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惡之花
李舜塵自然不會離開,方才那段玩笑話原本也只是試探試探這位姑蘇劍池岣嶁峰一脈的大師兄有無決勝必死之心。
現(xiàn)在見到段元直視死如歸的灑脫神情,李舜塵心中也有了舍命陪君子之意。
世間沒有什么比與同伴一起痛快戰(zhàn)斗更愜意的事情了?。ㄟ@很少年漫)
段元直握緊雙拳,他一生所學駁雜,論起精修程度,其中自然也有參差之分,深究起來,他最擅長的其實只有兩樣東西,一是劍術,二則是道法。
道法對付武夫,雖說不是全無用處,但真正能造成的傷害極為有限,而說起劍術,段元直自始至終卻都沒有一把趁手的好劍,所以他的劍術也難以有長足的進展,面對那兩位巔峰武夫,沒有一把趁手的兵器,對他來說是極為不利的,甚至可以說是極為致命的。
而就在這時,異變再起。
身后傳來一聲異獸嘶吼,段元直心里咯噔一下。
他死死盯著高、賈二人,余光再瞥向身后。
最不愿看到的事情發(fā)生了。
沒有堅守住心神的宋及第,手上臉上皆已被龍鱗覆蓋,也就個還剩下個人的模樣,其他已經(jīng)與蛟龍無異。
宋及第將已經(jīng)變成龍爪的手向前伸出,嘴里喃喃地喊著“師父”、“師父”......
見此情形,高、賈二人心中狂喜,看這龍種散發(fā)出的濃郁靈氣,必定不是普通的蛟龍,今日真是賺大發(fā)了!
段元直看了看虎視眈眈的高、賈二人,又看了看心神逐漸失控的心愛徒弟,一時間陷入了兩難境地。
忽然,李舜塵提起神刀阮師,扛刀在肩,拍了拍段元直的肩膀,指了指身前那兩個巔峰武夫,微笑道:“他們交給我?!?p> 段元直驚訝不已,李舜塵言下意思再清楚不過,他是讓段元直去解決自己蛟龍化的徒弟宋及第,而他自己則選擇獨戰(zhàn)高、賈二人!
段元直聽了直搖頭,他絕不同意李舜塵如此做。
雖說李舜塵是神到境巔峰的修為,同時又有神刀阮師傍身,但一人硬抗兩位極善殺伐的巔峰武夫,實在太過冒險。段元直作為劍池弟子又是大成國人,就算戰(zhàn)死在這里也是天經(jīng)地義之事,但是李舜塵作為異國來客,本就不必趟這趟渾水,再萬一因此折損在這里,段元直心里難安。
這件事,段元直說什么也不會同意。
李舜塵也學段元直一樣搖了搖頭,段元直沒來由地有些火氣。
這時卻聽李舜塵忽然說道:“聽說姑蘇境內(nèi)有種叫揚荷的酒水極為有名?!?p> 段元直聞言一愣,這種時候提酒作甚?
李舜塵轉(zhuǎn)過頭看了眼段元直:“小子,你欠大叔我一頓酒?!?p> 段元直先是沉默,然后忽然放聲大笑,李舜塵也大笑起來,最后兩人擊掌擦肩而過。
一人奔向蛟龍,一人迎向高、賈二人。
既是同道中人,自然無需多言。
————
姑蘇劍池南部戰(zhàn)場,黛峨山舊址。
姑蘇劍池一方攻勢仍舊凌厲,這就導致瀛國一方坐鎮(zhèn)云端指揮全局的五都先生周明繁,不得不親自下場調(diào)度指揮。
這種情況,在兩國大戰(zhàn)開始以來,極為罕見。
面對武夫與劍修搭配組合,即便是智通天的周明繁也一時想不出對策來。
不過對于這場戰(zhàn)爭的最后走向,他也沒有太過擔憂,因為這場上的近千名劍池弟子,已是姑蘇劍池最后的底牌了。
至于翩然峰上那個東西,禍福相依,誰也不能保證它到底會帶來怎么樣的結(jié)果。
而且那邊有八君子之一的陳南海壓陣,出不了什么大亂子。
周明繁看著陣勢不斷崩潰的瀛國大軍,袖口劃出一道令箭,既然姑蘇劍池一方已經(jīng)將底牌亮明,那我們瀛國也就不能吝嗇了。
一把捏碎令箭,周明繁沉吟道:“傳令,祭鹿軍團入陣。”
祭鹿軍團,瀛國甲字軍團之一,軍團長筱冢櫻蘭。
甲字軍團,乃瀛國軍隊組成中的最高戰(zhàn)力,僅有十七支,皆是由修士組成,每一支軍團人數(shù)大約在一千五到兩千人,謂之“精銳中的精銳”。
至于為何給予這兩千人不到的部隊以軍團的稱號,是因為在甲字軍團中,每一個軍團的士兵都有足可以一敵百的實力。
“五都先生,終是到吾等出場了嗎。”
一個戴著般若面具的苗條女子出現(xiàn)在周明繁身后,她就是祭鹿軍團的軍團長——筱冢櫻蘭,軍中稱其為“惡之花”,是一個能讓甲斐之虎武田晴信都感到頭疼的女人。
祭鹿軍團,在瀛國甲字軍團中排名第十,這個排名并非全指戰(zhàn)力,政治地位、戰(zhàn)功等等也都是很重要的因素。
而祭鹿軍團之所以能在一眾瀛國軍隊中脫穎而出成為甲字軍團,很大一方面也是這個女人的原因。
這一次周明繁選擇祭鹿軍團,恰恰也是經(jīng)過多方考量之后的結(jié)果。
姑蘇劍池,東勝神洲劍道之執(zhí)牛耳者,劍術冠絕天下,若論捉對廝殺,整座東勝神洲恐怕少有能贏過它的,然而在戰(zhàn)場之上,單兵的作戰(zhàn)能力再優(yōu)秀也很難起到?jīng)Q定性的作用。
所以對于姑蘇劍池這種不善大規(guī)模作戰(zhàn)的仙家門派,各國設計了各種各樣的策略應對,而祭鹿軍團就是為此而生的。
周明繁衣袖鼓動,喃喃道:“這一戰(zhàn),注定會名垂史冊?!?p> 筱冢櫻蘭帶著般若面具,看不到臉上表情,只聽她說道:“你們大成人會在乎所謂歷史名聲,而我們瀛國人只在乎利益得失,這就是你們大成戰(zhàn)敗的根本原因。”
周明繁提醒道:“筱冢將軍,請注意用詞,是他們大成人?!?p> 筱冢櫻蘭冷笑一聲:“我們瀛國人最在乎忠誠?!?p> 見與這位“惡之花”聊不下去,周明繁伸出手指指了指前方正在血戰(zhàn)的劍池弟子:“殺光他們,劍池便會徹底拿下?!?p> 筱冢櫻蘭點點頭,身形向后退去。
周明繁長出了一口氣,任何一個能坐上這個位置的女人都不會是省油的燈,就在剛才,自己明確感受到了三次殺意,幾乎是自己每一講一句話,筱冢櫻蘭的殺意便加重一分。
敢如此明目張膽對著當前戰(zhàn)場上的最高指揮官釋放殺意的人,不是瘋子就是背后的靠山實在太大。
周明繁忽然運轉(zhuǎn)起八咫鏡,翻看起這朵“惡之花”的過往今生。
收起法術,周明繁擦了擦額頭汗水,無奈地笑了笑:“難怪如此有恃無恐?!?
車速七十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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