚也沒什么。
第二天早上,青崖睜開眼睛的時候,舒畫還在沉睡。蒼白的臉色好了許多,一只手還是不自主的緊緊拉著青崖的手,青崖靜靜地看著沉睡中的舒畫。距離第一次見到舒畫已經(jīng)有大半年了,那時候風(fēng)塵仆仆的稚嫩小女孩,如今經(jīng)過大半年和表姐琴琴的相處似乎成熟了許多,變得清麗脫俗起來,再過幾個月,就要十八歲了。
舒畫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快要中午了,青崖已經(jīng)看好了這篇沙灘和島嶼的地形。沙灘大概有兩公里長度,碧藍(lán)透明的海水可以秒殺一切青崖曾在原來那個世界去過的度假勝地。向島上的方向有一片沙土矮樹,他們昨夜就是從這些矮樹上摘的果子充饑。之后便是一片熱帶樹林,樹木雖不算茂密,卻是枝椏交錯,布滿樹藤。再向上走去地勢逐漸升高,而遠(yuǎn)處則是一座高山,山腰上白霧纏繞,很是神秘。按照青崖在原來世界的知識來看,這小島應(yīng)該是火山爆發(fā)形成的無疑了。
吃了青崖帶來的野果,兩人開始清理自己身上的東西。風(fēng)暴之前綁在身上的東西基本上已經(jīng)清零了,除了舒畫的本命畫筆,兩人抱著的床板,就只剩下身上這破破爛爛的衣服了??磥硪磺袕牧汩_始,青崖怎么也不會想到,自己會遇到荒島求生的一天。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自己原來沒少看這種電影電視,倒是幫他理出了急需解決的幾件事:淡水,臨時住所,食物,取火,看看周圍有沒有危險(xiǎn)的野獸。第二次野外生存了,又是和舒畫,兩人配合的相當(dāng)默契。
經(jīng)歷了這場暴風(fēng)雨的兩人似乎運(yùn)氣并不算太差。離沙灘不遠(yuǎn)的山坡之上就有一股泉水,雖然沒有找到山洞,但是在幾棵臨近的繁茂大樹上把那塊雙人床板卡在幾根粗壯的樹枝之間,再將繁密的藤條拉扯捆綁到周圍的樹干之上,最后再采摘那些巨大的熱帶植物的葉子覆蓋在藤條之上,一陣忙碌之后,一個能容納兩人的簡易樹屋就造好了。這個簡易的棲身之所離地面有一米多高,要踩著樹枝才能爬上去,幾片樹葉做門,里面除了那床板之外,還借助樹干擴(kuò)大了不少的空間,鋪上沙土地上撿來的枯草,格外柔軟舒服。只是不知道為什么,這片樹林總是讓青崖覺得有什么不對勁兒的地方。
夏日的白天雖然很長,樹屋蓋好的時候太陽已經(jīng)到了西方。幸好這熱帶島嶼上有不少野果,二人一個采摘野果,一個收集枯枝,在天完全黑下來之前,在樹屋下的空地上點(diǎn)上了一堆篝火。
“你有沒有覺得這小島哪些地方不對勁兒?”青崖心中不安的感覺一直沒有釋懷。
舒畫往青崖身邊擠了擠,“你是說沒有任何野獸嗎?可這里是個孤島呀?!笔娈嬓⌒囊硪淼幕卮?。
“孤島也應(yīng)該有海鳥才對,而且這熱帶樹林,怎么會一只蟲子都沒有?”
說到這里,青崖與舒畫對視一眼,竟然異口同聲的說道:“強(qiáng)大的野獸?”
“可是我們都在這里一天一夜了,也沒看到什么強(qiáng)大的野獸出沒呀?!笔娈嬙俅钨|(zhì)疑。
青崖也不知道怎么解釋,“還是小心為好,我今天晚上守夜,你早點(diǎn)去睡吧。明天我們再四處看看。”
這一夜出奇的安靜,天快亮的時候舒畫醒來,換下了守夜的青崖。青崖只是簡單的睡了幾個小時,就再也睡不著了,于是起身和舒畫開始在這樹林和沙灘上探索起來。樹林里除了樹,沒有其他任何動物昆蟲生活的痕跡,甚至是那些口味甘甜的熱帶水果都沒有被任何鳥獸啄食過。海邊的水中倒是有不少魚在游動,看來二人實(shí)現(xiàn)海鮮自由應(yīng)該是不成問題了。
白沙,碧水,藍(lán)天,轉(zhuǎn)了一個大圈的二人坐在沙灘上,望著茫茫的大海,雙雙陷入了沉思。
不會就在這里過一輩子吧?原來工作的時候盼著度假,現(xiàn)在馬上要一輩子都度假了,青崖竟然有些焦慮??粗谂赃叺氖娈?,小丫頭好像還挺享受這海景,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們下午抓些魚當(dāng)晚飯吧”,反正暫時困在這島上了,青崖的焦慮一閃即逝,開始安排起眼下的生活了。不等舒畫回答,就把上衣脫了下來。
“流氓大叔你干什么?”舒畫看青崖動輒脫衣服,尖叫起來。
青崖沒心沒肺的笑,“你叫什么叫,我用衣服當(dāng)漁網(wǎng)抓魚?!?p> “大叔你又調(diào)戲我,看我不打你”,舒畫起身就追著青崖打,“你做漁網(wǎng),用得著在人家面前這么脫衣服嗎?一看就不是好人?!?p> 人有的時候就是這么奇怪,剛剛暫時脫離困境的兩個人竟然在沙灘上追逐嬉戲起來,都說人生得意需盡歡,似乎失意重生過后,更是值得盡歡!
接下來的許多天,除了捕魚采摘,就是享受沙灘海水,兩個人無奈的在這里安頓下來。一連幾天沒有什么野獸出沒,二人連守夜都省了。閑暇時間里,科學(xué)家出身的青崖還試驗(yàn)了多種產(chǎn)生濃煙的辦法,期待有船路過的時候可以發(fā)出信號。甚至連烤魚都是做的越來越好,舒畫似乎都被喂胖了一些。沒事的時候兩個人就在島上轉(zhuǎn)悠,這島被那座火山分成兩半,穿過樹林往山上去的時候就會越走越熱,甚至空氣中還開始出現(xiàn)硫磺的味道,讓人的呼吸都困難起來。再加上半山腰的白霧繚繞,兩人不敢冒進(jìn),乖乖的退回山下,準(zhǔn)備從長計(jì)議。
島中無歲月,也不知道過了多少天,雖然是熱帶小島,晚間起風(fēng)的時候,卻也有了些許涼意。這日二人在海邊發(fā)現(xiàn)了兩條銀光閃閃的魚,肥嫩而呆愣。不知道是不是天氣的原因,還是魚群中已經(jīng)有了遠(yuǎn)離這個小島的傳說,這幾天已經(jīng)很難逮到魚了。吃了幾天野果的兩人看見這兩條魚當(dāng)然是食指大動,二話不說的迅速操作一番,不一會兒兩條魚就在篝火上散發(fā)出誘人的香氣。白天越來越短,吃過魚的兩人往火里添了足夠的枯枝,就爬上了樹屋。
躺在柔軟的干草上,噼啪作響的篝火,風(fēng)吹過樹葉的聲音,望著樹屋外面綴滿星辰的夜空,彼之浪漫滿屋,我之孤獨(dú)無助。
“大叔,我想家了,也不知道舅舅一家人怎么樣了?!笔娈嬓÷曊f,似乎怕自己的傷感打擾了別人。
青崖何嘗不是,他連想家都缺乏線索,來這個世界快有一年了,一點(diǎn)如何回去的頭緒都沒有?!拔乙彩恰?。
“大叔,你家在哪里,還有什么人?”舒畫第一次問起這個問題,可能是覺得兩個人會在這孤島上共度余生了,也就少了探尋別人隱私的顧忌。
“父母,妻兒,只不過不知道在哪里,離這里多遠(yuǎn)?!鼻嘌峦焐先榘咨?,由億萬顆星星組成的環(huán)狀“銀河”,這里顯然已經(jīng)不再是地球,不知道還是不是自己原來的那個宇宙。
舒畫顯然是理解錯了,以為青崖說的不知道在哪里是指失去了親人。一只小手穿過干草,輕輕的握住的青崖的大手,本來總是刻意在這樹屋中保持著一尺距離的兩人,緊緊的把手握在了一起。
聊著聊著,兩人竟在不知不覺中慢慢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