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看這大事不好,趕緊現(xiàn)身出來,那老婦人抱著女孩兒驚恐地看著兩人:“你們是誰?”
時蕊連忙道:“老人家不要怕,他是天上的神君,剛看到你兒子與你們發(fā)生爭執(zhí),一進來就看見你閨女倒在血泊里,一時情急,才現(xiàn)身的!”
那老婦人也沒再多想:“求求兩位神君救救我閨女吧!我那該死的兒子一喝醉酒就是這副樣子,我真是拿他沒辦法了!”
時蕊給慕連使眼色,慕連上前看了兩眼,那女孩兒腦后的血一直不停在流,他等了剎那,沒動,時蕊道:“怎么了?你不看看能救嗎?”
慕連悄聲道:“我在等!”
“等什么?”時蕊奇怪道。
“等黑白無常!”
“她沒救了嗎?”時蕊大驚道。
慕連道:“不清楚,但是若是她此刻本就該死,我若強行救她,地府那邊不好交代!”
老婦人一聽這話,也顧不得抱住女孩了,馬上跪在地上爬到慕連身邊,肝膽俱裂地喊道:“神君,您就救救我閨女吧,求求您了!求求了!”
她被嚇到了,翻來覆去就是求求慕連救她女兒,不多時,慕連看見窗外飄過黑白無常,見到兩位鬼差沒往這邊來,他這才低下頭,給那女孩兒療傷:“我先保住她的命,夫人你去找大夫!若是沒有鬼怪和妖邪,我們管了此事,可就犯了神仙的忌諱了!”
時蕊道:“我明白,我現(xiàn)在就去請大夫來!”
那老婦人跪在地上仍然沒有起身,就看著慕連在給她女兒施法,不多時,就見她女兒一聲咳嗽,大喘了一口氣,這算是緩過來了,他看著跪在地上的老婦人,道:“老人家,你先起來吧!”
“多謝神君,多謝神君,未來我一定將您供奉在側,謝謝您救了我女兒!”
那老婦人撐著一旁的椅子,起身,慕連這才看到她的一條腿已經(jīng)不能動了,全靠另一條腿支撐著。
他攙扶著老婦人坐到床上,慕連道:“您女兒現(xiàn)下恐怕只能躺在地上了,若是挪動,只怕血流得更快!”
“我明白,我明白!”老婦人將榻上的棉絮扯過來,就要將那唯一一床棉絮蓋在那女孩兒身上,慕連連忙接過去,這數(shù)九寒冬,若是一直躺在地上,只怕也不好,他也不管那棉絮是否能沾上血,就給她整個人包裹住。
“老人家,你兒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慕連問道。
老婦人道:“我兒過去不是這樣的,自從他去那個什么醉花樓見了一個叫琉璃的女子,一切就開始變得不一樣了!那些勾欄瓦肆的女子能有什么好的,偏偏我那兒子一心撲在她身上,現(xiàn)在到處賭錢,說要替她贖身,實際上就是他帶著錢去了,喝了幾壺酒,等錢花光了,就被趕出來,也不知道那女子給他吃了什么迷魂藥了!”
慕連道:“或許是那些女子慣用的手段!”
老婦人立馬怒道:“我懷疑那女子是個狐貍精,不是我老婆子說嘴,那女子天天攛掇他干這干那,就是不做正事,前兩天還說想要那孤魂崖上的紅槐,她別說是要紅槐,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我兒也會想辦法摘給她的!還有啊,我聽說跟她相好的一些男子都先后神奇失蹤了,我說給我兒聽,他還不信,說那些人自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卻怪到一個女子身上!”
慕連心中有些吃驚,這不會又是失蹤的案子吧,但是他還是挺想問問那紅槐的:“其實我聽說過那紅槐,這紅槐到底在你們西楚有什么用處呢?是不是傳說中能包治百病的良藥???”
老婦人道:“這紅槐向來是官家才能摘,普通人想摘也摘不了,聽說那紅槐樹上有兩只巨蛇,被咬一口就活不成了!聽說是能包治百病,但是我們普通人也得不了這好東西啊,我怕我兒真去那孤魂崖上摘紅槐,就教訓了他一頓,哪知道白天出去了,現(xiàn)下又喝酒了回來,還推了他妹妹!”
“那些失蹤的人家都沒去找那女子嗎?”
“怎么沒找,別人說沒看到,你能怎么辦?”
慕連聽老婦人抱怨了一通自己的家事,很詭異的就是,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老婦人坐在榻上,地上還躺著個渾身包得跟粽子似的小姑娘,這情景若是以前的他,他是一刻也待不下去的,如今在人間待了這么許久,居然對于這種環(huán)境都能淡然處之了!
所以等時蕊帶著大夫來的時候,就看到這副詭異的場景,一盞豆大的油燈,照著人臉昏黃,慕連一襲紫衣坐在顫顫巍巍的椅子上,雖然處于這樣詭異的場景,但是仍然擋不住慕連那風流倜儻的臉龐。
時蕊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開始花癡了!
那大夫嚇了一跳,但是好歹見過大場面的,他立馬給那女孩兒診脈,慕連想去院子里打了些水,可惜水已經(jīng)結冰了,他給水悄悄加熱了,端了進來,配合著大夫將女孩兒的血跡擦掉,還有地上那驚心動魄的血跡。
時蕊發(fā)現(xiàn)如今慕連跟當初相比,少了一些傲慢,看著更賞心悅目了些,慕連抬眼看了她一眼,她連忙轉過頭去。
大夫將她的頭包扎好,然后又開了一些止血藥,慕連幫著付了錢,將女孩兒往榻上搬了去,時蕊替她換了衣裳,那老婦人千恩萬謝,說日后會給兩位多上香,說了好些話,兩人才脫身。
慕連跟她說了老婦人所說的事,“城中若真是失蹤了這么多人,官府不管嗎?”時蕊奇怪道。
“或許跟之前一樣,是妖邪作祟,那可能連尸身都找不到,還談什么管不管的?。〉且话氵@種老人家說的話都有些夸大其詞,不能盡信!”
時蕊嘆了口氣,今天折騰了半晌,她都累了。
“接下來我們?nèi)ツ膬喊??”時蕊問道,折騰到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到半夜了,街上已經(jīng)幾乎沒什么人了。
慕連一把摟緊時蕊:“回去休息吧,夫人!”
風雪夜歸人,兩人走在白雪覆蓋的街道上,頗有種天地之間只有他們兩人要一直走下去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