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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唐妖顏

第三十五章 陰靈界

幻唐妖顏 蒼山白雪11 5570 2020-05-17 09:49:51

  竹篙撥動,深不見底的水面上漾起一圈波紋。

  籮筐抖動了幾下,一雙鳳眼透過破洞悄然注視著外面。

  只見杜蘭江背手立在船頭,旁邊站著一個披頭散發(fā)的人。

  在他身后,頭戴斗笠的船夫正慢悠悠的推動竹篙。

  杜蘭江回過頭來,那雙眼睛顫了一下,隨即大聲道:“你、你要帶我去哪?”

  杜蘭江還未說話,那船夫先笑了起來,籮筐里的人這才驚訝的發(fā)現(xiàn)那船夫居然沒有眼睛!他蒙著一條白布,兩個血洞不斷往外滲血。

  嬌芝胃里一陣抽搐,險些吐了出來。

  只聽那瞎眼船夫笑道:“娘子不知道你已經(jīng)身在冥河?這條河乃是入陰間的第一條河——怨河,過了這條河,再渡過悲河、火河,哦,還有一條支流忘川,這忘川可是大受新鬼的擁躉,娘子若想看,老夫可以帶你去瞅瞅。不過…”

  他狡黠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渡資可要再加五十兩才行。”

  王義膽轉(zhuǎn)過頭,大叫道:“什么?冥界四河你收十五兩,一條支流就要加五十兩,好你個奸商!你是想錢想瘋了嗎?”

  他話音未落,船夫竹篙一捅他腰眼,他險些掉下船去,幸好杜蘭江伸手扯他到身旁。

  王義膽驚魂未定,杜蘭江踱步到嬌芝面前,半蹲了下來。

  他凝視著她,溫柔笑道:“怎么,想忘了我嗎?”

  她眨了眨眼睛,沒有說話,須臾,疑惑問道:“這就是去陰靈界的路嗎?”

  他點頭,伸出了手,她卻瞬間縮了回去,連眼睛也再看不到。

  杜蘭江冷哼一聲,笑道:“陰靈界與人界相隔甚遠,凡人想去陰靈界有兩種辦法,一種是清明、中元、寒衣鬼門大開時走鬼道、渡冥河,這是算走小路,另一種方法就是先穿過鵲山妖界,再向東五百里找到咸陰山?!?p>  他對那只籮筐道:“明白了嗎?”

  那雙眼睛又再次探了出來,嬌芝顫聲道:“陰靈界竟然在咸陰山?”

  她想了想,突然大罵道:“呸!你休想騙我,哪有十八層地獄建在山上的?”

  “十八層地獄?”杜蘭江哭笑不得,他就是像是平生第一次見過嬌芝,他再也想不到,她還有這樣天真浪漫的一面。

  他呵呵笑道:“你沒想到的,還多著呢?!?p>  籮筐被兩個“護衛(wèi)”放了下來,嬌芝昏昏沉沉睡了一路,她實在又渴又累,她喘息著問道:“明笙,還有多久???”

  杜蘭江聞言一愣,他俯身溫柔說道:“已經(jīng)到了?!?p>  蓋子被揭開,嬌芝從籮筐里面探出頭來,她霎時間被眼前的景象所驚呆了!

  只見正前方不到十丈遠處矗立著龐大的城墻,城頭立著執(zhí)戟衛(wèi)兵,他們面色陰沉,一雙眼睛綻放出幽紅色的光芒。城門前兩側(cè)都站立著士兵,每有“人”過,都要檢查一番此人手中的勘驗。

  那些進城之“人”除了面色較為陰郁,其穿著打扮與活人無甚差異,簡直就是一副大唐縣城的景象!

  更令嬌芝驚訝萬分的是,杜蘭江方才走到城門口,兩個守衛(wèi)已經(jīng)跪倒在地,齊呼道:“恭迎護法大人!”

  他們跪拜的是杜蘭江,身后的王義膽卻挺起胸脯,甚為得意。

  入城后,除了杜蘭江之外,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合不起嘴。

  “這里、這里簡直太美啦!”

  嬌芝抬起頭,發(fā)現(xiàn)無限延伸的石壁一眼望不到頂,每層石壁都有棧道和房屋相連,星星點點的燭光如漫天螢火蟲般不斷閃爍著。

  而眼前的一條康莊大道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兩側(cè)的磚瓦房錯落有致,根據(jù)牌匾上的字可以辨認(rèn)出有酒樓、逆旅、綢緞莊,還有胭脂鋪和銀樓。街道上燈火輝煌,猶如白晝。

  杜蘭江注視著目瞪口呆的嬌芝,笑道:“如果你沒有去過長安,現(xiàn)在就算是見過了一次長安?!?p>  嬌芝疑惑道:“長安?”

  杜蘭江點了點頭,柔聲說道:“陰靈界宗主花了十五年的時間,建造了與大唐京城相似的一百零八坊,不僅有供居民貿(mào)易采買的陰靈鬼市,還有縱橫南北的朱雀大街,皇城、宮城和禁苑一應(yīng)俱全?!?p>  他頓了頓,繼續(xù)道:“我們來的時間恰好是陰靈界的白天,這里與人界白晝相倒,每當(dāng)?shù)搅巳碎g的晚上,這里燈火通明,而人間的辰時,這里則全部熄燭,次日再次燃起。你所看到的,恰好是最熱鬧的時候。既然已經(jīng)來了,不如就好好欣賞一番,呵呵?!?p>  嬌芝注視著他溫暖的笑容,臉上漾開了兩片紅暈。

  他們就像是回到了十七年前的泊來鎮(zhèn)上,那時的他還沒有進入魔界吧?

  杜蘭江忽然對王義膽道:“義膽,你我之間相遇也算是一場緣分,如果你相信我的話,不妨告訴我,你還有什么人間的愿望沒有實現(xiàn)?”

  王義膽一愣,撓頭道:“大人,您為什么突然這樣說啊?”

  杜蘭江笑道:“沒什么,辦完了陰靈界的事,我自然還要回到人界?!?p>  他從袖中抖出一只葫蘆,繼續(xù)說道:“若你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我可以幫你實現(xiàn)?!?p>  王義膽抱著腦袋,冥思苦想了好一陣子,人界的事他已經(jīng)忘得一干二凈。

  他摸了摸袍袖,錢袋掉到了地上。

  他雙眼一亮,恍如初醒,大聲道:“大人,我想起來了!”

  杜蘭江道:“哦?”

  “大人,草民家中有獨女名叫萍兒。她三個月前去賀州探親,我答應(yīng)過她,等她回來給她打支銀簪做嫁妝,封山前我蹲守了兩個晚上狩到了一只毛色稀有的猞猁,去鎮(zhèn)子上賣了兩貫錢?!?p>  他看了看錢袋,雙手遞給杜蘭江道:“麻煩大人到泊來鎮(zhèn)上最好的銀樓打一支蝶簪交給萍兒,草民沒有什么本事,最大的愿望就是萍兒能嫁個好人家,有了好嫁妝,夫家就不會瞧不起她?!?p>  杜蘭江接過錢袋,點了點頭。

  王義膽“撲通”一聲跪在他面前,直磕頭。

  杜蘭江忙扶起他,道:“起來吧,舉手之勞而已?!?p>  他忽又問道:“義膽,你愿意隨我去宮殿嗎?”

  王義膽點頭如搗蒜,他拍拍胸脯道:“以后大人讓草民做什么,草民就做什么?!?p>  杜蘭江微笑道:“好,你說的話,總會兌現(xiàn)的……”

  嬌芝微一晃神,卻發(fā)現(xiàn)王義膽突然不見了!

  她四下看看,地面上有王義膽穿過的麻布衫和獸皮帽,人卻仿佛蒸發(fā)掉了。

  再看杜蘭江顛了顛手里的錢袋,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

  大殿內(nèi)漆黑一片,異常陰冷,沒有燃燭,也沒有絲毫光亮。

  遠處的盤龍柱后,隱隱傳來啼哭聲。

  杜蘭江立在原地等了片刻,待雙眼充分適應(yīng)黑暗后,朝著哭聲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只見一名婢女癱在地上,左手捂著嘴,淚水滾滾而下,她盡力止住自己的聲音,卻還是渾身顫抖,抽泣聲不停。

  杜蘭江半蹲下來,伸手去擦她的眼淚。

  怎料那女孩抖地更加厲害,一雙大眼睛里滿是驚恐,像是見到了這世間最可怕、最恐怖的事情。

  他此時才看清她的樣貌,原來是一張生面孔,想來是掌司派遣過來服侍宗主的新婢。

  他不再理會她,起身朝著龍椅方向走去。

  聽聞陰靈界宗主寞魂影曾經(jīng)是妖,又由妖成為了魔,由于棲身在地底地宮之中已經(jīng)長達數(shù)千年之久,身子發(fā)生了異變,使他與陰靈界的鬼魂一樣懼怕陽光,甚至無法承受任何一絲光亮,所以,殿內(nèi)明令禁止燃燭和點燈。

  他常年大部分時間都在沉睡,那張龍椅被工匠打造成九尺長、鋪有厚厚豹皮的龍床,以供宗主舒服的躺在上面。

  杜蘭江匍匐在地,輕聲道:“宗主,明笙回來了?!?p>  沒有一絲聲音,他抬起頭,看到寞魂影正支起腦袋,側(cè)身躺在龍床上。

  他這一眼,心里忽然沸騰了起來。

  那張白凈的幾乎透明的臉龐,如玉雕刻的五官,鋒利的雙眉,一頭如綢緞般的銀發(fā)從肩頭傾瀉下來,根根讓他心潮翻涌。

  寞魂影沒有睜開眼睛,但他的手指動了動。

  他的手里攥著一根黃金鍛造的逆鱗長鞭,龍床前的地上,凌亂的放著三件淺橘色襦裙和三雙繡鞋,幾灘污血觸目驚心。

  杜蘭江回過頭,那女孩子已不再哭泣,躲在盤龍柱后,露出顫抖不住的淺橘色裙角。

  他微微一笑,知道宗主此時應(yīng)該是醒著的。

  即使那人仍然閉著雙目,他卻自顧自的稟報了起來:

  “啟稟宗主,明笙三個月前接到圣旨,那女皇帝派我去嶺南道考察地方吏政,我加快了進程,趕在兩個月前抵達泊來鎮(zhèn)暗中監(jiān)視使團。我本以為他們能盡快找到那個孩子,怎料,這兩個月里,他們竟然龜縮在逆旅毫無動靜?!?p>  他搖頭笑了笑,接著道:“大唐皇帝所給我的期限只有三個月,我本想先回長安再做籌謀。誰知到了最后一天,除了夜輕塵,其他人皆傾巢而出,短短半天時間便把那孩子捉到了手里!”

  寞魂影驀地睜開了眼睛,一雙璀璨如星辰的眸子盯住杜蘭江,嘴角露出邪魅而又充滿誘惑力的微笑。

  杜蘭江跪爬過去,抬頭仰視著宗主說道:“那孩子名叫顧久久,夜輕塵寸步不離他左右,我派出的蠱雕內(nèi)衛(wèi)和梟衛(wèi),不是被他用芒草趕出了旅肆,就是被他殺死,我一時無法下手,又不能抗旨不回長安,于是,我想出了一計!”

  寞魂影伸手勾起了他的下巴,沉聲道:“哦?”

  他的手異常冰冷,杜蘭江卻熱血翻涌,就這樣仰著下巴說道:“明笙與友人在王記旅肆的前廳做局,本想趁狐貍不在的間隙,活捉顧久久,也好讓暗伏在樓上的梟衛(wèi)破壞地圖,引導(dǎo)他們不得不途徑賀州,繞行江南道。這本是個一箭雙雕之計,然而狐貍中途出現(xiàn),破壞了我的計劃,使我沒能捉走顧久久。不過,出人意料的事情發(fā)生了……”

  寞魂影邪魅一笑,松開手,低頭撫摸著那條逆鱗長鞭。許多年來,杜蘭江已經(jīng)與宗主之間形成了默契,即使宗主很少說話,但他的一舉一動,在杜蘭江的眼里都有著勝卻這世間任何語言的魅力。

  杜蘭江凝視著他,接著說道:“我上書給武皇,欲勸說皇帝命我前往賀州治理水患,這樣,我便能繼續(xù)尋找機會殺死顧久久。”

  他想了想,接著道:“當(dāng)天夜里,我發(fā)現(xiàn)兩名執(zhí)行計劃的梟衛(wèi)全都被夜輕塵殺死,按理說,毀壞地圖的計劃已經(jīng)算是失敗了,兩天后,據(jù)蠱雕回報,說是使團出城所走的方向是前往賀州的,這說明……”

  寞魂影坐起身,他沉聲道:“有人也想讓使團前往賀州,這個人,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幫助你,這說明他們之中必有內(nèi)奸。”

  杜蘭江點了點頭,道:“沒錯,今早密探打聽到使團丟了馬掌,延誤到午時才出發(fā),我懷疑,這內(nèi)奸雖然幫過我,但是敵是友還尚不可知?!?p>  寞魂影冷哼了一聲,他站起身,背手來回踱步。

  那條逆鱗長鞭拖拽著“嘩嘩”作響。

  杜蘭江的目光緊緊黏在他身上,忽然開口道:“宗主,明笙有七成把握得到那女皇帝的恩準(zhǔn),我先行前往賀州,有鏡先生在別苑等候圣旨?!?p>  腳步聲戛然而停,寞魂影轉(zhuǎn)過身,冷冷盯住他:“兩千年前,有應(yīng)龍保護夜輕塵,本尊無法對他下手,可是十七年前,應(yīng)龍釋放千里炎火被天帝所罰,困于不周山,夜輕塵為了一個女人,將自己身體里的寶物植入到了一個嬰兒體內(nèi),他為了躲避朝廷的追殺,藏起了那名嬰兒,在人界逃亡了十七年。不、他的目的應(yīng)該不僅僅是為了逃命,否則,十七年后,他為何又奪回圣主之位,帶著妖界的兩大祭司尋找那個孩子?!?p>  杜蘭江笑道:“無論他的目的是什么,我們只要殺死顧久久,就能取出那件寶物。神族至陽之寶足可以克制宗主體內(nèi)的寒毒,如此,宗主便能恢復(fù)自由之身?!?p>  寞魂影勾起邪魅的笑容,他觀賞著漆黑陰冷的宮殿,冷笑道:“明笙啊,這世間最讓人難以猜透的就是——情,你能想到嗎?他為了一個凡界女人可以連命都不要,你想在他的眼皮底下殺死那個孩子?!?p>  他頓了頓,俯視著杜蘭江道:“你也是凡人,僅憑謀略,你對付不了夜輕塵,他之所以沒有殺你,不是他不敢,而是他懶得理你?!?p>  杜蘭江抽了抽嘴角,他確實非魔,僅僅只是一介凡人,除了利用過人的謀略,靠著蠱雕內(nèi)衛(wèi)和梟衛(wèi)簡直連夜輕塵的衣角都摸不到,更別說殺掉他想要保護的人。

  正因為如此,他才費心費力的帶嬌芝來陰靈界,想要能勸說嬌芝成為護法。

  他眼睛一亮,大聲道:“宗主,若肥遺歸降,定能助我一臂之力?!?p>  “肥遺?”寞魂影嘲諷道:“那條蛇怕是連狐貍都對付不了,焉能殺死妖界圣主?”

  他冷哼一聲:“恐怕近身都難?!?p>  話音一落,杜蘭江突然伸手抓住長鞭,逆鱗割破他的手掌,血流不止,至陰寒毒滲入到他的身子里,他頓覺全身猶如被泡在冰水中,嘴唇也變成了紫色。

  他如此做,首先是辦事不利,讓宗主擔(dān)心,再者能夠親身體會到宗主每日所承受的寒毒之苦,雖不能為他分憂,但能感之所感,陪他共苦。

  寞魂影一愣,他一甩袍袖,長鞭“嘩嘩”地鉆回袖中。

  杜蘭江伏在地上,全身顫抖不停。

  耳邊傳來寞魂影冰冷的聲音:“你這是何苦?”

  他抬起頭,微笑道:“宗主,請你相信我,明笙還有辦法?!?p>  寞魂影勾起嘴角,臉上掛著不屑的笑容:“我知道,你為官多年,憑你的本事和在朝堂之上微妙的地位,長安城內(nèi)定然已經(jīng)網(wǎng)羅了不少勢力,如果途中不得手,就在長安投網(wǎng)狩獵,然而,本尊已經(jīng)等不及了!”

  杜蘭江睜大眼睛道:“難道宗主想要?”

  寞魂影點了點頭道:“本尊親自會一會夜輕塵,他渡劫沒多久,又失去了那件寶物,如果他想保住那孩子的命,就要靠不斷的傷害自己的身體來維持寶物的功效,這正是一個絕佳時機?!?p>  他冷笑道:“即便如此,這世間也只有本尊,才能殺了他。”

  杜蘭江擔(dān)心道:“可是宗主,你的身體、還不能經(jīng)受陽光的照射呀!”

  寞魂影凝視著他蒼白的面容,冷冷道:“沒錯,我還需要一件神族的寶物,巧的是,這件寶物也差點被人界所污染?!?p>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黑暗中傳來了腳步聲。

  杜蘭江轉(zhuǎn)過頭,一個身披紅色斗篷,手捧托盤的“人”愈走愈近。

  他看清楚了那托盤上竟然也放著一件紅斗篷!

  杜蘭江疑惑道:“這是?”

  斗篷遮住了半張臉,紅唇輕啟,女人輕笑道:“梁王武三思欲獻給武皇的禮物?!?p>  杜蘭江更加疑惑了,那女人解釋道:“武皇每當(dāng)騎馬狩獵時必要穿一件斗篷來遮住烈日,若說這朝野之中,武三思能坐上梁王的位子,可不是因為他的才略,而是他懂得洞察時機?!?p>  杜蘭江的眼睛亮了亮,女人繼續(xù)說道:“皇帝乃九五之尊,萬人之上,可說到頭來,她也不過是個女人,女人最在意的莫過于自己的容貌,武三思最懂女人,這件的斗篷的價值就在于它不僅能遮蔽陽光,穿在身上,涼爽愜意,即使在炎熱的六月天,也不會出一滴汗,而弄花了妝容?!?p>  杜蘭江恍然大悟,稱贊道:“妙,這世間之事還真是妙不可言!”

  他語畢又疑惑問道:“那你是……”

  女人放下兜帽,她身穿綠色齊胸襦裙,酥胸半掩,白如凝脂,雖然相貌平凡,但頭上的靈蛇髻卻梳得一絲不茍,甚為精巧。

  她看著他道:“難道大人不記得我了嗎?”

  杜蘭江左右想不起來,她躬身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又指了指自己的發(fā)髻,嬌笑道:“大人,所有關(guān)于使團的消息,可都是婢子傳遞給您的?!?p>  杜蘭江還是想不起來,寞魂影伸手摩挲著那件斗篷。

  “夜輕塵所在何地?”他冷冷問道。

  杜蘭江方要答話,又想起使團已經(jīng)出了城,還得去問鏡先生。這時,女人說道:“已經(jīng)行至賀州城外三十里的驛館?!?p>  寞魂影點頭,一揮手,女人退了下去。

  杜蘭江為他輕輕披上了斗篷,仍然疑惑道:“她是梁王府的人嗎?”

  他轉(zhuǎn)過頭看他,那邪魅而又充滿誘惑力的微笑就像是這世間最神秘、最危險,又讓人甘愿飲下的鴆毒。

  “不,你總會想起來的,呵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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