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怎么也是沒睡。
被折磨的五體投地。
清晨，方粟醒的很晚因為前幾天比較累，所以睡得很死很熟。
他朦朧的睜開眼睛，拿起床頭柜上的手機一看手機12：22，嚇得他趕緊爬起床跑出去。
去到她房間敲門沒人應(yīng)，便在門口喊。
此時樓下傳來了聲音：“方粟，我在下面?！?p> 方粟下樓，在樓梯口就見她坐在飯桌前放著音樂，笑著看著自己。
這是想開了嗎？
再往飯桌上看，兩菜一湯。
方粟坐下，問：“你煮的？”
曲小池點頭：“嗯?！?p> 方粟拿起身前的飯，吃著飯夾起娃娃菜，一口往嘴里吃，“好吃?！?p> 曲小池也動了筷子，夾了他最喜歡吃的可樂雞翅到他碗中：“吃?！?p> 方粟吃飯的動作停了下來，把碗放下筷子也是，他雙手搭在桌子上，語重心長地問：“曲小池你有什么事嘛？”
曲小池低下頭，幾秒后說：“我想…自己獨自離開一下。”
方粟盯著她：“曲小池別任性好不好，你個弱女子你能干什么？自己一個人安不安全??？想過嘛?！?p> 曲小池：“我不想給你們找麻煩?！?p> “你對我來說是麻煩么？”方粟都快氣哭了，“你對我來說已經(jīng)超越我父母了，甚至超過…我喜歡的人了——”
“所以…曲小池你對我很重要?！?p> 曲小池抬頭，喜泣道：“方粟你為什么對我那么好?！?p> “因為你是我妹妹??！”方粟笑。
“……”曲小池：“哥！”
方粟笑：“昂?！?p> 曲小池：“吃飯?！?p> “好。”方粟放心的夾菜，盛湯。
“………”
“走之前能不能帶我見見他”曲小池說，“高考么，挺想跟他說說話即使只是隔空說一句?！?p> 方粟：“那明天…中午？”
曲小池：“好?！?p> 方粟見曲小池的神情挺釋懷的，就問：“昨天怎么樣?。俊?p> “……”曲小池低著的頭，猛的一抬，猶豫很久了她說，“…方粟，能不能買點抑郁癥的藥給我??？”
方粟：“怎么了？”
曲小池：“我實在撐不住了…好累啊?！?p> 方粟嚴(yán)肅道：“你必須跟我去看醫(yī)生?！?p> “……”
她低著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來到N市很有名的心理診所室。剛到門口曲小池就發(fā)現(xiàn)了，這是之前梁川落帶她來的地方。
曲小池問：“你也知道這？”
方粟說：“這這么有名怎么會不知道。”
曲小池：“哦?！?p> 上樓，蔡醫(yī)生已經(jīng)恭候很久了。方粟提前跟她預(yù)約了時間，蔡醫(yī)生也知道是曲小池之前看她病情就有些嚴(yán)重，這次可能更發(fā)。
方粟讓她一個人進去，因為這是蔡醫(yī)生的意思。
曲小池打開門，里面一片漆黑，她按燈的開關(guān)鍵也無用，她繼續(xù)往里面摸索，忽然間辦公桌上亮起了一盞燈。
月球形狀的燈就佇立在那，沒有任何支撐點。
此時，辦公桌后方墻上有了動靜，蔡醫(yī)生便從里面走進那扇墻竟然是一個門。
蔡醫(yī)生走出，笑著對曲小池，便招呼她坐下。
曲小池坐下，問：“蔡醫(yī)生為什么不開燈啊？”
蔡醫(yī)生淺淺笑：“看著月球，有沒有像人心里的一到明光？”
曲小池盯著桌上的月球燈搖了搖頭。
蔡醫(yī)生：“事情經(jīng)過我都知道了，那是陰影，很難克服?！?p> 曲小池：“……”
蔡醫(yī)生另一只腿搭在另一只腿上，雙手搭桌，頭往前伸著看著她：“昨天晚上，是不是徹夜難眠？是不是很難受？是不是病發(fā)難控制？是不是還是難忘記那件事？是不是沒在床上睡？”
蔡醫(yī)生料事如神。
曲小池愣住神了：“嗯？”
蔡醫(yī)生：“小池克服心理的陰影，先克服內(nèi)心深處的種子?！?p> “別讓它再生根發(fā)芽。否則！很難拔除?！?p> 曲小池：“……”
蔡醫(yī)生起身帶曲小池到沙發(fā)處，她說：“躺到這?！?p> 曲小池聽話的過去，也躺下了。蔡醫(yī)生坐在她對面拿出一個轉(zhuǎn)陀螺，放在茶幾上一轉(zhuǎn)，曲小池兩眼一轉(zhuǎn)，便昏睡過去。
曲小池再次睜眼，看到千萬個自己，自己在一個被鏡子包圍的地方，自己坐在一個軟椅上，動彈不得驚恐的看著四周。
突然傳來聲音，是蔡醫(yī)生的聲音。再仔細(xì)聽聽，又不是。
她說：“看看…這是誰。”
她這可聽糊涂了，這是自己的聲音，曲小池說：“我是曲小池！”
空洞的聲音，她回答道：“不！你是個沒有要的孩子，更是個清白不保的人，惡心墮落！”
這幾句話深深戳入她的心，她恐懼的大喊：“我不是！我不是！”
聲音繼續(xù)回答著：“你可真可憐?。e人百分百好，別人覺得你是個笑話，更是個免費勞力的。老天就是這么不公平，因為你就是不討人喜，認(rèn)命吧！還不如早點死早超生。”
曲小池拼命點頭：“我死，我死，讓我死！”
聲音說道：“這就對了?！?p> 此刻又傳來了蔡醫(yī)生得聲音，她說：“曲小池戰(zhàn)勝它，克服它，那是你心底最最最邪惡的一面?！?p> 曲小池靠著座椅上仰頭大笑，笑得很傷心：“我就是那么賤，那么多余，死吧，死吧！”
蔡醫(yī)生立刻停止陀螺的轉(zhuǎn)動，一個響指讓她回到現(xiàn)實。曲小池一睜眼就是呼吸，她瞬間流淚，坐起看著蔡醫(yī)生，說：“就這樣吧，真的好累啊?！?p> 蔡醫(yī)生：“小池，你聽我說——”
曲小池硬氣道：“開點藥，維持這幾個月就好…我求你了。”
在最后一刻，心底那個人說的話讓她這輩子都忘不了。
“你再好有什么用，還不如殺人或者自殺呢?！?p> 她也想過，殺害對她不好的人。
所以她怕了，她這輩子最想殺的人就是曲有林了。他長的磕磣，又好色，沒良心，活著就是禍害人間。
蔡醫(yī)生見她也疲勞了，這時只能進行到這了。蔡醫(yī)生低頭像是找什么，她從三個抽屜拿出了一個娃娃，是個小熊娃娃，小的跟胸針一樣，可以一把握在手中。
蔡醫(yī)生笑著對她說：“他留下的，之前忘記給你了?！?p> 曲小池接過，盯著小熊笑了。
看來能救她的，能化解她心里的，一直都是一個人。
蔡醫(yī)生說：“以后不開心對它說說話，這樣可能會好很多很多。”
曲小池苦笑道：“蔡醫(yī)生你說我還有救嘛？”
蔡醫(yī)生斬釘截鐵道：“百分百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