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夫子站在講臺之上,對著周圍的百姓施禮之后便坐了下來。
這個時候一旁的學(xué)生對夫子喊道:“請夫子開講!”
這位夫子清了清嗓音說道:“當(dāng)今天下,自玄平王遷都以來列國征伐不斷,黎民蒼生飽受涂炭之苦?!?p> 這個時候有人問:“夫子,如今天下動蕩,百姓受苦的要害在哪里?”
夫子說道:“要害便在如今的君王大夫,不施禮教,不行仁政,以百姓為芻狗,以征戰(zhàn)殺戮,爭奪為快事。中興道的建立就是為了匡扶天下不正之風(fēng),中興仁義,道義,信義,養(yǎng)德修身。”
“列國都已君王,大夫為貴,以庶民為草芥,這是不對的。國之根本在民不在士,更不在君王。德治天下,當(dāng)以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p> 夏言最初以為這個中興道或許是一個用一些小伎倆哄騙百姓的妖道組織,但是中興道宣講的卻都是正經(jīng)的儒學(xué)。
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的理論出自大儒孟夫子。夏言在鬼谷之時,曾經(jīng)跟鬼谷子學(xué)過百家雜學(xué),儒墨兩家被譽(yù)為當(dāng)世的兩大顯學(xué)。更是著重涉獵的。
儒重德,墨重義。雖然他們的理論夏言不能完全茍同,但對于一些理論也非常的贊賞。
比如儒家的孝道,仁道。還有墨家宣講的俠義,非攻。夏言覺得這都是可取的地方。
不過在這個大爭之世,夏言主修的還是鬼谷縱橫家自己的理論,還有法家和兵家的學(xué)術(shù)理念。
夏言想要會會這位夫子,夏言此時高聲提問喊道:“夫子剛才所言民貴君輕,在下不敢茍同?!?p> 聽到夏言的喊聲,在場的所有人一片嘩然。
講臺上的夫子皺了皺眉。周圍的百姓們都怨毒的望向了夏言。
朱藍(lán)海站在一旁也用微妙的眼神看著夏言。
不過夫子沒有慌亂,雖然夏言的發(fā)聲確實出乎他的意料。
夫子坐在講臺上對著夏言拱手施禮問道:“哦?剛剛老夫所言,小友有什么見解?請小友上前?!?p> 這個時候在場的民眾們給夏言閃開了一條路,夏言走上了講臺,夫子揮揮手示意給夏言一張草席落座。
夏言坐下之后先用儒家的禮法謝過了夫子。
看到夏言的禮節(jié),海蘭珠微微一笑心里說道:“哦?儒家的人竟然反對儒家自己的學(xué)術(shù)觀點,有趣?!?p> 見到夏言的禮數(shù),夫子倒吸了一口氣。
夏言繼續(xù)說道:“剛剛夫子所言民貴君輕,在下不敢茍同,儒學(xué)講求倫理綱常,天地君親師的人倫次序。作為臣民,不尊君父,豈不是和禽獸一樣了?”
夫子聽到夏言的話,反駁道:“哈哈,小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儒學(xué)雖然講求綱常次序,但也不是愚忠。人倫次序分為天地君親師,但君王也分仁君圣主,和暴虐獨夫?!?p> “作為臣民,尊重師長,君父這沒有錯,但前提是尊的是仁君圣主。”
夏言問道:“那么誰是仁君,誰有去獨夫呢?”
夫子說道:“敗壞仁德的人叫賊,敗壞信義的人叫殘,殘和賊這樣的人叫獨夫。獨夫天下人人得而誅之。”
夏言又問:“那么什么是仁呢?”
夫子說:“仁便是人性之善念,仁政便是利民的善政,人性本善,卻因為君王,大夫們無度的欲望所被摒棄。沒有仁德和信義的君主便是獨夫,天下人人得而誅之?!?p> 聽到這里臺下的民眾們?nèi)呵榧^。
不過夏言已經(jīng)多少探了一點點的虛實,他也不是來這里和這位夫子辯理的,如果夏言想要反駁他的話,夏言可以用多家的學(xué)術(shù)駁的這位偽夫子啞口無言。
不過今天夏言也不是來砸場子的,只是來探一下這個中興道的虛實。如今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了,無需再跟他們多費唇舌了。
夏言站起身來,用儒家的禮節(jié)對著夫子深施一禮然后說道:“夫子所言,令學(xué)生茅塞頓開。學(xué)生才疏學(xué)淺,剛剛驚擾了夫子,在這里向夫子賠禮了。告辭!”
夫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目視著夏言走下了講臺。
朱藍(lán)海也對手下人說:“可以了,我們也走吧?!?p> 朱藍(lán)海一行人便離開了。
但是夏言卻沒有走脫,在到寨門的時候被人攔了下來。
不過對方并沒有敵意,他對著夏言深施一禮然后說道:“小先生留步,我家主人有請?!?p> 夏言眼前一亮,想不到還有意外收獲,剛剛看那位夫子的心虛樣子,夏言就知道他不是中興道的正主,只是一個忽悠百姓的小角色而已。
剛剛自己用了儒家的禮,想必驚動了真正的幕后之人??磥磉@次不虛此行。
夏言被帶到了營寨之中的一處營帳之內(nèi)。
夏言有些意外,要見自己的人竟然和自己一樣,也是一位十五六歲的少年郎。夏言警惕了起來,他可以感覺到對方并不是看上去那么簡單。
而夏言走進(jìn)營帳的那一刻,對方也停下了手中的筆。而是直接目視著夏言。
他也注意到了夏言的不同尋常。夏言落地?zé)o聲,至少也是個習(xí)武的高手,而這么年輕的高手絕對不會是個簡單的人。
而他也在夏言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特殊的感覺。夏言也不例外他也從對方的身上感受到了這種感覺。
他們兩個同時皺眉表示疑惑,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
這種感覺就像是......同類!
不過夏言作為客人對坐在主位上的少年施禮,坐在主位上的少年也起身還禮。
夏言坐在了客位上,夏言說道:“閣下應(yīng)該是中興道的幕后之人吧?!毕难灾缹Ψ胶妥约菏且活惾?,沒有必要賣浪費時間的關(guān)子。
少年回答道:“閣下應(yīng)該是瑯琊侯派來打探虛實的吧。不過閣下并非瑯琊國中人。是路過這里受聘的游俠嗎?”
夏言微微一笑問道:“哦?閣下從哪里看出我不是瑯琊國中人?”
少年回答道:“閣下衣著華貴,眉宇之間透露著貴氣,應(yīng)該出身士大夫的貴族。不過瑯琊國的宗室貴族之中并沒有閣下。因此我敢斷定閣下并非瑯琊國人?!?p> 夏言也不再隱瞞說道:“閣下好眼力,在下夏言,夏陽國公子?!?p> 少年也自我介紹道:“在下中興道道主君天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