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廝聞言,使盡渾身力氣,撲在馬車前,眼中帶著一絲對活著的渴求。
南筱筱輕輕瞟了一眼,將目光定格在了前方還在和黑衣人搏斗的夏子翰身上。
“去看看?!?p>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讓那小廝的目光亮了起來??粗象泱系囊轮牟剂鲜巧虾玫脑棋\,皇家之物。
那群黑衣人見南筱笙的馬車漸漸逼近,互相對視了一眼,迅速作出反應(yīng),分成兩撥人,一撥繼續(xù)對夏子翰發(fā)起攻擊,而另外一撥人則朝南筱笙這邊殺來。
“哼,多管閑事可活不長久?!睘槭椎暮谝氯死浜?,手中的劍早已經(jīng)朝馬車刺了過來。
他自然瞧出了南筱笙的身份非富即貴,怕是還與皇家有些沾親帶故,可這次的任務(wù)——夏子翰必須死。
洪伯等人早已經(jīng)被南筱笙安排退到了一旁,馬車內(nèi)。
“天子腳下,豈容爾等在此大放厥詞?!?p> 話音剛落,一批暗衛(wèi)紛紛從竹林處降落,將黑衣人團團圍住。
夏子翰早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加上身上有傷,見此情景,也終于得到了片刻的喘息。
馬車外的刀光劍影仿佛都和南筱笙無關(guān)一般,沒有絲毫的慌亂,看了兩個神色不安的丫鬟,“你們兩個就在馬車里等著?!?p> 蕊兒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小姐,我可以陪在你身邊。”
芯兒跟著點頭。
瞧著兩人視死如歸的模樣,南筱笙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若沒有把握可不會招惹這些事,卻讓她們兩人跟著擔(dān)驚受怕了。
此時黑衣人已經(jīng)盡數(shù)被殺,而還有一個見情況不對就要跑,也被抓了回來。
南筱笙低垂著目光,看著那黑衣人,帷帽下的南筱笙讓其他人看不清面容,只見南筱笙將耳墜取下,下一刻耳墜已經(jīng)嵌入黑衣人右手的關(guān)節(jié)中。
“你若是死了,可就不好玩了?!边@話雖然是對黑衣人說的,可目光卻是落在夏子翰身上。
夏子翰自然知道南筱笙不讓這黑衣人死的原因——死無對證。
“多謝昭安郡主出手相助。”夏子翰一手撐著劍,微微鞠躬。
南筱笙擺了擺手,看了一眼急急忙忙跑過來的夏子翰的貼身小廝,“他對你倒是忠心耿耿,我一開始可沒想救你的?!?p> 夏子翰愣住,目光帶著一絲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情愫,“他自小便跟在我身側(cè),郡主救命之恩,他日若有所求,刀山火海,義不容辭!”
南筱笙沉吟片刻,她在決定救夏子翰的時候倒真沒有想過他報答自己。
只是眼前這個夏子翰和太學(xué)那個夏子翰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刀山火海倒是不必,你替本郡主尋些好玩的好吃的即可?!?p> 夏子翰的身子有僵,旋即,豁然開朗,英氣的眉眼中帶著一絲柔情,“一定!”
南筱笙挪開了眼,不知為何,顧清風(fēng)的臉一瞬間從腦海中拂過。
南筱笙轉(zhuǎn)身要上馬車,卻見一支箭朝南筱笙的腦門射來。
一旁的侍衛(wèi)迅速作出反應(yīng),帷帽下,南筱笙目光撇見腳旁的那支箭,還真是不死心啊,“世子,你還是快點帶著你的人離開吧,若是再來一次,我可護不住你了。”
芯兒和蕊兒的身子在剛才那一瞬間都定住了一般,回過神,看著南筱笙的目光,兩人尋了個地方躲了起來。
夏子翰也再次警覺起來,直覺這次的人并不是要殺他的,而是要殺南筱笙的,可她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郡主,怎么會有人暗殺呢?
“郡主……”
“世子,你還是快帶著這個俘虜走吧,你現(xiàn)在在這里就是拖后腿?!?p> 南筱笙的話讓人聽了覺得刺耳,可并沒有錯,夏子翰現(xiàn)在早已經(jīng)是自顧不暇。
夏子翰也見識過南筱笙身邊的暗衛(wèi),牽過馬,尋機會離開了。可他并沒有真的離開,而是躲在了遠處看著。
火紅的羅裙,淡粉色的繡花鞋,一步一步踏在血水中,血水爬上羅裙,紅的妖冶……
南筱笙一手持著劍,劍鋒抵在首領(lǐng)的脖子上,筋脈已經(jīng)被南筱笙挑斷,“說說看,誰派你們來的,嗯?”
一陣風(fēng)過,吹得竹林沙沙作響,掀起南筱笙的帷帽,那沉寂的目光一點一點沾上血光。
“你殺了我吧。”那人眼中帶著一絲恐懼,聲音也是顫抖的,可到底是死侍又是首領(lǐng),多少有些骨氣。
“死多容易,我憑什么成全你?”南筱笙淺笑。
那人也是怕了,打顫著身子,身上還在流血……
“罷了罷了,不和你玩了。”那語氣像極了一個稚子對待玩膩了的玩具一般,將劍隨便一丟,將一粒白色藥丸塞到頭目口中。
南筱笙坐在馬車上,半柱香后,地上的黑衣人,咬著牙,目光幽恨地看著南筱笙。
遠處,夏子翰看著優(yōu)雅坐上馬車的南筱筱,心中匪夷。
“少爺,昭安郡主居然會武,而且還那么厲害?!毙P捂著嘴,震驚道。
“這件事不準對外說?!?p> 馬車上,兩個丫鬟長長吐了一口氣。
“你說,我如果現(xiàn)在把你扔回你主子哪,是不是會很好玩?!蹦象泱蠄?zhí)劍,挑起那人的下巴,“蝕骨散的滋味如何?”
南筱笙摘下帷帽,拍了拍手,一黑衣暗衛(wèi)落在身側(cè),“處理干凈?!?p> 南筱笙轉(zhuǎn)身,目光掃過不遠處的竹林,不甚在意的笑了笑。
一路上馬車上又恢復(fù)了歡聲笑語,之后的一路倒也暢通無阻。
“小姐,別莊到了?!焙椴畬ⅠR車停下。
在南筱笙確定要來別莊的時候,老侯爺就派了人來收拾,所以此刻別莊內(nèi)的一切可謂是一塵不染。
“幫我燒水,我要沐浴?!庇行┫訔壍穆劻寺勛约荷砩隙佳任?。
芯兒一邊收拾這東西,一邊笑道:“奴婢知道小姐定不喜歡這味道,蕊兒早就去燒水了?!?p> 兩個人都是自小就服侍南筱笙的,對于南筱笙有潔癖她們是知道的。
沐浴更衣后,南筱笙讓兩人都出去了,自己一個人坐在書桌前,皺著眉頭。
“小姐,來別莊怎么也不等屬下回來?”
南筱笙身子一恍,顯然是被顧清風(fēng)突然冒出的聲音嚇到了,“我是主子還是你是主子?”
顧清風(fēng)看著有些撒脾氣的小丫頭,心中無奈,現(xiàn)在這個身份自己也只能理虧,“小姐說的是,是屬下的錯?!?p> “知道就好。”揉了揉眉心沒再說話。
顧清風(fēng)見南筱笙是不打算再搭理自己,有些委屈,“小姐,難道不想知道這幾天屬下去做了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