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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zhàn)國演繹

第二百零五章 再倡“合縱”

戰(zhàn)國演繹 清嵐如水 2027 2020-08-18 15:36:02

  災難過去了,郭開看出趙王很想“輕松”一番,便建議搞一次“慰問宴會”。

  名義上是慰問烈屬和在戰(zhàn)爭中做出過巨大貢獻的“英?!?,實際上來參加的絕大多數是假冒偽劣。

  在全國總動員時,他們及其家屬以種種理由躲避參戰(zhàn)。

  而在宴會中,又夸夸其談地大肆吹噓。

  自己曾經怎樣以“曲線救國”的形式,為戰(zhàn)爭做出了多么巨大的貢獻。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但如果人人,甚至一半的人都如此“盡責”,這個國家也就非亡不可了。

  宴會上,郭開是司儀,插科打諢,盡其所能地制做笑料;

  與來參加宴會的人們一面喝美酒,吃珍饈,一面哈哈大笑地欣賞燕趙美女們的輕歌曼舞。

  直樂到第二天的黎明……

  上行下效,這股風蔓延在邯鄲的中上層社會,幾乎天天都開這類宴會。

  而郭開以他的特殊才能,又成為不可缺少的嘉賓。

  邯鄲又沉浸在火熱的狂歡中,全部軍政大事都給了虞卿。

  虞卿并不怕累,但朝野上下這種精神狀態(tài),卻使他感到極度不安。

  使他不得不把平原君從宴會中“請”回來,用盡全能委婉的語氣問他:

  “君侯,您認為趙國現在已經平安無事,可以永慶升平了嗎?”

  平原君的酒量不大,沾酒就暈頭,可也從沒醉得找不著北。

  坦率地說,他也不贊同這樣花天酒地式的連日“慰問”。

  但此公性情隨和,對人家的誠心邀請又不好意思拒絕,只得隨波逐流。

  他參加了一次又一次,被虞卿這么一問,不免有些羞愧:

  “當然,大敗之后,百廢待興,秦國的和約也不可靠……”

  “豈止是不可靠?”

  虞卿強壓住怒火:

  “據可靠消息,秦國又征集了四十萬新軍正在加緊訓練。

  糧食、軍械也堆積如山,很有可能再次發(fā)動對趙戰(zhàn)爭。

  人家積極備戰(zhàn),咱們卻醉生夢死。

  一旦敵軍壓境,請問,您還是打算以家殉來塞責嗎?”

  頓時,平原君喝進去的酒,都變成冷汗加倍地淌出來:

  “虞先生,趙勝知錯了,請您盡管責罵,然后再議國事?!?p>  平原君的“可愛”之處,也正表現在這里。

  虞卿嘆了口氣,他千里迢迢重返邯鄲,不是為了來責罵誰的,而且對這些人責罵一頓又何濟于事?

  “咱們還是進宮奏請大王盡快召開防衛(wèi)會議吧!”

  鑒于當前形勢,為了能應付將會更為酷烈的大戰(zhàn),虞卿在防衛(wèi)會議上提出兩點建議:

  首先,組織力量加強邯鄲、代郡等重點地區(qū)的防衛(wèi)。

  由于正規(guī)軍太少,實行全民皆兵;

  邯鄲的軍事指揮他推薦廉頗,代郡則為李牧。

  為了集中力量保衛(wèi)邯鄲,李牧只能獨自到代郡去組建新的部隊,糧草給養(yǎng)就地自籌。

  而且要求在短期內就把新部隊訓練出一定的戰(zhàn)斗水平。

  一旦邯鄲失守,就可以將國都轉移到代郡。

  趙王和平原君互望了一眼,疑慮地問:

  “當初讓廉老將軍受了委屈,現在人家能出來嗎?”

  “老將軍忠心義膽,國難當頭之際,絕不會計較個人恩怨。

  當然,得派人去請。”

  “代郡與邯鄲互為犄角,非常重要,卻不給兵馬軍械,李牧能頂得住嗎?”

  “沒問題”樂乘代答道:

  “李牧是代郡人,對當地情況熟悉,又有威信,一定能得到百姓的支持;

  代地之民經常與入伍的林胡作戰(zhàn),鍛煉得勇猛強悍。

  老少婦孺都能打仗、兵民合一。

  不必另撥給養(yǎng),虞先生的這個方案非常正確。”

  虞卿補充道:

  “李牧的主要任務是牽制秦軍以減輕邯鄲受到的壓力。

  除非因邯鄲失守而遷都,一般情況下他要以騎兵游擊戰(zhàn)為主。

  快速進攻、快速撤離。

  不和敵軍長時間的糾纏,也不必在乎城邑的存失,用當地民兵最有利?!?p>  “第二點,要盡快地積極爭取外援。

  秦對趙志在必得,再次來攻的勢頭將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強。

  僅靠我們自己的力量,不可能長期堅守,所以必須再倡‘合縱’之說?!?p>  平原君嘆口氣:

  “談何容易!韓、燕國力太弱,便有援救之心,也是杯水車薪,無濟于事;

  齊、魏一向媚秦;

  楚也被打得成了驚弓之鳥。

  在目前的形勢下,就更沒有人愿意為援救殘破之趙而激怒強秦了。”

  虞卿搖頭:

  “雖然如此,但我們不能坐以待斃,事在人為,努力爭取嘛。

  首先,我們可許以優(yōu)厚的報酬,不要吝惜。

  這與賂秦不同:

  給秦國如入虎口徒以資敵,反倒增強他打擊我們的力量;

  賂各國則能解滅亡之危,度過難關后還有收回的可能。

  其次,這一戰(zhàn),不同于以往秦趙之爭,而是關系到趙國的生死存亡。

  各國雖然懼怕秦國,卻也懂得趙亡后他們也次第不保。

  在自己也面臨嚴重威脅時,他們不應無動于衷。

  再說,您與信陵君是郎舅之親,同春申君的關系也很好,您親自去求他們總不會見死不救吧?

  尤其是信陵君的能量很大,有他出面,就更有希望。

  可惜因為魏齊之事我已誓不與他再見,楚魏兩國由您負責,其余三國我去。

  事不宜遲,未雨綢繆,等戰(zhàn)火燃起再去抱佛腳就晚了。”

  迫于秦國的實力和其擴張成性,各國畏懼是必然的,但畏懼可以引出兩種結果:

  或者日益屈伏,最終被滅亡;

  或聯合抗爭,保持七國力量的均衡,以免因一國被吞并而使各國產生一系列的連鎖效應,面臨同等命運。

  在一定條件下,給以正確的引導,就能使趨勢從“屈伏”向“斗爭”發(fā)展。

  實際上,雖然秦國又膨脹了許多,但六國力量之合仍然大大超過他。

  所以“合縱”政策才能時危時盛地延續(xù)了近百年。

  遺憾的是,各國都是在危難之時才想起要抱這個“佛腳”,所以終究難以凝集成一個巨大力量。

  虞卿此時已成為領導趙國抗秦不可缺少的重要人物,出于工作需要,平原君再次主動把相國這付重擔交給了虞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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