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掉還在外面活動的水蛭從帳篷里丟了出去,然后抓住祁瑾的手腕,點(diǎn)起打火機(jī),橘黃色的火苗跳躍在水蛭周圍的皮膚,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方沫感覺多出了一股豬肉烤焦的味道。
她看著那條水蛭從收縮到脹大,從透著鮮亮的黑色變成泛著鮮紅,然而就是不鉆出來,即便也不進(jìn)去。
作為觀眾的方沫光是看著都能感覺到灼心的疼,也不知道當(dāng)事人是個什么樣的感受。
趴在自己肩上的人悶哼了聲,然后就想要起頭看看,郭昱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瞪了方沫一眼,她趕忙就把祁瑾的頭按回了自己的脖間。
也不知道對方是出于報復(fù)的想法還是其他,直接朝著方沫的脖子上來了一口,沒有防備的她渾身一陣戰(zhàn)栗,怕打擾到郭昱也不敢大聲喊叫,只能把毒爪伸向了他另一只完好的手臂狠狠用勁。
對方好歹還隔了幾層衣服,然而自己這是實(shí)打?qū)嵉奶郯。。?p> 祁瑾在昏睡時感覺口中泛起鐵銹般的腥氣,慢慢松了口,這個時候郭昱那邊也傳來了好消息:他扯著那條泛紅的水蛭扔在地上踩了個稀巴爛。
“方沫姐,對不起啊,因?yàn)槲姨绷?,所以剛才有些······如果有冒犯到的地方,不是存心的,還希望你不要介意?!彼缓靡馑嫉某侥狭藗€躬。
“沒事,不過好好的帳篷怎么會進(jìn)水蛭?”
“應(yīng)該是剛才我去找你的時候這兒的拉鏈沒有拉上。”
方沫神思恍惚的點(diǎn)了下頭,然后突然記起還有個祁瑾,就趕忙招呼郭昱:“快點(diǎn),把他抬出去,讓車子帶他先走,去醫(yī)院,要是晚了人就沒得治了?!?p>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此刻說起話來有些語無倫次。
郭昱的神色表示出他有些懷疑這個計劃的可實(shí)施性:“能嗎,不是只有一輛車嗎,到時候其他人怎么辦?”
“要是等他們,到時候人都死了,我留在這里跟其他人說,你現(xiàn)在去找人把他抬走?!?p> 郭昱按照她的吩咐把人找回來后,都已經(jīng)跟著上車了,卻又是放心不下面前的這個人:“方沫姐,我留下吧,他們本就對你有偏見,現(xiàn)在又出了這檔子事,所有的矛頭都會指在你的身上?!?p> 方沫把手?jǐn)R在他的雙臂兩側(cè),表情莊重嚴(yán)肅:“聽著,這是我的決定,我得為我的選擇負(fù)責(zé),無論結(jié)局是好是壞,況且我是個成年人,你還是個學(xué)生,我比你更懂得這些事情要怎樣處理,你最該做的就是照顧好你哥和自己,明白了嗎?!?p> 雨水再一次濕透了她的全身,勾勒出完美惹|火的身軀,即使?jié)M面素顏,郭昱也覺得是人世間難見的美艷,如果她比郭昱高出一個頭,說不定他還愿意做回不懂世事的孩童,但愿她像一個長輩一樣撫摸自己的頭,然而現(xiàn)實(shí)情況是方沫不得不仰望著他。即使這樣,她說的話依舊有說服力。
郭昱上了車,透過后車窗看見幾秒鐘前還在耳邊說話的女人在和自己揮手,突然對這個人萌生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渴望變成一個小孩被她保護(hù),渴望化身一個戰(zhàn)士護(hù)她周全。
目送著白色醒目的車子離開自己視線后,方沫回到帳篷簡單的用干毛巾擦了下頭發(fā),祁瑾剩下來沒帶走的酒精也被她用來清洗冒血的傷口,一切準(zhǔn)備就緒后就等著準(zhǔn)備迎接新一輪的挑戰(zhàn)。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起床后才知道消息的人打著一把從跟組人員那里坑騙來的透明雨傘趕到現(xiàn)場,最后卻是一無所獲,就連個車輪印也隨著雨水消散,放走車子的方沫自然就成了她們口中罪大惡極的犯人。
“方沫,你什么意思,怎么就擅作主張讓車子開走呢?不知道還有人嗎?!卑藏愗惔蛑陚?,身邊擠了個勾著她手臂的岳依,雨滴打在傘布上,順著傘珠流了下來,形成了天然不間斷的小小珠簾,方沫雖看不清她們的神色,卻也能夠猜到那一張張滿面憤怒的表情。
她鉆出帳篷淋著雨走到眾人面前鞠了個躬:“對不起各位,今天的事情是我的不對,但是人命關(guān)天,不得不做出選擇?!?p> “我們回去吧,人也沒做啥傷天害理的事,再說了這事要發(fā)生在我們的面前,能真的放任不管嗎?”岳依晃了晃她的手臂,小聲勸說道。
安貝貝覺得不甘,好不容易抓住了她的把柄,又怎么能不出口惡氣,好好挫挫她的銳氣:“那為什么就不能等到我們醒了再一起走呢?”
“要我猜的沒錯,現(xiàn)在距離車開走已經(jīng)過了一個小時,然而路上還得花費(fèi)幾個小時的車程,能節(jié)約一刻的時間又為什么不呢?再說了,要是一早把各位叫醒,能夠保證能在幾分鐘之內(nèi)上車嗎?”
這一群人的拖沓方沫是見識過了,平常起床后都得磨磨蹭蹭半個小時,要是真等他們一起回去,說不定到時候祁瑾都被自己給燒成塊炭了。
“各位,飯已經(jīng)做好了,先去吃飯暖暖身子吧?!惫ぷ魅藛T的出現(xiàn)打破了對峙的局面。
那群人走后,韋紫曦提著個口袋打了把傘就朝她奔來。
帳篷里,為了給黑暗狹小的地方增加點(diǎn)可見的光亮,兩人打起了向工作人員借來的手電。
方沫換好韋紫曦帶來的衣服后就開始擦頭,最后餓得不行直接是把干發(fā)巾往頭上一裹,盤腿坐了下來,而這個時候韋紫曦也把早飯悉數(shù)從袋子里拿出來擺在兩人之間。
兩人靜靜的吃著飯,四處環(huán)繞的雨落聲夾雜著淺淺的吮吸聲接連起伏。
方沫不問韋紫曦剛才為何不見了蹤影,因?yàn)樗缹Ψ较嘈抛约?;韋紫曦對此也不做任何的解釋,因?yàn)樗嘈艑Ψ侥軌蚶斫庾约骸?p> 吃過飯后,大家一直都在期盼著那輛熟悉又陌生的白車能夠早一些再次出現(xiàn)在眼前,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小小的愿景,卻被工作人員的一句話給輕易摧毀。
他們被突然告知,因?yàn)橄掠甑年P(guān)系,車子只有明天才會再次開來,所以剩下的八個人還得在森林里再次將就一晚。
聽到這兒,大家心里都憋著一口怒氣發(fā)不出來,畢竟已經(jīng)是最后一天了,誰也不想鬧得這樣僵,然而卻因?yàn)橐粋€人的原因,導(dǎo)致剩下的幾個人得提心吊膽的多待一天,一早就做好打算的計劃不得不因?yàn)閭€人問題停滯下來,放在誰的身上都會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