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
唐英馬上也吆喝,他也好像吃鮮鍋。
在坐的幾位中將家的女眷都笑了,阿杏嘀咕道,丟人。
封三娘揚(yáng)聲,“我們這鍋沒人吃,給他們吧,我們不愛吃鮮鍋?!?p> 龐石噸噸跑過來把鮮鍋端走了
葉姝怡:...
小黑撈起魚丸,驚嘆道:“牧民那里竟有這種東西?!?p> 混進(jìn)來的張領(lǐng)頭:“我還檢查過,是有點(diǎn)腥臭的干貨,沒想這樣鮮美。”
張宏感嘆道:“還是弟妹識貨啊”
龐石驚訝,“這個(gè)鮮鍋也很不錯,雖然沒有辣鍋帶勁,但是也是鮮美,是用牧民那里的魚干煮的?!?p> 張領(lǐng)頭:“我嘗嘗?!?p> 彥寧邊吸溜邊說,“我最喜歡的是這個(gè)粉,吸滿了湯汁,一口下去簡直美味呀”
張領(lǐng)頭:“我嘗嘗”
李恒評價(jià):“羊肉不錯?!?p> 張領(lǐng)頭:“我嘗嘗”
唐英壓住他的筷子,“你從哪里過來了的?!?p> 龐石瞪大眼睛,“這廝剛才還從他的鍋里夾了菜?!?p> 眾人這才注意到,居然給北營的混進(jìn)來了。
丫的還從我們的鍋里搶肉吃。
一群人暴起把他捆起來,放到桌子下面,然后他們在上面不斷的感嘆。
“這個(gè)肉啊,稍稍一燙就香辣勁道,真是好吃?!?p> “這個(gè)丸子啊,舀起來放到嘴里,真是又滑有又彈性啊”
“別說肉,就放一把豆芽,都清爽咸辣,美味無窮啊”
桌下張領(lǐng)頭流下了屈辱的淚水。
葉姝怡目瞪口呆,這用詞,這修飾,這群人不做吃播好可惜了。
吃完飯后,都是男人收拾了現(xiàn)場,女人坐在小院里喝著冰鎮(zhèn)的酸梅湯,別提多自在了。
幾位中將夫人對葉姝怡很是好奇,見她隨和有趣,很愿意和她們一起聊天。
一位夫人感慨道:“縣主是有大福的,太子妃卻是本末倒置,我等離京時(shí),太子已經(jīng)納了兩位側(cè)妃,一位良媂?!?p> 葉姝怡噴茶:“啊。”這才不到五個(gè)月,就納了三個(gè)啊
另一位夫人也撇嘴道:“可不是嗎,這次是皇后親自賜下的,各位王爺也都得了一位側(cè)妃,她悄悄看了一眼葉姝怡,輕聲說:“但是,昱王拒絕了,惹得皇后大怒?!?p> 葉姝怡嘴角抽搐,這可真是深情不移的男主。
幾位夫人見她一派平靜,好似廣袤的大海,沉潤的不可思議,對她的看法有很大的改變,開始懷疑之前京城的傳聞。
聶夫人是出自國公府京城的貴女,是這次來的女眷中身份最高的,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在想這位葉縣主,那次的乾寧殿國宴,她是參加了的,真真目睹了這位葉縣主的丑態(tài),可真是落難的鳳凰不如雞。
但是別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那次設(shè)計(jì)皇后也是參與了的,她真是一點(diǎn)都瞧不上這個(gè)女人,和她選的太子妃一樣的愚蠢。
到是這個(gè)葉縣主的變化真讓她驚訝。
傍邊的李夫人,閨名巧英,一路上都在嘆息漠北的變化和爭議最大的葉縣主了,來之前她們還以為看到是悔恨埋怨甚至發(fā)瘋了的女人,沒想人家菜做的不錯,還訂了婚,夫君也是一等一的好相貌。
她感慨道:“人啊,真是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p> 其余幾位夫人若有所思。
被人感慨的葉姝怡,正在大力推廣她的火鍋,甚至在鐵匠師傅那里做了可以折疊的小鍋,出門在外兩個(gè)人起一個(gè)小鍋,吃上一口熱乎的,豈不是一件美事。
她將凝固好的手掌大小的正方形火鍋底料,放到按她要求做好的小鍋里,加水燒開,拿出一些容易存放的干面條放進(jìn)去,隨便加上一些蔬菜,看著鍋里冒著的熱氣,“喏,就這樣,出門也能吃上熱的,你要帶嗎?”
張宏激動的眼睛都紅了,“弟妹,恩人啊,草原的早上和晚上簡直冷死人啊”
葉姝怡挑眉,這家伙老往草原跑,難怪還會牧民的語言。
她點(diǎn)點(diǎn)頭,“你覺得好就行?!?p> 自從那次吃過火鍋之后,北營的張頭兒告到了將軍那里。將軍被他煩的沒有辦法,讓葉姝怡把火鍋的方法也告訴了北營,接著西營,南營都吃上了火鍋。
據(jù)說有次南營接到救援寧州郡的任務(wù),大部隊(duì)咔咔過去,一頓猛如虎搞定了馬賊就地就支起了小鍋,紅滾滾地冒著香氣。
可沒把捆著的馬賊氣的升天了去。
寧州郡里面的將領(lǐng)更是羨慕的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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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查黃歷才知道馬上要過中秋了,但漠北依然是炎炎夏日的感覺,熱的人發(fā)暈。
一條小巷里,一個(gè)人影躡手躡腳地放下東西,打算離開,突然驚覺路口一個(gè)細(xì)長的人影,隱在黑暗里,身上帶著血腥之味和殺戮之意。
這樣的味道是才殺過人的人身上才有的,他心中一陣驚駭,握著刀的手生出很多汗?jié)n,唯一的退路被堵,他只能拼力一搏,他俯身沖過去,跳到左側(cè)的墻上,用力將刀揮向右邊的人影上。
但對方身形鬼魅,手持一把長劍,他的劍更快,銀白的劍刃似雪,卻帶著一股暗啞如毒的陰冷劍氣,無孔不入在他身上留下了深深淺淺的傷口,巷子里傳出劍嘯與短刃相接的聲音。
他心里一片寒霜,面上更是惶恐,此人劍法超群,武功勝他許多,卻不想一劍殺了他,一直在折辱他。
冰冷劍刃抵在他的頸上,后背的人淡聲問:“誰派你來的,你們來了多少人?!?p> 甲丁臉色大變,似乎猜到此人是誰,頸上了劍又近了一寸,他眼里閃過一陣惡毒和狡詐,求饒道:“主人是你舊時(shí)家將,你看了玉佩定會去找他,小郎,放了我吧,我是甲...”
銀劍呲的一聲劃過,那人就地倒下,晏溫看著流到腳下的血,腥臭和粘稠,他握緊了拿劍的手,眼里滿是滔天的戾氣。
腦袋里一些殘忍的畫面不斷的翻滾,一排排腥臭的頭顱,凌亂的戰(zhàn)局,他大聲的嘶吼聲,入墜冰窖......
這些人真像是陰溝里臭蟲又虛偽又惡心。
葉姝怡洗漱完剛出來就看見院子里一身水汽的晏溫,隱在黑暗里,看不清神色,頭發(fā)上的水一滴一滴地往下流。
他啞聲說:“阿柚,我以前的麻煩找來了?!?p> 葉姝怡臉上血色頓失,她慢慢走過去,緊緊抱著他。
京城的圣旨來飛快,晏溫升右騎校尉,守御所千總,從五品。
龐石升城門令,從四品。
賀蘭墨升衛(wèi)千總,從六品。
此三人立即入京述職,聆聽圣訓(xùn)。
圣人得知縣主葉姝怡與晏溫晏校尉定親,恩準(zhǔn)一同入京。
因?yàn)橹星锛压?jié)在即,圣人準(zhǔn)他們在漠北過完佳節(jié)再行入京。
葉姝怡知道遲早是要入京的,但是沒想來的這樣的快。
這樣突然。
可能是中秋要來了,漠北的天氣說變就變,清晨傍晚極其的冷,葉姝怡在封三娘的催促下準(zhǔn)備了秋日的衣服,晏溫經(jīng)常一身黑色軍服,她是想做幾身好看的衣裳給她家郎君,但是她實(shí)在做不了。
她早早的拜托了封三娘,今日便取了回來,布料是她選的,褐黑色地底色上有黑色的斜紋花色,低調(diào)又很有質(zhì)感。
她捧著衣服心里歡喜,剛到巷口,卻驚訝發(fā)現(xiàn)胡玉仙有些氣弱的靠在她家小院的門上,閉著眼睛,身體瘦的嚇人。
“玉仙姐姐”她輕聲的喚,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你怎么病成這樣?”她好些天沒有見過她了。
胡玉仙輕輕睜開眼睛,眼神有一瞬間的恍惚,呢喃:“真像???”她伸出手描繪著葉姝怡的眉眼。
葉姝怡被她伸出的手嚇的往后一縮,不解道:“玉仙姐姐?”
“你生病了?!?p> 胡玉仙怔忪,緩緩落下手,低頭有些苦笑,又搖了搖頭,仔仔細(xì)細(xì)地看著她,眼神又眷戀又懷念,“我沒事,老毛病了”她拿起手上的包袱,愛惜地摸了摸遞給她,“這里有些衣裳,雖是舊的,但卻是新的,希望你能收下?!?p> 葉姝怡驚訝地?fù)u搖頭,有些羞赧,她確實(shí)沒有給自己準(zhǔn)備衣裳,漠北資源困乏,布料又少又貴,她每日只去伙房,但晏溫不一樣他要在外面行走。
胡玉仙一看到手里捧著的男士軍服,就溫和慈愛地笑道:“只給晏溫衣服,你自己不準(zhǔn)備,你到他會穿嗎,拿著吧,都是些舊衣服,我拿著也沒有用?!?p> 葉姝怡不好意思地笑笑,爪子不自然地伸過去,她總是對胡玉仙有些親近,看到她病弱,心里也有些鈍痛,她心里暗暗下了決定,“玉仙姐姐,你病的有些嚴(yán)重,找過孫老了嗎?有沒有想過去京城看???”
胡玉仙神色一動,輕笑著說,“瞎說什么”就趕緊督促她回屋,自己也往回去了。
葉姝葉撓了撓頭,垂眸看向手里的包裹。
中秋宴會就在夜晚了,葉姝怡和伙房的眾人準(zhǔn)備了兩天,將所有的食材都處理好,今年因?yàn)槎鄟砹藥孜恢袑⒎蛉?,所以還多殺了一頭羊。
將所有的醬料都備齊后,她向張頭招呼了一聲,就急急忙忙地往回趕了。
她回去要燒水沐浴,換上好看的衣裳,還要畫上一些胭脂,打扮的香噴噴地等她的郎君來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