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奇開端的那一年,鬼籠抽簽如約而至,人潮早已布滿廣場,城主杰宣讀同樣的稿,再次公布死亡名單:呂地,斯里蘭卡,A
在接受眾人的祝福時,塵埃的衣角突然被人拉扯,回過頭低瞄一眼,見是七八歲的小女孩玩弄著披風(fēng),同時張著嘴哎哎輕吟,好似要讓他看些什么。
順著女孩另只手中的樹枝望去,地面被刻畫著莫名其妙的圖案,就連塵埃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當(dāng)作是孩童的嬉鬧一笑了之。
與此同時空作鳴,眾人閉眼凝神抵御喊名念想,卻不知塵埃伯牙雙雙報上姓名,跟在呂地與斯里蘭卡身后邁入鬼門。
暗幕兮兮片刻,再邁開腳步時已入鬼籠地,未睜眼便聽得風(fēng)兒吹過樹葉的沙沙響,刺陽騙過綠蔭灑下余暉,當(dāng)前是片森林的海洋,獨有的清新貫穿脾肺交換濁氣。
卻讓其中三人看呆了神,顆顆行木高聳入云,跌落葉片如有人大,一時間忘卻了交流只顧欣賞奇景,直至聽見嬰孩喊叫才回過神朝塵埃望去。
此刻伯牙塵埃二人頂著披風(fēng),不讓他人見其樣貌,女孩也是閉上了嘴躲在塵埃身后。
幾人互相無聲觀顏,卻見呂地搖頭嬉笑起來:“竟然還有自己進來送死的,你們幾個小鬼都跟緊我了,別拖我后退,好歹我還在鬼籠戰(zhàn)中活下來過,沒準(zhǔn)你們能沾沾我的運氣。”
“說來真是倒霉,怎么才過去兩年又輪到我?!?p> “你們兩個穿披風(fēng)的不是Z城的吧...”
一路上只有呂地在叨叨叨聒噪個沒完,讓斯里蘭卡的耳朵里都快生了老繭,吐出一口燥熱,眉頭成川喝令制止,“你有完沒完!不說話沒人把你當(dāng)啞巴。”
他自然知道呂地是呂府官員,卻依舊不削,在他看來此人與自己的跟班并無差別,甚至還不如他們,最少顏值上秒殺呂地不知道幾條街外。
“就你這糙肉也能和運氣沾上邊?怕是能把幸運神阿蘭朵給嚇哭咯.”
“什么奧蘭多?”呂地雖聽不懂但也能從斯里蘭卡斜視的白眼中明白不是什么好話,常年有呂府撐腰的他何時受過這種氣,朝其擠眉弄眼怒視咆哮三分:“小兔崽子說什么鳥語呢,信不信爺一拳能把你牙都打崩了。”
“莽夫,什么時候給呂府看門的小狗都這么囂張了,也不看看這是哪,把你殺了也沒人會說什么?!?p> 這算是完全激惱了呂地,自己爬上呂府三品的位置也是經(jīng)歷了不少磨難,竟然被比喻成了小狗,再多說一句都是多余,擼起袖子亮出板斧,幾下騰移步步碎地,交鋒只差兵器相碰。
“何必呢,如今異種是誰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大家還是省點力氣的好,如若能贏著回去,我請二位喝酒如何?!?p> 塵埃擋于二人間,斧刃擊劍待兩旁,裹著迷瘴不愿退讓分毫。
兩人自知繼續(xù)這么耗下去毫無意義,更加明白身處何處,便將兵器收了回去,嘴里卻嘟囔著:要不是有人擋著,我定然拍傻了這小白臉。斯里蘭卡也是扭頭甩發(fā),整理劉海,誰都不服誰。
“喂,小鬼,你們兩個是剛來Z城吧,不曉得人類已經(jīng)三百年未曾贏過鬼籠戰(zhàn)了嗎,竟然妄想著贏,不死就偶彌陀佛了。”
聽其言之,塵埃停下腳步,回頭與伯牙確認是否真有此事,得到點頭回應(yīng),心想:三百年嗎,人類也真是夠悲催的,千年下來就出了呂浩這么一個人物,感嘆時間歲月匆匆過,自己竟在外流浪了這么久。
想著出神突然憨笑幾許,繼續(xù)趕路,途中經(jīng)過一個分岔口,濕氣明顯增重,只是稍作停留期間,那二人還在舞刀弄槍爭著口舌之雄。
時間流過半沙漏,幾人身處老林中,越往深了走,頭頂桑葉越發(fā)濃郁,使得光華難以穿透,周遭變得越發(fā)暗淡,隨著樹梢起舞卷著風(fēng)聲似嬰啼,而人類的眼睛也慢慢適應(yīng)了漆黑環(huán)境,卻總是讓人覺得背后瘆得慌,感覺有雙眼睛暗暗監(jiān)視著自己。
而事實也確實如此,混攪著風(fēng)聲嘩啦啦,大樹表皮不斷脫落,化做棕色蝴蝶翩翩起舞,將所有光線完全遮擋,整的伸手不見五指,睜眼還似閉眼瞎。
翅膀打拍聲嗡嗡,惹得呂地焦躁四起,撩起雙斧胡亂揮砍,只拍得幾只探哨生亡,還好伯牙張開琴網(wǎng),塵埃拽回呂地,琴弦插于樹與地間,指點彈撥不斷,從弦中震顫余波,免于蝴蝶入侵。
蝶以億計,散播毒粉,化做迷霧,遁隱其中,可謂是退也不是進也不是。
“拉我作甚,不就是幾只蝴蝶嗎,這次算我們運氣好,碰上一次弱的,我們輪流上,遲早能把它們都滅了?!?p> 這讓塵埃起了些許怒氣,人傻就別瞎指揮,看待他就跟剛出生的嬰兒般無知:“你管這叫運氣好?你可知這是鬼美人!”
呂地一愣,他哪知道這么多,不就是蝴蝶嗎,“鬼美人是甚?”
塵埃細道其來歷:
鬼美人,成對出現(xiàn),眼前蝴蝶乃鬼蝶孕育,傷一口三日斃命,所散毒粉有麻痹肌肉組織的功能,另一只稱美人蝶,專門負責(zé)保護鬼蝶安全。
鬼美人甚小,善于隱蔽,其中鬼蝶自身并無戰(zhàn)力,卻能產(chǎn)出毒蝶且速度極快,美人蝶會誓死保護其周全,在方原異種中雖不算強,也實屬難纏。
回顧一行人等中,呂地,斯里蘭卡,伯牙均屬器能,而自己出于某種原因也無法對其造成有效打擊,如此下去可如何是好。
這讓塵埃回憶往昔,記得曾經(jīng)遇上鬼美人時,是如何輕松,戰(zhàn)息僅在四大天一掌間告于段落,如今時過境遷,大天團隊分崩離析,獨留自己闖蕩方原。
緬懷之情未了衣角攣動,一直默默無聞的女孩再次拉扯塵埃,不停的讓其看她所畫圖章,黑蒙蒙里信息模糊,看似如星包裹月陽,又似怪異鬼臉,只得摸摸她的頭頂讓其安靜點。
蝶霧如囚籠,陽晨走過一步,鬼門樓閣中觀戰(zhàn)人遠眺,瞳脧不乏祈望與悲絕,林中深處出現(xiàn)巨大半圓,傳來嗡聲直叫人頭暈,順其目光往上尋覓,云海之巔正盤旋兩只巨型蝴蝶。
開合的翅膀便侵占半朵云霞,當(dāng)展翅圓滿時就如兩幅參天壁畫印于半空,其一黑翅上白點斑斑組成人顱骷髏開合笑齒,其二五彩斑斕形姿曼妙宛若天仙美人,看得人直打寒顫,卻又望而不舍。
囚籠中呂地實在耐不住性子,其他人也想不出個辦法,直吼一言自己的劣計:“你們要是真沒辦法就讓我這板斧試試,千斤力扇百丈風(fēng),劈萬斤石,總比在這等死的好。”
“好主意,不愧是能從鬼籠戰(zhàn)中活下來的人,不光耳朵不好使,腦子我看也是缺根弦,沒聽剛才這位兄弟說的嗎,那蝶有毒,你這身肥膘能撐幾秒,還是你良心發(fā)現(xiàn)愿意為我們引開它們?那真要感謝你咯?!?p> 斯里蘭卡言語盡透陰陽怪氣,嘲笑呂地憨癡,互懟爭吵又起。
“別說沒用的,你有能耐你上啊,除了長了張小白臉你還能干些什么?!?p> “再吵吵都給我滾出去!”
兩人的叨擾自然引得塵埃怒火,一聲令下氣勢逼人,只好乖乖閉嘴,“我有一法可解燃眉之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