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車上,叢欣長出了口氣,癱在座椅上,感覺全身像被掏空了一樣。
宋景行坐上了副駕駛,在那里恨鐵不成鋼地數(shù)落她,“你還能更蠢一點嗎?我在幫你撐場子,你倒好,一句話撇的干干凈凈。”
“謝謝?!眳残勒f,“不過真的沒必要,人家又不欠我,何苦呢?!?p> “讓他知道,看不上你是他的損失,你能找到更好的,就沒見過像你這么笨的?!彼尉靶幸粋€勁地罵她。
“大家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眳残勒f,“你能幫我一時卻幫不了一世,他對我沒那意思,我怎么樣,人家根本不會在意,何苦做戲,自己累,也讓人家看笑話?!?p> “你倒是看得開,你看得開,你那天別哭?。咳舨皇强茨銊偛乓桓笨蓱z樣,你以為我會多事?”宋景行哼了聲,“對那個女人,那人也不見得就有感情?!?p> 叢欣猛地看了宋景行一眼,想說什么到底也沒說出口。
回去后,曉雨給叢欣打來了電話。
“你找我?什么事?”
“本來是想問你安易的事,現(xiàn)在不用了?!眳残烙袣鉄o力道。
曉雨立馬問,“你見到那女人了?”
“看來你也是知道那女人的?!眳残谰趩省?p> 曉雨不自在地干咳了聲,“不能算知道吧,只是遠遠瞧見過,沒跟你提,是怕你知道了心里不舒服,不想你們還是碰到了。”
“同一座城市里,早晚有碰到的時候。”叢欣說。
曉雨也嘆氣,“你還是趕緊忘了吧,那個人渣野心大著呢,不值得你為他傷心?!?p> 她知道,不過原本她也沒奢求過什么,對于那些得不到的東西,她不會緊抓著不放的。
只是,在曉雨看來,安易找那女人,是圖人家的家世和錢財,她想說不是這樣的,安易那么優(yōu)秀的人沒必要如此。
安易可不像她這么無能,人家能力出眾,才華橫溢,早晚有一天會做出成就來的。
打完電話,收拾了下情緒,叢欣忙去廚房做飯,不管怎么說,工作還是要做的。
做好飯,擺上,宋景行拿了一瓶酒出來。
拿了兩個杯子,給了叢欣一個。
叢欣愣怔,“給我喝?”
“不想喝就算了。”宋景行要拿走杯子,叢欣急忙縮回手。
她的頭亂的像漿糊一樣,的確需要酒精來麻痹下,酒到了肚子里,嘴就變的碎起來。
不知怎么地,就談到了安易身上。
叢欣很是懷念地說,“我們一起長大,一起玩,一起上學,一起畢業(yè),一起開始工作,一起度過許多個辛苦難熬的日子,除了我媽,再沒人比他重要,比他值得信任了。”
“又一個青梅竹馬的爛俗套故事?!彼尉靶胁粺o吐槽。
叢欣一頭黑線,強調(diào),“這怎么能叫俗呢?這叫日久生情,我們關(guān)系很好,也很親密,周圍的人都認為我們是一對,以為我們會結(jié)婚,連我自己也這么認為,雖然沒有表示過什么,但我就是知道?!?p> 宋景行嗤了聲,相當不屑,“陷入愛情中的人,是沒有智商可言的,你能知道什么?”
叢欣趴伏在桌子上,嘆氣,“然后打擊就來了,前不久他告訴我他要訂婚了,而訂婚的對象不是我,我這才知道我自作多情了,人家對我根本沒那方面的意思,你說可笑不可笑?最悲哀的是,他告訴我的那天,正是我被老板推出來當替罪羊讓你消氣的那天。”
“怎么?你這意思是怪我了?”宋景行轉(zhuǎn)頭看她。
叢欣雖然有些醉意,但頭腦還算清醒,忙擺手,“不是,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錯,我若不寫,你也不會找我們的麻煩?!?p> “要不然呢?你以為我吃飽了沒事干啊?!彼尉靶袡M了她一眼。
雖然很不贊同,但面上叢欣還待賠笑。
說到這里,叢欣就不由多嘴問了一句,“那么多緋聞你不針對,怎么偏偏針對我們呢?在我看來,有些緋聞可比說你靠背景惡劣多了,也沒見你怎么著人家?!?p> “要你管,看你們不順眼不行啊?!彼尉靶衼砹诉@么一句,顯然是不愿意談,“有那閑工夫,你還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p> 叢欣喝了杯酒,“我有什么好操心的?不喜歡也沒關(guān)系,這個世上又不是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的,雖然傷心,但總會過去的,不是那誰說過嘛,時間會治愈一切,尤其像我這樣沒心沒肺的,會忘記的更快?!?p> “既然如此,那你還糾結(jié)什么?”宋景行瞥了她一眼。
“你都說了,他對那女人也沒見有多深的情意?!眳残辣е?。
“怎么?你還想找他去不成?以為對她沒情意,就對你有情意了?你能有點出息嗎?你要是敢找過去,你現(xiàn)在就給我滾,以后見了面也當做不認識我,省的給我丟人現(xiàn)眼?!彼尉靶械裳?。
叢欣擺手,“我不是要找他,我寧愿希望他對那女人是真心實意的?!?p> “是不是又有什么分別?又跟你沒關(guān)系?!彼尉靶幸桓背燥柫藫蔚谋砬椤?p> “是跟我沒關(guān)系,但是,他在我心里一向是高高在上的,是完美的,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他怎么能那樣?”叢欣抱怨。
“感覺心中的信仰崩塌了,是吧?”宋景行一針見血。
叢欣猛點頭。
“你都快三十歲的大媽了,居然還這么天真?!彼尉靶胁挥衫湫Α?p> “誰大媽?”叢欣差點沒把喝進去的酒給噴出來,簡直要抓狂,“我才二十七,二十七,距離三十還有三年呢,你數(shù)學跟誰學的,還大媽?你見過有我這么年輕的大媽嗎?你個臭小子,你才大媽呢?!?p> “你說什么?”宋景行微瞇起了眼睛。
叢欣察覺到了危險,瞬間酒醒了一半,“我,我是說,你說的對,沒想到你這么年輕,就有這么深的見解,真是讓人佩服,你說我怎么就想不到這些呢?!?p> “你那豬腦子能想到什么?!彼尉靶泻吡寺暋?p> 你才豬腦子,你全家都是豬腦子,礙著這人的淫威,從欣也只能在心里咒罵,面上依舊帶著笑。
“看到你就來氣,被人罵成這樣,居然還能笑的出來。”
叢欣再次有了拿刀砍人的沖動。
宋景行給自己倒了杯酒,接著又說,“是人都不會完美,尤其是男人,更不容易滿足,攀上一個有錢的,能少奮斗多少年?你居然連這兒都想不明白,這些年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p> 她不是想不明白,她只是覺得這樣的事,發(fā)生在誰身上都有可能,就是不可能發(fā)生在安易身上。
“就像你,你若是找個有錢的養(yǎng)著,也不用在我這兒累死累活被人罵了,人各有志。”
叢欣看了宋景行一眼,頹然道,“是啊,人各有志,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誰也沒辦法。”
即便是像宋景行這么有能力的人,都還要找一個大樹罩著呢。
叢欣苦笑了下,“我明白了。”
宋景行說,“明白就好,想那些有什么用?干好自己的工作才是緊要,除非你想找個有錢的養(yǎng)著你?!?p> 叢欣趴在桌子上,幻想道,“我想啊,那樣的話,我就什么都不用干了?!?p> “起來照照鏡子,看看你有沒有那個命?”宋景行無情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