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白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滿樹的桃花盛開依舊,碧藍(lán)的天空下別有風(fēng)姿。掀開蓋著的尚卿然的衣裳,四周空無一人,正覺得奇怪,忽然聽到一聲呼嚕聲,走到桃樹后側(cè),尚卿然正趴在樹干上,手中抓著一個酒瓶。
怎么發(fā)酒瘋變成猴子了,還爬這么高。宿白在樹下喚了他幾聲,他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白白,你怎么倒過來了?!鼻逍蚜诵┎虐l(fā)覺不對,在樹上撲騰了幾下,從樹上滑落到地上,委屈的揉了揉了屁股,“白白,我怎么上樹了?”
宿白回憶著,昨天看花,看著看著困意襲來,便睡了過去,迷迷糊糊醒過來,就見著尚卿然掛在了樹上。似乎昨日他挺安分的,也不知道為何有這般舉動。湊近了,一股子酒味撲面而來,令人作嘔,捂著鼻子往后退了退,“你喝了多少?。磕蔷埔膊恢劣谶@么烈吧。”
尚卿然揉了揉腦袋,看著她發(fā)神,一副不太聰明的樣子,眨了眨眼睛。靈光忽現(xiàn),記憶涌出,“我想起來了,半夜我醒了。我覺得我的酒量不大好,就又喝了點(diǎn)?!?p> 宿白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不燙。又往后退了幾步,打量著他,絲毫沒有昨夜冷艷美人的形象,頭發(fā)散亂,甚至沾著些許雜草,衣服上各處還沾有酒污,看來昨天醉得不輕?!八?,你酒量不好為什么還要再喝?”
“我想,以后肯定有很多需要喝酒的地方。我得幫你擋擋酒,你一個女孩子,喝醉了怎么好?!?p> “嚯!你倒是想得長遠(yuǎn)?!彼薨卓粗荒樀恼J(rèn)真,連喝酒這種小事情都已經(jīng)考慮到了,相必一定有了周全的計(jì)劃,“然然,你告訴我,你還想了些什么?”
尚卿然湊近了她,抓起她脖子上的玉墜,“這是我小時候抓周抓到的,一直很寶貝它。這幾百年里,我在西海也暗自安插了不少自己的人手,一旦白白有需要,見玉墜便如同見我,想讓他們做什么都可以?!?p> “嘶!你背著我竟然還有勢力!”宿白看著他,一臉求夸獎的模樣,竟然不知道說什么,“那你告訴我,你還瞞著我些啥,你今天都一口氣說完?!?p> 尚卿然思量著,父親和李家以及師傅謀劃的事情,終究沒有查清楚,五百年了竟然一絲一毫的線索都不曾有,也不敢輕易同她說。便搖了搖頭,“確實(shí)沒有了,倒是白白,有什么想跟我說的嗎?”
“也沒有。不過……”宿白輕嘆了一聲,“赫連若愚是我的舊臣,你是我的……后宮三萬。我不愿傷害你,也不愿忘恩負(fù)義。赫連若愚一心想要為宿心報(bào)仇,他雖然答應(yīng)我不會動你,但是,如果能有以后,他絕不會放過尚氏?!?p> 尚卿然全然沒有擔(dān)憂的樣子,心里倒是很高興,她一早就為了自己和赫連若愚說情,不自覺的臉上便綻開了笑,“白白你真好?!?p> 宿白無奈的笑了笑,她聽著這話卻覺得有些不稱。如果有一天碰到以命相挾的時刻,或許她不敢像噩夢里尚卿然那樣毫不猶豫的和她一起赴黃泉。有太多人因她而死,她也不敢就這樣輕易的了結(jié)性命。
“白白,你怎么了?”
宿白擺了擺手,“沒怎么?!?,抬起頭看著那滿枝桃花,風(fēng)如何也吹不走,微微晃動枝椏?!拔抑皇怯X得,你這么好的人,本來應(yīng)該遇到更好的姑娘?!?p> “我偏不,我就覺得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女子?!鄙星淙豢恐粗哪?,藏著一絲淡淡的憂愁,“白白,你是想起什么來所以不高興嗎?”
宿白偏過了頭,正好對上他的眼眸,純凈得沒有一絲雜質(zhì),“沒有?!?p> 同尚卿然一起呆了幾日,她看書,他便打坐。她煉丹,他便在外練劍。安寧閑適,歲月靜好。
一紙書信而來,只有寥寥數(shù)字。尚卿然卻不得已收拾好了行囊那個,即刻回西海。為保他的安危,甚至還有好幾個人護(hù)送。宿白匆匆看過一眼,青衣長刀,帶著令人不敢直視的殺氣,尚卿然說,這是尚家的青衣衛(wèi),都是西海一等一的高手。
自從尚氏奪權(quán),刺客一波接著一波,從未間斷。為此,族長特地建立青衣衛(wèi),以鎮(zhèn)尚府。后來,青衣衛(wèi)的規(guī)模越大,權(quán)勢也大,逐漸成為了尚氏軍中一支專做暗面的事情。
尚卿然和她說,他也有幾個人在青衣衛(wèi)之中當(dāng)差,只不過都是些三四等青衣衛(wèi),做不成什么大事。來的這幾個,都是一等青衣衛(wèi),通常只有族長可以調(diào)動,可見他爹這次是花了大功夫的。
宿白不在意這些,只是放心了許多,此次回家,必然不會有初見時的狼狽了。一面催促著他快些走,一面又悄悄在他行囊中塞了許多糕餅。
既然話說清楚了,宿白便也不客氣,同他說了要替宿微正名的事情。宿微當(dāng)初的惡行,天下皆知,尚卿然聞言,絲毫沒有懷疑,“你放心白白,我回西海自然替你查清楚當(dāng)年的事情?!?p> “你就不懷疑?”宿白眨了眨眼睛,就連狼大昔日都有幾分遲疑,可他什么也沒問。
“你父王就是我父王嘛,替自己老爹正名,需要懷疑什么嗎?”不等宿白繼續(xù)說什么,一把將她攬入懷中,久久才松開,“我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p> “一路順風(fēng)。”宿白說完,跟著他出了房間,一直到天一門的大門。倚著門框,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失魂落魄的坐在臺階上。眼下,天一門才是真的空了。
不過也好,離別是為了更好的相聚,宿白想著,掏出了醫(yī)書。
自從上次殷瞬中毒,她便明白了。自己雖然吧打架不太行,若是在制毒方面有所成就,那簡直就是一個大殺器啊。那些用毒高手,往往才是最危險(xiǎn)的,一點(diǎn)星子大小的毒藥,便可使整個軍隊(duì)渙散。日后要是打仗,絕對有益無害。
只是,天一門好歹一個名門正派,下毒這種陰狠手段也只有莫玄一那樣的小人才會使用。因而只有解毒的藥方,不會有下毒的書。得等些日子看看天見和赫連若愚有沒有辦法了,眼下還是學(xué)學(xué)怎么解毒吧。
三歲炸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