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間,所有正在戰(zhàn)斗著的護衛(wèi)都有一個明顯的停頓,這也導(dǎo)致了,地面上瞬間就多了七具護衛(wèi)尸體。
劍光接觸到孩童身體的一剎那,那個隱藏的劍手就感覺不對了,但是還沒有等他發(fā)出警報,那孩童的身體就如同一個小太陽一般,發(fā)出了無盡光華,奇怪的這光華卻不耀眼,非常柔和且溫暖。
當(dāng)然這都是面對著這團光的護衛(wèi)的感覺,而背對著這團光的殺手卻是另一個感受,冰寒,徹骨的冰寒。
那劍手這時候才驚叫出聲:
“撤!?。 ?p> 凄厲的喊聲震落了樹枝上的積雪,而所有的殺手也是有了瞬間的遲滯,除了這一嗓子的示警之外,更重要的是那團光帶來的無盡冰寒。
所有背對著這團光的人,動作都有些僵硬,不過得到撤退的命令,同時都朝地上丟出了一件物事,隨著一片“砰,砰,砰。”的炸響聲中,升起一片濃霧。
這濃霧有些蹊蹺,神識居然無法穿透,這異常發(fā)生,所有護衛(wèi)都在第一時間收刀自保,追擊僅僅是丟出一些暗器法器,也沒有什么建樹。
這詭異的濃霧來的突然,散的也是異常迅速,也就是兩三個呼吸之間,就變得稀薄,神識也穿透無礙,可是場中的那些白衣殺手,卻都是消失無蹤。
那個少婦掃了一眼現(xiàn)場,整個的襲擊從開始到結(jié)束,一共也就五六個呼吸,其中一半的時間還是在等那霧氣散開……
全場倒在地上的都是護衛(wèi)的尸體,那些白衣人的尸體居然也在一瞬間都帶走了,這也未免太過迅捷了吧。
少婦掃完一圈戰(zhàn)場,嬌喝了一聲:
“分散防守陣型,注意腳下雪地有古怪?!?p> 得到命令的護衛(wèi),立刻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背對背,或者三四個組成小圈子,就這么緩慢向著少婦靠攏,而那個魔帥仆婦也是飛到了半空中,然后狠狠沖向地面,一拳打出。
“轟隆隆……”
聲響不斷,雪面居然不斷坍塌,以一拳擊下的位置為中心,竟然塌陷下去一個大坑,看著還在不斷坍塌的地面,眾人都浮空懸停,還派出了幾個人手,將雪狼和闊腳鹿連同雪橇都往外拖,但是即使手腳再快,也有一半的雪橇和闊腳鹿都跌入了雪坑之中,前后隊的雪狼因為距離稍遠,還沒聚攏,還算損失較小。
雪坑之中倒還好,沒有安置什么殺傷性的陷阱,跌入其中的闊腳鹿僅僅是被埋住了,及時拉出來倒也損失不大,不過這么大的雪坑卻是沒見到一個白衣人,看來已經(jīng)通過別的通道及時逃脫了此地。
而此時的這支隊伍也沒有追蹤的能力。
少婦也浮空看了看這個龐大的雪坑,陸續(xù)發(fā)出命令:
“狼一隊,狼二隊,散出哨探,注意地下,遇敵示警不接戰(zhàn);虎一隊就地警戒,熊隊救援;狐姥姥升空警戒。剩下所有人向后隊靠攏?!?p> 所有剩下的人都動了起來,救人的救人,拉牲口的拉牲口,負責(zé)哨探的人急速散向了四方,周邊的大樹樹梢上也停了護衛(wèi)在左右監(jiān)視。
后隊的人依然保持著警惕的護衛(wèi)陣型,收回的雪橇開始一架一架地運回了后隊。
那個叫做狐姥姥的魔帥仆婦升空更高了一點,四周飛行轉(zhuǎn)了一圈,照著三個方向分別打出三拳,又是塌了三條通道,依然沒有見到任何一個白衣人。
簡平安遠遠用神識吊著,但是等到這支隊伍開始警戒的時候,就不得不收起了神識,免得被發(fā)現(xiàn)了產(chǎn)生誤會。
恰在此時,神識的邊緣忽然掃到了一個微弱的神識探查,簡平安凝神探查了過去,卻是一個神識傳念過來:
“大人,這是裂天王辦事,能予以方便,必有后報。”
“嘿嘿,裂天王?誰呀?沒聽說過?!?p> 對面直接失語了,沒法接了,我跟你說靠山,你說沒聽說過,這不就是直接開干的意思么?這還怎么說下去?
全力潛逃!!
這被抓住,死都死不掉吧……
但是逃,也是一門技術(shù)活,在跑的比你快得多的人面前,逃跑就是一門純粹的技術(shù)活了。
現(xiàn)在這個人非常精通逃跑,他在神識交流的片刻就已經(jīng)審時度勢明白了自己的處境,蹭的一下騰空而起,對著空中監(jiān)視四方的狐姥姥就是一蓬劍雨,卻是對著簡平安的方向大喊一聲:
“主人,你快走!”
簡平安對這一套可不陌生,既然被叫破了行蹤,又被套了一口黑鍋,那原本不打算跟隨這個車隊的計劃就可以改一改了。
簡平安現(xiàn)出身形,但并不接近,也不逃離,就這么遠遠吊著,神識還鎖定著那個襲擊狐姥姥的劍客。
這邊車隊里的人見到再次的襲擊,全都拿出了十二萬分的小心,護衛(wèi)迅速結(jié)成防守陣型,那少婦也被接到了守護陣中,隨著外出哨探的一部分人,看到意外發(fā)生,迅速回防之后,守護大陣已經(jīng)較為完善和堅固了。
此時那少婦才將目光從簡平安身上移開,迅速在正在空中激戰(zhàn)的狐姥姥二人身上掃過一眼,然后自己移動到一個雪橇邊上,從雪橇中抽出一把看著就寶光氤氳的綠色大弓,用手指在弓弦上猛地一抹,手指上就出現(xiàn)了一個大口子,鮮血不斷涌出,卻被弓弦一滴不剩地全部吸納了。
少婦清脆的嗓音再次響起:
“起陣!”
五六十人的護衛(wèi)構(gòu)造的大陣就開始緩緩轉(zhuǎn)動,且開始越轉(zhuǎn)越快。
那少婦最后瞄了一眼簡平安,確定這人的確沒有合擊的意思,才一拉弓弦,挽弓如月,一只血紅的箭矢瞬間出現(xiàn)在弓弦上,
“嗖!”
少婦沒猶豫,沒停留,張開弓立刻就是一箭射出。
空中那白衣劍客卻是怪叫連連,慌亂之中,差點就被狐姥姥一爪子將肩膀撕掉。
這根血紅色的箭矢出奇的速度并不快,反而是慢悠悠的感覺,但是被逼近的白衣劍客卻是已經(jīng)開始手舞足蹈,手段盡出了,就連拼命的招式都用了出來。
可這會狐姥姥已經(jīng)不跟他拼命了,就只是糾纏他。
這血箭再慢那也是離弦之箭,劃過天空,確實在只飛了一半距離的時候莫名其妙地消失了,緊跟著就是那白衣劍客一聲悶哼,仿佛吐口水一樣,不要錢似的往外吐血,三四口血噴過,整個人的氣息就紊亂了下來,人從半空跌落,狐姥姥本還想半空中就擒下此人,占個首功,哪知道被那少婦一聲呵斥,竟也沒敢靠近白衣劍客,就任憑他重重砸在雪地上。
狐姥姥飛臨守護陣上空,此時的陣法旋轉(zhuǎn)也慢了下來,從大陣中脫離出來一隊五人,將那砸在地上不住哀嚎的白衣人圍做一團,個人手上都拿出不同的法器,鉤鎖俱全,卻是一整套的鎖拿人法器,五人一齊動手,將這白衣人束縛了個五花大綁,一個黑乎乎的小布兜兜頭一收,就將這白衣人收入其中,五人立刻回歸陣列。
直到此時,將這白衣人擒拿落定,那少婦才向著簡平安這邊行了一禮,北部州的禮儀和東部州禮儀完全不同,那少婦對著簡平安卻是行的軍禮,不是貴族的禮儀,這卻是少見了。
少婦右手撫左肩,微微彎腰鞠躬,語氣平靜無波:
“敢問大人可是為我等而來?”
簡平安搖搖手,
“我只是路過,本來想搭個車,省點路途艱辛,沒想到還見識你們這番遭遇。”
見那少婦還想繼續(xù)說點什么,簡平安直接揮手打斷到:
“我對你等恩怨是非,一概不感興趣,我需要向北趕路,你等若是順路就捎我一程,我可付些資費,或是保你這一段的平安,若是疑慮就算了,我也自去便是。”
這話說的這少婦反而一愣,眼光迅速在人群中掃了一圈,和幾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就當(dāng)機立斷,再次施禮道:
“那煩勞大人了,請大人上車?!?p> 陣型迅速散開,變做了行進陣型,騰出了一架雪橇,打開車門,幾個人單膝跪在地上,等著簡平安。
簡平安也不客氣,閃身躺進了雪橇,長長伸了一個懶腰,終于算是有個舒服點的趕路方式了,哈哈哈,先睡一會再說。
車隊遭遇襲擊就不再停留,重整了一下隊伍,立刻再次上路,這次卻是沒有再分前中后三隊,而是化作了一個一字長蛇陣,除了放出的哨探,都做一隊行進,卻是比從前更加迅捷了不少,這也是因為車隊中有了返虛的大能隨行,才敢這么肆無忌憚地行進。
直到日暮,車隊停在了一處小山坳之中,這山坳避風(fēng)絕對不錯,不過若是防守那就不行了,不過現(xiàn)在車隊中有了個莫名其妙的返虛大能,倒是敢在這種地方扎營了。
幾個大篝火堆都點燃了起來,圍成一個大三角形,眾人都各司其責(zé)地忙碌了起來,不一會就有人送上來了各種烹飪過的食品。
簡平安本想著出來在篝火前和一眾護衛(wèi)一起吃一點就算了,沒想到他一邁出雪橇,眾人就安靜了下來,在北部州,修為的高低決定了地位的高下,這種尊卑幾乎是刻在骨子里的。
無趣之下,也就接了餐盤,在雪橇中隨便吃了兩口,繼續(xù)打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