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果店轉(zhuǎn)讓合同》
甲方:李樹根
乙方:劉闖
……
這水果店合同看著像剛打印出來。
怪不得這瘦小男,這么緊張。
合同沒簽,就碰見個掀攤的,任誰都要重新考慮下要不要盤店吧。
從合同格式來看,那個文弱青年叫劉闖,水果店原來的老板叫李樹根。
看到李樹根被推倒,劉闖慢悠悠地站了起來。
他不緊不慢地說:“我說,那邊可有人執(zhí)勤哈,你這想要動粗嗎?”
“動你M了B!”
老五揮起拳頭,沖向劉闖,速度極快。
張信然自從劉闖,看了劉闖一眼后,眼神就再也沒離開過他。
可能是吞噬了那個武術(shù)家能量的原因吧。
他覺得這劉闖是個高手,不!是高手中的高手。
看到老五,沖過來,劉闖顯得依舊從容,他一側(cè)身,左腳勾住地上半塊西瓜皮,輕輕一用力,西瓜皮準確地跑到了老五腳下。
下一秒,老五狗啃屎似的趴在了地上。
各類水果,被他壓在手下,汁液四起,他的臉直接趴在了一顆紅心火龍果上,紅色的果肉沾了一臉,看著很是狼狽。
“踩到自己踢碎的西瓜上了?你還真是不走運啊!”
劉闖蹲在地上,手里不知何時多了個梨。
圍觀群眾中,開始有人發(fā)出竊笑。
除了張信然,應(yīng)該大多數(shù)人,都以為老五是不小心滑倒的,包括老五也覺得是自己不小心造成的。
“哎哎哎,五哥,別……別動手兒。”李樹根跑到老五身前,就要扶他。
“滾開!”
老五一把推開李樹根,一臉怒火的站了起來。
他小心地看著腳下,發(fā)現(xiàn)沒什么障礙后,上前一步,抬起就是一腳。
劉闖面帶笑容,一側(cè)身躲開了,“小心,又一塊西瓜皮!”他指著地上喊道。
這一嗓子,讓又準備起腳的老五,連忙收腳。
這一收,身體失去了平衡,他踉蹌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姿勢極其滑稽。
憋了很久的圍觀群眾,終于迸發(fā)出哄堂大笑。
老五在這城中村收了多年保護費,從未在公共場合受過這氣。
他瞪大了眼睛,像個充滿氣,隨時都要爆炸的氣球。
“勞資今天,弄死你!”
老五余光瞥見了地上的西瓜刀,他撿起來就刺向劉闖。
劉闖一個轉(zhuǎn)身,順帶臀部往后一撅,刺了個空的老五,感覺有一股巨大的助推力,推著自己就朝屋里沖去。
哐~
老五一頭撞在了屋里的大冰箱上。
老五倒下的同時,一個手持執(zhí)法記錄儀的民警推開了人群。
“這剛才有人打架嗎?”
原來剛才后面堵著的司機中有人報了警,接到110報警中心布警后,最近的巡邏民警甲和乙來到現(xiàn)場。
問話的民警,暫且稱他為民警甲。
巡邏民警的職責并不是處理糾紛,而是及時制止,將雙方帶到派出所處理。
這個城中村時常出現(xiàn)打架事件,兩人來到現(xiàn)場后,依舊是扒開人群找中心點。
一般當事人,都會被圍在中間位置。
可今天,兩個民警在人群中間看到了一個年輕文弱吃著梨的小伙子,和滿地狼藉的水果攤。
他們沒有看到屋里的老五,還以為架已經(jīng)打完了,肇事一方逃跑了。
“他罵我,砸我攤,還拿刀捅我,我躲開后他就倒在那了?!眲㈥J咬了一口梨后,指著屋里說道。
民警乙看到地上躺著的老五后,急忙沖到了屋里,在探查老五情況時,他發(fā)現(xiàn)老五身下有一灘血。
“吳隊,地上這人是老五,他受傷了……”
在120進行搶救時,民警甲詢問了下劉闖、李樹根和圍觀群眾后,知道了事情的大致經(jīng)過。
他推測,剛才老五撞到冰箱后,手里的刀豎著掉到了地上,而他又直接撲到了刀上。
也怪老五運氣不好,這刀直接扎到心臟上,瞬間要了他的命。
不大會兒急診醫(yī)生匆忙跑到民警甲身旁。
醫(yī)生證實了,民警甲的猜測。
刀子損傷到了老五的房室結(jié),心臟失去節(jié)律性收縮,由于不能向外周供血,大腦因缺血缺氧而暈厥。
這種損害通常人在不到1分鐘內(nèi),就會死亡。
看到急救醫(yī)生不再搶救,圍觀的人猜到了大致結(jié)果,大家唏噓不已。
兩位民警走向劉闖:“您好,麻煩您配合我們回所里進行下調(diào)查?!?p> 看著劉闖從容地上了警車,張信然一直站在原地。
如果這附近沒有攝像頭,即便有,也看不到劉闖的動作,因為他不僅有掩體,動作也夠快。
他用老五做掩體,轉(zhuǎn)身后瞬間快速拉著老五的手腕,用老五自己的手捅死了自己,這是完全詮釋了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啊,要不是親眼看到,張信然絕對不會相信。
警車和救護車走后,那幾個戴紅袖章的大爺走了過來,他們有序地疏通了車流。
其實他們早就遠遠看到了這里圍著的人群,也在人群外張望過,當看到是老五后,就走開了。
老五在這塊沒少欺負人,幾個大爺是村里的老戶,都認識他,也都怕他。
“哎,那個小伙子,別站在路中間擋著路啊?!?p> 一大爺在路對面沖張信然喊著。
“喂,那個穿帽衫的小伙子,嘛呢,靠邊站!”
大爺見張信然沒動靜,加大了嗓門。
沉浸在劉闖驚人身手中的張信然,回過了神,他順著聲音看去。
一個地中海,粗眉,鷹鉤鼻,薄嘴唇的大爺,正低頭點著煙。
只看了大爺一眼,張信然便感覺渾身顫抖,仿佛剛被一桶冰水從頭澆下來一般。
這大爺是誰?
記憶從腦海深處,像海嘯似的奔涌襲來,仿佛要把腦殼沖破一樣。
張信然不由得雙手緊緊捂著頭部。
“干啥呢,不要命了,站在路中心!”
那大爺見張信然還沒動靜,走過來一把,把張信然拽到了路邊。
“油燜子,他可能是那啥,走吧下棋去,別管他了?!?p> 一個瘦高,約莫70來歲的老頭,指了指自己腦袋后道。
鷹鉤鼻大爺,打量了下張信然后,朝著瘦高老頭方向走去。
被大爺這么一拉,那記憶清晰不少。
“康馨診所,康馨診所,康馨診所!”
一個診所的名字,不斷在張信然腦海里翻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