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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她總?cè)侨诵膭?/a> 松茶煎酒 19083 2022-08-13 00:33:51

  為了照顧蕭童銘一,楊今安走的比平時慢。等到推開走廊盡頭的門時,打鬧聲和大片刺眼的燈光傾瀉而來。

  楊今安松開蕭童銘一的袖子,和他并肩而行。

  他們就在一片熱鬧聲中尋找10班的位置。

  楊今安是在9班旁邊的廊道發(fā)現(xiàn)秦悅的,她的身邊是早上程米形容的那兩個人,三人笑嘻嘻的鬧作一團,不時有經(jīng)過的人回頭瞅她們幾眼。

  楊今安瞇著眼打量了一下,轉(zhuǎn)頭問蕭童銘一:“待會用給你留面子嗎?”

  蕭童銘一不知道她要怎么做,還是毫不猶豫的回答“不用?!闭f完,桃花眼彎了彎,跟在楊今安身后。

  “秦悅?”楊今安站在秦悅兩步遠的位置上,揚了揚下巴,面露不屑看著她。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她旁邊的那兩個跟班,她們看著楊今安身后的蕭童銘一,興奮地戳了戳秦悅,示意她向后看。

  秦悅一臉迷惑的轉(zhuǎn)過身子,然后就看到了似笑非笑的蕭童銘一。然后,她爆發(fā)出極為驚喜的聲音“蕭童銘一??!”

  蕭童銘一笑了笑,并未作答。

  隨后,楊今安抬起胳膊橫在蕭童銘一身前說:“找你的是我,叫他名字沒用?!?p>  秦悅收回視線,打量著眼前的女生。

  校服規(guī)整的穿在身上,周身卻透著張揚的氣質(zhì)。長相明艷奪目,就像一顆璀璨的鉆石,萬人追捧。

  不知道為什么,秦悅感覺眼前的人更像是蕭童銘一的女朋友,兩人就像生來就該在一起的。

  楊今安有些不耐煩了,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是你早上攔的程米?”

  楊今安走在校園里,后邊跟著一個慢吞吞的少年,模樣生的好看,桃花眼里不自覺露出三分薄情和七分的漫不經(jīng)心。

  奶奶說過,桃花眼的人最是深情,也最為無情。有這樣面相的人,輕易不對人動心,卻很容易讓旁人傷心,不是每個人都能得償所愿的。

  記憶中,奶奶輕輕點了點小楊今安的鼻尖,笑的很慈祥,眼神卻有些傷感,她說:“意意,以后如果有一個長著桃花眼的男孩追你,你可不要讓他等太久哦,不然啊,我們意意的愛情又會晚來好久呢?!?p>  楊今安懵懂的點頭,她想:桃花眼是什么樣子的呢,是爺爺那樣的嗎?可是奶奶給自己看的照片上邊爺爺?shù)难劬Χ际切Σ[瞇的,根本看不出來樣子啊,那它到底長什么樣子啊。

  小楊今安歪著小腦袋,很努力的回想爺爺在世時的樣子,可是再怎么努力,那個模樣始終朦朧,看不清晰。

  又一年冬天,奶奶也去了,懷里抱著爺爺?shù)恼掌掌系臓敔斝Φ拈_懷,滿眼都是拍照的那個人。

  楊今安記得,這張照片是奶奶給他拍的。

  爸爸后來告訴楊今安,爺爺年輕的時候,追了奶奶好久,奶奶那時是學校有名的美人,心思也單純,覺得這人長著一張薄情臉,日后定會被拋棄,就一直躲著爺爺,不肯答應他。

  爺爺也不生氣,依舊每天等在奶奶放學必經(jīng)的路上,推著車子在后邊陪她走上一段路。

  后來,那段路的路燈修好了,爺爺也不再跟著她了。只是奶奶的桌上每天都會多出一只彩紙疊的千紙鶴。

  起初,奶奶并不知道這是誰送的,直到一天看到爺爺在學校超市買那種彩色的紙才明白這紙鶴是誰疊的。

  高考完,奶奶填了南方的大學,爺爺在父母的逼迫下留在了北方。

  奶奶本來以為這樣就結(jié)束了,二人的緣分只能到這了,誰知,每年夏末她都會收到一份快遞,來自北方的一個城市,里面是彩色的千紙鶴。

  后來,爺爺去到奶奶在的城市旅游,二人再次相遇,爺爺奶奶才正式在一起。

  楊今安想著爺爺奶奶的故事,不自覺慢了腳步,后面走著的蕭童銘一加速走了兩步,跟她齊平。

  蕭童銘一跟上來了也不說話,就只是看著她,眼睛亮閃閃的,勾引著人去看他。

  楊今安察覺到他的視線,偏頭看著他。

  對視良久,就在蕭童銘一忍不住說話活躍氣氛的時候,楊今安開口說:“你這是桃花眼嗎?”

  蕭童銘一笑了笑,逆著月光,美顏愈發(fā)精致漂亮。

  他說:“意外,你這么不關(guān)注我的消息的嗎?學校貼吧不知道有多少女生為我的桃花眼癡迷呢?!?p>  楊今安“哼”了聲,氣鼓鼓的走了。

  蕭童銘一也不急著追,慢慢的在高三樓旁邊的小道上挪著步子。

  二人出來的時候從東邊的樓梯下來的,沒有走那條黑黢黢的長廊。

  蕭童銘一左右看了一下,然后從兜里拿出手機,將鏡頭對上楊今安的背影,按上了快門。

  無聲的一下,定格了他的年少。

  蕭童銘一拐進高三樓,心里卻想著楊今安找秦悅時說的話“不信,你就試試”。

  他勾了勾唇,小聲的說:“試什么試,你又不是我,不能沾染這些不好的人。”

  時光一下回到三年前的初中。

  在圍在蕭童銘一身邊的女生被楊今安趕走之后,三人漸漸熟絡起來。

  楊今安了解到,蕭童銘一之所以整日趴在桌上無精打采是因為感冒。

  當時的楊今安還沒發(fā)現(xiàn)蕭童銘一的毒舌,所以對待他很是上心。

  不是今天拿錯了一瓶藥,就是明天多接了一杯熱水。

  就這樣照顧了一個多星期,蕭童銘一的感冒才徹底好了。

  然后班級的同學就發(fā)現(xiàn),這位看起來不好惹的大佬在開風扇都不解熱的盛夏,竟然拿著粉色的保溫杯喝熱水。眾人只道:大佬的迷惑行為,我們看不透。

  蕭童銘一絲毫沒有發(fā)覺旁人放在他的粉色保溫杯上的奇怪眼神,依舊每天接一杯熱水,慢慢的喝著,模樣乖巧極了。

  有一次,楊今安不知道從哪里聽來的謠言,說他同樣一件黑背心有好幾十件,每天輪著換。

  蕭童銘一反思了一下自己的穿衣風格,其實也不是每天穿的都一樣的。

  比如,今天的衣服上邊有銀色的勾線,昨天的衣服側(cè)面有白色的細線,前天的衣服領(lǐng)口還有深藍色的裝飾扣……

  為了證明自己不是一件衣服買幾十件同款,顏大佬第二天穿了一件黑色的帶白色骷髏頭的T恤,那個骷髏頭很大,占據(jù)了整個后背。

  顏大佬心想:這下不會說我每天的衣服都一樣了吧,這件衣服可是我前同桌送我的分班禮物,肯定亮瞎你們的眼睛。

  然后蕭童銘一就被上語文課從后門偷看的班主任叫出去罰站了。

  理由是:帶壞班級風氣。

  那段時間,蕭童銘一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帶壞班級風氣了,我也沒出去打架啊。

  說起來,蕭童銘一最初是因為他那逆天的顏值聞名學校的,后來,使他出名的是他打人往死里打打的狠勁,以至于女生們就算想看他的臉,也離的遠遠的。

  蕭童銘一第一次被記過是初三的第一學期。當時他被舉報在學校聚眾斗毆,班主任怎么勸都沒用,教導主任執(zhí)意上報學校給他記大過。

  后來的幾天,程米和楊今安去食堂吃飯的時候偶然見過秦悅幾次,奇怪的是,每次秦悅見了她都拉著一張臉,原本聊得好好的話題瞬間就止住了,然后不自然的看一眼旁邊的楊今安,拉著她的小姐妹繞開她們就走了。

  程米對她的舉動有幾分不解,好幾次都想開口說點什么,在她看來,秦悅就是對她和蕭童銘一的關(guān)系還存著幾分疑心,但卻又因為什么沒有發(fā)作。

  有時候,程米和楊今安聊天也會提起這件事,楊今安總是笑嘻嘻的說她想太多,然后轉(zhuǎn)移話題。

  很快程米就不提這件事了,因為到6月4號了,高三的學生要回家備考了。

  這天晚上,宿舍里高三的那兩層宿舍在宿管的默許下,亮了很久的燈。

  有的是忙著收拾行李,有的則是徹夜長談。

  空氣中飄蕩著離別的愁思,燈火通明是她們對學校最后的告別。

  男生宿舍這邊鬧得動靜更大,年級主任今天值班也沒管他們,給了他們?nèi)晡ㄒ坏奶貦?quán)。

  蕭童銘一宿舍里有個人冒著被學校通報的風險,讓人送了啤酒和炸雞過來。

  幾個人在晚自習下課后偷偷摸摸的跑到宿舍樓后邊的鐵柵欄旁邊,眼巴巴的等著那位來送啤酒炸雞的小哥。

  “老田,你朋友真的來嘛,怎么現(xiàn)在也沒看到人影???”

  “堵車了吧。送東西的是我發(fā)小,今天肯定能來,再等等?!?p>  “快快,往宿舍樓后邊躲躲,有老師拿手電過來了?!?p>  “靠,蕭童銘一呢,叫他別蹲那玩手機了,趕緊躲起來?!?p>  幾個人薅起蕭童銘一就往宿舍樓后的死角跑。

  蕭童銘一一時沒反應過來,他的手指還停留在楊今安的朋友圈上,剛想點個贊就被人抓起來跑了。但是憑著曾經(jīng)混跡校園的經(jīng)驗,他動作很快的掙脫那人拽著他的手,快跑了兩步,挑了一個隱蔽的角落,然后把手機亮度調(diào)到最低,繼續(xù)給楊今安的朋友圈點贊。

  很快,蕭童銘一周圍聚集了三個人,都和他一樣,蹲在這個隱蔽的小角落里。

  “哎,走了走了,快出來?!编嶟R悄悄抬起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情況,發(fā)現(xiàn)巡邏老師晃了兩下手電就走了之后扭頭激動地對同伴們說。

  “幸好沒發(fā)現(xiàn),不然這最后的宵夜也別吃了。”

  “你就惦記這吃呢吧,哈哈。”

  “哎,老田,那是不是你發(fā)小?!编嶟R拍了拍田夏的肩,指著一個穿著淺藍色半袖T恤的人說。

  田夏看了一眼,然后用手指戳了戳旁邊玩手機的蕭童銘一,說:“蕭童銘一!顏爺!顏大佬!別玩手機了,人來了,起來干活了。”

  蕭童銘一笑了笑,把手機放到兜里,跟著他們過去了。

  田夏看到發(fā)小,先跟他打了個招呼,然后說:“你是不知道,剛才差點被我們巡邏的老師看見,幸好你晚來了一會。”

  拎著兩大塑料袋炸雞啤酒的男生看了他一眼,淡淡解釋了一句“東西有點多,老板裝的慢了些。”然后示意他站到旁邊的石凳上拿東西。

  蕭童銘一看了一眼高度,然后伸手把他遞過來的東西接了。

  田夏跟發(fā)小道了句謝,然后抱著蕭童銘一的手臂故作肉麻的蹭了兩下,然后說:“柯柯,你剛才真帥,男友力Max?!?p>  蕭童銘一被他惡心的后退了兩步,笑罵道:“滾?!?p>  田夏:“嚶嚶嚶,你不愛人家了嗎。人家......”

  旁邊看好戲的鄭齊和孫則也有點受不住了,用手捂住他說話的嘴,架著他就往前走。

  蕭童銘一笑著看他們,拎著兩大袋東西跟了上去。

  四人錯過了回宿舍的高峰期,一路暢通無阻。

  走在前面的田夏一腳踢開宿舍門,把蕭童銘一迎了進去。

  鄭齊拿出借來的小桌子,把它支開放在地板上,然后把蕭童銘一拎進來的東西擺到桌子上。

  田夏的發(fā)小真的買了很多東西,鄭齊看著一袋子的炸雞有點懷疑他們到底能不能吃完。

  “來來來,舉杯,不對,舉起你們手中的啤酒罐,嘿嘿?!碧锵穆氏饶闷鹗种械木婆e到空中。

  隨后三人也舉起啤酒,跟他碰了碰。

  田夏又說:“喝!”

  四人酒量都不錯,啤酒的度數(shù)也不高,不一會,一扎就被他們喝完了。

  孫則拿起一盒炸雞開始吃,邊吃邊說:“你們以后想去哪上學?!?p>  田夏晃了晃啤酒罐,見底了,又開了一罐,然后說:“我的分也不允許我四處亂竄啊,可能會選個省內(nèi)的本一吧?!?p>  鄭齊想了想說:“我喜歡隔壁省的B大,我覬覦它好久了,嘿嘿。你呢,你還是想去那個H大?”

  孫則笑笑,說;“是啊,我查過分數(shù)線,估了一下,這個應該可以?!?p>  然后,三人齊齊望向一邊喝酒,一邊玩手機的蕭童銘一。

  三人:“你呢,顏哥?”

  蕭童銘一喝了一口酒,從手機中抬起頭來,說:“南城,S大。”

  鄭齊說:“S大好啊,計算機專業(yè)全國文明,顏哥你也是奔著他們的計算機專業(yè)去的?”

  蕭童銘一笑了笑說:“是啊。”

  鄭齊又說:“我本來以為你數(shù)學這么變態(tài),會學數(shù)學呢?!?p>  蕭童銘一把手機關(guān)了扔到桌上,然后說:“家里有人喜歡?!?p>  三人一副“明白”的表情,點了點頭。

  蕭童銘一看著他們,知道他們可能誤會了,也沒出口糾正。

  6月7號。

  這幾天的天氣總是悶悶的,帶著夏天獨有的熱,今天格外不同,一層又一層的云,壓住了璀璨耀眼的太陽。

  程米坐在車里,手上拿著小巧的收納袋和白色的墊板。

  車窗外是不斷掠過的風景,時不時可以看到幾個穿著校服的考生,臉上有著相同的情緒。

  或許是因為緊張,程米默背著圓周率,手里也沒閑著,拇指放在中指的第二個關(guān)節(jié),輕輕按壓著。

  路上不是很堵,有交警幫忙開道,行人們都很熱心,頗有秩序的停在一邊,讓考生先走。

  程米的考場在二中,溫父特意起了個早去送她。

  二中校門口圍著一圈又一圈的人,都是囑咐孩子的家長和拿著準考證的老師。

  程米找到班級指定的帶隊老師,拿了自己的準考證,把它放進了收納袋里。

  在她轉(zhuǎn)身進校門的瞬間,聽到了溫父的聲音,程米回了下頭,以為溫父也要說些什么。

  溫父和溫母對她管得格外寬松,從不過問她的考試成績,也不會跟她說一些心靈雞湯,程米覺得他們唯一記得的可能就是高考了。

  “米米,這是你媽給你準備的水,考試加油,別緊張,考完記得給爸爸打電話,我來接你?!?p>  程米覺得還是高考厲害,她爸都會安慰她了。

  程米笑了笑,輕輕點了下頭,說:“我進去了啊?!?p>  二中的校園很大,程米轉(zhuǎn)了好幾圈才找到一個垃圾桶,她把瓶子上的標簽撕掉,扔進了垃圾桶里,然后再次確認了一下自己的考場,朝著一個方位走去。

  五分鐘后,程米還在教學樓里打轉(zhuǎn),她有些急了,隨手抓過一個人問路。

  “同學,請問二十二場怎么走?”

  那人眉眼很精致,五官立體,有一些混血感。

  俞城看了她一眼,微微笑了笑說:“二十二場是嗎?我?guī)闳グ桑梦沂嵌粓龅?,順路?!?p>  程米聽了,欣喜萬分,眼睛彎了彎說:“謝謝啊,我找了好久也沒找到?!?p>  俞城挑了下眉,問她:“你是哪所學校的?”

  程米跟著他走上樓梯,在他背后淡淡開口“一中。”

  俞城轉(zhuǎn)過頭看著她,說:“理科生嗎?”

  程米說:“是,我是理科生?!?p>  在又上了兩層之后,程米終于到了二十二場,她轉(zhuǎn)身再次對俞城道了聲謝。

  俞城擺擺手,表示不是什么大事,舉手之勞罷了。

  考場前已經(jīng)有不少人了,大部分都拿著《高考古詩必背》在做考前鞏固。

  程米走到窗前,那里特意放置了兩張桌子,方便考生放東西。

  程米從外套里拿出手機,給楊今安發(fā)了一條消息,告訴她自己找到考場了,讓她放心。

  楊今安好像也在復習語文知識,沒有及時回復。

  程米笑了一下,把手機放回口袋,拉好口袋拉鏈后,把外套脫了疊好放在了桌子上。

  其實今天不冷的,反而有些悶熱,程米不想把手機交到監(jiān)考老師那里,就在出門前隨意拿了一件外套穿著。

  她看著對面默背古詩的人,走了兩步,靠在桌子旁邊的墻上,在腦子里搜尋關(guān)于古詩的記憶。

  程米記憶力很好,認真記過的東西都不會忘,三年來反復背誦的古詩對于她更是小菜一碟,每個字每個標點符號都深深印在了她的腦子里。

  憑著良好的記憶力,程米在語文課上時常走神,但就是沒被抓到過,除了那次的《夢游天姥吟留別》。

  在高二分完科后,更是有文科的老師想把她挖去文科班做“鎮(zhèn)班之寶”,但是被吳總嚴厲拒絕了,當時的吳總對程米頗為優(yōu)待,為了讓她留在理科班,甚至少占了幾節(jié)體育課。

  程米想起往事,有些懷念和不舍。

  這個班,這群人,換了哪個人,走了任何一個,都是不完整的。

  走進考場的時候,程米還有些恍惚。

  這就高考了嗎?原來這就是高考啊。

  當她拿到試卷的時候,突然想到自己剛才是右腳先邁進門框的。

  想到這,程米不禁有些好笑。

  昨天晚上和楊今安聊天的時候,楊今安告訴她考試的時候左腳先邁進門框,考試的時候會有好運。

  雖然程米自己不迷信這個,但在高考面前還是決定注意一下,畢竟是全國統(tǒng)一大型考試。

  但就在剛剛,最后的迷信也破功了。

  這就像在空間轉(zhuǎn)發(fā)了“考試必過”的說說,看到試卷卻一臉迷惑,帶來的只是心理上的安慰和空歡喜。

  程米拿著試卷靜了兩秒,決定破罐子破摔,反正也不一定靈。

  “老師誠不欺我,高考的語文卷果然比平時做的簡單?!?p>  程米看了一眼鐘表,還有三十分鐘,她便又把試卷翻回去檢查了一遍,確定沒什么問題之后,程米把涂卡筆和碳素筆裝進收納袋,然后看著準考證開始發(fā)呆。

  又熬過二十分鐘之后,監(jiān)考老師把試卷收走了。

  程米拿起水,平靜的走出了考場。

  她找到放著外套的桌子,正要走過去,眼前走過一人。

  這天,南風整理了一下三年來的各科筆記,送到了王老板的靜心齋。

  靜心齋一如記憶里的那樣,卻又有小的改變。

  木門如故,門上掛著的“歡迎光臨”略微有了些褪色,依稀可以窺見時間的痕跡,門旁多了兩盆綠油油的植物,想來是王老板閑來無事放的。

  南風輕輕推開門,一眼看見了忙碌在木質(zhì)書桌后的王老板。

  他站在旁邊等了一會,待所有人結(jié)完賬后才緩緩上前。

  “王叔?!?p>  王老板本來等著人把東西放桌上算賬,聽到聲音后愣了下,然后抬起頭,看到的就是提著紙袋的南風。

  也不知道紙袋里是什么,看起來頗有些厚重。

  王老板對南風笑了笑,說:“小眠來了啊,前幾天剛考完吧,怎么樣?”

  南風也沒急著把筆記給王老板,先回答了他的問題。

  “還可以?!?p>  王老板知道這孩子和江楓不一樣,自小謙虛恭謹,話不喜說的太滿。

  他點了點頭說:“那有心儀的院校嗎?”

  南風說:“南城,S大。”

  王老板聽了,略微思索了一下說:“你是奔著他們學校的計算機專業(yè)去的?”

  南風笑了笑,答:“是,也不是?!?p>  “哦?為何又不是?”王老板來了興致,非要把他盤問到底。

  “S大的計算機專業(yè)的確有名,我也有意向報考,這沒錯?!蹦巷L停了一下,眼神柔和了許多,“但我想去S大是因為它恰好在南城,恰好分低。”

  兩個恰好,心思顯露無疑。

  王老板也沒再多問,點點頭算是過去了。

  隨后,南風把一直提著的紙袋放到書桌上,說:“王叔,這是我這幾年的筆記,你看看哪些有用,就留著吧。”

  王老板想起三年前說過的話,瞇起眼睛,笑看著南風。

  “你這孩子,比你哥上心多了,前幾天我問他筆記的事,他隔了一夜才回我,就回了四個字加一個標點符號?!?p>  “什么筆記?”

  “把我氣的,血壓都高了一截。”

  南風沒說話,只是淡淡的笑著。

  他跟王叔打了聲招呼,慢條斯理的在各個書架間穿梭。

  “學長,你好。剛才聽你跟老板說自己高考完了,那學長可以給我推薦一些學習資料嗎,我馬上就高三了。”一個短頭發(fā)的圓臉女生看著南風,有些羞澀的詢問。

  南風掃了一眼書架,走到一排放著紫皮書的架子前,隨手拿了一本遞給她。

  “《五年高考,三年模擬》?!?p>  女生接過書,尷尬的點了點頭,什么話也沒說,轉(zhuǎn)頭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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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分的前一天,楊今安約程米和蕭童銘一去了酒吧。

  程米作為一個除了上課開小差啥事都沒干過的好學生,酒吧真的是第一次去。

  出門的時候,溫母隨口問了一句“去哪玩???”

  程米一激靈,慌慌張張拿了鞋子穿上,低著頭說:“去楊今安家,她說今天出分,想和我一起查,晚上就不回來了啊?!?p>  溫母也沒多想,認為倆孩子關(guān)系好是好事,淡淡“嗯”了一聲。

  程米走出家門,深呼吸了一口氣,抓著手機就在三人小群里打字。

  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群

  程米:楊今安外!!

  蕭童銘一:???

  楊今安:???

  程米:你下次再約在這種地方見面,我就不去了?。?p>  楊今安:哈哈哈,米米,你太可愛了。

  蕭童銘一:說實話,這種地方我也第一次去。

  楊今安:???

  楊今安:你哄誰呢

  程米:顏小爺應該是第一次跟我們?nèi)ゾ瓢砂伞?p>  蕭童銘一:......我真是第一次。

  楊今安,程米:不信??!

  蕭童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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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吧。

  繽紛絢爛的燈光打在蕭童銘一,桃花眼里的神色更加迷離,也更加惑人。

  楊今安再一次挺身而出充當了一下蕭童銘一女朋友之后,終于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你就不能把你那妖精氣質(zhì)收一收,省的再有人來搭訕?!?p>  蕭童銘一漫不經(jīng)心的輕晃著手里的酒杯,然后舉到唇邊,淡淡嘗了一口,隨后,勾唇一笑,說:“來要你微信的也不少啊?!?p>  楊今安撇了撇嘴,小聲嘀咕了一句“妖精”,便不再說話。

  程米看著兩人吵嘴,笑了一下,然后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十一點五十八分。

  她想了一下說:“十二點就可以查分了吧?”

  蕭童銘一把楊今安企圖拿酒喝的手拍到一邊,遞給她一杯果汁,然后說:“嗯,過了十二點應該就可以了。”

  楊今安抱著果汁,不滿的看著蕭童銘一。

  蕭童銘一微笑接納。

  這時,程米突然把手伸向那杯酒。

  楊今安看見了,和蕭童銘一一起把酒杯推遠了。

  “戚燃,你別喝了,今天可是謝師宴,注意點啊,待會還得去敬酒呢?!?p>  “老子千杯......不醉,嗝......”

  “看吧,果然喝多了,都自稱老子了?!?p>  周圍人好脾氣的笑笑,看著這一對活寶同桌耍寶。

  程米剛來的時候,被安排在了和老師一桌,后來語文老師來了,程米禮貌地沖她笑了一下,問了句“老師好”,就找借口換去了楊今安一桌,把位置讓給了語文老師。

  這次“謝師宴”準備的倉促了些,因為要找一個大家都有時間的日子,還要找酒店訂位子,弄到最后,挑了這天。

  飯店里每天來往的人很多,一下子訂十幾個包廂有點不太可能,酒店經(jīng)理根本不會給窮學生這點機會,最后還是蕭童銘一找他爸爸疏通了關(guān)系,在北寧人流量最大的飯店訂到了九個包廂。

  同學們擠擠就算了,最好的包廂要留給老師。

  起初是英語老師舍不得自己的寶貝學生跟別人擠,就把程米拉到了自己這桌,也沒考慮椅子夠不夠的問題,就這樣把原本屬于語文老師的位置占了。

  語文老師來的時候,淡淡的掃了一眼包廂里的情形,轉(zhuǎn)身欲走。

  程米恰好看到了,從椅子上起來,找了借口去別的包廂。

  找到楊今安那個包廂的時候,打開門聽到的就是戚燃醉醺醺的說自己“千杯不醉”。

  程米頓時有些目瞪口呆,不禁想起自己第一次喝酒的樣子。

  難道自己也是這樣的嗎?有沒有說什么胡話?......

  楊今安看著他倆耍寶,笑得最開心。好一會過去了才發(fā)現(xiàn)程米站在門口傻傻的不進來的樣子。

  她彎了彎嘴角,然后讓旁邊的蕭童銘一挪了挪椅子,把剛才讓服務員加的椅子放到自己旁邊的位置上,才去牽程米的手,笑著把她拉了過來。

  楊今安把一套新的餐具放到程米面前,替她擺好了,然后說:“米米,你剛才想什么呢,也不進來?!?p>  程米臉紅了紅,有點不好意思,小聲地說:“沒什么,沒什么,就是想了一下錄取通知書什么時候來?!?p>  “啊,這個啊,應該就這兩天了,A大不是名校嗎,錄取通知書的效率應該比其他學校高些?!睏罱癜埠攘艘豢陲嬃?,神色認真地說。

  程米見話題轉(zhuǎn)過去了,松了一口氣,但是這口氣還沒松完,又被楊今安的后一句吊起來了。

  楊今安說:“難不成你在A大官網(wǎng)上看到你朝思暮想的小哥哥了,所以才這么迫不及待?嗯,回答我,是嗎?是嗎?”

  程米好氣又好笑的看著楊今安,認真又無奈的替自己辯解,“沒有的事,我連他叫什么都不知道,更何況在哪所學校這種信息,沒準他正在家里挖礦呢?!?p>  楊今安勾了勾嘴角,不懷好意的摟著程米的肩,把她攬到離自己近點的位置,湊近了她的耳朵,說:“那也是個家里有礦的土大款啊,傍大款嗎,美女?”

  說完自己先笑了,然后故作媚態(tài),給程米拋了個飛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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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家里有礦的土大款正被自己哥哥從沙發(fā)上抓起來,扔進廚房去做飯了。

  南風臉色冰冷地站在廚房,整了整被江楓弄皺的衣服,然后默不作聲的看著他。

  江楓看著溫度低了三度的廚房,又看了看正源源不斷的散發(fā)著冷氣的南風,掩飾性的摸了摸鼻尖,故作鎮(zhèn)定的說:“媽有事出去了,我又不會做飯,所以......所以就辛苦你一下了?!?p>  南風一臉“我就應該會?”的表情,淡淡說了一句:“外賣。”

  江楓笑嘻嘻的哄著,說:“外賣不健康啊,難道你以后讓你媳婦整天吃外賣?”

  南風想都沒想的說:“不可能?!?p>  “那你就當練練手,為以后你媳婦的飲食健康做鋪墊。”江楓陰險的看著上鉤的魚兒,繼續(xù)引誘。

  南風似乎有些動搖,語氣較之前弱了幾分,他說:“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做?!?p>  江楓一聽,從口袋里掏出手機,說:“這不有菜譜嘛,你想吃什么菜,我給你搜一個,你照著做就行了?!?p>  南風掃了一眼他的手機,只見上面是“糖醋小排怎么做?”。

  他搶過江楓的手機,刪除掉剛才的字,重新輸入了一行字。

  “麻辣香鍋的做法。”

  江楓:“......”

  江楓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滿臉微笑的說;“弟弟,我不愛吃這個?!?p>  南風看都沒看他,拿著手機就進了廚房。

  隨后,廚房里飄出一句“你弟妹愛吃?!?p>  江楓心聲:我坑我自己???

  江楓:“......”

  十五分鐘后,兄弟二人出現(xiàn)在了超市。

  江楓左晃晃右轉(zhuǎn)轉(zhuǎn),嘴里一刻不停。

  “這還是我回家后第一次來超市。沒想到變了這么多啊?!?p>  “哎,你還記得那個熊嗎,你剛上高一那會,我叫你站在它前面拍照,你都不愿意,多可愛啊?!?p>  “南小風,我們就吃那一個菜嗎?我吃不飽啊?!?p>  “南小風,你錢帶夠了嗎,我想給你嫂子買點東西寄過去?!?p>  “南小風......”

  南風站在冷凍柜前專注的挑選著食材,那認真的樣子,仿佛是在做數(shù)學做后一道大題。

  挑選完了之后,又走到不遠處的蔬菜區(qū),選了一些綠色有機蔬菜。

  一年后,大二。

  “你說什么??見到人了??確定還是那個人嗎??”楊今安把手里的購物袋遞給吳致,示意他拿著,然后徑直走到一家甜品店,隨手指了幾樣。

  服務員走后,楊今安坐在舒適的軟墊椅上,把手放在桌子上,食指漫不經(jīng)心的敲打著桌面。

  “在哪看見的?說話了嗎?”

  楊今安似是聽到什么好玩的,笑了一下。

  “米米,還真有你的?!?p>  “你這提前返校也能遇到他,實在是緣分啊?!?p>  “你這也太不周密了。要是以后再見不到,人家只知道你對他一見鐘情,也不知道你名字,你連他聯(lián)系方式都沒有,這不一點機會都沒了嗎?”

  程米似乎在回學校的公車上,手機里響了一下下車的提示音。

  楊今安說:“你先把電話掛了,等你到宿舍了我們再說,宿舍鑰匙帶了吧。行,你下車吧?!?p>  恰好這時,楊今安點的甜品到了。

  她把其中一份放到吳致面前,吳致眼都沒抬,繼續(xù)盯在手機屏幕上。

  楊今安敲了敲桌面,靜靜地看著吳致,說:“跟我出來,能不能別總是玩手機?!?p>  吳致抬頭,先看了一眼蛋糕,說了句“我不愛吃這個?!比缓笥挚粗鴹罱癜?,嘲諷的笑了笑,說:“你剛才不也在玩手機嗎?”

  楊今安有些震驚,她沒想到吳致會這樣說。

  楊今安說:“剛才是我接的今天的第一個電話,米米打的。今天除了把手機拿出來付錢,我一分鐘都沒玩過,是你一直在那盯著手機屏幕,跟我出來就這么無聊??”

  吳致看著楊今安因為生氣漲紅的小臉,終于覺得自己有一絲不好意思,他拉住楊今安放在桌上的手,輕聲說:“對不起,小意,以后不會了,原諒我一次好嗎?”

  楊今安不知道為什么,聽著吳致這種語氣的安撫有些不舒服,但她也沒有繼續(xù)發(fā)作,而是把自己面前的那份甜品換到吳致面前,自己拿過吳致不喜歡的那份,小口吃了起來。

  吳致識趣的沒再抱怨不喜歡,緩緩拿起叉子,也一口一口的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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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大校園。

  程米推著行李箱走在回宿舍必經(jīng)的梧桐道上,深綠色的葉子掛滿了梧桐樹的枝頭,為行走的路人帶來了一絲涼意。

  傳言,在梧桐道上心態(tài)誠懇的許愿,就可以收獲一段美好的愛情。

  A大不少人信了這個傳言,戀愛成功的人,就會在梧桐樹上掛一根紅線,戀愛失敗的,則會繼續(xù)跑來梧桐道許愿。

  久而久之,道路兩旁的梧桐樹都被掛滿了紅線,上面是歷年來A大學生愛情的見證。

  紅線絲絲縷縷的從梧桐樹上垂落,隨風而動,竟有些像月老的姻緣樹,所以,也有人叫A大的梧桐樹為“月老樹”。

  因這一傳言的流傳性極高,這一段梧桐道也成了校園一景,為人津津樂道,甚至招生視頻上也會重點介紹一下梧桐道,以此俘獲了不少學弟學妹的芳心。

  程米以前是不信這個傳言的,但今天,今天發(fā)生的事,讓她有了躍躍欲試的沖動。

  程米靜立在梧桐道上,雙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詞。

  月老樹在上,本人大二外語學院程米,誠心祈求和今日所遇之南風,能有一份良緣。不求一生一世,但求能有一次,令我刻骨銘心,畢生難忘。

  程米睜開眼,恰有一陣清風匆匆而過,吹動了她的綠裙子,也吹動了滿樹的姻緣。

  程米回到宿舍,先打掃了一下暑假被棄之不管的宿舍,然后又整理完自己的東西。

  這才閑下來給楊今安打電話。

  想著也有幾日沒見楊今安了,她特意撥了個視頻電話過去。

  楊今安接起的時候,程米正坐在桌前整理學生會的迎新資料,今年程米升了官,被委派了一項新生報到填表的任務。

  “米米,你在干嘛呀?”楊今安在視頻那頭,拄著小腦袋看著程米忙,臉上有些惆悵。

  程米聽到楊今安的聲音,從一堆資料里抬起頭,然后對楊今安笑了笑。

  “哦,我在整理資料,今年輪到我迎接新生,我得把上級給我的這些表格看看。”說著,感覺楊今安的語氣不太對勁,然后又發(fā)現(xiàn)她的神情也不是很開心。

  難道是因為我太晚給她打電話,不高興了?

  程米說:“意外,怎么了,是不是我太忙了忽略你了有點不開心???”

  楊今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色越來越不好,她說:“不是的,米米,我怎么會覺得你怠慢了我呢,是吳致,吳致哥他對我越來越?jīng)]耐心了,而且,我感覺他最近有點奇怪,我怕……”說著,哽咽了一下,好像很怕說出那個字眼似的。

  程米坐在臨時搭建的遮陽棚里,手里不停翻著各個系遞來的表格,她負責的是表格的檢查和匯總,這是一項枯燥又需要耐心的工作。

  本來這種事可以從秘書處找個人來做,但是程米想要以理服人,于是主動請纓提前來了學校。

  大二這年,程米成功競選為校學生會副主席,有不少人眼紅她升的太快,卻又對程米挑不出錯,只能把不滿死死壓在肚子里。

  程米心知自己競選成功會引起一些人的冷眼,也沒有什么過多的表示,只是做事越發(fā)周全,假期時提出的一些計劃甚至得到了全票通過。

  不遠處的人群突然騷動了一下,程米從表格中抬起眼,看到的就是一個身穿暖藍色格子裙的長發(fā)美女拉著行李箱,在跟人爭執(zhí)著什么。

  程米看了一眼,起身走了過去。

  “發(fā)生什么了?”她先把女孩的行李箱從一個負責迎新接待的男生手里拿過來,然后看著男生詢問。

  男生戴著鴨舌帽,臉上掛著汗珠,看到有人過來給自己撐腰,憤憤不平的對著程米抱怨:“程米姐,我看這個學妹拎著行李箱有點辛苦,就想問問她宿舍在哪,幫她送過去,誰知她一句話也不說,行李箱也不讓我碰?!?p>  程米看了一眼旁邊站著的“學妹”,打了聲招呼,“落微,你來了啊?!?p>  池落微抱了一下程米,然后挑眉看著她說:“是啊,這不是怕你忙的眼花繚亂,來幫你了嗎?”

  旁邊看著的那個男生,頓時有些目瞪口呆,心中疑惑:難道這個學妹和程米姐以前就認識?

  程米笑了笑,轉(zhuǎn)頭看著男生說:“這不是學妹,是我舍友,來幫我的,我?guī)^去就行了,謝謝你的好心了。”

  男生忙不迭點頭,看著二人遠去。

  程米一邊拉著行李箱,一邊調(diào)侃池落微“我們微微過了一個暑假,越發(fā)的青春靚麗了,不用說了,你一定是這一屆學妹里最好看的那一個,到時候評選‘最美學妹’我一定給你投票?!?p>  池落微沖程米吐了吐舌頭,眼睛彎了彎,然后說:“你就笑話我吧,我這一個暑假都被田柾拉著去好幾個幼兒園看小朋友,獻愛心,感覺自己都變稚氣了?!?p>  程米完全想象不到,池落微那個長相帥氣,舉止斯文優(yōu)雅的男朋友,竟然這么喜歡小孩子,還特地跑去獻愛心,真是看人不能止于表面啊。

  大一剛開學的時候,程米第一個到宿舍,隨后而來的就是池落微。

  當時,程米第一眼見到這個人,感覺她是個跟人很有距離感的人,因為她的長相冷艷,皮膚也是冷白皮的那種,看著就冒寒氣。

  誰知道,池落微見到程米先是愣了愣,隨后揚起一個大大的微笑,說:“你好,我是池落微,你和我一個朋友很像,希望以后可以好好相處。”

  落微……落微

  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

  池落微是程米結(jié)識的第一個朋友,也是關(guān)系最好的朋友。

  二人性格喜好都很相似,經(jīng)常躺在一張床上熬夜刷劇,選修課也上一樣的,出門吃飯甚至不用商量,直奔目的地。

  總之,有池落微的地方,肯定有程米。有程米在,就少不了池落微。

  “米米,你整理到哪了?米米?”

  池落微叫了程米一聲,程米才從回憶里緩過神來。

  程米看了看桌上的紙張,隨后抽出一些需要檢查匯總的交給池落微,然后又去旁邊的一個遮陽棚里搬了一張椅子給她。

  兩個人工作效率都很高,吃飯前就把所有東西弄完了。

  程米伸了個懶腰,瞇著眼看了看外面刺眼的陽光,伸手在趴著睡覺的池落微肩上拍了拍,把她叫醒了。

  池落微剛睡醒時有點迷糊,程米是知道的,也沒急著跟她說接下來去做什么,靜靜等了兩分鐘。

  “米米,你做完了嗎?我們是要去吃飯了嗎?我好餓呀?!背芈湮⑷嗔巳嗨陌l(fā)紅的臉頰,打著哈欠說。

  程米看著她現(xiàn)在軟萌的模樣,跟她冷艷的外表有了一些反差萌,漂亮的杏眼蒙著一層霧氣,臉蛋白皙,像是價值連城的羊脂玉。

  真想上去捏一把。

  程米這么想著,但是卻沒這么做,因為二人忙了大半天,都有些餓了。

  把池落微叫醒后,程米左手拎著她的行李箱,右手拉著還在犯迷糊的軟萌小可愛,去校園外面一家不錯的私房餐館吃飯了。

  程米拿著菜單正要點菜,校學生會的直屬領(lǐng)導就打了個電話。

  “喂,方老師好,我是程米?!背堂装巡藛芜f給池落微,讓她幫自己點,然后走出去接電話了。

  “嗯,好,去隔壁S大交流一下計算機競賽的事情是嘛?”

  “我知道了,方老師,待會我就過去,辦完后給您回電話?!?p>  “嗯,方老師再見。”

  程米把手機放進兜里,推開門進去了。

  池落微看著她,嘆了口氣,說:“領(lǐng)導又給你安排什么活了?”

  程米說:“讓我去跟S大學生會主席交流一下計算機競賽的事,這個競賽今年是學生會主辦的,不能出錯。”

  池落微點點頭,越看程米越覺得可憐。

  程米點開微信,找到蕭童銘一的頭像,戳了進去。

  程米:顏少爺,你們學校有個計算機競賽,你知道嗎?

  蕭童銘一:知道啊,我也要參加,怎么了?

  程米:沒事,就是我們老師讓我去跟你們學生會主席交流一下這個競賽的事,你知道他在哪嗎?或者他的辦公室在哪?

  蕭童銘一看著手機里程米發(fā)過來的消息,然后又扭頭看了看對面床上閉目養(yǎng)神的南風,頓了頓,隨后發(fā)送過去。

  蕭童銘一:他在宿舍。

  南風推開玻璃門,站到一旁,然后說:“進來說吧?!?p>  程米仿佛剛從極大的喜悅中緩過神來,反應慢了半拍,“說什么啊?”

  未等南風開口,蕭童銘一已經(jīng)拽著程米的手臂進來了。

  程米被拽的踉蹌,差點倒在地上,還好自己平衡感好,緊要關(guān)頭起了作用。

  南風看著程米差點摔跤,握著玻璃門的手緊了緊,但隨即又松開了,仿佛剛才一剎那的緊張是錯覺。

  他看向?qū)γ嬲f話的兩人,蕭童銘一正在向程米解釋。

  “其實我原本是想在這個超市旁邊的冷飲店跟你說事情的,結(jié)果我們江哥嫌人多,硬生生改成了外面,外面多熱啊。然后他為了有充足的理由在外面聊,還特地去買了一杯柚子茶?,F(xiàn)在他又讓我們進來了,你說氣不氣人。”

  程米看著手中的柚子茶,實在不敢相信這是南風給她買的。

  盡管為的是讓他們在外面聊,但程米覺得,值了!

  能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在外面曬曬太陽怎么了,還能補鈣呢。

  南風看她盯著柚子茶不知道在想什么,頓了頓,還是出聲解釋了一下,“外面有點熱,女孩子容易中暑,店里有空調(diào),涼快一些。”

  蕭童銘一默默算著,嗯,二十一個字,比上次有進步。

  上次班里的女同學過來問題目,他直接把需要那串的代碼打在電腦上了,全程一個字沒說,連一個語氣詞都沒有,除了最開始掃了一眼女同學……女同學拿的專業(yè)書。

  蕭童銘一為自己舍友的情感問題操碎了心的同時,又想起剛剛南風拒絕自己說的來冷飲店的提議,現(xiàn)在又進來了,有點搞不懂,為什么會突然改變,明明最怕人多了不是嗎?

  外面的天氣真的有點熱,柚子茶瓶身都冒出了細小的水珠,正順著光滑的瓶身蜿蜒向下。

  程米捧著柚子茶,手心微濕。

  南風坐在程米對面,正低聲跟她交代著一些事情。

  “這次的計算機競賽,我和蕭童銘一也會參加,學校里也會在賽前組織訓練,所以學生會的準備安排工作可能參與不了,屆時我會挑一些人過去協(xié)助你們,今日回去以后會發(fā)名單給你,到時候你核對一下人名?!?p>  “關(guān)于競賽場地問題,我們學校領(lǐng)導沒有明確提及,但是我校有一個備用體育館,可以作為場地使用,如果可以,希望貴校商量一下?!?p>  程米點了點頭,想拿出手機詢問一下方老師。

  南風看到她的動作后,從桌面上的紙巾盒里抽出幾張紙巾遞給她。

  “先擦一擦?!?p>  程米接過紙巾,笑了笑,說:“謝謝,我正好要找這個。”

  又過了一會,程米要離開了。

  她禮貌的同二人道了別。

  南風坐在軟椅上,不停地點亮自己的鎖屏又關(guān)上,反復多次。

  屏幕一亮一暗,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一樣飄忽不定。

  或許是心里打算好了,南風站起身。

  蕭童銘一以為他要走,含糊不清的說:“我還沒喝完,再等會?!?p>  南風搖了搖頭,沒說話。

  這時,程米又回來了。

  她左手拿著手機,屏幕是亮著的,右手是那杯沒舍得喝的柚子茶。

  她看著南風,笑了笑,說:“你是要走了嗎?”

  南風聽到她的聲音,眼底有一瞬的欣喜閃過,隨后又被他壓了下去。

  他抬起頭,看著程米彎成月牙的眼睛,說:“不是。他還沒喝完。”隨即,指了指正慢條斯理喝果汁的蕭童銘一。

  突然被提起的蕭童銘一:“……”

  程米晃了晃手里拿的手機,對南風說:“那可以加個微信嗎?這樣發(fā)名單簡單些?!?p>  南風愣了很久,最后重重的點了點頭,眼神似是喜悅,更像被滿足要求后的稚嫩孩童。

  眼里一派純真,眼眸黑白分明,眼底星河乍現(xiàn)。

  程米加上南風微信后,下意識想把備注換成“九號”,但本尊就在這,還是改成了規(guī)規(guī)矩矩的“南風”。

  待程米走后,蕭童銘一看著一旁的南風,問出了疑惑很久的問題。

  “你今天話怎么這么多?”

  南風把玩著手機,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說正事,不能少。”

  蕭童銘一更納悶了,這哥哪次學生會開會總結(jié)都沒說過這么多話。

  南風思索片刻,把剛加上的程米的微信備注偷偷換了。

  他換成了“Pink”。

  醉翁之意不在酒。

  --------------

  程米回到宿舍,給王老師打電話說了一下今天的事,然后又著重提了一下隔壁學校有備用體育館的事情,委婉暗示了:人家有場地,我們過去吧。

  方老師聽完,沉默了好久。

  A大面積的確很大,但真的沒有備用體育館,經(jīng)過領(lǐng)導們的在線討論,終于決定要在S大的備用體育館里開展競賽活動。

  程米心底忍不住有了小雀躍,她拉著旁邊擺弄面膜的池落微在宿舍轉(zhuǎn)了一圈。

  其實,她之所以支持在S大辦競賽,有一部分原因是在南風身上,想看看他生活過一年的學校是什么樣子。

  大一的時候,她在蕭童銘一的陪同下,來S大轉(zhuǎn)過幾次,但都是在晚上,可視程度很低,不管走到哪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偏偏蕭童銘一還是個夜盲,最后倆人只能挑著有路燈的地方走。

  程米掛掉電話,從微信里找出南風的頭像,也不用怎么找,他就在聊天欄里的第一個,很明顯。

  程米懷里抱著一袋紅豆餅,然后從里面拿出一個,想要遞給南風,后又覺得一個太寒酸了,又從袋里拿出了兩個。

  “江……南風!”

  路上行人多了起來,多是些上班族,美食街上的店鋪各個都圍了一圈人,南風嫌人多,想繞過去,突然聽到背后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喊他。

  南風回頭。

  嗯,什么都沒看見。

  想了一下,略微低頭,看見程米睜著大眼睛看著他。

  “怎么了?”

  “給你吃這個,你應該也沒吃早飯吧?!?p>  程米細白的手里拿著三個紅豆餅,遞給他。

  南風先問了一句:“怎么就給自己留了兩塊?”

  程米笑著說:“因為我吃不了三塊啊,這個紅豆餅是單數(shù),平均分的話會多出一塊?!?p>  南風沒說話,把紅豆餅從她手里拿過來,他的手比程米的大一些,放在程米手里顯的很大很多的紅豆餅,在這里則像是小巧袖珍的賞玩。

  南風悄悄觀察著程米的動作,見她從袋里拿出一個開始吃,他也拿起了一個放到嘴里。

  餅皮薄而松軟,帶有面粉的可口,紅豆甜膩的口感在口腔里被無限放大,很巧妙的中和了餅皮單一的味道。

  二人站在不斷有人經(jīng)過的美食街口,吃完了所有的紅豆餅。

  淡淡的溫馨感浮現(xiàn)在兩人身邊,就好像這個世界,所有人都在匆匆而過,只有兩人是靜止的,這種電影里才有的鏡頭很好的詮釋了程米此刻的感覺,跟當初的一眼萬年是不一樣的的,現(xiàn)在,只想跟他一起白頭。

  S大的備用體育館比程米想象的大,南風跟她介紹說這里是為了一些人數(shù)過多的活動準備的一個小分場。

  南風帶著程米在里面逛了一圈,重點介紹了一下競賽可能用到的一些場地,程米努力記著他說過的位置,腦中構(gòu)思著競賽的布置。

  程米是這次競賽的主要負責人,身上肩負著制作、安排、宣傳、場地布置等重要的決策工作。

  昨天收到南風擬好的名單之后,程米就跟他們聯(lián)系了一下,都是些好相處,能力又出眾的人。

  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走出來體育館。

  體育館外面是一個操場,橡膠跑道上有人在慢跑著。

  程米正想的出神,突然有人走到他們面前,擋住了路。

  一不留神,程米就要撞到那人身上去了,幸好南風反應很快的拉住她的胳膊,把她帶到了偏離那人一些的位置。

  程米能感覺到,自己現(xiàn)在和南風離的很近,不過一根手指的距離。

  南風的手放在她的臂彎處,手指的熱意傳到程米皮膚上,讓因為體質(zhì)原因,身體溫度比常人低的程米,忍不住打了個顫。

  感覺到她的顫抖,南風頓了頓,隨后放開了放在她臂彎處的手。

  擋在二人前面的人愣了半天,然后磕巴著開口說:“江……江哥,這位是你女朋友嗎?”

  南風還沒說話,程米已經(jīng)率先反應過來,擺著手說:“不是,不是,我們是來看場地的,我是這次計算機競賽A大的負責人?!?p>  那人顯然也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尷尬的笑了笑,說:“我,我就是開個玩笑,你看這個點溫度挺低的,我,我來熱鬧熱鬧,哈哈哈,江哥,你感覺到溫暖了嗎?”

  程米聽到這話,也看著南風,想知道他會說什么。

  只見南風臉色不太好,眼神更不友好了,直直看著那人,然后冷淡的吐出兩個字:“沒有?!?p>  “哈哈哈,這樣啊江哥,那我去給別人送溫暖了啊,哈哈哈,你們繼續(xù)聊啊,我走了啊。”那人說完這句話,意識到今天南風可能心情不好,以跑八百的速度,從他們身邊跑遠了。

  果然不是江哥的女朋友,不然他今天怎么這種表情,跟女朋友出來約會擺臭臉的男生是會被分手的。

  南風看了跑遠的那人一眼,隨后對程米解釋,“他是我們學生會策劃部的一個部長,名字叫張揚,也在那個名單上?!?p>  程米捂著嘴偷笑。

  南風不明所以的看著她,說:“怎么了嗎?”

  程米收斂了幾分笑,擺擺手說:“沒事,就是覺得他名字挺好玩的,性格也很好?!?p>  南風盯著她看,眼神略有深意,隨后淡淡說:“嗯,他女朋友前幾天在跟他鬧分手?!?p>  程米愣了愣,說:“為什么呀?”

  南風覺得她這表情是有點失望,繼續(xù)爆料張揚,“因為他性格太好,女生都喜歡跟他玩,然后他女朋友就吃醋了?!?p>  說完,眼里的光彩又亮了幾分,認真的盯著程米,仿佛在說“看看我呀,沒有女生跟我玩的。”

  可惜,程米沉浸在剛才南風說的那個八卦里,歪著頭想“原來現(xiàn)在分手的原因都是這樣的啊”。

  -------------

  計算機競賽有兩組,分別是專業(yè)組和業(yè)余組。

  兩所學校的計算機專業(yè)的參賽者為專業(yè)組,其他專業(yè)的是業(yè)余組。

  競賽為現(xiàn)場直播,現(xiàn)場安裝了智能大屏,參賽人員比賽過程中使用的一些方法也會被重點錄制下來,作為上課教學的一些范例。

  程米一路上都是低著頭走路,她不敢抬起頭來,怕下一個看到的就是南風。

  從那次火車站遇見開始,程米已經(jīng)表白兩次了,這次更是直接問了可不可以追?

  現(xiàn)在的境況,真是尷尬。

  程米忍不住拍了拍額頭,心里兩個小人在打架。

  一個說:“怎么這么心急,就不能再等等嘛,溫小南,你的矜持呢?你身為女孩子的矜持呢???!”

  另一個說:“可是不表白,他跑了怎么辦,你都等了他一年了,如果再不把握機會,你還會碰上一個這么喜歡的人嗎?女追男隔層紗,放心大膽去吧。”

  隨著兩個小人廝殺的越來越厲害,程米的頭更低了,恨不得找個洞鉆進去,這樣就沒人看到自己的窘迫了。

  回到宿舍的時候,這種情況才好一點,程米大口呼吸著空氣,感受著熟悉的環(huán)境,心里的緊張才稍稍消去。

  宿舍里只有池落微一人,另外兩個室友明天才回學校。

  程米看了看窩在床上看劇的落微,不太想把她自己留在宿舍,而且,有這個好朋友在,還可以幫自己出謀劃策,看看怎樣不尷尬的追人。

  “微微,待會我們要出去吃飯,你和我一起去吧?!背堂装言O(shè)備放到自己桌子上,揉了揉有點酸痛的肩膀。

  池落微慢慢挪動著身子,從床上探了個頭出來。

  “你要都和誰一起去???”

  “就是這次競賽參與的工作人員和選手。里面有不少你認識的人,去嗎?”

  “有帥哥嗎?”

  程米想了想,誠實的回答:“有,很多。”

  池落微突然兩眼放光,看得程米有些瘆得慌,想起了看到美食的孤狼。

  她說:“去,等我化個妝啊,寶貝兒?!闭f完,就把手機扔在了一邊,麻利的爬下床,打開了自己的化妝包。

  程米看著正仔細給自己涂口紅的池落微,不禁有些失笑。

  在看帥哥這一點上,池落微和楊今安像了十成。而且兩個人的男朋友都長的很好看,為什么還要看別的男人呢?難道是審美疲勞?

  程米不解的搖了搖頭,猜不透這些脫離單身的女孩子的心思。

  池落微滿意的抿了抿唇,然后看著程米說:“好了,我們走吧?!?p>  程米盯著她看了半天,覺得除了化了個口紅,和剛才沒有什么變化。

  “你這就化完了?”

  “對呀,化完了?!?p>  “就涂一個口紅?”

  “涂口紅不算化妝嗎?”

  “算吧,不知道,我不化妝。”

  程米看著池落微化妝包里那一堆高檔化妝品,覺得有些暴殄天物,雖然自己不化妝,但是還是為那些女孩子們都有所了解的阿瑪尼,紀梵希,YSL,el等等傷心了一下。

  池落微從床上翻出自己的手機,給田柾發(fā)了個消息。

  池落微:我和室友出去吃飯了,晚上回來再跟你聊天。

  田柾沒有回,不知道在忙什么。

  池落微也沒在意,給男朋友報備了行程就挽上程米的手臂出門了。

  程米愣了愣,停在了門后。

  池落微回頭看她,說:“米米,忘東西了嗎?”

  程米搖了搖頭,沒說話。

  池落微剛才挽她時手臂上傳來的熱度,讓她想起了南風。

  快走到校門的時候,程米給蕭童銘一打了個電話,然后手機“嘟嘟嘟”響了三下就被掛斷了。

  程米望著被掛斷的手機,眉頭皺起。

  一旁的池落微突然拽了拽程米的衣服,指著一個放向說:“米米,那是你說的來接你的人嗎?”

  程米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就看到了不停揮手的蕭童銘一和一旁的南風。

  明明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向自己招手,可程米還是先看到的南風,她好像,把蕭童銘一下意識略過了。

  走過去之后,程米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來了不少人了。

  她大致掃了一眼,笑著說:“都來齊了吧,辛苦大家等這么久了?!?p>  本來一句話不說的南風,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然后淡淡的說:“沒有,剛到?!?p>  程米看著他的表情,心里猜測他是在為剛才的事尷尬,就沒有再同他說話,想讓他放輕松點。

  這邊的南風,看到程米不回自己了,眉心緊緊的皺了起來。

  程米拉著池落微走到蕭童銘一左手邊,輕輕的問:“待會去哪吃?”

  蕭童銘一說:“在一品居定了一個大包廂,待會叫的車來了就走?!?p>  程米點了點頭,和旁邊的池落微說著悄悄話。

  南風站在蕭童銘一的右手邊,眼角余光看著和別人說話的程米,不知道在想什么。

  程米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左右望了一圈,也不知道那個人是誰。

  眾人從包廂出來的時候,一陣熱風撲面而來。

  南城的天氣還是以濕熱為主,在仲夏夜,熱度也只增不減。

  南風站在蕭童銘一旁邊,突然在這層層熱氣包裹中,打了個噴嚏。

  旁邊的蕭童銘一緩緩轉(zhuǎn)頭看向南風,說:“你熱感冒?”

  南風搖了搖頭。

  剛才在包廂特意選了一個和程米面對著的位置,為她擋了半天冷氣,現(xiàn)在溫差有些大,不太適應。

  蕭童銘一沒說什么,原來準備拉開距離的小腳又老老實實待在了原地,他對前面走著的人說:“待會想唱K的跟我們?nèi)コ狵,想回學校的回學校,車費待會報銷?!?p>  眾人異口同聲道:“好!!”

  后兵分兩路,一路人跟著蕭童銘一打車去了KTV,一路人則自己組隊回了學校。

  蕭童銘一坐在副駕駛上,在剛才建的微信群里發(fā)了幾個表情包。

  很快,就有活躍的人回應他,群里很快熱鬧起來。

  蕭童銘一又說,回學校的人待會報一下名單,把車費發(fā)群里,我給你們報銷。

  底下人刷起了隊形。

  顏哥最帥!!

  顏哥最帥!!

  …………

  程米也在看群,她想起了以前的幾次聚會,也都是蕭童銘一牽頭,最后付錢的也是他。

  高中的時候,總有人覺得蕭童銘一疏離又熱絡,所以跟他交往不深,但每次蕭童銘一都會為了這群和他交往不深的人偷偷買單。

  前面坐著的蕭童銘一突然回頭,對著程米笑,說:“溫小爺看我干什么,突然發(fā)現(xiàn)了我的帥氣?”

  程米無奈的笑笑,說:“是是是,你說給人報銷的時候特別!帥氣!”

  蕭童銘一托著腮,漫不經(jīng)心的說:“我顏氏家規(guī)如此?!比缓笥譄o限憂郁的嘆了口氣,說:“要是有人因此愛上我怎么辦,唉,新時代的好青年果然是吸引人的?!?p>  后座的三人神奇的統(tǒng)一了語言,一言不發(fā)的看著前面犯病的某人。

  過了片刻,蕭童銘一定的KTV到了。

  這是程米第一次去KTV,不免多打量了幾眼。

  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樣,這家KTV裝修很是簡約。

  外面采用黑白色豎條紋熒光裝飾,在微微黑的天色中閃著光,門前的臺階上則鋪著厚重的黑色氈毯,踩上去無聲無息。

  蕭童銘一在后面等人,讓南風先帶兩個女孩進去。

  程米和池落微走在前面,看到玻璃門,程米手握住門上的金屬把手,剛想要推開,另一只修長的手也握住了金屬把手。

  手指在夜色下,白的有點滲人,和旁邊的熒光燈一照,微微泛著冷光。

  程米認得,這是南風的手。

  南風站在程米身側(cè)的位置,說:“我來開,這門有些重。”

  程米胡亂的點了點頭,不敢抬頭看他,身側(cè)屬于南風的氣息不斷撲向程米,將她包裹住,等到南風推開門,程米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跑了進去。

  池落微見狀,迅速走到程米身邊。

  二人坐在等候區(qū)的沙發(fā)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溫小南,你告訴我,你剛才跑那么快干嘛?”

  “我……就是……我不是和你說了嘛,就我跟南風說要追他,然后他沒說話,我怕他覺得困擾,然后現(xiàn)在就不太敢和他待在一起?!?p>  “米米,你想這么多干嘛呀,你火車站跟他表白的時候,你怎么不怕帶給他困擾,從那次之后,他如果不臉盲,一定是知道你喜歡他的,但是他后來的計算機競賽和剛才都沒有對你表現(xiàn)出排斥,所以,你帶給他的不一定是困擾,還可能是甜甜的戀愛呢,你不追追看怎么知道,在面對喜歡的人的時候,臨陣脫逃可不是仙女的行為,米米,宿舍里就你一個單身了,你加油,組織看好你!”

  池落微說了一大段話,這會正拍著胸脯順氣呢,然后就見南風走過來了,連忙把旁邊滿臉惆悵的程米拉起來。

  池落微在背后拍了拍程米,示意她說點什么,程米猶豫了半天也沒敢開口,池落微內(nèi)心嘆了口氣,擺了個燦爛的微笑,剛想開口,就被南風搶先了。

  “人來齊了,我們走吧?!蹦巷L掃了一眼程米因為緊張纏繞在一起的手指,淡淡的說。

  池落微拉著程米,緊緊跟在南風后面,去和大部隊會合。

  蕭童銘一等在電梯口,無聊的玩著手機,看到來人,笑了笑,說:“其他人先上去了,我等你們一起。”然后看向南風:“怎么現(xiàn)在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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