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嵐被抬下樓的時候只是剛剛蘇醒,終于離開了那個被細(xì)胞不??惺车呢瑝?,他簡直想感謝周圍所有人的八輩子祖宗。
“黑乎乎,黑乎乎。現(xiàn)在我的身體是什么情況?”他看到了黑乎乎化作戒指依舊在他左手無名指。
“你昏迷的第二天,系統(tǒng)就等不及給你發(fā)了獎勵,加上一個月的昏迷,恭喜你,你的身體協(xié)調(diào)度已經(jīng)到了60%,再有一個任務(wù),協(xié)調(diào)度的升級就完成了。”
殷嵐聽楚嫣說過她綠色魔典的事情,知道她每次只能提升2%的協(xié)調(diào)度,黑乎乎也說過它很特殊,就問道:“黑乎乎,你究竟有什么秘密瞞著我?”
“你曾說過,其他的魔典都不會跟宿主溝通,只是類似精密儀器一樣,激發(fā)任務(wù),根據(jù)宿主的情況發(fā)布獎勵。除此之外再無異樣,而且我問過楚嫣姐了,她的魔典自從被她接受,就一直擺在她的家中保險箱中,所以她接受任務(wù)還是接受獎勵,都是在家中完成的?!?p> “而你呢,不光能變換形態(tài)跟著我,還能與我溝通,還能幫助我做一些其他的事情。甚至還能吃凡俗世界的雞腿!究竟這一切,是你的級別在魔典中最高級,還是有別的原因?”
“魔典系列,最高級別是赤色,不是跟你說過了么?”黑乎乎回應(yīng)的很快,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殷嵐有些奇怪:“我怎么感覺你有點興奮,你之前不是最怕我進(jìn)醫(yī)院被人研究的么?”
黑乎乎:那是怕你被不懷好意的人抓到。你看你現(xiàn)在的環(huán)境里么?
“車?yán)锇?,?yīng)該是送我回家吧。這不是快到了咱們住的地方了?你的意思是,我的情況,已經(jīng)被對我沒壞心思的人屏蔽了?”
黑乎乎:不錯,上次你的醫(yī)藥費是天堂偉岸,就是天堂月色的父親墊付的,足足一千多萬,這一次你需求的更多,他們投入了大量的營養(yǎng)能量以及基因藥,這次除了天堂偉岸,醫(yī)學(xué)院的華老頭還有在禁地見到的那個投資大鱷端木有錢,現(xiàn)在都是你的金主了。
殷嵐驚訝道:“他們準(zhǔn)備投資我?為什么?”
“因為你遇到了我,不知道其余的宿主都是過的什么日子罷了。正如你所說,我是特別的,但在我想跟你說之前,你怎么問我也不會回答你。”
殷嵐點點頭:“這個我可以答應(yīng)你,我對你的來歷感興趣,但還不是那種非得知道的程度。不過你要告訴我,你和魔典的關(guān)系是什么?或者說,你和我得到的魔典是什么關(guān)系?”
黑乎乎:魔典是一種高科技高緯度文明的產(chǎn)物,或者說大部分的“太空的饋贈”都是基于此衍生的。以后你會接觸到更多的饋贈,會慢慢清楚其中的原理。至于我和你得到的這個魔典有什么關(guān)系,只能算它倒霉被孤魂野鬼的我盯上,趁著它進(jìn)入大氣層展開的模擬生態(tài)模式好躲避星空戰(zhàn)隊的防御法陣的時候趁機(jī)棲身在內(nèi),最后掉落在天蝎學(xué)院。
黑乎乎:它本來就是赤色魔典,在魔典里是最高級別的存在。魔典在‘太空的饋贈’序列里也是少有的稀罕物,所以,你的運氣不差。
殷嵐笑道:“其實,魔典什么的我不在意,我更在意身邊多你這么一個能和我聊天陪伴我的東西?!?p> 黑乎乎:東西?你用存在會不會好一點?
殷嵐:什么存在?一般存在都是形容大人物的是不是?你只能算個東西。
黑乎乎:我算什么東西?
殷嵐哈哈大笑,笑出了聲。
端木福駕駛著車輛偏頭笑了:“殷嵐同學(xué),看來是完全清醒了。還記得我么?”
“端木先生好,我怎么會忘記你?怎么是你開車送我?夏淼呢?不行夏天也行啊?我這算是工傷吧?”
端木福可不會把夏天被排擠在盟約之外的事說出來,笑道:“你這可算不上工傷,本來就是你主動要去的。而且這陣子夏家好像出了點事情。”他透過后視鏡看著殷嵐突然若有所思的樣子,堅定了想法:“前方左拐還是右拐?”
等車停下,端木福扶著殷嵐下來:“身體沒什么事了,就是一個月沒活動,多少有點僵硬。”
殷嵐的手搭在端木福的肩膀上,手指上清晰地傳來了端木福身體的情況。他的血管,脈搏,器官的呼吸都隨著肢體接觸被他了解。這就是身體協(xié)調(diào)率提升帶來的敏銳觸感。
黑乎乎:你什么時候把視覺提升到這種地步,算是初步算個人物了。
“視覺?一眼就能知道人的底細(xì)?有那么牛的人么?”
黑乎乎:無知愚昧的人啊。
“懶得理你?!?p> 殷嵐奇怪的察覺到,這個端木福,完全是普通的身子,凡人的軀體,甚至連所謂的基因藥都沒有服用過的痕跡。作為一個富可敵國的投資大鱷,他不可能沒有接觸那些東西的機(jī)會。為什么還是一個普普通通中年人的身子骨?
有錢能買鬼推磨么。
把疑惑和黑乎乎一說,黑乎乎譏諷道:你以為是個人就能服用所謂的基因藥?還是說是個人就能通過碰觸饋贈得到饋贈么?開玩笑。
黑乎乎:“對于那些看不見“外太空的饋贈”這種“真實”的人來說,饋贈是縹緲的,是接觸不到的,是看不見的。你就是把魔典塞到那些人手里,那人也會捧個空。”
黑乎乎:對于體質(zhì)不匹配或者底子很差的人來說,基因藥就是毒藥。
殷嵐突然對這個端木福多了些可惜,少了些生分。
“好你個臭蝎子,最近都干嘛......去了?”本來白冷雪聽見了動靜出來興師問罪,見殷嵐被人攙扶著過來的樣子又消了氣。
殷嵐笑道:“美麗的房東姐姐,來,幫把手,好不好???人家端木先生可是有身份的人?!?p> 端木福趕緊道:“哪有啊,朋友嘛。無所謂的事。什么身份不身份的?!?p> 白冷雪猶豫了一會走了過來,伸手?jǐn)v扶了殷嵐:“整天又鬼混,把自己傷了吧?”
“我又不是鬼混的人?!币髰菇忉屩?,在倆人攙扶下進(jìn)了自己的出租屋。
房子收拾的很干凈,陽光順著陽臺灑進(jìn)來,滿是夏天的味道。
白冷雪給燒好水,給端木福沏茶,給殷嵐一杯子白開水。在旁邊嘀咕著什么。
端木福邊慢慢吹著茶水,邊觀察倆人,有點像關(guān)系很好的房東和租客,又好像是別的關(guān)系。
“餓不餓?”白冷雪站了一會,問道。
“不餓,不光不餓,還感覺渾身充滿了力氣,就是又不想走路?!?p> “愛死不死?!卑桌溲┳乱痪洌蛷阶噪x開。
殷嵐還不懂怎么跟端木福這種身份的人說話聊天,見他好奇的打量著房間,笑道:“讓端木先生見笑了,簡單陋室,招待不周?!?p> 端木福其中心中也有些納悶,這等有天賦的孩子,竟然是這么貧窮。這個出租屋完全是老房子,狹窄閉塞,結(jié)構(gòu)也不合理。心中納悶之余,也有些慶幸。慶幸的是他又很大的發(fā)揮空間,他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錢。
華老先生高風(fēng)亮節(jié),天堂偉岸有個女兒,都不著急,他不一樣,他現(xiàn)在急需殷嵐的身份支撐。即使他只是個天蝎學(xué)院的學(xué)生,但他已經(jīng)有了足夠的人脈和潛力。
“都說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殷嵐你本身的價值,就是很大的財富啊?!?p> 殷嵐假裝不知:“我一個窮學(xué)生,有什么財富?無親無故,兄弟姐妹沒有,雙親離去?!币髰共辉僬f,只是催促端木福喝水。
黑乎乎突然開口了:人家看中了你的潛力。你如果想跟人家交好,你直接一些,還能給人家點好感。讓他感覺你平易近人。
殷嵐有些奇怪:我又不缺什么,平白無故接受人家的資助本就不好意思,無以為報,你說我怎么交好人家?把自己賣了也不夠人家一頓飯錢。
黑乎乎:你是個白癡么?平時的機(jī)靈勁哪里去了?人家不差錢,差的是別的什么東西,你有的他沒有的。
殷嵐想了想:是饋贈啊。
黑乎乎:是,也不是。這樣吧,你這樣跟他說.......
殷嵐臉都白了:我還要不要臉?嗯?人家偷偷給我付了巨額的醫(yī)藥費,我還要索要東西,小黑啊,咱們不能太黑了。
黑乎乎:相信我,你能幫助到他,而且是他正需要的。與其別別扭扭坐在一起,不如痛痛快快出手啊。你想,這么有身份的人能屈尊坐在這喝你那五十塊錢一斤的茶,難道是因為你長得好看想泡你么?
殷嵐想了想,咬咬牙,對端木福說道:“端木先生,我有個不情之請,有點唐突,不過,希望先生能聽我說幾句?!?p> 如同黑乎乎所說,端木福大喜道:“好好,沒事的,殷嵐同學(xué)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端木福別的沒有,就是有錢,只要是錢能解決的問題,我一概都能解決。”
黑乎乎感嘆:不愧是能把一個星球買下來的有錢人啊,就是財大氣粗??煺f快說。
殷嵐硬著頭皮道:“我聽說您家中有一個古董,是您前幾年投資的時候得到的。”
端木福一愣,放下手中茶杯:“殷嵐同學(xué),你怎么知道的?”
殷嵐一滯,端木福立馬知道自己可能說錯了話笑道:“不錯,是有這么一回事,是一件連考古專家也不知道時期的殘破古劍,也算不上文物,殷嵐同學(xué)你要是喜歡,下午我讓人給送過來?!?p> 那是他的一個客戶,知道他那陣子喜歡倒騰舊東西,花了大價錢買來的。
還真有?殷嵐知道剛才黑乎乎沒有胡說八道,而且有可能是黑乎乎需要的東西,反正端木福有可能會需要他幫忙,就不再矯情,認(rèn)真說道:“端木先生,那個東西對我很重要,我會記你的情。”
端木福哈哈大笑,擺擺手:“對于我來說,那東西本就是人家送我的,我沒花錢。即使花了錢也無所謂。如果能幫上你的忙,我很開心啊?!?p> 黑乎乎突然開口:謝謝你殷嵐。
殷嵐又和端木福問了幾句古董的情況,加了一句:“還有啊,如果可以的話,您的那個朋友如果還有同批次同樣看不清年代的古董,我希望您都幫我留意留意。我雖然沒錢,但是肯定會知恩圖報?!?p> 能知道自己隨手扔在倉庫從來沒露過面的古董,還需要其他這樣的東西,端木福也算是看盡人心的人,怎么不知道這個殷嵐肯定不像表現(xiàn)出來的這么窮,這么簡單。
他一拍大腿笑道:“些許不值錢的玩意,我又用不著,回去我?guī)湍闶占幌?,都給你送過來?!?p> 殷嵐起身鄭重道:“謝謝你端木先生,實不相瞞,是我的朋友需要。所以才麻煩你?!?p> 端木福連忙起身讓殷嵐坐,笑瞇瞇道:“殷嵐同學(xué)你對朋友很好啊?!?p> “我沒什么朋友。”殷嵐表情稍顯落寞:“光是活著就要拼盡全力,所以比較珍惜身邊人的感受?!?p> 端木福滿心歡喜:“沒問題,小事?!?p> 殷嵐微微搖頭:“對您來說,是小事,對我來說,是頭等大事?!?p> 黑乎乎開口了:殷嵐,你是在賄賂我么?我沒說要其余的東西?
殷嵐回道:你有個屁好賄賂的。
端木福心中喜悅是旁人無法想象的,他沒想到,殷嵐能主動提要求,這下他能很好的幫助他,建立良好的關(guān)系。
殷嵐笑了笑:“還有一件事,希望你能答應(yīng)?!?p> 端木福笑道:“都沒問題,全都說出來。咱們一見如故,我——”他突然想起那天在禁地紅小姐說的那句話:你已經(jīng)收獲很大了。
好像是這樣的話。當(dāng)時還以為說的是自己能順利得到自己想要的饋贈,現(xiàn)在他看來,紅小姐芝瑤說的收獲是殷嵐。正是殷嵐。
殷嵐笑道:“雖然反我很需要那些東西,但是我還是希望你也能跟我提個要求,不管能不能做,我都想知道?!?p> 端木福急忙道:“殷嵐同學(xué),你別誤會,我沒有——”
“您想多了,我想,就是作為朋友,單方面的索取也不會交到朋友的?!?p> 望著殷嵐真誠的眼神,端木福仔細(xì)看了殷嵐,嘆道:“你有一種讓人無法形容的感覺?!倍四靖*q豫了一會:“其實,我是有一件比較麻煩的事情,不過,我沒想著讓你幫忙?!彼f的是實話,他和殷嵐的結(jié)交,更多的是長線投資。
“你可以說說看。”殷嵐給端木福添水:“我是個直來直去的人,也想和直來直去的人交朋友。我甚至知道,你和華醫(yī)生,以及天堂叔叔承擔(dān)了我的醫(yī)藥費,價值盡兩個億的醫(yī)藥費。”
端木福愣住了。這件事情辦的如此隱秘,殷嵐當(dāng)時都在昏迷,怎么會知道的。
“您付了三分之一,而且您也沒有跟我提起。我覺得您是個信得過的朋友,所以我就言明了。”
這一刻,端木福沒有因為被劃歸朋友而高興,反而有一些害怕,甚至驚悚。
不管是古董,還是他們?nèi)说拿茏h,都應(yīng)該是無人知曉的,而面前這個潛力小寶寶,竟然都知曉。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說,您要是把我當(dāng)朋友,我就接受你的東西。你要是把我當(dāng)朋友,有難處也說出來,不管我能不能辦,說了舒服些?!?p> 端木福嘆了口氣,第一次正視這個剛才還當(dāng)做晚輩來看的殷嵐,笑道:“其實我有個難處,不過這個難處,沒有人能幫我。不是我故做神秘。上次去禁地你是知道的,本來禁地應(yīng)該有三份饋贈,所以我們?nèi)齻€能輪到順序的勢力都去了,慕容隊長也好,詹先生和我也一樣,都是一樣的想法?!?p> “不過后來出現(xiàn)了失誤,慕容隊長丟失了一個萬物歸一收納盒,導(dǎo)致了只有兩份饋贈被回收。而且萬物歸一本身的價值也不差于一般的饋贈,所以,現(xiàn)在星空戰(zhàn)隊也沒有對上次的回收任務(wù)有什么明確的表示?!倍四靖@了口氣:“不過以我對星空戰(zhàn)隊的了解,就是想拖?!?p> 殷嵐道:“我聽說這個順序是一直有效的。這次不行,那就下次唄?!?p> 端木福嘆道:“不瞞你說,我需要那個饋贈,是有時間限制的。”他微微猶豫,說了原委。
原來不光是端木福沒有那個天賦看得見饋贈,他的兒子也沒有福氣看見那種“真實”,所以無法觸摸到“太空的饋贈”,無法成為宿主。身體也與市面上大部分的基因藥有沖突。端木福一直想讓自己的兒子能夠活的長久一些。畢竟星空紀(jì)元以來,年齡這個東西已經(jīng)兩極分化。
普通人還是普通人,最多百年就衰老。
能服用基因藥的,身體兼容的前提下,一管基因藥就延長百年生命。目前最好的身體載體,能承受三次的基因藥。
另外一種就是擁有‘外太空的饋贈’的,宿主能夠通過任務(wù)不斷強(qiáng)化身體,目前為止,擁有饋贈的宿主自然死亡的,最短也是300歲以上,更有從星空元年活到現(xiàn)在的,比如華老先生。足足八百多歲了。
所以有時候錢再多,不如活的時間長。別人都遨游太空,閑看云卷云舒了,自己卻一捧黃土無人問津了,再多錢財又如何?
所以,兒子的情況,是端木福的心病。前陣子他好不容易租借了一個名叫“真實之眼”的東西,號稱能短暫看清真實,觸摸到外太空的饋贈。本來只要準(zhǔn)時拿到名額中該得的饋贈,就能嘗試一下,或許兒子的命運就能改變。
“誰知道出了這種事情。我端木福再有錢,也不敢跟龐然大物的星空戰(zhàn)隊去要求什么,所以,唉。這就是命吧?!?p> 殷嵐皺眉,這種事情他哪里插得進(jìn)話去?他連星空戰(zhàn)隊就去過一次的。連誰是管事的都不知道。
黑乎乎開口了:告訴他,真實之眼根本沒用......
殷嵐道:“真實之眼之前我略有耳聞,不過那種太空生物的眼睛只能讓人看見真實,卻無法觸摸到真實?!?p> 他果然知道真實之眼!端木福感到了這個學(xué)生的深不可測,一顆心也慢慢沉到底。
難道,就沒有機(jī)會了么?
殷嵐繼續(xù)說道:“如果你信得過我,我可以試一試。”
端木福一愣,隨即大喜:“殷嵐同學(xué),莫不是我聽錯了?”
殷嵐笑道:“我先休養(yǎng)一天,可以的話明天你帶兒子過來?!?p> 哪里是他要休養(yǎng),是他想一會問清楚了,免得到時候黑乎乎空口白話掉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