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化菡終成眷屬 司馬蓮背叛落奪
司馬蓮故意假裝聽不見,讓琴鸚又重復(fù)了一遍。
二人嬉笑間,錢原化攜司馬菡從道觀里走出。她二人身上的鎖鏈還掛在身上,只是在往后的日子里不需要用它牽絆住彼此。
琴鸚用燕邪劍想幫兩人將鎖鏈砍斷,錢原化卻抬手制止。司馬蓮上前:“留著這鬼東西干嘛,小菡萏不會再離開你了?!?p> 錢原化這才同意讓琴鸚動手將鎖鏈除去。
琴鸚剛開始還未反應(yīng),突然覺得司馬菡有什么變化,原來她身上的疤痕盡褪,肌膚柔嫩似雪。琴鸚后知后覺,是因為從她見司馬菡的第一眼起,她就覺得這才是她應(yīng)該有的樣子。
琴鸚一臉洞悉的模樣:“你做的好事?”
司馬蓮驕傲仰頭:“小事一樁,我司馬蓮的妹妹,嫁人當(dāng)然要最好的模樣?!彼抉R蓮說著眼淚卻止不住了。
他自己將眼淚擦拭掉,將錢原化拉到一邊和他說了一句話。在后來的日子中,琴鸚才知道司馬蓮當(dāng)時對錢原化究竟說了什么。
突然,一只黑鴿飛過,司馬蓮抬臂,飛鴿便下落至其上。司馬蓮取下黑鴿腿上的信箋,打開一看驟緊眉頭,她一把將信狠狠的握在手里:“小菡萏,我不能送你和小啞巴回翻云鎮(zhèn)。你們要自己多加小心?!?p> 琴鸚聽聞此言便知道有什么大事發(fā)生了,否則,司馬蓮不會放著心愛的妹妹不管。
“何事?”琴鸚思來想去,只會有一個人能讓司馬蓮如此記掛。
司馬蓮面露難色,如今琴鸚已經(jīng)找到好的歸宿,他不希望她再卷入落奪的殺戮計劃之中。雖然他知道落奪對琴鸚極為看重,但是他不敢賭這份看重究竟能否讓琴鸚留住性命。只怕即使保得性命,也會遍體鱗傷。
“是……是落奪受了重傷。神脈經(jīng)現(xiàn)世。”司馬蓮最后還是和盤托出,讓琴鸚自己選擇。
陳留剛死,神脈經(jīng)在此刻突然現(xiàn)世。兩者之間是否會有關(guān)聯(lián)。以落奪的武功居然還會被打成重傷,打傷他的人會不會就是自己滅門之仇的元兇。琴鸚反復(fù)思量,怎么能放過這樣一個重要的機會。
琴鸚當(dāng)下讓九辰道觀的小道童給言之華捎去了口信:“家仇有變,事急從權(quán),速歸勿念”
司馬蓮和琴鸚馬不停蹄,很快到了永夜城,二人從善人層的密道上山。見門口的守衛(wèi)比平時多了兩倍。而且通往落奪房間的路上也布滿了人。
司馬蓮和琴鸚都被攔在門口,不得入內(nèi)。
“是我,都不能進(jìn)嗎,你新來的啊,連我都不認(rèn)識!”司馬蓮大聲吼道。
守衛(wèi)趕緊陪笑道:“小人守在善人層十年了,醫(yī)仙,小的當(dāng)然認(rèn)識,只是四統(tǒng)領(lǐng)有命,不論是誰,一律不見。”
“嘿,你還是老前輩,難道不知道我和四統(tǒng)領(lǐng)情如手足嗎?”司馬蓮較上勁。
守衛(wèi)愣愣搖搖頭,表示不知。落奪是何等無情冷絕的人,不然也不會有雕心雁爪之名。哪里有和他呼朋稱兄的人。
司馬蓮作勢要和守衛(wèi)扭打,只聽見房門中傳出落奪低啞的聲音:“門外可是司馬?”
守衛(wèi)答道:“正是醫(yī)仙?!?p> “讓他進(jìn)來”
司馬蓮這才露出笑臉,轉(zhuǎn)身看了看身邊的琴鸚:“落奪,小鸚鵡回來了,我們一同來看你?!?p> “姑娘留步,四統(tǒng)領(lǐng)只要見醫(yī)仙一人”門口的守衛(wèi)攔住琴鸚。
司馬蓮不依不饒,琴鸚不想他為難:“你進(jìn)去吧,我去西廂房等你,他的傷要緊?!?p> 琴鸚自己到了西廂房等候,多日不曾涉足,沒想到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琴鸚在茶幾旁等了一夜,司馬蓮也沒有回來,不知不覺就伏在茶幾上睡著了。第二天一早,司馬蓮打著呵欠剛進(jìn)入房間就看到琴鸚還在睡著,當(dāng)下扯了一床背子幫她蓋好。
琴鸚察覺到有人在給她披被子,從睡夢中驚醒:“落奪怎么樣了?”
“你就是因為擔(dān)心他,所以一直在這等消息?”司馬蓮試探道。
“是呀,你別賣關(guān)子了,快告訴我吧。”琴鸚也沒有去想司馬蓮的話有什么弦外之音。只是一心擔(dān)憂落奪傷勢。
司馬蓮愣住了,他真是看不懂這兩個人,男的明明日思夜想為她細(xì)心謀劃,她就在門外卻又拒之千里冷言不見。女的呢提起他恨的牙癢癢,明明有錦衣玉食的佳公子視而不見,卻會為他擔(dān)心的整夜不眠。你說他倆人兩情相悅,見面卻若仇人,沒有半分溫情。真是難以理解。
當(dāng)下坐在琴鸚旁邊露出一種思慮的神情,搖搖頭嘆道:“他受傷過重,只怕是無力回天。”
琴鸚有心理準(zhǔn)備落奪的傷勢嚴(yán)重,但沒想到會危及生命:“你不是醫(yī)仙嗎,連你也沒有辦法嗎?”
司馬蓮低下頭,十分懊悔痛苦的樣子。
琴鸚的心瞬間涼至冰點,仿若一股寒風(fēng)將心頭的一絲溫暖抽走。好像整個心也缺了一部分:“我想看看他可以嗎?”
司馬蓮聞言來了精神:“對,你多陪陪他,這段時間,他有什么要求。你盡量滿足他,別讓他帶著遺憾離開?!?p> 琴鸚點點頭。
琴鸚做了一碗清粥端進(jìn)落奪的房間。窗邊的鸚鵡與兒見琴鸚便開口道:“回來啦,回來啦?;貋砝病?p> 落奪側(cè)身伏在床塌之上,聞鸚鵡聒噪之言皺眉。“吵死了,閉嘴!”
其實琴鸚踏入房間的那一刻,落奪便知道她回來了,只是那只鸚鵡就像活在落奪心里般,將他雀躍的心情明晃晃的表達(dá)出來。讓他覺得有些難堪。
琴鸚見落奪閉目,以為他在休息,便輕手輕腳坐到床邊。
看著落奪睡顏,相較平日里,確實蒼白了許多,唇上也沒有一絲血色。頭頂還有一滴汗懸在眼皮上方就要落下,琴鸚從懷里取出一方絲帕想幫他擦拭。
就在剛一接觸到他皮膚的時候,突然手腕被狠狠抓住,他的力氣很大,琴鸚感覺有一點點疼。
落奪睜眼挑眉:“這是我的絲帕?”
琴鸚點點頭,正是那日落奪幫琴鸚擦汗,清洗之后一直沒有機會歸還。
“一直帶在身上?”落奪追問。
琴鸚還是微微點頭,她也不知為何怎樣的生死關(guān)頭她都經(jīng)歷過,可以做到面不改色。但在這個人面前卻總是害怕的小心翼翼。
落奪松開鉗制琴鸚的手:“擦吧”
琴鸚輕輕將落奪額頭的汗拭去,期間他還咳嗽了好一陣兒。
琴鸚將絲帕收好:“等我洗好了,還你?!?p> 落奪平穩(wěn)內(nèi)息點點頭。
琴鸚也不知要說些什么,就拿了清粥一口口喂到落奪的嘴邊。
看著落奪并未像平常一樣冷臉拒絕,反而乖乖的張口吞下。琴鸚心里反倒不是滋味。等落奪下一秒再看,琴鸚已經(jīng)梨花帶雨,輕聲抽泣起來。
落奪短暫發(fā)愣,嘴角一絲微笑稍縱即逝:“怎么哭了?”
琴鸚努力克制,眼前的人曾經(jīng)多么的不可一世,如今也只能躺在床上需要別人照料且命不久矣。真是時也命也。
琴鸚盡量用從前的語氣,她也不想讓落奪生命最后一段時間失去往日的驕傲,需要別人的同情憐憫度日。
“你哪知眼睛看見我哭了!”
落奪用手點點自己的雙眼:“這只,和這只。”
琴鸚見落奪的老實回答破涕而笑。
落奪轉(zhuǎn)過頭不去看她:“又哭又笑,像個小女人,成何體統(tǒng)?!?p> 琴鸚忍住不笑:“我本來就是啊,你今天才知此事?”
“哪里學(xué)的這般貧嘴。”落奪微微動氣便又開始咳了起來。
琴鸚見狀手足無措:“怎么辦,我去給你熬點雪梨湯潤喉?!币矝]等落奪回復(fù),便急忙跑去廚房。
琴鸚前腳剛走,司馬蓮后腳跟了進(jìn)來:“怎么樣,病入膏肓的滋味不錯吧?!?p> “我死你是不是很開心?”落奪道。
司馬蓮坐在床邊:“我有什么好開心的,你死了,我可要少了多少趣事。單這小鸚鵡,我只怕以后都見不到了?!?p> 落奪閉目養(yǎng)神:“你二人不是關(guān)系匪淺,怎會見不到。”
司馬蓮靈機一動,嘴上功夫他可沒怕過誰:“你死了,小鸚鵡嫁給言之華,她成了玉帛莊的少夫人,自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姓言的小子,把她關(guān)在家里天天自己欣賞,那……“
“滾!”落奪難掩怒色。
只見司馬蓮一拍桌子高聲道:“你以為還是曾經(jīng)作威作福的永夜城四統(tǒng)領(lǐng)嗎,我已經(jīng)檢查了你的傷勢,筋脈逆行,肝膽皆碎,現(xiàn)下永夜城上下任何一個小嘍啰都能殺了你。你還對我大呼小叫,我早就受夠你了,明明年紀(jì)比我小,對我呼來喝去。我忍你夠久了。四統(tǒng)領(lǐng)的位子也是該換一換人了!”司馬蓮?fù)蝗蛔円桓泵婵转b獰道。
“你想怎樣?”落奪氣息難平,一只手想要起身十分困難。
“送你上西天!”司馬蓮說著從床板下拿出一把匕首直接插向落奪的心口。
剎那間琴鸚擋在了落奪身前。司馬蓮立刻收回匕首,被自己的余力震的后退了幾步。
原來琴鸚端著雪梨湯走到門口便聽見司馬蓮在說自己會嫁入玉帛莊,便駐足在門口,隨后兩人的對話都被她聽到一字不落。見司馬蓮揮刀,便立刻幻行步擋在落奪的身前。
“司馬蓮,你瘋了是不是?”琴鸚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