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我控制不住
以前的葉姝怡為了讓陸卿卿在乾寧殿的國宴上出丑,專門進(jìn)宮問皇后要的,據(jù)說這種是南疆貢品,宮中用來懲治不聽話的妃子。
結(jié)果她被當(dāng)場戳穿,顏面盡失,哭爹喊娘的是她。
這是導(dǎo)致她走向毀滅的高峰階段了,當(dāng)時在西鳳的京城,是個人都知道她用這種毒藥害人,是個惡毒蛇蝎的女人。
葉姝怡不禁蹙了眉,今日是她掌的廚,今日的湯是她做的山藥排骨湯,湯里剛好有全西鳳都知道的她獨有的毒藥。
晏溫來的飛快,臉色凜然,一把把她拉來護(hù)在身后。
葉姝怡眼一抬,看住他,心里一動。
晏溫聽聞青璃說是青絲,便厲聲問,“為何要喝。”
李恒也來到了現(xiàn)場,青璃一下子就看見了他,她柔聲說:“剛才飯做好以后,我們?nèi)齻€想去外面納涼聊天,我回來打算取些茶水,就看見這鍋湯好像被掀開過,我打開看見這像是被下了青絲,但是我不敢肯定,就打算喝一口,試試。”
阿杏跳起來,“你個傻孩,知道有毒你還試試,孫老頭呢,孫老頭呢,趕緊找孫老頭?!?p> “無事,這種毒死不了,用金槍花的花粉就可以解?!?p> 阿杏松了一口氣,“那我去找孫老頭要,你忍住啊。”
青璃看了人群中的李恒一樣,發(fā)現(xiàn)李恒低著頭并沒有看她,她心中有些酸澀和釋懷。
其實一開始聽到青絲的時候,葉姝怡有點疑惑,能看出來下毒的人,應(yīng)當(dāng)經(jīng)常與此毒物打交道,這會她又說出了解藥,葉姝怡忍不住咦了一聲。
晏溫聽見了,便不疾不徐地問:“據(jù)我知,青絲是宮中之物。你是如何知道的?”
青璃抬起頭,一雙眼掉下豆大的淚珠來,她臉色難看,嘴唇毫無血色,加上疼痛壓著的眉頭,一下子都潰散了,整個人顯出一些頹氣來。
她閉了閉眼睛,“我曾是趙妃身邊的宮女?!?p> 趙妃葉姝怡知道,昱王的母親,這個女人陰險毒辣,卻裝的溫婉賢淑,肯定欺負(fù)過青璃。
她一個大步跑過去,抱著青璃,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阿璃別難過。”
青璃緊緊扣著她的手臂,“阿柚,我想回去,不想在這里等,我...”
說著話就暈到了
李恒嗖地一下沖進(jìn)來,抱起青璃就離開了。
很快張領(lǐng)頭帶人控制了現(xiàn)場,葉姝怡等人被問完話,勒令呆在家中,不的外出。
她看著走在前面的高大身影,心里有些迷茫和說不上來的酸漲。
她站住,揚聲問:“你不懷疑下毒的是我嗎?”
“全西鳳的人都知道我手里有青絲的毒?!?p> 他停下,轉(zhuǎn)過身,面無表情問:“是你嗎?”
“不是!”
“那就不是?!彼J(rèn)真的說。
月光把半邊天都照亮了,不遠(yuǎn)處的頭頂就有一大片的星星,閃著淡淡的光,晚風(fēng)一吹,仿佛能聽見星星們竊竊細(xì)語。
不遠(yuǎn)處他站在樹下,只能隱約看一個身影,像暗夜里襲來的使者,站在光的對面,卻映照出光面里最深的陰暗,身在泥潭卻擁有最璀璨的赤子之心。
他就在那里,安穩(wěn),沉默并且可靠。
她的心狠狠一動,突然覺得眼眶有些酸澀,下意識往他的方向一步一步走去,像剛獲得雙腿的美人魚,每步都落在心尖上。
撲通撲通
她站在離他一臂之外的月光下,一眼就能看見樹影下的他,眉眼俊逸,嘴角含笑。
她生出些許膽怯,悶悶道:“你不要這樣?!?p> 晏溫隨口而出:“我控制不住?!?p> 然后一把獨在冷光下的她,拽入了他的地方。
第二天卯時還沒過,就已經(jīng)找到了下毒的人,葉姝怡甩掉腦袋里晏溫的臉,仔細(xì)的聽阿杏說話。
“你說是誰?”
“金強(qiáng),就是那個金鳳的哥哥,就說那天金鳳怎么突然崴腳了,原來是為了方便他哥哥來下毒,她和他哥合伙下毒害人,肯定是南陵的奸細(xì),真可怕啊,這南陵的奸細(xì)都混到咱們伙房來了,可要是讓他們得逞可不得了,這次多虧了青璃呀。”
葉姝怡沒有說話,她在想青絲是宮里的毒,南陵就算來下毒,也會是劇毒,怎么可能是青絲這種空有華麗外表的內(nèi)宮之藥,下毒之人明顯針對是她。
“可還有同伙?”
“這我不知道,你要問你家郎君。”
阿杏剛走,晏溫就回來拉著她朝外走,去的方向是軍所的舍房。
路上還在懷疑的葉姝怡到了舍房,看見地上一臉憤恨的張彪就知道自己猜的沒錯。
舍房是給上工的女囚住的地方,而男囚都在營房的最南邊,離這里很遠(yuǎn)。
晏溫說流犯外逃,且讓她不要單獨外出的時候,她就懷疑外逃的是張彪。
張彪會找的一定是封三娘,因為他們在流放途中就是相好。
可是張彪為什么非要置她于死地,陸卿卿給了他多大的好處,讓他不惜在漠北大營動手。
而且他為什么會有青絲?
他和金鳳金強(qiáng)是怎么認(rèn)識的?
自她一進(jìn)來,張彪就惡狠狠地盯著她,臉上掛著陰惻惻地獰笑。
葉姝怡開門見山,“陸卿卿給了你多大的好處,讓你不惜性命也要置我于死地?!?p> 張彪一驚,臉上顯出一瞬間的空白,隨又張狂一笑,“不知道你這小娘皮在說什么?!?p> 葉姝怡又接著問:“高官厚祿,金銀財寶,還是如花美眷,那你也要有命享受。”
張彪哼笑一聲,卻偏頭不說話。
“亦或者是翻供你監(jiān)守自盜,殺人滅口的血案?!?p> “你...”張彪瞠目結(jié)舌,眼睛冒出巨大的火光,但很快就熄滅,他垂著頭什么也不愿意說。
葉姝怡蹙眉,看來事情比她想象的嚴(yán)重。
從猜想流犯就是張彪時,她就努力回憶書中的細(xì)節(jié),女主陸卿卿第一次遇見昱王周景云,女主男主再次相逢,男主為女主解圍,女主為男主擋劍,女主對男主春心欲動,男主不care,然后呢,然后女主一路大放異彩,容貌、品性、衣著、首飾每一樣都奪人眼球,女主開酒樓,開馬場,辦詩會,甚至后來偶遇太子。
當(dāng)然中間還有她這個因為嫉妒而跑出來的跳梁小丑。
葉姝怡在腦袋過了一遍,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女主陸卿卿,確實貌美,但也只是一個同知府中小小的庶女。
昱王也算閱女無數(shù),就算對女主再有好感,開始也因為女主的身份有所止步,那么女主是如何做到大放異彩的呢。
書中為了渲染她成功后的光彩照人,在文中用陸卿卿與其姨娘對話來對比她不得志時的落魄。
回憶原文,大概是女主的姨娘不愿意穿那件進(jìn)貢的錦緞外衣,怕太惹眼惹的夫人不痛快時,女主必須要讓她穿,說那惡毒的夫人一直呵責(zé)她們,以至于她十五歲還都穿大房堂姐的舊衣服,從未吃過什么好東西,如今就是要看她不痛快。
她姨母摸摸她的頭,說她的女兒受苦了,還是要多謝你鴛姨。
書中雖只交代了這個鴛姨是女主姨母的妹妹,只說對女主像眼珠子一樣的疼愛,其他沒有交代。
但是女主曾被多次諷刺是下三濫的商戶之后,就是因為她的姨娘的外家是柳州小有名氣的鏢局。
那么葉姝怡大膽的想象,陸卿卿閨閣之女怎么認(rèn)識張彪這種惡人的,第一,他們唯一有牽扯的就是鏢局兩字,第二,陸卿卿手里拿捏著張彪的短處。
第三,這個短處除了她和張彪,幾乎無人知曉。
張彪之人一個江湖走鏢的,無妻無子,只有一個老母親,為人蠻橫,風(fēng)評很差。
犯了殺人奪鏢的重罪不過一死,流放本已是寬恕,什么能讓他不惜性命還要殺人。
除了一件事情,翻供。
若張彪殺人奪鏢是假,那么那批貨物呢,或許是黃金白銀,珠寶翡翠呢?去哪里了。
她又大膽猜測一下,陸卿卿突然華冠麗服,而她姨娘外家也突然金盆洗手,改經(jīng)營酒樓和馬場,賺的盆滿缽滿。
恐怕和她的鴛姨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
陸卿卿把所有人玩弄在骨掌之間,奪了鏢讓張彪替罪,用翻供使張彪殺人。
而葉姝怡本人呢,有錢有權(quán)有靠山,卻把一把好牌打的稀巴爛。
不是敵人太強(qiáng)大,而是我方智商太低。
晏溫冷聲問道:“是誰給你的青絲?!?p> 張彪聞言看向葉姝怡的方向。
葉姝怡嘆了一口氣,感覺有些疲憊。
她對晏溫說,“他的母親可能在對方手上?!?p> 再沒有看張彪一眼,就轉(zhuǎn)身走向舍房。
青璃一把拉住她,使勁帶回了屋內(nèi),封三娘白著臉坐在桌邊,手臂上有剛包扎好的白布。
葉姝怡著急地問,“這是怎么了”
“被張彪用刀劃傷了,多虧唐大哥來的及時?!鼻嗔嫔袒痰卣f。
“唐大哥?”
“咦,誰在叫我?!敝灰娨粋€黑瘦的大哥從門外進(jìn)來,腳步飛快,放下傷藥就走了。
葉姝怡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這是上次在她家被胡玉仙揪耳朵的那個大哥。
只見他猶如出入自家門房,而封三娘不自然了挽了頭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