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筱笙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開始眼皮打架,最后沉沉睡去。
顧清風(fēng)將人抱回侯府,替南筱笙掖好被角,身影消失在了小院內(nèi)。
“相爺,鹽稅的事,屬下已經(jīng)調(diào)查好了。”江流抱拳,單膝下跪道。
顧清風(fēng)指節(jié)分明的手有一搭沒一搭的在茶桌上敲打著,“嗯,宸國那邊可有異動?”
“劇探子來報,右相和敦和王暗中來往密切,皇上那邊也在詢問相爺何時回去?!?p> 臨溪站在一旁,默默搖了搖頭,江流是真的沒點(diǎn)眼力見,“只怕一時之間咱們都回不去了,或者再多個宰相夫人一起回去?”
顧清風(fēng)和江流兩人的眼神紛紛殺到臨溪身上,臨溪立馬捂住嘴,“相爺,屬下……”
“看來算的賬目對你來說還是太輕松了,去暗閣領(lǐng)罰。”
臨溪哪里還敢說話,顧清風(fēng)生氣起來的模樣,他可不敢想象。
翌日,南筱笙睡到日上三竿才緩緩睜開眼,許是因?yàn)槟象泱系纳眢w底子好,所以修養(yǎng)了半個月倒也氣色紅潤了起來。
至少這會又是活蹦亂跳的了,那么她該辦的事也該去做了。
“爹爹,女兒有些事想不明白,想讓爹爹指點(diǎn)一二。”南筱笙眨巴著那雙靈動的大眼睛,望著老侯爺。
老侯爺怎么不知道自家閨女打的什么主意,看了一眼還在用膳的侯爺夫人,“夫人,你用完膳可得乖乖把湯藥喝了。”
那語氣仿佛是在叮囑一個孩童一般。
南筱笙望著濃情愜意的爹娘,站在一側(cè),柔柔地笑了笑,這樣好的畫面能再看到,真的很好。
書房內(nèi),老侯爺慈愛的看著坐在一旁的南筱笙,“囡囡,爹知道你想說什么。”
“爹,娘中毒的事,我知道你暗中早已經(jīng)派人去查探了,是娘的娘家族中人做的吧?!?p> 老侯爺沒有說話,卻是深深嘆了一口氣,算是默認(rèn)了。
瞧著眼前的南筱笙,他這個女兒好像一瞬間長大了,對于南筱笙的小動作他看在眼里,心中卻是心疼。
“娘當(dāng)年為了侯府,與娘家斷絕關(guān)系,并且得罪了族中一些長老,算是將程家上下得罪了干凈?!蹦象泱喜恢雷约依系男乃?,忍著淚著,聲音中帶著一絲控訴。
老侯爺回神,震驚的看著南筱笙,“笙兒,這些事,你如何知道!?”
南筱笙自然不會告訴老侯爺是因?yàn)樯弦皇浪麄兗蚁陋z之后,程家人來落井下石才道出來的。
“爹,有錢能使鬼推磨。”南筱笙看著有些蒼老的老侯爺,“爹,我知道你因?yàn)槟锏木壒?,因?yàn)槌械木壒?,所以很多事無法做,但是女兒無法容忍他們?!?p> “笙兒,你要做什么?”
“我要他們付出代價?!蹦象泱系痛怪^,不然讓老侯爺看到自己眼中的凌凌殺意。
“囡囡,程家如今在皇上跟前也是有些臉面的,你這是在以身犯險?!边~著步子朝南筱笙走來,揉了揉南筱笙的發(fā)頂,似要安撫南筱笙。
南筱笙有些眷戀這樣的感覺,可她害怕這一世再次失去,壓低聲音,“可誰叫他們背后的靠山偏偏是二皇子呢,爹爹,你說皇上會不知道嗎?”
老侯爺突然重新審視了一番眼前的南筱笙,又釋然一笑,眼角的皺紋堆在了一起,“罷了,只慶幸你不是男兒身?!?p> 南筱笙和老侯爺足足在書房待了一個時辰,南皓景看著緩緩走來的南筱笙,“笙兒,和爹聊什么,這么久?”
“這不是看書有些不懂的地方嘛,就和爹爹聊的久了點(diǎn)?!卑淹嬷约旱囊陆牵岸绺?,你可知道大哥哥什么時候班師回朝嗎?”
“如今邊關(guān)戰(zhàn)事穩(wěn)定,相信大哥不日就會回來了?!蹦橡┚罢f著話語中也帶著些許興奮。
“這樣最好不過,我過幾日要去咱們郊外那棟有溫泉的宅子養(yǎng)身體,二哥哥可要照顧好娘親?!蹦象泱咸鹬曇粽f道。
南皓景有些意外,“可是身體又不舒服了?”
“倒也不是,我這不是畏寒嘛,而且泡溫泉對我的身體也有好處啊。”南筱笙沖南皓景眨了眨眼。
南皓景看著自家妹妹著樣子,就知道南筱笙早已經(jīng)和父親說過了,“都和爹說過了,還沖我撒什么嬌。”
南筱笙揉了揉被南皓景彈了的腦門,“我這不是怕二哥哥見不到我傷心嘛。”
“好了好了,快別做出這委屈的模樣了,爹看見了又該說我欺負(fù)你了?!币贿呎f,一邊將一直藏在身后的栗子糕遞到了南筱笙面前。
用過晚膳,南筱笙就開始仿佛蕊兒、芯兒收拾包袱。
“小姐,這幾天都沒見到顧侍衛(wèi),這次他還跟去嗎?”芯兒一面替南筱笙將衣物收拾好,一面問道。
南筱笙坐在榻上,手中拿著一卷地圖,被芯兒這樣一問有些擾神,“他家中有事,我放了他家,這次他就不去了?!?p> 兩個小丫鬟將東西收拾好,服侍南筱笙入睡,就退出了房門。
一大早,南筱笙就醒了過來,推開窗,只見窗外下起了雪,看著底下的積雪,怕是下了有一夜。
一行人將南筱笙送到侯府門口,侯爺夫人并不知道南筱笙當(dāng)初割心頭血的事,只以為是之前替皇上擋刀留好了病根,不舍的將南筱笙送上了馬車。
街道上行人雖多,可見了馬車也紛紛讓行,一路上倒也暢通無阻。
這次南筱笙帶的人不多,沒有帶侍衛(wèi),只帶了芯兒和蕊兒伺候,她知道自己雖然拒絕了侍衛(wèi),可老侯爺還是派了暗衛(wèi)跟來。
“瞧你們兩個高興的,別人見了只以為我沒帶你們出過侯府呢。”南筱笙看著兩個趴在車窗上都兩個人。
“小姐,你可別拿我們打趣兒了?!比飪簩⑿∧X袋縮回來。
突然馬車來了個急剎車,南筱笙險些跌倒,兩人見情況不對,急忙將南筱笙護(hù)在身后。
“洪伯,出什么事來?”芯兒大著膽子問道。
“回郡主,前面有人在打斗?!?p> 南筱笙示意兩人退開,掀開了馬車都車簾,看著前面那死傷慘重的情況,“沒必要惹上這種禍?zhǔn)?,繞道走吧?!?p> 洪伯也覺得此地不宜久留,立馬牽著馬車調(diào)頭,很顯然,對面一行人也注意到了南筱笙的馬車。
一個渾身是血的小廝跑到馬車邊,“求你們,救救我家公子吧?!?p> 洪伯看了一眼腳邊半死不死的小廝,有些為難,“小姐,可要將他趕走?”
南筱笙戴著帷帽,卻是認(rèn)出了這小廝是夏子翰的貼身小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