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我大名沈流花
“你果然回來了。”她拉她坐下又緊緊盯著她,“從前見你恨不能吵上一架,現(xiàn)在見你卻親切的很,你說怪也不怪?”她又緩慢了從頭到尾看了她一邊,目光有些閨怨。
剛才見她一身月白色裙裾,臉上略施粉黛,靜靜地走在人群中,和以前大相徑庭,卻意外讓人想去親近,給她焦急的心注入一股清流。
她抓著她的手,有些驚喜有些后怕,“還好遇見你?!?p> 葉姝怡感覺自己被一道驚雷劈中,她有些心驚肉跳,她不是穿的重生打臉文嗎,怎么這情況是隔壁的百合文。
她莫不是走錯了片場!
她抽回雙手,緊張道:“你是誰?”
“我是沈流花啊,葉姝怡...你不認識了我啦?”沈流花瞠目結舌,不明所以,臉色大變,恨不得跳起來打開她的腦子,看她是不是裝的。
又或者是不是因為覺得沒有面子,畢竟一個女孩兒被流放,面上無光,不愿意見到之前認識的人,怕被奚落,也可以理解。
但是,在知道了那么多事情后,她是不會的啊,她沈流花絕對不會的。
葉姝怡聽到沈流花的名字,恍然大悟又大感意外,對啊,這個沈流花書中描寫不多,大概就是和女主也不對盤的另一個人,西鳳國唯二的縣主,沈流花,沈縣主。
但是這沈流花和葉姝怡也不對盤啊,這兩人誰也看不上誰,一見面就掐的不行,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葉姝怡看她從吃驚,大怒又慢慢變成若有所思,到現(xiàn)在正用愛憐的眼光看著她,看的她渾身起滿了雞皮疙瘩,她緊張道:“花...花,那個,我...我只是流放的路上傷了腦袋,總是要回憶一下,你怎么一個人在街上。”
沈流花湊近她的臉,憐惜更勝,睜大了眼珠兒注意地看著她的眼睛,“阿柚你受傷了,傷的重嗎?何時的事?我是花花,你...竟私底下叫我花花。”隱約帶著哭腔,又狠狠地道:“定是陸卿卿那個賤人干的,這個女人真是瘋魔了,什么事情都干的出來,現(xiàn)在都開始算計我了,跟條瘋狗一樣?!?p> 葉姝怡感覺有些局促,側開目光,“呃...好多了,她如何算計你了?”
這沈流花什么套路,這么真摯的眼神,看的她心里惶惶的,這兩個女的真的沒什么吧,她心里有些害怕的想。
劇情這就展開方式有點奇葩。
沈流花馬上激動的說,“阿柚,以前每次陸卿卿出現(xiàn)要搞幺蛾子,你就把我罵走,我當時很不理解,覺的你...蠻橫無理,有次你當著我的面罵你的婢女,說她慌張莽撞,是不是做了什么見不的人的事情,我以為你當時在我說...”她不好意思的笑笑,因為那天她起晚了,急急忙忙地趕來,還撞到了她,就像今天一樣。
然后繼續(xù)憤恨的說:“沒想到今天我看見我的婢女也神情慌張,馬上想到了你說過的話,留意了一下居然發(fā)現(xiàn)她悄悄和太子妃的婢女如意見面,今日出門是要去詩會的,沒想回來半路馬車壞了,我的婢女小蓮要去找人來修車,我大感意外,又想到剛才隱約遇見的她的如意的密談,不敢大意,在她走后急忙下車往人多的地方走,就聽行人說剛才東街沈家馬車與另一架裝貨馬車相撞了,被撞的粉碎,我心里害怕想馬上回家,卻找不到路了,正著急就遇見了你?!?p> “阿柚,我才發(fā)現(xiàn)我以前錯怪了你,你定是早早發(fā)現(xiàn)了陸卿卿這個賤人歹毒的心腸,覺得我年幼,才想罵我走不讓我杠上,最后自己被她害了,你私下還叫我花花,你這么幫我...”
妹妹你可真會想。
葉姝怡艱難地控制好臉上的肌肉,這可真是個美麗的誤會啊。
“花花,我現(xiàn)在...”
“我懂,阿柚,你是要回來復仇的,陸卿卿搶了你的一切,害你落的流放的境地,我一定會幫你的。”
呃,好的吧。
有幫手也是可以的。
“但是我...”
“沒關系的,圣人并沒有罷免你縣主的封號,你的封地還是你的,昱王,說真的他還不如昭王長的好,你...”
“我并沒有...”
“你要是實在喜歡昱王那樣的,我?guī)湍銚尰貋怼!?p> 葉姝怡倒吸一口涼氣,捂住新鮮出爐的盟友的嘴,有些無奈的說:“花花,我不喜歡那什么昱王,我有未婚夫,比昱王好一萬倍,不,昱王給他提鞋都不配,你不要瞎說?!?p> 沈流花瞪大了‘你又瞎編’眼睛,在葉姝怡的威脅下,心不在焉點頭承認了。
葉姝怡通過她了解了京城現(xiàn)在的形式,大約兩個時辰,沈流花的大哥沈瓊才來,葉姝怡囑咐她一定記得付錢,才告別依依不舍的沈流花。
她在窗口看著沈流花上了馬車,才打算往樓下走,沒想突然聽見沈流花大呼:“昱王殿下,你也在啊。”
葉姝怡立馬隱藏到窗戶后面,然后郁卒,她躲什么?
沈瓊被自己妹子的聲音大到嚇了一跳,他額頭跳跳,一臉僵硬,這妮子給他送信,非要等兩個時辰來鳳來酒樓接她,他告了假,剛出了官署就碰上昱王,聽說他要去風來樓,昱王非要與他一道說要去品嘗美食。
沈瓊心里嘆息,一路裝傻好不容易要分離。
立馬訓斥道:“怎么大驚小怪的,真是..驚擾了殿下?!?p> 被嚇了一大跳的周景云不露形色,如沐春風地輕笑道:“流花兒,還是這么活潑。”
“不許你叫我流花兒,我大名沈流花,你也可以叫我沈縣主?!鄙蛄骰ㄒ簧韾汉趺闯鲩T就碰見這個昱王,真的長的不怎么樣,還老愛假笑,看的她難受的要死,還叫她什么流花兒,好嘛,被陸卿卿甩了,阿柚也不要他了,看上我了是吧,我可去你的。
周景云臉色一瞬間的僵硬,差點連表面的溫和都控制不下去了,這沈瓊的妹妹怎么回事,以前他也叫她流花兒呀,今日是怎么了,還一臉的鄙夷和嫌棄。
嫌棄他,他堂堂皇子,要不是他現(xiàn)在急需要沈家一脈的支持,他才不愿搭理這些無知蠢婦,沒有禮教,說話聲音簡直振聾發(fā)聵。
世上最好的女子是卿卿那樣的,冰清玉潔,溫婉可人,說話聲音軟糯甜膩,性子也溫和乖巧。
但是一想到自己心愛的女人已經(jīng)嫁于旁人,周景云呼吸急促,黯然之情涌于心頭,他想起昨晚卿卿眼角晶瑩的淚水輕輕濕潤了他的胸口。
他就抑制不住心中的柔情。
要怪就怪父皇偏愛太子,太子又橫刀奪愛,卿卿為了他,委屈求全。
他身為皇子保不住心愛的女人,實在窩囊,為了男人的尊嚴,他也要爭上一爭。
馬車車窗上透出來陽光下周景云臉,也流淌一抹沉郁和獰邪。
自卿卿離開了他,他就那里都不順。
周景云竭力保持著自己的君子風度,“阿瓊,你和流...流花先走,我還要去酒樓里等子重?!?p> 沈流花驚慌,他上去豈不是看見阿柚了,這可不行,她大聲的說,“大哥,我也要去酒樓吃飯?!?p> 沈瓊覺得他有一天死了,肯定是被沈流花連累的。
他一看妹妹的神色,想到有可能是她最近的叨念葉縣主回來了,他吐了一口氣,拱手道:“殿下,咱們去鳳香樓吧,那里新出了烤鴨,今日我做東,煩你賞臉吃個便飯?!迸苏媸瞧婀?,之前總是恨不得掐死對方,現(xiàn)在又惺惺相惜的成了閨中密友。
讓人不能理解。
周景云一愣,輕笑點頭同意了,他回頭看了看前面的酒樓眸光深邃。
另一邊的晏溫,單手接住窗戶射進來的飛鏢,看見對面閣樓的身影,起身就掠了上去,前面的人身法與那晚在漠北小院外見到了一模一樣,晏溫垂下眼眸,腿上加塊的速度,
前方的身影也加快了速度,無論怎樣穿梭,越過了多少矮巷,身后的人總是離他兩丈遠,不緊不慢,不遠不近,他背后一片涼潤,生出了縷縷寒意,少了比試的心思,一個跳躍躍進了一個靜謐小院的高墻中。
晏溫停下,明明是繁華街道之后的安靜的小院,卻像陰暗角落里張著血盆大口兇獸。
他吱呀一聲推開了門,小院并無一人,回廊站著那個剛才跳來跳去的身影,他蒙著臉,此刻安靜的站著,像是等待晏溫過去。
甲一走的緩慢,背后人也閑庭散步,饒是如此,他還是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壓力。
行至書房,甲一站定后,退至門側垂首而立,也不敢抬頭看向此人。
此人給他一股子詭異的寒意。
晏溫推開門,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人,伏案正在寫信,聽到開門聲也不曾抬眼相看,穿著一身墨色的對襟長衫,神采奕奕。
但是晏溫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是誰,林誠遠,他親衛(wèi)營中的小五,晏溫攥緊手掌,垂眉思索。
寫完信的林誠遠,抬起頭一看,心里就是一咯噔,站的青年逆著光,身材高大,只能看見一雙眼睛漆黑如玉,淵渟岳峙,讓人生畏。
直到他手里毛筆上的墨汁滴在桌上,他才如夢初醒,真像呢,連身上的氣勢都是一等一的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