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筱笙與白衣男子拉開距離,帶著與年齡不符的沉穩(wěn),“你究竟是誰?”
“在下顧清風,一個無家可歸之人?!?p> 一襲白衣,月光下,渡上一層白霧,宛如神明。
南筱笙的目光由上而下的掃過顧清風,一瞬間也迷了眼,沒有人會不喜歡皮相好看的人。
四目相對,一瞬間竟相顧無言……
“你會功夫,早上被欺負不出手,是想讓本郡主美救英雄嗎?”南筱笙挪開眼,帶著一絲挑逗的話語打破了平靜。
“郡主這是肯收留在下的意思嗎?”顧清風勾唇一笑。
公子世無雙,大抵如此吧!
南筱笙輕咳一聲,真是妖孽,留在身邊好像也不錯……這個想法突然占據(jù)南筱笙的心頭。
咬咬牙讓自己清醒,瞧見顧清風那破舊的白衣上染了血,撇過頭,“我給過你銀子了,足夠你去看大夫,你救了我,而我也救過你,扯平了。”
南筱笙抬腳要走,顧清風卻小心翼翼的扯了扯南筱笙的衣角,“你救了我,以后就是我的主子了,我要跟著你,保護你?!?p> 顧清風的語氣及其哀怨,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細聽之下竟還有一絲不容拒絕的意思。
南筱笙停下腳步,吞了吞口水,她不是一個好色的人……最后她鬼使神差到人這人留下了。
事后南筱笙深刻反省,對于這個自稱叫顧清風的男子,她竟動了一絲惻隱之心,這樣的感覺仿佛是對久歸的故人。
顧清風知曉南筱笙的疑心病,也知道自己此刻被南筱笙留下也不過是為了把自己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可就算如此,他竟也有一絲快感。
南筱笙回到自己院子,就讓蕊兒帶著顧清風去包扎了。
蕊兒和芯兒對于南筱笙去散步然后突然領(lǐng)回一個受傷的男人表示很震驚,反反復復詢問南筱笙是否受傷,直到確認南筱笙沒事才放心。
“芯兒,明天帶他去做幾身新衣服,以后他就跟在玩身邊了。”南筱笙托著下巴,翻看著手中的兵書。
芯兒有些遲疑的應(yīng)下,“是,夫人他們?nèi)羰菃柶鹪趺崔k?”
“娘和爹最疼我了,我他再怎么說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不是?”
顧清風自然聽出了南筱笙的弦外之音,小丫頭倒是警覺,“小姐于屬下是知遇之恩,不敢以救命恩人的身份自居?!?p> 南筱笙笑吟吟的合上手中的兵書,一步一步走近顧清風,輕飄飄落下一句,“無趣?!?p> “把我隔壁的房間,安排他住下?!贝蛄藗€哈欠,“蕊兒,替我更衣。”
芯兒伺候南筱笙多年,知道南筱笙是要就寢了,見顧清風沒有這個眼力見,“你還杵在這做什么?”
顧清風的目光最后落在南筱笙纖弱的背影,收回目光,跟在芯兒身后,退出了南筱笙的閨房。
芯兒看著冷著臉的顧清風,自說自話,“你運氣可真好,侯爺和二公子好幾次替小姐挑了貼身侍衛(wèi)都被小姐拒絕了,偏偏瞧上你了?!?p> 說這話的時候,芯兒的臉上掛著自己都不曾留意的自豪,于她而言,再沒有比小姐更好的主子了。
顧清風聞言嘴角微微掛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薄笑。
南筱笙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對于大家閨秀而言是不被允許的,可對于南筱笙而言卻是家常便飯。
蕊兒進來伺候南筱笙洗漱的時候,只見南筱笙松垮著里衣,一頭烏發(fā)披肩,睡眼朦朧的模樣。
蕊兒的心都被萌化了,笑道:“小姐,今日是宮宴,你看看要穿哪件衣裳去呢?”
“那套淡紫色的廣袖流仙裙吧。”揉了揉自己亂糟糟的長發(fā),指著衣柜中做工精致的流仙裙。
南筱笙瞧著手上淡粉色的豆蔻,“芯兒呢?”
“小姐,你忘了嗎?昨晚你吩咐她帶著那個新來的侍衛(wèi)去做衣服了?!?p> 南筱笙這才想起來,微微挑眉,拒絕了蕊兒替自己上妝。
不緊不慢的畫了個淡妝,瞧著銅鏡中絕色的臉,“天生麗質(zhì)大抵如此吧。”
蕊兒站在南筱笙身后吞了吞口水,就是她盯著自家小姐這張臉,都覺得有點難以把持。
南筱笙梳妝后就興沖沖去了前廳,搖頭晃腦的小模樣,“娘,為何玩近日瞧你總是沒精打采到樣子,可是病了?”
侯爺夫人見女兒來了,露出笑意,可臉上依舊有些疲倦之色,“許是近日家中事務(wù)多,娘又掛念你大哥,沒有休息好?!?p> 南筱笙舒展的眉頭一瞬間又聚合了,“娘,你放心吧,大哥定會平安歸來的?!?p> 芯兒和顧清風正好趕在了南筱笙要進宮到時候回來了。
南筱笙看了一眼氣喘吁吁的芯兒,講手帕遞給她,“跑那么急做什么?”
“怕趕不及伺候小姐?!毙緝狠p輕喘氣。
侯爺夫人看著持劍站在自己女兒身后的男子,“囡囡,這是?”
南筱笙這才注意到顧清風,“我自己挑的侍衛(wèi),爹娘不是總擔心我嗎,現(xiàn)在可以放心了。”
侯爺夫人拉著女兒的手,一臉寵溺,“你這孩子,就是好強,爹娘給你挑了那么多你都不要,罷了,娘相信你的眼光?!?p> 南筱笙拉著母親的手,蹙眉道:“娘,你真的不去嗎?”
“娘想在府里休息,已經(jīng)向皇后娘娘稟報了?!?p> 南筱笙坐在馬車里,只覺得這心中很是不安,以往娘再怎么不喜歡熱鬧卻也不會拂了宮宴,究竟是怎么了。
這個問題一直縈繞在南筱笙心頭,直到抵達皇宮門口。
南皓景下了馬,喊了好幾聲,發(fā)現(xiàn)南筱笙依舊在發(fā)愣,不禁牽起南筱笙的小手。
南筱笙這才反應(yīng)過來,如驚弓之鳥,“二哥哥,怎么了?”
“這話該我問你吧!”南皓景表情嚴肅
南筱笙尷尬的撓了撓頭,隨口編了一個蹩腳的由頭,“剛剛在想著打造什么樣的首飾好,竟出了神,叫二哥哥擔心了。”
顧清風站在南筱笙身后,清清楚楚將南筱笙眼底的愁悶看了去。
這時身著錦袍的夏子翰朝南皓景走來,“誒,為何近日不見你們家那個外甥,安風?”
南筱笙這個當事人此刻正四處張望著。
南皓景客客氣氣道:“家中已然嚴懲,叫他歸鄉(xiāng)了,世子放心?!?p> “比武是本世子與他對賭,并無對錯?!毕淖雍驳脑捯魟偮?。
南皓景不給夏子翰再開口的機會,“在太學斗毆就是斗毆,世子不必說情,告辭。”
拉著南筱笙的手,直接進了宮門。
夏子翰將目光落在了南筱笙的身上,日光刺眼,眼前的南筱笙仿佛踏光而來,竟讓他恍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