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先生走后,方歌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里的情境她記不太清,只依稀記得有一位身穿宮裝傾城絕色的女子,站在光怪陸離的背景前,一遍又一遍地對她說,“你和我都是天選之人,我未完成的使命,就要靠你了?!笨帐幨幍目臻g里甚至還響徹有回聲。
方歌想問什么使命,你又是誰?可就是張不開嘴,她想靠近那女子看的更真切些,這才發(fā)現(xiàn)手腳都動不了。
她拼命掙扎,下一刻,她仿佛掉進了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淵,腳下空空蕩蕩,在失重力的作用下她加速向下落,這時她的手腳仿佛又能動了,她揮舞著手想抓住什么,卻發(fā)現(xiàn)四周什么都沒有,有的,只是無盡的黑暗。
巨大的恐懼籠罩著她,她大喊一聲,“救命!”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
額頭沁出細細密密的汗珠,她伸手去擦,這才意識到剛才是在做夢??赡菈羧绱苏鎸?,掉入黑暗的恐懼讓她猶心有余悸。
夢里的女子她只覺有些面善,可現(xiàn)實生活中絕對沒有見過這般出塵脫俗傾城絕色的人,沒有見過的人入夢,再加上聽不懂的話,這一切,真的只是個夢嗎?
她擦擦汗,還待細細回想,可她驚恐地發(fā)現(xiàn),才僅僅片刻,夢里女子的長相她早已記不清。
似乎,只是一個尋常不過的夢魘。
她起身,渴得要命,都顧不上穿鞋,光著腳走到桌子前面準備接一杯水,外面?zhèn)鱽砬瞄T聲。
“青蘭,青蘭,你醒了嗎?天大的好事!”墨蘭在門外敲門。
方歌起身打開門,墨蘭花枝招展地沖她笑,“青蘭妹妹,你這睡了一天一夜可總算醒了,天上的餡餅掉你頭上了。”
方歌顧不上想自己為何莫名其妙就睡了一天一夜,更顧不上想為何一天一夜都沒人來叫醒自己,只聽到墨蘭說天上掉餡餅。
她抓住墨蘭的手問道,“什么意思?莫非是有人來贖我?”
墨蘭咦了一聲,奇道,“神了,你怎么猜出來的?來人可是付整整十萬兩銀子來贖你,一看就是個財大氣粗的主,往后啊,你的日子不愁嘍?!?p> 方歌跑了幾步才想起自己還光著腳,連忙又回去穿好鞋,墨蘭捂著嘴笑,“看你毛毛躁躁的,急什么?不過去了你可別失望,來人雖然不是年輕的公子,更比不上你的東方少爺,好歹也算是儀表堂堂,雖說上了年紀,可財大氣粗呀。。。。”
方歌懶得聽她絮絮叨叨,幾步就跑到了樓梯口。
樓下,四箱白銀齊刷刷地擺在正中,春花跪在箱子前,愛不釋手,諂媚地笑。語嫣站在一中年男人身后,眼里充滿狠歷和不屑。
中年男人身穿青藍長袍,居高臨下對春花說,“這是二十萬兩銀子,你點清楚了,等青蘭姑娘下來我們就銀貨兩訖?!?p> 春花忙點頭,“爺真是好眼光,青蘭和寒蘭都是新來的姑娘,干凈著呢?!?p> 方歌這才站在樓梯上喊了一句,“寒蘭,我來了?!闭Z嫣知道她特意喊自己藝名,是不想讓春花樓的人知道自己真名,從而生出不必要的麻煩,因而感激地對她一笑,從中年人身后走出,親切地挽著她的胳膊,“她就是我的好姐妹青蘭。”
中年男人點點頭,仔細打量方歌一眼,青樓里的姑娘穿的是真少。又向后吩咐道,“馬車里還有幾套衣服,拿出來給青蘭姑娘換上,換好衣服我們就走?!?p> 顧公館
馬車一路繞行,最后停在了顧公館門口,門前站著兩個丫鬟過來扶著語嫣和方歌下車。
方歌抬頭,“顧公館”三個金色的大字熠熠生輝。門前兩頭巨大的石獅子長著大口,威嚴無比,紅的高墻,綠的磚瓦,妥妥的大戶人家。
“小姐,你去哪了,可急死我們了。”綠衣丫鬟說道。
中年男人咳嗽了幾聲,威嚴道,“小姐的行程也是你可以過問的?”綠衣丫鬟這才悻悻地住了口。
顧語嫣由丫鬟扶著走進門里,中年男人道,“青蘭姑娘留步?!?p> 方歌回頭,低眉順眼,“我叫方歌,您有什么吩咐?”
“方姑娘,春花樓的事。。?!敝心昴腥藳]說完。
方歌早已明了,她微微一福,“先生放心,之前的事不但關(guān)系到顧小姐的名譽,也關(guān)系到我的名譽,所以,我定會守口如瓶,決不讓第四人知道?!?p> 中年男人這才放心,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請方歌入門。
。。。。。。
離開春花樓那個腌臜地,顧語嫣又恢復(fù)了原來天真爛漫的模樣。
顧家少主背過身似乎還在生氣她私自外出,還把他派去保護她的隨從甩掉。要知道,若不是有人拿她的貼身之物找去玉林閣,讓她再在春花樓多呆幾天,那后果簡直不堪設(shè)想。
“哥,你就別生氣了,我這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嗎?”語嫣拽著他的袖子來回搖晃。
“你知不知道你這次闖下多大的禍,若不是有人給二叔報信,你現(xiàn)在就是煙花女子了,你知道嗎?”顧少主依舊很生氣。
“言兒,這位是方歌姑娘,玉林閣的信,就是她派人送去的。”顧二叔帶著方歌走了進來。
語嫣看到二叔,委屈巴巴,“二叔,你看哥哥,我剛剛死里逃生,回來連個好臉色都不給我?!?p> 顧二叔嘆口氣,“你說說你,成天在外面亂跑,也不怕你哥哥和二叔擔心?!庇謱︻櫳僦鞯?,“言兒,語兒這次倒是吃了不少苦頭,你就別跟她計較了。”
顧少主一向尊敬自己的二叔,二叔此話又正好給自己一個臺階下,他這才轉(zhuǎn)身回頭,方歌卻在看到他時大大地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