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成功的起點
那是大二的一個夏天。
小靜的生活狀態(tài)，按照春濤的話來說，就是不斷地在認識新男友和離開新男友之間游走。
但是我很不理解，因為我認為，如果兩個人是真心相愛，兩情相悅，何來分分合合？！
春濤說我，在感情上你太單純了。
然后春濤自嘲道，如果，我有了女朋友，我就會為她付出一切，包括生命！最重要的是身體……雖然，我還沒有過女朋友。
聽了春濤的話，我當時就打算不在理他了，這都是什么和什么?。?！還付出身體？！臉皮真的是很厚重。
因為，一直以來，我對小靜在學習上的照顧，小靜也曾經(jīng)心懷感激，我知道她是一個聰慧的女孩子，用她的話說，男女之間，根本就沒有什純潔的友誼！
當然，這是她的想法，不代表其他人的看法。
在幾次經(jīng)歷過失戀后，小靜的心理也逐漸發(fā)生了變化。
按照她的話說，我是第一個，不是以男友的身份進入她的臥室的男孩。
當時我就在猜測，小靜是不是把我當做了她的婚前藍顏知己？！
在桂茹提醒我小靜的性格之后，一件事應驗了桂茹的說法。
小靜家在卜奎大街的中段，和桂茹的家隔街斜望，目測距離絕對不會超過三百米。
每次我們的六人組合，都是我送桂茹和小靜到家門口，春濤送玲子和小畢。
那個夜晚，在課堂上，小靜的心緒很不穩(wěn)定，經(jīng)常地走神。
春濤遞給我一個小紙條，紙條上寫著一句話，哦，她又失戀了。
我提筆在他的紙條上回復了一句評語，關你啥事！
放學后，小靜一直都很沉默，其他幾個人都心照不宣，也不多說話。一路無語各回各家，我照例最后送小靜回家。
我們一前一后地到了三樓，小靜的眼睛忽然有些失神，呼吸有些急促。
在三樓的轉角，小靜突然轉身抱著我的脖子，說了一句話，班長，謝謝你的照顧！
然后，一個溫軟的唇，緊緊地壓到了我的嘴上！
我突然感覺，這個世界都不存在了。
那一刻，小靜有些瘋狂，不斷地索吻，我很是笨拙地回應著，這可是我的初吻！
兩道喘息相互交錯，我緊緊地抱著小靜，身體上感受著她青春少女的驚人彈性。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靜有些氣喘吁吁，然后她突然地收斂了她的激動情緒，雙唇分離。
小靜輕輕地推開了我，臉色紅潤的小靜眼神復雜地看了我一眼。
晚安，太晚了，你回去吧，路上慢點騎車。
我的興奮的情緒剛剛被小靜挑起，小靜就結束了激情索吻。
我點點頭，沒有說話，只是一頭霧水地站在三樓，看著小靜一步步地上樓回家，開門，關門，再無聲息。
良久，我不知道我是何時下樓的，我推著車子，沒有騎行，幾乎是一步一回頭地走出小靜家小區(qū)。
一夜無話，夜晚照舊來臨。
白日依舊準時驅趕暗夜。
我不知道，今天的晚課，我如何面對小靜。
她明知道我喜歡她，對我，卻沒有說出任何有關情感的言語，昨夜，突如其來的那一個吻，算是定情么？
我感覺有點惶恐。
小靜在課堂上，與平時無異，偶爾與我的眼神交流，也是清澈平靜，根本根本察覺不到任何男女之間的情愫。
我知道，下課后，她一定會為昨夜的事情給我一個解釋。
昨夜我們都沒有喝酒，不存在酒后激情。
所以，那時候的一吻，我們都是很清醒的。
我咬了咬嘴唇，仿佛昨夜的甜蜜依舊留存。
放學了，六人組合如常各自分開。
還是那個三樓，小靜異常地平靜，在回家的一瞬間，對我說了一些話。
童鵬，我承認，我也喜歡你，但是，我有我的標準。我小時候家境不是很好，我受過太多的苦，那種日子我不想再過。小靜仿佛是深陷到那種痛楚的回憶之中，喃喃地說著。
最后，小靜的眼睛突然明亮了一下，最后對我說，如果，你現(xiàn)在有五十萬！我就嫁給你！
說罷，也不管我是否應答，小靜開門回家。
彭！那道防盜門的聲音，此刻，在我的耳畔居然如此的震響！我感覺整個樓層都震動了一下！
那個嗡嗡的回響聲，久久在我心里震蕩開來！
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不知道我和小靜之間的這段感情，到底該如何描述。
真的是很累，我仔細梳理了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
我明白，這是小靜對我變相的拒絕。
那一刻，我們的感情，沒有金錢重要。
我無法理解小靜的心路歷程，我也不知道小靜幼年時候受過哪些苦，我無法安慰她。
那一刻，我甚至都無法找到一首歌來表達我的心情。
俗語說沒有開始就沒有結束。
我這是什么情況？！才要開始，就已經(jīng)結束。
我算是失戀了么？細想想小靜對我的感情上的巨大反差，這不算愛情！
充其量是，小靜對我的無私關心，心懷感激罷了。
生活又歸于平靜，我們六個人依舊會偶爾聚聚，也曾到龍沙公園旱冰場一起瘋玩。
當然，無論是六個還是十個人，當時的承包人李場長大手一揮，全都免票！
我和小靜，依舊是像是從來沒有發(fā)生過什么事情地，開始有說有笑。
我們的感情，明知事情不可為，那就不為，也不失是一種心態(tài)。
我可以半跪在小靜的面前為她綁好鞋帶，不摻雜任何情愫。
她也可以悄悄地對著春濤招手，讓他偷偷地抓拍下來。
這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是那樣的美好。
只有我在獨處的時候，午夜夢回，會偶然想起那如夢一般，曾經(jīng)春情萌動的夜晚。
那一夜，我擁有了你，那一夜我又失去了你。
小靜只是我人生的一個過客，我的世界她不會懂。
學業(yè)步入正軌，一九九五年的秋天，輪滑館的興起，開始改變了我的一切。
那是一個深秋十月，還有半年多，大專裝潢系即將結業(yè)。當時開的最后一科，是廣告設計。
因為快到畢業(yè)季，各自有各自的事情，一路六人組早已經(jīng)逐漸凋零。
偶爾會小聚一下。
我又恢復了獨來獨往的習慣。
至少，在發(fā)現(xiàn)那塊還沒有霓虹燈牌匾的時候，是我一個人。
人人旱冰的士高。
那是個矗立在龍沙路醫(yī)藥商廈旁邊的，一個三樓。
因為離著我的單位很近，那個三樓，原本是一個五金店。我甚至還曾經(jīng)去過買些電工材料。
對于旱冰兩個字的后天極度敏感，我立刻意識到有一家室內的旱冰場要開業(yè)了。
仿佛是老饕看到了美食，我連忙加速騎行，飛速騎過百貨大樓崗地的十字路口，來到醫(yī)藥商廈樓下。
我鎖好車，疾步飛奔上三樓！
上到二樓半的轉角，一陣嘈雜的裝修噪音傳入耳中。
原本五金商店的柜臺早已經(jīng)被搬空。
幾個裝修的師傅，正在場地里安裝不銹鋼護欄扶手。
我看看地面瓷磚上的滿地的狼籍，我知道，我來早了。
一個坐在門口昏昏欲睡的保安，這時候清醒過來。
小伙子，你來有事啊？保安大叔問道。
哦，你好，我是來看看場地的，我很喜歡滑旱冰。我指指場地回答道。
你來的太早了，這里裝修還沒完事呢，保安大叔說，你過幾天再來吧，明天是周六，這里要招幾個服務員，你可以來試試。
哦哦，好的，我一邊答應著，一邊下樓準備離開。
招服務員，我心里腹誹著，我已經(jīng)上班了，服務員我是干不了了。
正好明天是周六，我可以先去龍沙公園旱冰場運動，晚上回來把我常穿的鞋帶來，試試這里的場地。
一路無事，騎行回家。
很快第二天，從龍沙公園旱冰場四點多出來，借了一雙鐵板鞋，來到醫(yī)藥商廈樓下。
上到三樓，門口的鞋柜已經(jīng)排列整齊，幾個保潔阿姨正在收拾衛(wèi)生，看來場地已經(jīng)就緒了。
我邁步走進輪滑場，一個刀疤臉大叔迎上來問，你是來應聘的服務員的？你會滑滑旱冰嗎？
呦呵，莫非現(xiàn)在找服務員都要有技術的了！我心里暗暗好笑。
哦，我不是來應聘的，我答道，我自己帶鞋了，我想試試你們的場地可以嗎？
試場地？行?。]問題！你帶的是什么鞋？刀疤臉大哥問。
我從背包里拿出我的鐵板鞋，坐到座位上開始綁鞋。
這時候，一個微胖的中年人從音響室走出來，簡單詢問了一下刀疤臉我的來意，就坐到換鞋的椅子上，不再說話。
我綁好鞋，簡單滑行幾圈，燕式平衡，旋轉，最后一個側手翻平穩(wěn)落地，結束動作。
這個場地太小了！我目測了一下，看看地面的瓷磚，查了查數(shù)量，面積出來了！
最多二百平米！
要知道，我可是在三千多平米的場地練出來的！
處處都是礙手礙腳，一個燕式平衡還沒到五秒鐘，就需要轉彎！
我搖搖頭，心里對這個場地很是不滿意。
哎！小伙子，你有工作沒有？那個微胖的中年人笑瞇瞇地問我。
我？我上班了。我一愣神，回答道。我在酒廠上班，離這里不遠，五分鐘就走到了。
哦哦，你滑旱冰多久了？微胖的中年人接著問，我這里來過十多個，應聘服務員的，都說自己是旱冰高手。
呵呵，看了你的滑行動作，他們沒有一個能夠趕上你的。
我八四年開始練習旱冰動作，到現(xiàn)在，有十一年了。我回答道。
我的心里真的很是感慨，我自己都不敢說自己是旱冰高手，我不過是旱冰動作比別人多一些罷了。
哦，上班了?。?！微胖的中年男人一臉的惋惜。
我姓戚，是這家旱冰場的老板，你可以叫我戚哥。對了，我的場地你滑起來感覺怎么樣？你平時穿的就是這雙鞋啊？！對了，你穿多大號的鞋？
戚哥看看我腳上綁著的鐵板鞋，撇了撇嘴，一臉地蔑視樣子。
我已經(jīng)把鐵板鞋脫掉，聽到戚哥的話，連忙說，我穿四零的鞋。
哦哦，好的，老黑，你去拿一雙咱們的鞋過來，給這個小兄弟試試！四零的，咱們的鞋是二十五號的。
戚哥吩咐那個刀疤臉說，拿那雙內外都是牛皮的那種。
對了，小兄弟你姓啥？戚哥一臉的慈祥，再次笑瞇瞇地問我。
我姓童。我淡淡地回答道。我的內心，一時間真的無法接受這，來自戚哥的突如其來的熱情。
哦哦，是這樣的，戚哥接著說，你能不能每天都來我這里玩，就是隨便在這里滑一滑就行，我每個月給你五百塊，你別嫌少。
啊？我迅速地在心里計算了一下，我現(xiàn)在的工資每個月能開三百多了，就是讓我每天來滑一滑，就給錢？！還五百！
我內心里真的很興奮，但是在我的臉上，卻沒有多少高興的神色。
因為我知道，我除了上班，業(yè)余時間都在業(yè)大進修。
我想了一下說，戚哥，我每天下班后，要去業(yè)大上課。我是九三屆業(yè)大裝潢系的。
哦？戚哥看我沒有答應，很是疑惑地問，那你都什么時候有時間？
我們上課時間是每周一到周五的晚上，五點半到八點。
如果去掉路上的時間，我也要八點半以后有時間。哦！這樣?。∑莞绶路鹗窍铝艘粋€很大的決心繼續(xù)說，這樣吧！你來這里的時間，你自己說了算！
只要你每天都來，我給你準備一雙專用鞋！
我這雙鞋內外都是牛皮的那種鞋，國內最好的金馬牌，我一共有二百雙鞋，都是飛機空運過來的。
每雙鞋，都合到六百多一雙了！
黑哥這時候給我拿了一雙鞋過來。
這？這是輪滑鞋？我看著自己眼前的，帶著輪子的皮鞋愣住了。這一刻我才第一次知道了，還有帶著上鞋的輪滑鞋存在！
這是怎樣的一雙鞋啊！
我強忍著把它捧到手心里，仔仔細細觀看的沖動，脫掉自己的運動鞋，拿出自己的雙腳，小心翼翼地穿進這雙，看起來相當?shù)馗叽笊系?，帶輪子的牛皮鞋?p> 鞋子的內襯，是一種軟牛皮，腳伸進里面之后，很舒服。
我仔細地逐一拉好每一個鞋帶的環(huán)節(jié)，這種金馬鞋的上鞋鞋幫很高，可以完全地把我的腳踝緊緊地包裹住。
當我把鞋帶完全系緊之后，我慢慢地轉動腳踝，覺得我有點不適應。
腳踝被包裹的太緊了，感覺整個腳面都是繃直的。
我試著站了起來，第一步踏出去，我的整個身體突然前傾了一下，差一點就讓我來了一個大馬趴！
我努力地調整平衡，仿佛一個輪滑新手，初入旱冰場地。
試著滑了幾步，那種前傾的感覺依然存在。
我仔細地觀察著，這種前傾的由來。
哦！原來這雙帶著的金馬鞋，有著將近一寸高的鞋跟！
這和我常穿的鐵板平板鞋不同，鐵板平板鞋基本上是一個平面，沒有一絲高跟的地方。
而這雙現(xiàn)在我腳上的金馬鞋，居然有這么高的鞋跟！
我這算不算是穿著高跟鞋？！
我一邊努力地保持習慣前傾的平衡，一邊緩慢地向前滑行。仿佛是一個初學者，在努力地適應場地和器材，帶給我的陌生感。
很快，我逐漸適應了這個高跟的輪滑鞋，一些基礎的單足雙足，墊步滑行，燕式平衡，在這雙鞋的完美演繹之下，異常的平穩(wěn)。
我就像是一個小孩子，突然得到了一件心愛的玩具。
那心里的強烈的興奮，至今難忘。
我永遠記得，從那天起，我有了一雙帶著上鞋的輪滑鞋，雖然只是使用權，但那是我專用的。
逐漸地，簡單的半周跳躍，在我的控制之下，也可以完成，但是落地的時候，還是差一點橫著甩出去。
畢竟，一個高跟鞋，跳躍起來落地的難度，比平板鞋更不穩(wěn)定。
最后，我突發(fā)奇想，做個單手側手翻試試！
我慢慢地停住滑行，站在原地，伸出左手，身體突然前傾！
在我的意想之中，單手側手翻一定會是手到擒來。
結果，我的左手是下去了，腰部也發(fā)力了，但是騰空的平衡卻沒有了。
我很無奈地，笨拙地把單手側手翻做成了雙手的側翻。
我仔細地感覺了一下失敗的原因。
我在腰部發(fā)力的一瞬間，上身做的很標準。
但是在雙足離開地面的一瞬間，腿部腳踝仿佛是被灌了鉛一般沉重！
我站在原地，抬了抬腳，一股很明顯的下墜感，傳到腳踝。
嗯，原來，這雙金馬鞋，在滑行的時候，沒有什么沉重的感覺，一旦離開地面，那純牛皮的上鞋，每一只的自重，都有三斤以上！
我穿過的所有鐵板鞋，就是最重的橡膠輪鐵板鞋，一雙鞋整體的重量都不會超過三斤。
更有很多鐵板鞋，為了減輕鞋子的重量，鞋板都是鋁板鉚成。
這雙金馬鞋子的重量，直接影響了我的側手翻質量。
戚哥和黑哥緊緊地盯著我，做出的所有動作。
一點都不意外地看著我，快速地適應了這雙，嶄新的輪滑鞋。
這么樣？戚哥看我停止了滑行問道，這雙鞋你還適應嗎？
嗯嗯，鞋子很好！我回答說，滑著太舒服了，雖然開始的時候，有一點向前傾倒。但那不是問題，問題是這雙鞋有一點沉，我有很多騰空的動作，基本是做不出來了。
估計，我需要適應一段時間，才能完全地做出所有動作。
嗯，你最后的側翻我們都看到了，戚哥點點頭說，我看好像是鞋子的重量，導致的動作失敗。只做出了雙手的側翻，而且腿是在空中畫了一個半弧，不是你穿自己鞋的時候，那個單手側翻身體是相當?shù)闹薄?p> 果然是當老板的人，眼光的確是很辛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