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丘的話就好像魔咒一樣,剛剛說完,我的腦海中就自動腦補了那個畫面。在那只老蚌之中,我坐在其中,渾身出現(xiàn)孔洞,不斷的有珍珠從這些孔洞中向外生長,甚至我已經(jīng)感覺到了自己的小腿開始抽搐,后背開始發(fā)癢,本能的就想去撓幾下。
陶夢婷的臉色也不好,梁丘的說法太有畫面感,尤其是我們剛剛見過那個東西,即像人類尸體,又像某種海洋軟體生物,畫面太魔性了。
梁丘自己說完之后,似乎也感覺不太舒服,晃了晃手中的煤油燈:“額,這只是一種猜測,不過你們不用擔心,《枯井中的女孩》那段故事我經(jīng)歷了好幾十遍,如果真是那個故事中的女主角在搞事情,我有把握對付她?!?p> 我搖了搖頭:“一切都是猜測,那個加快故事進程,又殺害咱們同學(xué)的人,也許只是善于利用故事世界的特性而已,不一定真的是你說的那段故事中的人物,也有可能是和我們一樣的,進入故事世界的人而已?!?p> 說著話我又指了指地上的洞:“既然對方在引導(dǎo)咱們進入這里,咱們又沒有什么反擊的手段,還不如就順著對方的意圖進去看看,了解一下這段故事的后續(xù)情節(jié),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偤眠^在這里胡思亂想,至少咱們知道后續(xù)會發(fā)生什么,也能提前應(yīng)對?!?p> 陶夢婷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我的說法,不過她沒有動,而是看了一眼梁丘,似乎是在示意梁丘打頭陣。
梁丘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又看了我一眼,我只好偷偷給他一個包抄的手勢,讓他心甘情愿的去打頭陣。
豎直的洞中有著人工鑿出的凹陷,錯落有序很明顯就是預(yù)留的階梯,梁丘第一個下到洞中,又按照剛才的順序,陶夢婷跟在他的身后,我則最后一個進入洞中。
豎井并不深,大約六七米的樣子,很快我們就下到了豎井的底部,這才發(fā)現(xiàn)下面是一條足夠三五個人并行的通道,地面上還有兩條并行的石槽,好像火車軌道的內(nèi)嵌版一樣,朝著北面延伸出去。
我立刻想到了這段凹槽的來源,正是當年的一條新聞,讓我想到了將這種石槽軌道設(shè)計在故事中。
2005年,一份一年前的舊報紙被用來包裹雜物,我?guī)桶嚅L抬東西的時候注意到,報紙上報道了陜西發(fā)現(xiàn)一段秦朝軌道車遺址,才有了將這種軌道車設(shè)計到故事中的想法。
地面上兩條并行的石槽就是軌道,中間的石棱是經(jīng)過精心設(shè)計的,符合馬匹的步幅,只要馬匹在其中行走,就會不自覺的按照石棱之間的間距奔跑,只有快要到達終點時,石棱的間距才會變大,讓馬匹有機會停下來。
距離我們下來的地方不遠,有一輛礦車停在石槽上,似乎就是專門用來在石槽中行駛的車輛,只不過并不是古代木質(zhì)的車子,而是很現(xiàn)代的鋼制礦車,甚至上面還有改裝的電動機和電瓶。
梁丘沒有絲毫的猶豫,看見礦車便走了過去。我和陶夢婷還沒走到礦車邊上,梁丘就笑瞇瞇的跳上了礦車:“我試了一下,這車還能開,電瓶還有電?!?p> 說著話很自然的從我手中拿過礦燈,直接掛在了礦車立柱上,似乎很興奮。我皺了皺眉觀察了一眼四周,手電光看不到軌道盡頭的樣子,顯然下面很深,可我總感覺有點奇怪。
伸出手攔住了興奮的梁丘,我又指了指我們下來的那條豎井:“不對勁兒,老叔和老爹在咱們前面,如果他們來了這個地方,肯定會把礦車開走,這礦車的電瓶還有電,說明放在這里的時間不長??稍蹅冞M入這個故事才多久,老爹說過,采珠是五年一次,不可能在這里準備礦車,還隨時保證電瓶有電??!”
一邊的陶夢婷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用手電朝著地面上的凹槽照了一下:“看這邊,這凹槽里很光滑,沒有灰塵反光,說明這個凹槽不久前被使用過,應(yīng)該是這輛礦車曾經(jīng)開動過?!?p> 我皺著眉思考眼前的狀況,梁丘卻滿不在乎的直接坐上了礦車,還伸手要拉我:“上來吧!文哥你不用多想了,我已經(jīng)知道是怎么回事了?!?p> 說這算梁丘指了指礦車:“這車根本就不是這段故事中的東西,和那個煤油燈一樣,是那段《枯井中的女孩》中的東西,我可以確定,這件事背后的人就是從那段故事中出來的,而且她還有辦法把那段故事中的東西帶到這段故事里來?!?p> 一邊說梁丘又指了指自己所在的位置,一旁的車板內(nèi)側(cè):“這里有我留下的記號,我每一次進入故事世界,都會在一些隱蔽的地方留下記號,你看看,這里有哥們兒十五年前留下的書法?!?p> 我看了一眼他手指的位置,發(fā)現(xiàn)那里確實有字,只不過太潦草,好像是用樹枝沾了某種涂料,隨手寫上去的,根本認不出那是什么字。
陶夢婷看了梁丘手指的方向,似乎也沒有認出那是什么字,隨即又將掛在脖子上的瓷葫蘆拿了出來,打開瓶塞聞了幾下,隨即皺著眉將瓷葫蘆放在了我的鼻子前。
聞過瓷葫蘆中的香氣后,我明顯感覺到了自己渾身舒服極了,好像剛剛洗完澡一樣,渾身放松了很多,不過這一次眼前沒有出現(xiàn)任何變化,還是剛剛看到的一切。
陶夢婷走到石槽邊蹲下身來仔細的看了一眼石槽內(nèi),很快便又站起身上了那輛礦車,這才對著我說了一句:“上車吧,這車確實不是這段故事中的東西,而且我又看了一眼石槽,上面的痕跡和這輛車的車輪不符,應(yīng)該在這里還有一輛軌道車存在,那輛車應(yīng)該被人開走了,這輛則被人刻意留下了。”
說著話陶夢婷沖我眨了眨眼,指了指軌道深處的黑暗:“去看看吧,也許并不是有人把別的故事中的東西帶進來的,而是兩個故事之間出現(xiàn)了節(jié)點,這也許是咱們離開這段故事世界的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