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迷宮似的胡同小巷七拐八拐半天后,張信然找到了記憶中的帽子胡同。
在他的記憶里,康馨診所就在帽子胡同中間的位置。
帽子胡同是被兩排老舊樓房擠出來的一條寬不足3米,長大約800來米的小巷。
由于房子老舊,排水系統(tǒng)做得不完善,一進小巷,明顯感覺潮濕陰冷。
與張信然記憶里繁忙熱鬧的帽子胡同不同,走進帽子胡同后很是冷清。
手機維修店,棋牌室,蔬菜攤點,藥房,飯店等都關著門。
當看到貼在墻上的拆遷公告時,張信然明白為什么這么冷清了。
隨著各類場景越來越熟悉,張信然知道離康馨診所不遠了。
往前沒走幾步,他就看到了康馨診所。
藍底白字的招牌,緊閉著的卷閘門,喚起張信然腦海深處許多記憶。
招牌已經(jīng)顯得很破舊了,卷閘門看起來倒像是新的。
摸著卷閘門,一些記憶逐漸清晰。
張信然,記起了一個叫程天意的名字。
這程天意應該是那架子上七個能量中的一個吧。
程天意在拿到醫(yī)師資格證書后的第二個月,程天意就盤下了這個地方。
開一家自己診所,一直是他的夙愿。
選址的時候程天意做過簡單的調研,帽子胡同里只有一家昊天診所,是個姓徐的老頭開的,在這開了有10來年,大家都喊他徐大夫。
程天意調查過,徐大夫沒有醫(yī)師資格證書,也沒有受過正規(guī)的醫(yī)療教育,就年輕的時候干過幾年赤腳醫(yī)生。
程天意的診所開業(yè)后,由于夠專業(yè),診療費低,藥物平價,搶走了昊天診所不少病號。
時間一長,徐大夫心里不舒服了。
他從老家找了幾個親戚,假裝去程天意那看病,故意隱瞞一些藥物過敏史,進而進行醫(yī)鬧。
這事兒鬧了小半年,那段時間程天意不僅診所沒辦法開門,他的家人也整天被騷擾。
最后程天意愿意賠錢了事,可對方獅子大開口,愣是要20萬。
多次協(xié)商后,程天意賠了10萬塊錢。
這錢是程天意母親拿出來的。
后來程天意才知道,這錢是母親準備做手術的錢。
賠了別人后,母親愣是沒去做手術,沒幾個月就去世了。
一次在地攤吃飯,程天意很偶然聽到徐大夫在向一個好友,吹噓自己整治程天意的過程。
程天意大怒,“就是你個王八蛋,害死了我母親。”一個酒瓶子就摔到了徐大夫頭上。
徐大夫也是短命,這一個空啤酒瓶要了他的命。
由于實在拿不出來賠償金,來獲得家屬諒解,程天意被判了死刑緩刑兩年執(zhí)行。
緩刑期間,程天意不堪忍受獄友的折磨,與人多次發(fā)生沖突,也怪他運氣不好,只是一個簡單的推搡,對方后腦著地后竟死了。
緩刑期內再犯新的罪行,會被加重處罰,程天意被改判立即執(zhí)行死刑。
一年內接連失去妻子和兒子,程天意的父親,程大??薜阶詈筮B淚都流不出來了。
剛才那人是程大福嗎?
想起程大福,張信然想到了剛才拉自己的大爺。
關于程大福的音容相貌和記憶逐漸浮現(xiàn)了出來。
程大福老來得子,40歲才有了程天意,對程天意百般寵溺,萬般呵護。
可能是吸收了程天意能量的事兒吧,張信然想起剛才程大福佝僂的背,渾濁的眼,心里酸酸的。
也不知道這幾年程大福是怎么一個人挺過來的。
張信然決定有錢了,暗地里幫一幫程大福。
吞噬了程天意的能量,他感覺程大福也像自己的親人一般,雖沒有父親那種感覺,但也像家里的某個長輩。
什么聲音?
張信然聽到診所里,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
難道里面有人?
張信然往后退了退。
嘩~
卷閘門被打開了一半,一個民工模樣的人,探頭探腦后,鬼鬼祟祟地從里面鉆了出來。
他瞅了一眼,一旁的張信然,感覺心虛一般,低著頭快速走開了。
看到卷閘門沒關,張信然貓著腰,好奇地往里看了看。
從他記憶里來推算,這診所已經(jīng)至少荒兩年了,招牌看著像荒了很久,只是這卷閘門像是新?lián)Q的。
“喂!里面有人嗎?”張信然沖里面喊了一聲,沒人回應。
想到大白天,又開著門,張信然往里面湊了湊。
刺鼻的香水味,順著鼻孔直沖頭頂,嗆得張信然不住地咳嗽起來。
即便動靜這么大,也沒人回應。
半個身子都進到屋里的張信然,往里瞅了瞅,和他記憶里診所的樣子完全不一樣了。
進門是個小吧臺,吧臺后面好像被隔成了好幾個小房間。
看四周的裝飾物,這里像是做足療啥的。
“救,救,我!”
正想轉身出去的張信然,聽到了微弱的求救聲。
聲音是從某一個小房間里傳出來的。
“是有人在里面嗎?”
張信然整個人都進到了屋子里,他沖著小房間的方向喊道。
“救,救命……”
聲音更微小了,要不是聽力得到了加強,張信然不一定能聽到這呼叫聲。
他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就跑了過去。
推開一個簡易門,屋里的裝飾讓張信然震驚。
這是一個幾平方小房間,只擺了一張床,亮著曖昧的粉燈,墻壁上貼著露骨充滿了xing暗示的海報。
床上這會兒趴著一個衣不蔽體妙齡少女,她的嘴里不停地往外吐著白沫子。
少女曼妙的曲線和凸起,看得張信然血脈噴張開。
NO!
NO!
這會兒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張信然壯著膽試探了下鼻息,有呼吸。
他看到床頭,有幾瓶韓文的藥,還開著口,旁邊還有個半杯水。
藥物中毒?
張信然腦子里飄出來幾個字。
張信然迅速撥打急救電話,電話里醫(yī)生了解情況后,讓張信然先進行催吐自救。
方法倒是不難,只是一個人操作有些麻煩。
“哎,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張信然試圖叫醒少女,少女迷糊地睜開了眼睛,她還有意識。
這樣催吐操作起來,還簡單些。
“你,你把她怎么了?”
不知何時,進來一位畫著濃妝的女孩,她惶恐地盯著張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