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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zhàn)國演繹

第一百零七章 胡服騎射

戰(zhàn)國演繹 清嵐如水 2306 2020-07-01 21:53:10

  胡人的“軍衣”短小精悍、跟腳貼身,便于作戰(zhàn)。

  而中原將士為了保持“儀表”,穿戴寬衣大袖,往往會在近身肉搏中“貽誤戰(zhàn)機”……

  堪稱戰(zhàn)國時期“軍事改革家”的趙武靈王,首先按照實戰(zhàn)需要,汲取各方面的優(yōu)點。

  不再死守“車戰(zhàn)”的單一戰(zhàn)術,建立起“步、騎、車”協(xié)調作戰(zhàn)。

  以騎兵為主攻的新軍事體系。

  由于騎兵所需的費用較少,每個家戶都能負擔。

  趙武靈王又在全國、特別是在邊境地區(qū)推行“全民皆兵”制度,減免徭役賦稅,但馬匹、軍械自備。

  平時為民、農閑訓練。

  發(fā)生戰(zhàn)事,一聲令下,很快就能組編成建制的部隊投入戰(zhàn)斗。

  比魏的“武卒”簡捷而又組織嚴密。

  減少的收入比軍費開支要少得多,既擴展了兵員,又減輕了國家的財政負擔。

  為了適應作戰(zhàn)的需要,他還要求全國軍民,不分男女都要學習騎術、練好箭法和近身搏斗的“技擊之術”。

  經過考核,成績優(yōu)秀者,軍人可以提級,百姓可減免徭賦。

  最后,他命令全國,無論貴賤,由自己帶頭“改裝”,這就是歷史上著名的“胡服騎射”。

  在中國軍事史上具有劃時代的意義。

  各國部隊紛紛仿效,戰(zhàn)爭從此進入“騎兵時代”。

  直到現(xiàn)代機械化部隊充分發(fā)展后,它才退出歷史舞臺。

  任何一種“改革”都會遇到阻力,許多軍官都在人前背后議論紛紛,大多表示不理解。

  而大將軍公子成則在朝會上公開表示:

  “我是個將軍,從十八歲就在戰(zhàn)車上度過四十余年,現(xiàn)在竟讓我像庶民、奴隸那樣騎在馬背上去打仗?

  太有損我的形象!

  我們的軍裝,是按‘禮’而制定,從古沿襲至今。

  穿戴這樣的軍服,蠻胡視我們?yōu)椤烊恕?,莫不敬畏?p>  您現(xiàn)在卻要拋棄不用,反去學他們穿那種從左邊開襟的野人服裝?

  這是變古之教、易古之道,必逆人心!

  如果您一定讓我‘胡服’,臣寧可光著身子藏在家里,永世不出屋一步!”

  安平君公子成是肅侯弟弟,多年的將軍,算得上“軍事領袖”。

  他帶頭反對,“改革”往下就連一步也行不通了!

  趙武靈王氣得直咬胡子尖兒,憤憤地說:

  “難怪商鞅在秦‘變法’時殺人血流成河,連太子的師傅都要黥面劓鼻!”

  侍立在身邊的肥義忙悄聲說:

  “請息怒!

  您不能像商鞅那樣采取鎮(zhèn)壓政策,因為形勢不同。

  商鞅是靠國君之力推行變法,必須一氣呵成。

  所以必須雷厲風行地嚴酷鎮(zhèn)壓,才能樹立起自己的權威。

  而您是國君,自己就握有至高無上的權利,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只要您堅持下去,大部分人就都會服從。

  所以不到必要時,盡可能不流血,從長遠利益看,對維護國家元氣是有好處的。

  ‘商鞅變法’主要觸動的是上層貴族利益,反對者是少數(shù);

  而我們的廣大軍民出于因循守舊的習慣影響,對‘胡服騎射’一時也不贊同。

  公子成的威望和地位都不容許您用強硬的手段來壓服他。

  否則引起激變,損失就大了?!?p>  趙武靈王斜瞪著眼睛問他:

  “你說怎么辦?”

  “臣以為,由您親自對他講清道理、曉以大義,使他心服為上。”

  趙武靈王雖然脾氣很大,卻不魯莽,聽從了肥義的建議。

  公子成請“病假”,他就去看望。

  公子成在朝上一時性起放了“大炮”。

  回到家里細一想,以武靈王的性格,自己那么強硬地頂撞他,真不知會惹出多大的麻煩,心中難免忐忑不安。

  但開弓沒有回頭箭,反正已是“禍從口出”。

  “請病假”其實是在家“待罪”,想不到國君竟親自來“探病”。

  公子成對武靈王的關懷當然萬分感激。

  但他這種人雖然對懲罰也有畏懼感,卻不肯輕易放棄自己的原則。

  所以感激之余,也想到武靈王可能借此機會繼續(xù)向自己推銷“新政”,仍然心存戒備。

  只要你再提“胡服騎射”我還是勸!

  不料武靈王對這件事竟一字不提,只談些關于公子成如何養(yǎng)治復發(fā)的傷病等等。

  他博學強記,又很健談,從病理到藥書,說了一個時辰還滔滔不絕。

  公子成因為是“請病假”一時不能上朝,見武靈王態(tài)度很好,不禁心癢。

  還想趁機再勸諫他停止“新政”。

  見他總不提及,自己倒沉不住氣了,但在這種氣氛中又是自己先開口,就不能帶火藥味兒了:

  “改制之事,您與朝臣們確定了嗎?”

  武靈王微笑:

  “侄兒還想聽聽叔父的意見?!?p>  公子成大喜:

  這是向我說“回頭話”來了!

  便嘆口氣:

  “論上下,你是君、我是臣,但我終是你叔父,血濃于水,所以頂撞你也是為了咱們趙家。

  我還是認為你提出‘改制’是出于年輕氣浮、缺乏慎重考慮。

  政治上的變動,出現(xiàn)失誤改回來容易,隨意變更軍事制度,可會動搖國家的根本??!

  現(xiàn)在的一切都是千百年來行之有效的,你為什么一定要扔掉呢?”

  武靈王微笑著搖搖頭:

  “我同意軍隊是國家的根本,但在戰(zhàn)場上幾十年您應該知道,作戰(zhàn)不能墨守成規(guī):

  御前要視其所擊,攻敵也可聲東擊西,無不隨勢而變。

  現(xiàn)在的軍事制度已奉行了千百年,這千百年間各方的形勢都發(fā)生了很大變化。

  軍事制度為什么就不能隨之而變?

  就以您當年對林胡之戰(zhàn)來說吧。

  在突遇強敵被圍的情況下,您用幾百輛戰(zhàn)車圍成一個防御圈,使將士們以車為依托。

  擊退了敵人多次進攻,以很小的傷亡等到外援,反敗為勝。

  這是‘車戰(zhàn)’的一個輝煌戰(zhàn)例。

  但是,當敵騎潰退您準備追擊時,由于戰(zhàn)車的起動準備、編隊占用了一定時間。

  貽誤戰(zhàn)機,使敵人得以逃竄。

  不能殲敵的勝利,應該說沒有什么意義。

  任何戰(zhàn)爭的目的都是為了讓自己取得勝利,而取勝的關鍵是己方處于主動位勢。

  您的戰(zhàn)場經歷比我多。

  在同胡人騎兵作戰(zhàn)時,難道您就感受不到自己的戰(zhàn)車常常處于被動嗎?”

  抽象地議論“胡服騎射”,總以為是用自己的“先進”去學人家的“落后”。

  而軍人要承認事實。

  一回到“戰(zhàn)場”,做為一個老軍人,公子成就不能不承認,戰(zhàn)車的靈活性確實要比騎兵差得多。

  除了挨打時還能起一定掩護作用外,幾乎沒什么優(yōu)勢。

  所以對胡作戰(zhàn)取得的勝利,只是把入侵者趕跑,卻也付出了很大代價。

  至于消滅敵人,別說“全殲”,就是“大量殲滅”也從沒出現(xiàn)在“戰(zhàn)報”上。

  所以“胡人入侵”,一直是個困擾各國的棘手難題。

  自己左肩上的一個傷疤,就是人家回身一箭留下的。

  而戰(zhàn)車卻追不上那個“騎馬”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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