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遭遇綁架
秦霜雪是被一桶冷水給潑醒的，充滿涼意的水從她的頭頂沿著臉頰往下淌，額前的碎發(fā)擰成條狀，上面還匯聚著水珠往下滑動。
白天燥熱，可到底還是晚上，秦霜雪身體沒來由一個瑟縮，感覺臉頰有些癢，她伸手想要撥走癢意，可是雙臂卻動彈不得。
“咦，你還真的醒了？”是一個男人帶著調(diào)笑的聲音：“美女，你酒醒了沒？”
意識混沌，她睜開朦朧雙眼，最先入目的是昏黃暗淡的燈光，對面不遠處的球形的白熾燈上粘上很多條狀的蜘蛛網(wǎng)，正對著一扇沒有安裝玻璃的窗戶，一縷一縷的隨風(fēng)飄蕩。
秦霜雪眨巴眼睛，將聚在眼睫毛上方的水珠抖動，瞇著眼睛看著眼前這個消瘦的，黝黑的中年男人的臉。五官沒移位，可秦霜雪對于齙牙的中年男人，而且還是身份不明的男人，天生有一種畏懼和厭惡。
“跟我一起的那個女孩呢！她現(xiàn)在在??？”秦霜雪聲音有些冷，眼珠子卻不停的往四周飄。
這個不過二十平方左右，沒有隔間，一眼就望到底。四面墻有三面墻沒涂料，涂料了的那面墻體上面粘上很多黑點，應(yīng)該是油煙產(chǎn)生的污垢，因為窗戶不遠處有一套銹跡斑斑的煤氣灶，一條滿是破洞的單人沙發(fā)，暗黃的棉球體一坨一坨躺在上面，從黑洞洞的窟窿里面似乎還傳來老鼠歡快的吱吱聲響。
這是一間很久沒人居住的廢棄出租屋，秦霜雪在打量一番情況之下，終于放棄在這昏毫無疑問的就確定了一點：自己這是遭人綁架了。
“那姑娘當然是被我綁了，在下面一樓，怎么，你還想過去看看她？”
瘦黑男人將手中的水桶放下來，蹲下身子與秦霜雪平視，見她臉上平靜如水，撇嘴笑了起來：“那可不行，那姑娘可兇了，我綁她可是費了好大的力氣，可不能讓你見到她，跑了可咋辦！”
秦霜雪還是擔(dān)心謝知青：“她現(xiàn)在怎么樣，有沒有受傷？”她意識全無，可謝知青卻是清醒的，她反抗了，會受傷。
男人嗤笑一聲：“小姑娘還挺善良，不過這個時候你還是先擔(dān)心擔(dān)心你自己吧?！?p> 雙手反剪，雙腳也被捆得嚴嚴實實。她掙扎了好一會兒，繩索非但沒有松懈反而將她的手腕和腳腕全部磨破了，火辣辣的刺痛提醒她現(xiàn)在的處境。
瘦黑男人見她掙扎也不管不顧，還好心給她提建議：“根據(jù)我多年的綁人經(jīng)驗，你掙不脫的，你這小胳膊小腿的，還是別亂動了，免得白白遭罪?！?p> 這人還是個綁架慣犯，并且以此為榮。雖然長得不好看，眼神混濁卻很精明，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身上沒有嗜血的凌厲，至少這人暫時不會要她的命。秦霜雪也從那些紋絲不動的綁繩中吸取了教訓(xùn)，不再亂動。
抬頭看著這個陌生的男人：“誰讓你綁架我們的？綁架我們干什么？我們沒權(quán)沒錢，你究竟圖什么？”
“小姑娘家家的，哪來這么多問題。”男人啐了一聲。秦霜雪本來還是旁敲側(cè)擊幾句，那男人已經(jīng)不耐煩的站立起來，沾滿污黑的手掌探入褲子口袋，摸出一個黑色的笨重的老人機，滴滴滴接連按了幾下，放在耳邊。
“這丫頭醒了，現(xiàn)在該怎么辦？”男人弓著腰，觍著笑，一邊接聽手機，一邊踱步走向窗口。
四周寂靜，老人機的聲音雖然嘈雜，但是秦霜雪還是從那沙沙聲響中辨別出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哦，您現(xiàn)在在要過來嗎？那好，我在這里等您?！蹦腥嘶鞚岬难壑樗坪踉诎l(fā)著金光，雙手握著手機，用討好和尊敬的語氣繼續(xù)說著：“您放心，不會跑的，綁得可緊了，放心，放心，那我就在這里等您大獎光臨了?！?p> 男人收了手機，哼著不知名的小曲，踱步到了那個破爛不堪的沙發(fā)上一屁股坐下，翹著二郎腿，嘴角一直勾著笑意。
很顯然，真正綁架自己的人馬上就要出現(xiàn)了。坐以待斃不是秦霜雪的風(fēng)格，可環(huán)顧四周，可以充當武器的東西除了那個銹跡斑斑的煤氣灶。
四周寂靜，漆黑窗口像是一只巨獸張開的大口，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吞噬這昏暗房間中的一切。
“大哥，麻煩問一下，現(xiàn)在幾點了！”被綁架的時間應(yīng)該不短了，秦霜雪現(xiàn)在感覺反剪于背后的兩只手臂已經(jīng)隱隱發(fā)麻了。再接著綁下去，就算不會血液凝固壞死，反正也得難受好一陣子。
男人將腿攤直，看了秦霜雪一眼，大約心情好，還真的看了手機，語調(diào)輕快：“十一點半了。”說完收了手機，雙手交叉抱著腦袋靠在沙發(fā)上。
十一點半了，還有半個小時就到凌晨了。距離她與謝知青喝酒的時間原來已經(jīng)過去了兩個小時了。兩個小時，她們還在京城，京城廢棄的樓層不多，在城西最偏僻的一處山村?？删嚯x她現(xiàn)在居住的小公寓卻不算近，反正是千米之外了。
叮鈴鈴……
熟悉的手機來電鈴聲詐然在幽靜中響起來，秦霜雪心中猛然一顫，這個時間會給她打電話的，除了喬億，她想不到別人。這是個機會，可是那個男人不會給她這個機會的。
“媽了個巴子，嚇死老子了?！蹦腥伺男馗?，一連爆幾句粗口，如秦霜雪所料，他走來伸手就去掏她牛仔褲兜的手機，雙眼的驚魂未定在看見那個手機之后頓時消失無蹤。
秦霜雪就潦草看了一眼，是一個陌生的號碼，還沒來得及說話，男人已經(jīng)順勢將電話給掛斷了，將手機掂量著，看了好幾圈：“舊是舊了點，但比我這個可好看太多了?！?p> 并且露出滿意和算計的笑容，秦霜雪頓時感覺沒好事，見那男人抬頭：“現(xiàn)在年輕人都喜歡把錢放在手機里，你手機有錢沒？”
電話鈴聲再一次響起來了，男人很是煩躁卻很迅速掛掉：“這誰啊，煩不煩啊?！?p> 秦霜雪看清，依舊是剛才那個號碼。手機剛一掛斷，那邊與鍥而不舍的追打過來了，接連好幾次，男人都被打煩了，一把關(guān)了機，長呼一口氣，世界終于清凈了。
秦霜雪點頭：“有錢，但是不多，只有二十萬而已?！?p> 這句話像是一把巨斧劈開男人心頭的迷霧，他頓時就笑了，又忙著開機去了：“要不，咱兩做個交易。綁架人可是犯法的，我老羅不過就是為了錢沒必要干違法的事情。你錢給我，我把你放了。”
說得好像勒索不違法一樣。秦霜雪瞠目結(jié)舌：“這真是一個好主意！可那錢現(xiàn)在不在我手機里?！?p> 男人急迫追問：“那在哪里？”
秦霜雪想了想，認真說到：“欠債人還沒給我，不過我感覺應(yīng)該很快就要還給我了。”
男人翻白眼：“銀行還欠我?guī)讉€億呢，我說什么了嗎？小丫頭還想拿老子開涮！”
手機再一次響了起來，這一次男人更是氣急，一舉手，一聲響，手機已經(jīng)分了尸，還不解恨，抬腳踩上去：“我讓你打，我讓你打，這下看你還怎么打……”
秦霜雪：這個憨批。
果然是天道有輪回，蒼天讓過誰，她摔了宋雨霏的手機，而她的手機替她英勇獻了身。