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許家出來之后時間已經(jīng)快10點了,想想自己明天7:30就要陪著主任去巡房了,而回自己那個郊區(qū)小公寓,來回路上的時間就要3個多小時了。于是陸司聽決定今天就不回家了。
就像自己醫(yī)院那些普外科的醫(yī)生一樣,加班下了手術臺直接去汗蒸房按摩,睡在里面,第二天醒了直接去上班。普外科的主任極其會來事,和汗蒸房老板談下了別人家都沒有的折扣價,要是運氣好碰見了他,那還能直接免單。
她提出了打算在汗蒸房過夜之后,許些寧是萬萬不同意的,一個女孩子家家的一個人去汗蒸房,他總感覺不安全。
“那你帶身份證了嗎?”陸司聽問道。
許些寧有些嚇到了,什么操作?“不就是去洗個澡嗎?你想對我干嘛?”話罷,許些寧捂住了自己的胸,假模假樣地裝起了嬌羞。他也是從小跟著他媽混娛樂圈,跟著他爸混商業(yè)圈長大的,什么魑魅魍魎沒見過,什么巧言令色沒討教過,可到了陸司聽面前,就還是想裝裝清純,隨便逗逗她。
“你要是就洗個澡那是沒不用啊,可要想在那過夜就得拿身份證登記啊。”陸司聽一臉正經(jīng)地解釋道。
果然,醫(yī)學生是全世界最不解風情的一群人。許些寧在心里默默地想。
不過他身份證是真的沒帶,對于他這種進小區(qū)刷臉,家里的大門裝的也是密碼鎖的人,拜馬云爸爸所賜,他連現(xiàn)金都已經(jīng)好久沒見過了。出門萬年只帶手機。
許些寧撓了撓頭,好在還沒出停車場,考慮了一下,決定還是回家拿一下,對著陸司聽說:“那你在這等我一下,我回家拿。”
陸司聽一下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厲聲駁斥:“絕對不可以!要是你媽媽知道你回家拿身份證而且還夜不歸宿她會怎么想?難道她會覺得你去網(wǎng)吧和我打了一個晚上的游戲?”
許些寧雙手抱胸,曲下腰貼近了陸司聽的臉,語氣曖昧地問:“那你覺得我媽會怎么想?”話說得極其地滿,話語聲落地了,他卻也還是直勾勾地盯著陸司聽的臉。
本來剛剛被親,就讓她有些眩暈,現(xiàn)在許些寧又這樣明晃晃地調戲自己,陸司聽不由得握起了自己的手。她不敢面對,不敢直視許些寧的臉,就想找個時機逃走。許些寧也不知道繼承了誰,相貌生得無比地俊俏,劍眉星目,鼻梁也挺,而且臉龐白嫩,皮膚細膩,那瓷白肌是她這個女孩子都不能比的。
往日里,她也不敢多看許些寧一眼,那個少年,安安靜靜的時候像一顆閃耀星星?,F(xiàn)在不看也知道,眼里一定是燃著火焰的。他的存在就真的是光,和他一起,其他所有人都被襯托成了女媧捏的泥人,他則是一顆精確分割后能反射光的鉆石。
正是氣氛膠著,荷爾蒙流動的時候,許家的保姆阿姨追了過來,一聲“許少爺!”震得停車場都抖三抖。
阿姨一路小跑朝著許些寧他們的方向過來了,眼看著到了他們倆跟前,恢復了一下儀態(tài),重新端了起來,說:“許少爺你剛剛走得匆忙,錢包都忘帶了。夫人呢,特意讓我給你送過來的。”阿姨說話的時候,語氣里透著一種歡欣,一種我養(yǎng)了這么多年的豬終于會拱白菜了的欣慰,配合著阿姨略帶肉感的體型,有一種憨厚的感覺。
說完,阿姨就自然地把錢包遞給了許些寧。
陸司聽不解,她認識許些寧時間也不短了,他的習慣自己也是大概知道的,也沒見過他有用過什么錢包。于是問道:“你什么時候買的錢包?”
許些寧看著手中的三折錢包,也是頗為無奈,只好回了一句:“今天?!?p> ……
二人打了個車,不過片刻就到了陸司聽單位附近的汗蒸房。
許是開在貴價的地皮上,和郊區(qū)的那些一開就是一棟樓的汗蒸房不同,那家汗蒸房對比下來實在是有點小,不過好在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該有的什么都有。附近住的日本人多,所以汗蒸房也是做成日式的,整個環(huán)境特別干凈。
存了鞋子,拿了手牌,陸司聽就只好和許些寧分開,分頭去洗澡。
一進女浴室的門,陸司聽就腳發(fā)軟地坐到了地上。她單手捂著自己的胸口,聽著自己那強有力的小心臟如大草原里奔跑的長頸鹿,一下一下大力地跳動著。陸司聽不停地安慰著自己,她只是沒受過帥氣小哥哥撩而已。沒什么。沒什么的。
習慣就好了。習慣了就不會這樣了。
回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之后,陸司聽一個人去洗起了澡。想來,沒有遇見許些寧之前,她就是這樣的。和所有人保持著禮貌而克制的距離,然后一個人自由自在的,不參加那些違心的集體活動,偶爾覺得孤單,大部分的時間都投身在醫(yī)學事業(yè)里,在加不完的班,看不完的文獻里迷失而又覺得充實。
……
洗完澡,陸司聽的臉漲得通紅。浴室暖洋洋的空氣和大排量的熱水實在是太舒服了。哪里是自己那個裝個小熱水器的破公寓能比的?
一下子沒把握好,她就在浴室里洗了半個小時。別人家那種精致的女孩子,洗澡分成好幾步,洗完還要全身抹身體乳。而陸司聽呢,從學醫(yī)之后就放棄了所有可去除的操作。不是說學到了什么,只是學醫(yī)之后,所有能擠出來的時間都得先拿去滿足生存條件,吃飯睡覺是第一要務。當年她在實驗室的時候,連洗澡都是臭了才洗。
洗完澡,吃完頭發(fā),陸司聽有些怕,在出口的地方一直徘徊著,糾結要不要出去。出去了就會見到許些寧了。她既想見到他,又不想見到他。
徘徊到不知第幾個來回的時候,陸司聽被人叫住了。
“聽啊~”
陸司聽還沒回過神來,就先被人抓住肩膀死命地搖晃,而抓她肩膀的人一點都不溫柔,像是要把自己的指甲摳進她肉里一樣地大力。
而另一邊,久久地等不到陸司聽的許些寧翻看起了寧淮芝給他的錢包。
錢包里放著十幾張紅色毛爺爺,還有一些其他的不同面額,零錢位里也放了幾個硬幣。證件夾里放著他的身份證和幾張信用卡。其實大可不用這些,自打許些寧滿18周歲以后,他簽的那些繼承文件就已經(jīng)非常夠他花的了。
再翻了一下,錢包的一個隱蔽角落里果然——發(fā)現(xiàn)了他覺得應該會有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