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凌越和蘇婳相對而坐,看著滿桌琳瑯滿目的菜色,眼中情緒晦暗不明。
就連衛(wèi)桀也頻頻咋舌,一頓早膳而已,就弄這么多,吃得了多少?
真沒看出來,小太子看著羸弱溫和,竟如此鋪張浪費。
此時檀木圓桌上已經(jīng)將近擺滿了,可還有人端著一個湯碗過來。
衛(wèi)桀原以為那里面裝的又是什么美味佳肴,不想待下人放下湯碗,他定睛一瞧,竟是清粥。
與這滿桌的山珍海味一點也不搭。
藥童先是熟練的給蘇婳舀了一碗粥,后才問道:“陸世子要喝粥,還是?”
——桌上另有一小籠飯,是廚娘怕客人吃不慣粥特意讓人端來的。
“喝粥?!标懥柙秸f。
于是藥童便給他盛了一碗。
陸凌越扒了一口,突然頓住。
他吃過的粥,幾乎都會參雜些別的食材,再不濟也是甜味的。
可這碗粥當真清得只剩水和米了,滋味全無、難以下咽。
蘇婳見他半晌不動,猜出些什么,于是吩咐藥童:“給陸世子另外盛碗飯?!?p> 她面帶抱歉的說道:“孤自幼吃得清淡,不喜在粥中放別的東西,估計是不大合陸世子的胃口的?!?p> 陸凌越并未拒絕她的好意,隨手尋個空位將清粥擱下,接過藥童遞來的飯碗吃了起來。
蘇婳一邊吃一邊想,這人當真嘴刁,上好的大米熬得這樣濃稠,多開胃呀,偏他吃著臉色如同菜色一樣青。
而陸凌越看她菜沒吃幾口,粥卻喝香甜,心里也納罕。
小小年紀,口味怎么卻比他的老祖母還寡淡?
蘇婳用盡一碗粥,不必她開口,藥童便拿過她的碗,又舀了一大勺進去。
就在這個時候,音笠小步疾行至飯?zhí)?,向蘇婳稟告道:“太子殿下,傅公子求見。”
傅澤均明知今日她要與陸凌越去游京,卻還在這時候來,蘇婳立刻就猜到他來做什么。
無非是不放心她和陸凌越單獨一起罷了。
蘇婳想,永樂侯府距離太子府也有好一段路程,傅澤均來得這么早,應該也沒用早膳。
于是她干脆就讓音笠將他帶過來,和他們一起吃些。
除了蘇諾,傅澤均也算太子府唯一的??土恕?p> 他收到音笠轉告的話后,便熟門熟路的去飯?zhí)谩?p> 因為他進門時在太子府外見到了鎮(zhèn)國公府的馬車,所以對陸凌越出現(xiàn)在飯桌上一事并未感到驚奇。
三人見面,相互問好一番,便各自坐下。
陸凌越端起自己的碗筷,優(yōu)雅地繼續(xù)吃自己的。
而蘇婳卻忽然想吃饅頭了,她伸手去夠白白胖胖的白面饅頭。
伸出的手指纖細白皙、柔弱無骨,裸露的皮膚細膩如瓷,十分漂亮。
引得衛(wèi)桀和藥童的眼就沒離開過那只手。
而陸凌越雖沒在看她,但也沒眼光亂轉。
這便導致了蘇婳一回頭,就看見傅澤均端著一碗粥喝得津津有味。
這哥們坐得端端正正的,左手放在腿上,右手端著碗往嘴里送,仿佛喝酒一樣,好不闊氣。
蘇婳:“……”
他喝的什么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