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揮一揮衣袖,盡量讓自己顯得瀟灑倜儻,卻也忍不住大喝一聲:“來得好?!彪S即低語運轉(zhuǎn),真氣流淌,躍遷,意之所動,形隨而出。我身形閃出,伸手拔出了插入巖層的長劍,橫舉胸前,我屈指一彈,真氣灌注,彎曲蜿蜒,如飛龍游蛇,震顫不已,劍鳴聲聲,鑿鑿入耳。我淡淡一笑,長聲道:“贊你一句,場面話,別以為我怕了你。曼舞,意之所動,武破乾坤!”
長劍隨意刺出,似乎悠閑點水,卻涌出千萬條目不能視的劍氣,捉對兒找了迎面而來的水箭廝殺。水箭明顯不敵,紛紛碎裂,化成淡淡水痕消失不見。我雙足輕點樹枝,凌空而起:“來而不往非禮也!再請你吃一擊曼舞。給我破。”剎那間,鋪天蓋地的劍氣呼嘯著朝大魚扎去,所過之處,水箭崩潰,好大一片水霧。曼舞威勢,大魚頗有自知之明,料不能擋,竟然狡猾地潛入水下。頓時,潭水似乎掉入許多冰凌子,水花開成一片,偏又冷浸。
我輕飄飄地落到樹干上。不一會兒,潭面竟然浮起來許多五彩魚的尸身,想來是躲得不夠深,被這許多劍氣誤殺了。我搖頭嘆息一聲,罪過啊,一次性打這么多魚,怎么吃得了。轉(zhuǎn)念一想,都打死了,不吃了,豈不是浪費?也正好省了再去捕殺的血腥。于是乎,長劍圈動,華彩,意之所動,束縛千重,但見從天而降的劍氣一改摧枯拉朽的威勢,變得普通繞指柔般,輕輕纏在五彩魚的尸身之上,我大喝一聲:“起!”只看潭面的五彩魚紛紛脫水而飛,仿佛被一張無形的大網(wǎng)羅??!對,正是我動用的無上纏綿劍氣,把所有的五彩魚尸身打撈起來?;蛟S,世界上,再也沒有誰能夠這么帥的打魚了。
魚在水里游,好像是在水里飛一樣。而現(xiàn)在,它們真的在風(fēng)里飛了,卻再也感知不到這感覺了。所有的魚,在我真氣細微的操控下,精準地落在大樹的各個枝丫上,是的,我想法是,與其冒著變質(zhì)變臭的風(fēng)險堆成一座小山,不如掛在大樹上晾起來,想來魚干的風(fēng)味也是一絕。大樹上掛滿了五彩魚,一點都不唐突,與那些花朵交相成趣,好像五彩魚本來就是長在大樹上一樣。我對于自己的表現(xiàn)非常滿意,頻頻點頭,頗有點自鳴得意的意思。
此時,大魚又卷土重來!這家伙也是拿我沒辦法,或許它是潭里唯一的霸主,但是,我不是水生動物,我根本就不歸它管。反而,我在陸地上,它拿我也沒有辦法,除了鬼哭狼嚎和毫無新意的水箭,它貌似黔驢技窮了。大魚在水里氣得上躥下跳,砸得潭水漫出來。我坐在樹干上,翹著它:“你奈何不了我的!我本事你上來啊?!?p> 大魚嗚得一嗓子,于亡靈澗底盤旋而上,飄散在茫茫的霧氣之中。它的嚎叫里,充滿了憤怒,有傷痛,有不甘,還有無可奈何。突然,大魚張口噴出一大口水,潭水洶涌,破空而去。我略一愣神,怎么,大魚氣昏了頭腦花了眼,如此霸道的攻擊怎會失了準頭,與我相差十萬八千里。
可下一刻,我笑不出來了,大魚老奸巨猾,假裝氣急敗壞,實則醞釀攻擊做奮力一擊。而為了迷惑,又轉(zhuǎn)圈不已,其實它的攻擊目標一早就是在樹洞里休息的白狐兒。我大吃一驚,喝道:“混賬東西,欺軟怕硬。看我不打死你?!?p> 躍遷,意之所動,形隨而動。我瞬間到達樹洞,雙足猛的一踏地面,剎那泥土淹沒了我的腳面:“哼,金鐘鐵布,意之所動,金甲乍現(xiàn)!”頓時,我豎起長劍,化身為一座中流砥柱,縱使驚濤駭浪,亦一步不退!
大魚的口水炮狠狠地轟在金鐘鐵布上,被一分為二,仿佛千重浪萬層濤在沖刷陸地,盡管海浪再兇猛,大地還是紋絲不動!大魚眼看一擊不動,眼神閃爍,想要立刻潛水逃遁。我豈能讓它全身而退?竟敢打白狐兒的主意,我都從來沒有考慮過要吃貓肉!我扯起嗓子道:“魚東西,哪里走!吃我一腳!”我凌空飛起,朝大魚踢過去。
大魚眼里閃過一絲掙扎,隨后就是堅定。只見它也高高躍起,張開血盆大嘴,竟然把我吃到了嘴里,頓時,我雙眼一抹黑,啥都看不見!遭了,完犢子,我怎么自投羅網(wǎng),這下好了,殺魚者,魚恒殺之?,F(xiàn)在,輪到我成為魚的口糧了。剛才那一踢帥是帥,就是太草率了,幸好,劍還在手里,實在不行,也只有破開魚肚了。
我提起長劍細看,這劍不錯啊,竟然還散發(fā)著微弱的光??吹梦沂菄K嘖稱奇??善桃院?,我被震驚了,長劍竟然整個兒散發(fā)出明亮的光芒,如皓月之輝,照得亮堂堂一片,可視須發(fā)!想不到楊逸之手里還有這等高級貨,竟然還是夜光的。借著長劍的光頭,環(huán)顧四周,我好像還沒到大魚的肚子里,畢竟眼前還清晰地看到大魚的牙齒。這家伙長得是真壯,看這根根牙齒,皆是成人張開雙臂才能堪堪抱住。想來這魚也不怎么講究個人衛(wèi)生,有口氣,味兒大。
突然,我看見一顆牙齒根部似乎不對勁,隆起如大墳,色白,像極一顆熟透了的痘痘。這大魚也真的是不注重個人衛(wèi)生,竟然還口腔發(fā)炎,得這么大個膿包。秉承著助人為樂的精神,既然我遇到了,隨手幫你治了吧,救魚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不再多想,操起長劍,朝大魚牙齒根部的墳包一劃,頓時劍口出來,里面冒出來許多夾雜著血絲的白色物質(zhì),腥臭無比,把我熏得干嘔不止。
待得白色物質(zhì)流出來得差不多了,肉眼可見癟下來的墳包里棱角分明,似乎的確是藏了東西。我興奮不已,忍著惡心,趕緊伸手去掏了出來。入手是個油紙包,裹得細致,嚴嚴實實,上面還纏了絲絲的白色物質(zhì)。不知它是如何誤食了,又沒吞肚子里去,形成這么個膿包。我回收甩了甩油紙包,湊到長劍面前,再小心翼翼地拆開包裝,這里面到底裝了啥?藏得這般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