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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蘭的死木灰

第六十七章:伊始的過去

樓蘭的死木灰 韃靼的煙 2032 2020-07-07 22:00:00

  飛鳥的羽翼凋落在花草地上,云圭化身巨大飛鳥,花瓣呼應(yīng)她的離別,卷起殘風(fēng),風(fēng)逐漸大了,海納和雨歸塵滿目鮮花,這時雨歸塵聽到深邃吶喊聲出現(xiàn),卻置身于花瓣的風(fēng)中無法看清。

  “你聽到了嗎?”海納原以為只有她聽到了。

  “是的,歷史繪卷的巨獸……它哭歷史中便會掀起海嘯……拍打時出現(xiàn)山崩……呼氣驟起狂風(fēng)……天之權(quán)與飛獸同為一物……”雨歸塵記起來了,喃喃著,遙遠(yuǎn)深處必有他夢寐以求相見之事物。

  風(fēng)卷殘云滿天,飛鳥離開了,天空中的窗口隨之消散,此時地面震顫,有獸即將從地底的某處破殼而出。

  “上一次見到人類,已經(jīng)是百幾年前。”雨歸塵心中有聲音在回蕩,蓋過了海納的呼喊,也蓋過了耳外風(fēng)卷花葉的嘈雜,更加不用在意腳下的震顫和遠(yuǎn)處深邃的巨獸吶喊,外界的一切如隔世,像遙望鏡像,與眼前的一切隔斷了命運(yùn)的線。

  “你是誰?”雨歸塵回望四周,他只看見阿瓜壓低的身子和海納不知何處的仰望。

  “他們叫我天之權(quán),”那個聲音不說話時,雨歸塵就會對外界本應(yīng)煩耳的聲音變得兇殘又寧靜顯得訝異,腦海中又回蕩道:“天早已死去,而天孕育著的人扔有資格改變他,你和你的爺爺一樣,也和你的祖先們一樣,都曾為此來到這里。”

  “我的祖先們也來過?”

  “是的,這是命運(yùn),又是樓蘭人的使命,而你的爺爺是最愚蠢不過,他來此三次,才最終死心,得到進(jìn)入天的資格必將失去輪回的資格,這也是平衡,這最為明顯不過的就是,失去名字淪為歷史繪卷的孤鬼?!?p>  一切在此后明朗,雨歸塵卻信了之前的猜測,他終于明白爺爺為什么沒有人知道爺爺?shù)拿郑退闶情L老也不曾知曉,他也明白為什么池昳會忘卻曾經(jīng)一同風(fēng)雨的摯友的名字,他同時也恍然大悟,爺爺為什么會如此孤獨(dú),活在不屬于自己的世界,他失去了存在的資格,他知道了為什么池昳還能記住改變歷史之前的那段冒險,沾染了天之權(quán)的魔法,最終幸免于未失去名字,而爺爺一定是不滿意與改變的結(jié)果,于是決定一次兩次地獨(dú)身一人踏上旅程,將自身置于孤獨(dú)之旅之中,雨歸塵能想象爺爺用數(shù)十年的時間改變的那些歷史依舊無法如他所愿時的那種失望。

  “讓我一個人去就好?!庇隁w塵不忍看向海納,這一次他才真正明白爺爺說過孤獨(dú)之旅的真正意義,最后的最后,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犧牲,最終的路還需一個人走。

  雨歸塵被綠色草地中卷起的綠色旋風(fēng)包裹住,海納試圖將他從漩渦中拉出,但就像一個人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一樣,雨歸塵絕無離開的意愿,他閉眼任憑漩渦將他帶往任意一處,隨著雨歸塵消失在眼前,飛鳥境狂風(fēng)消散,一切都失去了原有的樣子,再此狼藉一片。

  “你不是答應(yīng)我的嗎?”海納哭喊,她以為此生再無眼淚,這一次才算是又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悲痛,跪倒在一片狼藉中,阿瓜也只偷偷沉在身后,而破殼而出的巨獸出現(xiàn),天邊遠(yuǎn)處搖弋著的巨獸,像在大海中海納所見的海,巨大到遮天蔽日,飛鳥境崩塌了,海納墜入深淵之處,眼前一黑失去了一切知覺。

  雨歸塵從朦朧中醒來,腳踩的這一開土地,是草地,“黃土與草原交織……”,遠(yuǎn)處是破碎的巨大石塊,這里沒有蔚藍(lán)的天,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無際的星辰,“破碎大陸與星辰同在……”。

  “樓蘭成了死木灰……”雨歸塵喃喃道:“這是爺爺曾經(jīng)見過的畫面嗎?”

  雨歸塵并沒有詢問天之權(quán),但天之權(quán)還是回答了他:“是的?!?p>  雨歸塵往前踏出幾步,腳下的大陸竟隨之崩塌,他跟隨著碎石一齊墜入了星辰的大海,他竟看到了安息鐘樓的碎影,他發(fā)覺爺爺最終說的那句“安息鐘樓一直都在,我不過是歷史中的一枚棋子?!笔呛我馑迹菍v史輪回?zé)o法為他所控的失望,至死都無法釋懷,在遙遠(yuǎn)樓蘭發(fā)起戰(zhàn)爭那片歷史繪卷中的那一刻,爺爺便開始的旅程,他看到了本不存在的安息鐘樓,在改變之前就早已存在,這時他明白,自己不過是歷史的一枚棋子,至今時今日他也應(yīng)當(dāng)明白,只不過是為了延遲詛咒的到來,整個族群做的掙扎。

  在以為遙遠(yuǎn)不可觸碰之處,他感覺自己深陷湖底,窒息般的肢體觸覺讓他無法自拔,最終從星湖中突然掙脫,至此他得到了進(jìn)入天的資格,雨歸塵沒有歷史繪卷上的巨獸在此處吶喊,但天之權(quán)在告訴他方向,在懸崖上,腳下的歷史繪卷赫然出現(xiàn),唯有樓蘭族才能窺探的繪卷之海,雨歸塵覺醒了心中樓蘭人的本相,脫出了肉體游離在歷史繪卷中,他看見了江流的死去,看到了森之一族的最終,卻沒有看到他想看到的一切,他知道歷史還是歷史,于是天之權(quán)化為一筆出現(xiàn)在他的手中,他寫到樓蘭未經(jīng)歷天的譴責(zé)逃過了天火,海納的家鄉(xiāng)并未被瘟疫橫掃,而龍的離去又好像是命運(yùn)的安排,即使沒有雨歸塵它們也終將在十幾年后離去;他寫下江流最終嫁給了沙丘,事實(shí)證明兗?xì)J沒有占卜錯,江流踏入了美好的命運(yùn),而各處他所經(jīng)歷的地方,都會因這些的改變逐漸被影響,漣漪般無聲又巧妙的微蕩。

  雨歸塵回到肉體中,他看到了族人們依舊生活在歷史中,最終會活在外境不再逃離現(xiàn)實(shí),這里,卻沒有辦法復(fù)活爺爺,他也沒有在星辰中看到爺爺?shù)撵`魂,但他相信爺爺一定在某一處看著他。

  隨著歷史繪卷的修改完成,雨歸塵突覺眼前昏暗,再一次醒來,時聽到朦朧鐘聲作響,這一次他不覺得這聲音吵了,不由自主地笑起來,又使勁打了自己一下,最后才低語自我喃喃:“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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