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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虎鏢局之血衣風云

第三章 刀鋒鈍

龍虎鏢局之血衣風云 神弓少年 6481 2020-07-11 00:14:12

  離開冷輕芍房間,郭木雷還是渾渾噩噩的。正像是所有失去武功的人一樣,身體遠比正常不會武功的人要虛弱得多。

  回到自己房間,郭木雷為自己倒了一大碗大曲酒,“咕嚕咕?!钡鼐瓦@么倒進肚子里。

  武功可以沒有,酒卻不能沒有。

  一個人也沒關系,只要還有酒,還有詩……

  “落日殘光血漆心,幕下草花久無聲。冷酒熱腸各三兩,誰肯為君轉紅燈?!?p>  目光游離之間,郭木雷看見床頭懸掛的寶劍,旋即微醉而取劍,試揮,揮不動。

  沮喪重試,無果。

  再試,亦無果,更沮喪,卻不能止。

  “硁硁——”是房門被扣響的聲音。

  這個時候,誰會來見我?

  帶著疑惑,郭木雷拉開了房門。只見一道綠影閃現。

  是她。郭木雷看到冷輕芍,心中有些不安,并沒有后者想象的那樣喜歡。

  輕芍有些懷疑。她輕聲問道:“我可以進來嗎?“

  “請進?!?p>  輕芍已然坐下,正想尋話問機,忽見桌上一柄長劍,便問道:

  “你在練劍?”

  郭木雷沒有回答,但是點頭承認。誰都看得出他的沮喪,也許是那一碗烈酒,半闕詩篇的緣故,他的頹廢就像這秋日的冷霜一樣深重。

  “練得不好?”

  “嗯——”

  “要我陪你練嗎?”輕芍溫柔的說,就像相伴已久的情人一樣,可是,他們相別十年,昨日才重逢而已。也許,這就是感情,你不得不相信,哪怕從前一瞬的幸福,就足夠我們懷念一生。

  郭木雷陪笑道:“你找我不會是為了這件事吧?“

  兩人之間的氣氛很詭異,雖然都認出了對方是誰,卻都有不能拆穿身份,以至于彼此相認的理由。

  輕芍說:“是的,我是來告訴你,我要走了。”

  “我要走了?!边@幾個字讓郭木雷如釋重負,卻又悵然若失。

  “走吧,能盡快離開就盡快離開??墒?,你的身體?”

  “不要緊的,只是皮外傷而已,雖然大夫說劍尖在深半寸就必死無疑了,可是現在,真的沒什么要緊?!?p>  “是啊,人生之事何嘗不是如此,生死的差別就是如此簡單,也如此坦然。既然不要緊,早些離開也是好的。這里確實過于危險了?!?p>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它遠比你想象中更加危險而殘酷,稍不留神,就將萬劫不復,你知道這是為什么嗎?”

  “為什么?”

  “權力,血衣就是最高的權力,為了最高的權力,人可以成為一切,成為神,但更容易成為魔鬼?!?p>  看著郭木雷痛苦的表情,輕芍若有所思,她不知道郭木雷這一路,這些年經歷了什么,但從他的眼神中,她確實感受到他的疲倦,他的傷痛,就像自己此刻正感受到的那樣。

  “既然我都要走了,現在可以讓我陪你練劍了嗎?”輕芍突然舒展笑顏,就像春湖冰解,柳岸風和。郭木雷猝不及防,心底重重地承受了這招攻擊。他只能笑著答應。

  “你的武功是何時,為何喪失的?”輕芍問道。

  郭木雷一臉為難。

  輕芍轉而問道:“你以前修的是什么武功?“

  “雷火七星劍?!?p>  “七星,是北斗七星的七星嗎?”

  “不,是帝王七星?!?p>  “炎帝、黃帝、堯舜禹湯,還有天刑。此七帝各有一式,威力變換,如水如火。”

  “如今能用者幾何?“

  “炎黃不得功力,不得招式,堯舜禹湯只記招式,唯有天刑星君招式全得,而有微微之力?!?p>  “既如此,何不專修天刑?”

  輕芍一言,郭木雷茅舍頓開,忽又想到,血衣武功在體內始終是強大的阻礙,哪怕只修天刑,其進展恐怕也是極為困難的。

  “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何失去武功,但曾經學過的東西,它一定在你的身體里,不能表現的原因大概只是不夠力量、強度不夠。不管它受到什么阻礙,只要足夠強大,一定會再次發(fā)出光芒!“

  輕芍果然是個神妙人物,不僅人美聲甜,而且思慮如仙。郭木雷對這樣的輕芍只有喜歡,可是他目前的處境只能讓他深深隱藏這份喜歡,這不得不說是春愁,不得不說是難受。

  “好,我決定努力專修‘刑天劍法’——靈犀一點!”

  郭木雷久違地燃起激情,輕芍看在眼里,充滿了欣慰,卻在心底隱藏著一絲愁苦,就像郭木雷對她的感情一樣。

  午后,與客棧相隔幾條街的一個小院,是輕芍的秘密租用的一個地方,除了她自己,沒有人知道。就是虬龍組組長,她的師父也未曾告訴。

  冷輕芍將郭木雷帶到這里,陪他練劍,轉眼,就是一天。

  忽地,烏云蔽日,寒風乍起,郭木雷踩著玄妙的步伐,舞動寶劍,他腳下的草地已然被踐踏凌亂。

  “砰——”院內一塊碩大的點景石被洞穿,“靈犀一點”終于小有所成。

  郭木雷揚手擦了擦額頭、臉上的汗珠,面容疲倦,眼里卻盡是神光。

  他欣喜地轉頭,想要獲得冷輕芍的稱贊。而那冷風中,伊人已不再。

  郭木雷心道,輕芍應該是怕自己難過,才選擇這樣的方式離開。這樣也好,就像落葉隨風,令哀傷平淡。

  回到客棧,郭木雷推開、走近自己的房間,他目光一凜,旋即快步走到一個木箱面前,猛地將它打開,只見里面空空如也。他瞬間想到了什么,面容驟變,也顧不得梳洗換衣,提劍轉身,又出了門去。

  他在尋找冷輕芍,四處尋找著,卻始終找不到。不止如此,客棧中的人,或者說鏢隊隨行的江湖客似乎一下子少了一大半。

  “少主!”荀老焦急趕來,看到郭木雷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他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說話。

  “血衣不見了!”荀老還是報告了這個驚天霹靂。

  “我知道了,不止如此,看來他們也都知道了?!惫纠篆h(huán)顧客棧四周的房間,面無表情地說。

  “現在,我們該怎么辦?”

  “告訴鏢隊,做出積極尋找什么東西的樣子,但不要告訴是血衣丟了。就說,是我隨身的一件重要物品丟失了?!?p>  “只是這樣?”

  “只是這樣?!?p>  鎮(zhèn)外小竹林,一條小河穿過其中,河上只有一葉扁舟,舟上只有兩個女人。她們圍著一個桃木盒子,內心激動不已。

  這兩個女子正是冷輕芍與韓公主。原來韓公主接近郭木雷是另有目的的,她與韓公主合作,引開郭木雷,以便后者劫走血衣木盒。

  韓公主說道:“要打開嗎?”

  冷輕芍點頭,她必須確認里面的東西是不是血衣。

  韓公主伸手,正要開啟木盒,就在這時,岸邊竹林傳來金鳴之聲。兩人對望一眼,旋即收起木盒,各自探出頭去。冷輕芍抱起木盒飛身躍向竹林一側茂盛隱蔽之處。韓公主就像條美人魚,呲溜一下跳入河中,瞬間不見了蹤跡。

  林叢中的冷輕芍心疑,來者會是何人?難道是韓公主陷害我?還是……

  她的疑惑很快有了答案。只見紫衣少年譚由帶著一群江湖客出現在面前,似乎因為什么事情起了爭執(zhí)。

  譚由怒道:“若不是我,你們能知血衣去向?”

  “所以,現在已經不需要你了,你且退去吧!”那個蛇矛彪形大漢奸笑道。

  “嘖嘖嘖。”在他旁邊的一個身著白衣,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嬌小少女嬉笑著,她就在彪形大漢前側半步的距離,從站位看來,似乎比彪形大漢等級更高。這實在令人費解。

  “折翼寒蟬白小小!“冷輕芍心驚。她知道這個女孩正是諸神黃昏部落的新一代領袖,現今塞外第一人,莫看她年輕,卻在用毒、暗器、內功上無一不高、無一不絕。冷輕芍以前做任務的時候,偶然見她出手過一次,那場景之恐怖,令她至今難忘。

  譚由雖然對白小小的底細不像冷輕芍一樣明曉,卻也感覺她實力非凡,且遠在自己之上。他將求助的目光看向旁邊一個駝背老者。

  那駝背老者與其說是駝背,不如說是背上背了一個龜殼,酒紅鼻子,雙目半合,一點兒霸氣與魄力都沒有。

  知道他的人卻不能因此小瞧他,因為此人正是南海神拳“龜仙人”的關門弟子,外號,“神龜無敵”的鬼老前輩。

  神龜無敵好像根本沒看到譚由的目光,依舊一副半醉半醒的樣子。

  可惡,找這人幫忙真是失策啊。譚由不禁暗罵。他的計劃是挑起鏢隊隨行江湖客中兩大集團龜老、白小小之間的斗爭,自己好從中漁翁得利。沒想到臨近事前,白小小身邊的彪形大漢徐橫山竟然要趕自己離開,而與自己關系更親近的鬼老居然不幫自己。他看了看鬼老集團,又看了看白小小集團,覺得自己好像被一群毒蛇猛獸盯住的小羔羊。

  “青龍幫,虬龍組,不過爾爾嘛?!卑仔⌒≥p嘆,感覺興致已經降低了一大半,而譚由的生命在她清澈的眼神里,也已經逝去了一大半。她向徐橫山使了一個眼色,后者邪笑著舔舔嘴唇,譚由立即向兔子一樣逃走了。

  “如今,礙事的已經走了,我們該談談東西怎么分配的事情了吧?”白小小笑著對鬼老說。

  鬼老依然半睜著眼睛,喃喃道:“你確定東西就在船上?現在就談分配戰(zhàn)利品是不是太早了?”

  白小小說:“閣下莫非另有打算?”

  鬼老道:“不如我們各尋各的,誰先找到,東西就是誰的,事后也不許翻臉不認?!?p>  白小小笑道:“如此甚好!”

  譚由雖然離開,他卻并未走遠,他逃走的方向,恰巧是輕芍所在的方向。

  冷輕芍已經猜到是譚由將這些人引來的,他從一開始就在監(jiān)視自己,這也許是組長的意思,是他們計劃的一部分。盡管如此,輕芍對譚由還是憎惡、輕視的,所以并沒有把自己的計劃告訴他,在她看來,譚由只是個潑皮破落戶,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

  譚由終于發(fā)現了輕芍,他笑著匿身而來,與輕芍同藏一處。

  輕芍冷道:“是你把他們引來的?”

  譚由笑而不語。

  “白癡!”輕芍毫不掩飾自己的憤怒與鄙視,盡管對方比她職位更高。

  譚由雖然生氣,卻說不得什么,只能賠笑道:“東西是否已然到手?給我看看吧。”

  冷輕芍不怒反笑,她冷笑道:“東西給你,你自信逃得掉嗎?”

  “什么意思?”

  譚由正覺疑惑,突然背后罡風陣陣,他下意識轉頭,發(fā)現鬼老不知什么時候已經來到他的身后!一雙綠油油的眼睛正像鬼魅一樣望著他。

  更為恐怖的是,不知道什么時候,他的手里已然抱著那個木盒。再看輕芍其人,哪里還有蹤影!

  “賤人!陰我!”

  面對鬼老,他根本就沒有拔劍的機會,這兩句話,幾乎是他的遺言。

  只見,鬼老神拳直刺,罡風猛進,須臾之間,拳頭已至譚由喉前。譚由瞬間跪倒,大喊:“鬼老請聽我一言!”

  鬼老變拳為爪,改將譚由脖頸捉住。

  譚由用盡最后的力氣,呈上寶盒,這或許是他唯一的求生機會。

  譚由正要遞上盒子,突然一道銀光射過,原來是白小小從小舟上飛身而來。她已然錯過一次,這次,一定不能讓鬼老搶了先。

  鬼老已占先機,如今哪里肯讓。旋即使出渾身功夫,與白小小對打起來。

  鬼老不愧是江湖前輩,其內力雄渾綿長,好似大江大浪。白小小雖然是新晉少年英雌,論武功,還是要若一些。

  “神拳寶象!”鬼老馬步拉開,揮拳如山,恍惚間,似真有寶象現形,威力之大不容小覷。

  “天生毒藤!”白小小身為一幫之主,遠震塞外,豈會沒有一點手段,只見她隨手一拋,一些黑色豆子如雨落下,未及,竟然迅速長成長藤,藤上更有毒刺,它們生長蔓延,竟似要將鬼老整個人包裹其中!

  冷輕芍從未看過如此奇術,甚至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但很快,她發(fā)現,這不是幻覺,而是真實。

  那些毒藤瘋狂生長,有些江湖客逃脫不及,被毒藤纏住,被毒刺刮傷,瞬間中毒身亡。

  冷輕芍對白小小的恐懼又加重了。她此刻隱身戰(zhàn)場之外,絲毫不敢動彈,也不敢逃走。

  毒藤寶象各有千秋,一時難分勝負。正在這時,譚由想要趁機脫逃,卻被寶象之拳轟擊左邊的逃路,又被毒藤蔓延右邊的逃路,他已無處可逃。

  他心里恐懼萬分,一個不小心,就這樣摔倒了,盒子也掉落、打開。

  眾人瞠目。盒子竟然是空的。

  不過轉瞬,所有人的目光凝在譚由身上,譚由命在旦夕。這個時候,他又發(fā)現了冷輕芍。

  “血衣在她那里!”譚由毫不猶豫地將眾人的目光引向隱身暗處的冷輕芍。

  “該死的畜生,我一定要殺了他!”輕芍揣著血衣飛速奔逃。

  她的反應已經很機敏了,也為自己贏得了寶貴的逃跑時間。可是,無論白小小還是鬼老,都是天縱英才的人物,他們的武功、輕功完全不是冷輕芍這個級別的武者可以想像的。

  很快,兩人都追上了冷輕芍。

  鬼老毫不猶豫對她轟出“神拳寶象”。

  白小小將一枚毒種射到前方的樹木上,毒藤瞬間長出,攔住冷輕芍去路。

  眼看冷輕芍命在旦夕,譚由卻是極為歡喜。

  可是,下一刻,譚由欣喜的表情突然變得像吃了蒼蠅一樣難看。

  冷輕芍沒死,她被人救下了,而且同時被兩個人救下了。

  其中一人是她的師父,也是虬龍組組長的“鸞刀楓神”秋楓。另一個人,是她做夢也沒想到的。

  此人手持三尺青鋒,一襲灰衣,長發(fā)烏簪。劍鋒如星,點破寶象神拳。

  至于白小小的“天生毒藤”早已被秋楓的鸞刀輕易砍成無數截。

  秋楓不愧是封神的存在,他恐怖的刀法,甚至讓鬼老、白小小這些天才人物動容。

  “是你,你怎么來了?”

  看見眼前那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容,冷輕芍不知該欣喜還是羞愧,以至于忘記了師父的存在。

  不錯,這個手持長劍,一劍破掉“寶象神拳”的風流人物正是一天前還不會武功的龍虎鏢局的少主,曾經的“霹靂雷火”郭木雷!

  血衣乃是假的,郭木雷身份被疑。郭木雷一下子失去了兩張底牌。

  輕芍沒有因為鸞刀客暴露身份,譚由也被禁止暴露。懷著對郭木雷的感情,她將繼續(xù)潛伏在郭木雷身邊玄女出現,鸞刀危急,輕芍身份危機公主與白小小勾結在一起,輕芍與郭木雷感情危機,輕芍危機加深

  赫然出現在眾人面前的傳奇人物“鸞刀楓神”,以及比此人更讓人吃驚的,之前從來沒有展示過武功的郭木雷。誰能想到這兩人居然會同時出現,誰又能想到他們竟然為了同一個女子而亮出深藏的絕世武功。

  經此一役,恐怕再沒有人懷疑郭木雷的身份。除了真正的龍虎鏢局少主,試問誰能有如此實力?

  郭木雷的臉色卻不像秋楓、鬼老、白小小這三位絕頂高手一樣,他面色蒼白,冷汗直流,身體虛弱,好像紙片一樣,只要一陣清風就能將他吹倒,甚至,連提劍的力氣都要喪失殆盡了。

  鬼老等人看出了郭木雷的疲軟,也因此猜到了他之前隱藏身份、武功的原因。

  他的身體一定是出現什么問題了。在場所有有識之士都這樣想。

  這時,白小小已經上前一步,嬌笑道:“郭少主您來得正好,有人偷走了您的鏢貨,奴家正要為您討回呢!”

  說著,她又上前一步,離冷輕芍更近了。秋楓想要護住冷輕芍,卻沒想到,郭木雷已經用衰弱的力氣,——那大概是他最后的力氣——,將冷輕芍拉到自己身后。

  他向冷輕芍伸出手,后者就像木偶一樣,鬼使神差地交出血衣。

  就在她拿出血衣的一瞬,大家已經準備搶奪。突然間,郭木雷一劍斜刺,血衣瞬間化為齋粉。

  眾人因而停下攻勢,臉色都不好看。

  “你做了什么!”徐橫山怒叫道。沒人在意他的話,因為那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血衣,真正的血衣是刀槍不入的,又豈會被凡鐵絞碎。

  白小小卻冷冷地望著郭木雷,她一直在尋找偷襲的機會。她發(fā)現,就算是現在的情況,她也是不能出手的,且不說鬼老的威脅一直存在,就連新來的鸞刀楓神也不知道是哪一邊的。倘若貿然出手,一定會成為眾矢之的,這樣的情況,或許本就是郭木雷有心設計的。

  白小小冷哼一聲,率人離開。她卻死死盯上了如今疲弱的郭木雷,就像在場的許多江湖客一樣,只是她的能量更大,也更危險。

  白小小走后,鬼老也帶人離開了。譚由暗中接受了秋楓的眼神命令,也悄然離開。

  接著,秋楓也離開了。

  場中終于只剩下冷輕芍跟郭木雷兩人。

  “你……”

  冷輕芍想要攙扶郭木雷。

  “啪——”

  誰知,郭木雷兀地抬手阻止她觸碰自己的身體,一個人,步履蹣跚地向前走去。

  冷輕芍的心被刺痛著,那是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心痛。

  郭木雷回到客棧。荀老早就等著迎接。

  客棧,郭木雷房中,床上。荀老正盤坐著為郭木雷輸入內力,以調養(yǎng)其微弱之氣息。

  三炷香的時間過去,郭木雷臉上才稍有血色,荀老卻露出蒼白,好像又老了一歲。

  郭木雷充滿歉意地說:“荀叔……對不起……辛苦你了……”

  荀老卻含淚笑道:“能再見少主使得天縱武功,老奴余愿足矣!”

  郭木雷嘆道:“只是,它的代價太大了!”

  荀老道:“少主切莫灰心,只要不斷練習、修正,一定可以改善這種狀況的?!?p>  郭木雷點頭,他心里確實也是這樣想的。

  “假血衣沒了,少主的身份幾乎曝光,我們一下子失去了兩張底牌?!避骼蠂@道。

  “都是我考慮不周,害荀叔受苦了?!?p>  “少主請不要誤會,老奴并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覺得,我們有必要重新設計、建立一些有效的底牌和對抗手段。”

  “荀叔所言甚是。我也正為此疑惑,不知荀叔有何建議?”

  荀叔將身體移近,小聲地對郭木雷說:“……”

  “不行,這怎么可以?”郭木雷抵抗強烈。

  “少主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郭木雷沉默,現在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

  二樓天字號房間,是韓公主的住所。

  彩帳木香,金玉珠環(huán)。身畔侍女靈巧,門外武士糾糾。

  白小小竟然也在房中。

  “你找我來,所為何事?”白小小問韓公主。

  “我可以幫你得到血衣……”

  “哦?”

  “只是,我有個條件?!?p>  ……

  一樓天字號房間,是鬼老的住處。

  譚由也在屋里。

  “你還有什么話說?”鬼老不屑一顧地說。

  譚由賠笑道:“鬼老大人請息怒,我有一計,定能使郭木雷束手就擒,交出血衣?!?p>  ……

  這個時候,冷輕芍獨自待在自己屋里。

  她回想起與郭木雷初遇、重逢的點點滴滴。那些回憶,就像飄零的花瓣,更像風卷的落葉。凄美而衰敗,徒令傷神。

  她又想起師父臨走之前給她重新下達的指令:“繼續(xù)接近郭木雷,取得他的信任,伺機奪取血衣。記住,你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幫主就快出關了,到時候如果還沒有拿到血衣,就連我也保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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