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張驚蟄早早的出了門。
昨晚回到王府后,喝下一碗醒酒湯,夜半時分就已經(jīng)醒了。
馬車?yán)?,張驚蟄抓頭懊悔,本想裝傻充愣低調(diào)三年...
寫什么酸詩啊,喝酒誤事了...
人怕出名豬怕壯,怕是整個長安都知道了,又是少不了的麻煩。
哎...
“公子,這么早是去哪?”
揮散愁緒,吩咐將馬車停住,張驚蟄直往河邊走去。
早晨行人極少,但霧氣卻極重,地上的翠綠卻掛滿了露珠,還有一深一淺兩行腳印。
“公子?”
閑站一陣,確定四周沒人,張驚蟄緩緩開口,
“這...”
“噓”
看到自家公子抬手噤聲,張之虎趕忙閉嘴,只是難掩臉上震驚。
魔宗宗主...自家公子竟然是...
太過匪夷所思了,消失一晚就成了宗主...
震驚一陣后,張之虎神色復(fù)歸自然,不過心里想的是如何護(hù)公子安全。
片刻后,兩人返回馬車,又往遠(yuǎn)處駛?cè)ァ?p> 這事本應(yīng)越少人知道越好,但自己以后需要常去天上人間,如果沒人掩護(hù),是很容易暴露行蹤的。
除了眼前這個心腹,好像再沒有別人了。
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也算知根知底了,雖然修為不高,好在辦事穩(wěn)妥機(jī)敏,最重要的是愿意舍命救自己,這就足夠了。
馬車?yán)@進(jìn)小巷,隨后緩緩駛出。
隨著吱呀一聲,兩個老年模樣的夫妻從院中走出。
“老頭子,我腿酸,你背背我”,婦人在墻邊停下,不停拿手揉著腿。
馬車剛走,兩個黑衣人隨即跟上,路過時駐足問道:“老人家,有沒有看見那輛馬車上有人下來?”
“什么?”老婦人似乎聽不清,扯長聲音道:“你說什么?”
黑衣人湊近耳邊道:“我說,您有沒有,看到那輛馬車上有人,下來?”
“什么車?什么馬?”
無奈搖頭,黑衣人也不比劃了,直往馬車遠(yuǎn)去方向追去。
“師傅,你的易容術(shù)太厲害了”,見人走遠(yuǎn),老頭開口道:“聲音也這么像”
這兩人自然就是張驚蟄跟黃書生了。
“什么?”婦人似乎沒有聽清,依舊扯長聲音道:“老頭子你要背我?”
“...”
背了一路,終于到了院子里,張驚蟄氣喘吁吁。
“你小子不賴”,黃書生扯掉臉上偽裝,倒了杯茶遞上,“詞不錯,字也好”。
“師傅也在?”
也不回答,黃書生繼續(xù)問道:“跟誰學(xué)的?”
“我爹啊”,將面具從臉上撕下,張驚蟄仔細(xì)研究了起來。
“你爹的字可不是這樣的”,黃書生伸了個懶腰道:“老實(shí)交代”。
將目光從面具上移開,張驚蟄撇嘴道:“我自創(chuàng)的”
“呃...”
黃書生左右打量,上下細(xì)瞧,一臉的“我不信”。
“除非你把易容術(shù)教我”
“哎,我說你個兔崽子”,黃書生白了一眼道:“我是你師父,會的肯定教你,快說!”
“開始教我的是父親,后面是哥哥和李先生”
“不對!”黃書生急眼了,“老實(shí)交代”
“還沒說完呢”,張驚蟄抿嘴繼續(xù)說道:“父親教我時,寫的跟他一模一樣,李先生教我時,也是如此。后來李先生將天下碑帖都讓我臨摹一遍,再參悟出自己的書法”
“咳咳”
聽見咳嗽,黃書生殷勤的斟茶倒水,瞪眼道:“繼續(xù)說!”
“有一年我大病一場,好了之后就這樣嘍”
“大病一場?然后就...”,黃書生一臉見了鬼的模樣,心里嘀咕著“要不自己也,大病一場?”
閑坐半晌,發(fā)現(xiàn)外公不在,張驚蟄趕忙問起。
黃書生打了個哈欠,半靠在椅子上,“去巴蜀了,過些日子才會回來”。
“巴蜀?”張驚蟄一愣,好奇問道:“不是要教我嘛,去那干啥?”
“鎮(zhèn)南關(guān)那邊有妖怪出沒,他找妖丹去了”
“妖丹?”
“人有炁海丹田,妖有真元妖丹,練炁士服下后可以修為大增,是固本培元的上品,對你外公的傷也有好處。興許是見著你,想多活些時日吧...”
不知為何,張驚蟄總覺得有股莫名的悲傷,“那這段時間干啥?”
“你隨意啊,秘訣不是傳給你了嘛,自己研究”
“呵呵...”看著正在打盹的便宜師傅,張驚蟄一臉嫌棄,隨即嘴角上揚(yáng),“那我找小姨去...”
“你這兔崽子”,黃書生蹦起罵道:“教教教!”
皇宮,養(yǎng)心殿。
“好詩,好詩啊”
皇帝手捧宣紙,不時點(diǎn)頭道:“真是他寫的?”
“卻是是張驚蟄寫的”,昨晚李薔薇也目睹了全程,臨走時還特意抄錄,一大早就送了過來,不過卻并沒有提起昨日受辱之事。
雖然嘴上贊嘆,但眼中卻閃過一絲異色,皇帝將詩詞收起,“今年的大朝貢讓他參加?”
“女兒就是這個意思”
大朝貢,自北伐勝利就有,北胡和西域諸國會奉上貢品,熱鬧非凡。
按理應(yīng)是彰顯中原大國風(fēng)度的時刻,近些年來卻一直如鯁在喉,
在大朝貢時,為了增添樂趣,會有武比和文斗,
開始只是圖一樂,但慢慢就成了各國暗自較勁的角斗場。
就拿文斗來說,開始是歌功頌德,慢慢的卻成了大唐與北胡文人一較高低的地方。
北上陰,南太學(xué),近年來北胡上陰學(xué)宮人才輩出,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壓過大唐一頭...
“好”,皇帝開懷一笑,“寶貝女兒也知道為朕分憂了”
大唐只有兩個皇子和一個公主,并不是皇帝身子不行,而是每個皇子公主都是需要封地的。
雖不能封王,但侯伯之類的已成巨數(shù),光供養(yǎng)月錢這一項就讓國庫不堪重負(fù)。
雖然只有兩個皇子和一個公主,好在也算聰慧,后宮和朝野落了個清凈。
“女兒還有一事...”
“哦?”皇帝滿目慈祥,對于自己這寶貝女兒,向來是寵愛有加,哈哈一笑道:“就知道你來肯定還有其他事,說吧”
“女兒希望,進(jìn)太學(xué)院讀書...”
“準(zhǔ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